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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你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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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課,授業解惑的不二長老忽然想起要教我們隱身術。

一眾弟子興奮不已,日日練習禦劍飛行,也甚無聊,今兒終於可以學些新鮮的東西了。

我輩分雖高,卻是新近的弟子。

雲崖子師傅收我為徒之後,又跑回去閉關了。闞自珍雖代替了師傅教我術法,奈何他身為掌門弟子,所有人的大師兄,也甚是忙碌。

他忙起來的時候,便把我扔在不二長老這裏。不二長老授課的弟子,都是一群十一二歲的少年少女。我擠在一堆青蔥少年白當中,真心覺得有些老啊。

隱身術很簡單,我不過一小會兒的時間便學會了。

其他的弟子皆用一種神奇又崇拜的目光看著我!

“小師叔好厲害!”

這一句是我近來聽得最多的一句話,我對他們和藹可親地笑了笑:“學習術法要做到身無旁騖,一心一意地想著隱身術就成了。”

聰明些的摸摸後腦勺,做恍然大悟狀,一來二去也就學會了。

笨些的,為難道:“小師叔,什麽叫做一心一意?”

我尋思了一會兒,問:“你餓了沒?”

學習術法首先要學會辟谷,上清派一日只給兩餐,餐餐都是饅頭加稀飯。饅頭個頭不大,如我一口便可吃完。餓得慌了,我便會去萱緋那裏蹭飯。這些小孩子,大約也只有忍著口水堅持罷。

他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餓!”

我肯定道:“你就想著只要你學會了隱身術,就可以去廚房偷吃的!”

他吞吞口水,雙手握拳,堅定點頭:“隱身術等於饅頭!”

我含笑,欣慰:“對,就是如此!”

回到回春谷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闞自珍站在梨花樹下,見到我,他眉頭微微一蹙:“你回來了?”

瞧瞧,明明是肯定句,偏偏被他用成疑問句。

我嬉皮笑臉地湊過去:“像一尊望夫石似的。”

闞自珍偏過頭,溫言道:“明日會有紅花會。”

“那是什麽?”

闞自珍笑吟吟地摸了摸我的腦袋:“紅花會是上清派五十年一度的比武大會,明日早些起床。”

我了然地點了點頭,就是一群修士站在比武臺上打架嘛。

紅花會,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人。見到我們,弟子都認識闞自珍的,連忙彎腰行禮,有喊他大師兄的,也有喊大師叔的,更有甚者,喊他師叔祖。

闞自珍端著架子,皆是含笑點頭一一略過。

這時,莫雨薇笑嘻嘻的飛了過來,甜甜地喊了一聲:“闞師兄待會兒我要上臺,記得給我助威哦。”

闞自珍俊朗溫和:“莫師妹定然會贏的。”

莫雨薇撅嘴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好師兄,就曉得你會支持我。”說著,她瞥了我一眼,眼中帶著驕傲和挑釁。

我四平八穩,沖她咧嘴一笑。

莫雨薇頓時青了臉色,又恨又羞地指著我道:“我要挑戰你!”

我懶洋洋地歪著身子,嗤笑:“你要挑戰便挑戰?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兒。”

莫雨薇氣急:“你……。”

闞自珍蹙眉,出言阻止:“莫師妹!”

莫雨薇跺腳:“闞師兄。”

我嘴角僵了僵,義正言辭地道:“兩位師兄師妹告辭。”

留著那兩個人繼續矯情下去。

走著,走著,我來到一處清靜的地方。

我鉆入樹叢,躺在花間,涼風吹動衣衫發梢,倒也清爽肆意。拿著劍打架這種含有技術含量的事情,顯然不是我這種新近小白能駕馭了的事情。

一枝薔薇花落在我懷裏,萱緋施施然行了過來,就地斜斜一躺,拿手支著頭,笑聲如鶯:“你這丫頭,心都亂了。”

我心下澀然,表情淡漠地將薔薇花捏在手裏,一片片地扯掉它的花瓣。

萱緋笑吟吟地說:“風在動,樹在動,心因情動,一念起而情生。”

扯花瓣的手一抖,我嘆了口氣:“情情愛愛我不懂,好聽的話說來忒簡單,做起來又是一回事。”

萱緋撐起身子,湊到我跟前,唇齒含香:“佛也說凡所有相皆是虛惘。”她點著我的心口,輕聲道:“人在這裏,心呢?”

我心下微動,不由得脫口而出:“人在哪,心當然也在哪。人心不可能分離,沒了心人便也死了。”

“沒了心,人便是行屍走肉。”萱緋的聲音暖柔而飄渺。

我摸著下巴,表情思索:“你在傷心!”

萱緋微微翹了嘴唇:“想聽故事麽?”

我一楞,她卻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曾經,有一株長在古渡崖邊雙生牡丹花,有一日被暴雨沖下了山坡,臨到開敗地時候恰巧被一個上山采藥的青年大夫拾到。大夫把牡丹花帶回家中精心照顧,或許是年青的大夫心裏的憐惜之意喚醒了牡丹花魂。雙生牡丹花生了一男一女的兩個花魂,為了感謝大夫的救命之恩。妹妹決定以身相許,哥哥替妹妹感到高興。後來妹妹化作一個平凡地少女,到大夫的醫館拜師學藝。可惜,妹妹一心愛慕的大夫,那時候已經有了心愛的姑娘。妹妹將自己的那份愛慕藏在心底,獨自守著一個夢。哪曉得,大夫不久之後居然身患重病,不久將逝。妹妹為了救大夫將自己的生魂獻祭,成全了心中的願,卻就此消亡。哥哥將一切看在眼底,他以自己愛妹妹的方式,在大夫和心上人成親那日,愛妹如命的哥哥將大夫殺掉,埋在牡丹花根底做了花肥。”

我聽得膛目結舌,狗血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萱緋眼中帶著點點笑意,聲音緩柔:“那大夫有一張非常英俊的臉,他總是愛在夜晚對著牡丹花輕聲說著故事。妹妹愛戀他,傾慕他,甚至為了他甘願放棄生魂做回一株無知無覺的牡丹花。既然如此,哥哥便把他當做花肥埋在花根底下,與她日夜相伴。她倚他而生,這才當得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抖了抖身子,好狠的一朵牡丹花。

萱緋扭頭,沖我眨眨眼睛:“嚇到啦?”

我滿頭頭黑線,你又在逗我玩兒!

萱緋心情很好,她彎彎嘴角,瞇瞇眼:“小五就是這樣可愛。”

我抽抽嘴角,趕緊遠離這株性子扭曲的牡丹花。

我郁悶地蹲在比武臺側邊地臺階上,看著比武臺上拿著劍正鬥得漫天飛寒光的兩人個人,有些意興闌珊。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莫雨薇不知又從哪兒跳了出來:“餵~我要找你決鬥!”

我黑了臉,不理她。

她卻逮著我的袖子,對著比武臺上的無恒師叔道:“師傅,你老人家做主,今日弟子挑戰少陽峰的小師妹。”

無恒師叔低頭品著茶,連頭也未擡一下!

倒是周圍看熱鬧的人發出一陣哄叫聲。

我無比憂郁,好想揍人啊!

“莫師妹,小五方拜入門下不久,不適合與你比試。”闞自珍開口為我開解。

莫雨薇雙眼淚浸浸地:“闞師兄,比武大會沒有這樣的規定。”

我扶額,明明是我被她拉著找茬,現在這樣似乎是我在欺負她似的。

闞自珍蹙了眉,冷聲道“莫師妹,雖無明確規定,可是小五不在名單之內。”

莫雨薇咬牙,惡狠狠地瞪著我。

“師妹,別鬧了。”越書生匆匆忙忙地擠了進來,滿臉大汗,身上穿的白衣裳好些地方都被劃破了。

莫雨薇不說話,像根定海神針似的杵在那裏,任誰去拉都不移動半分。

我伸出手指頭撓撓鼻尖,不曉得為什麽,我心底有股滿滿的王八之氣。總覺得我要是認真地與她打上一架,我是定然不會輸的。

想到這裏,我走到她面前,笑如春風:“不要難過了,我成全你。”

莫雨薇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我微笑:“怎麽不信?”

她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我信,小師妹請上臺。”

我扯扯嘴角,方才還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此時卻又笑的跟朵菊花似的。揍我真的有那麽開心嗎?

莫雨薇神氣地從袖中摸出一條霞光四溢的紅綾:“小師妹,承讓了。”

我拿出無崖子師傅傳給我的石劍,和莫雨薇的手中那條霞光四溢的紅綾一比,石劍很顯然就是一把地攤貨。

莫雨薇右手一舞,嬌喝一聲:“看招。”剎那間紅光閃動,紅綾疾若閃電,沖我而來。我滿頭黑線,還真是個急性子,說打就打。我連忙往後退了兩步,手握石劍,閃身急近。執劍朝她攻去,莫雨薇也不慌張,回身拉住紅綾往空中一拋,紅綾瞬間寬了數倍,在空中織出了一道霞光屏障,將她護在屏障之內。

石劍擊在霞光之上,仿若擊在一陣虛無的空氣上,只見霞光抖動,卻安然無恙。一擊不中,我將石劍祭起,橫在頭頂。口中念念有詞,我大喝一聲:“疾。”

石劍瞬間變作一塊堅不可摧的巨大巖石,突地向莫雨薇砸去。你要以柔克剛,我便以剛制柔,看誰能熬過誰?

巨石砸在霞光之上,起初莫雨薇還能頑強抵抗一陣子,在巨石接二連三的撞擊中,莫雨薇漸漸支撐不住。她臉色微微蒼白,“哢哢哢哢……!”幾聲沈悶的巨響,她腳下的石板盡數破裂。

少陽峰的弟子,皆是大聲呼喊:“小師叔好樣的。”

與此相反,華嵐峰的弟子卻是喊道:“莫師叔,加油。”

“小師叔,必勝!”

“莫師叔,必勝!”

臺上塵土滿天飛,我聽著耳旁此起彼伏的叫喊聲,面色淡然:“認輸吧。”

莫雨薇雙眉緊皺,咬牙堅持。她雙手法訣變換,口中嬌喝:“縛!”只見紅綾忽然變成一塊遮天大布,生生將巨石包住,隨即她將手往上重重一揮,紅綾包裹著巨石向我壓來。我臨空折起,右手一指:“去!”巨石瞬間變回石劍,“錚”地一聲刺穿了紅綾。我執劍破綾,勢若猛虎朝莫雨薇疾速而去。莫雨薇臉色慘白,緊緊閉著眼睛,似乎是動一動都困難至極。

我臨空旋身,撤招,落在她面前:“你輸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打架,

你出棍子我用石頭砸,你出布我用劍刺。

石頭剪刀布,你們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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