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還記得五天前的年初一嗎？”顧漪凝沈了沈自己的氣息，仍舊是滿臉的委屈和隱忍，只是莫名其妙的拋出這樣一句話。

屋內所有人都楞了楞，不知道她突然提前幾天到底是什麽意思。

顧漪凝等不到顧老爺的回答，只有那不悅和逼視，她仍舊面不改色的繼續道：“年初一的時候，按照慣例我帶著妹妹去給您和奶奶請安！一屋人都指責我們是去吃白食的，所以哪怕您給七那只有六歲的孩夾菜，我和妹妹們也沒有吃一口老宅的東西。不是我們不餓，是因為我們不想做低賤之人。”

顧老爺沒想到顧漪凝提起這個話題，居然是後算賬在外人面前給他丟臉，那當即是氣得老臉紫紅色，剛想要開口訓斥顧漪凝不懂事，卻被顧漪凝搶了先。

“爺爺，我們雖然都是女兒身，可是我們有自己的骨氣。既然我們已經搬離老宅，也將分家合約簽下字，那我們就算是餓死，也不會再討老宅一口水喝！給您和奶奶在新年請安，這是我們做輩應該做的，所以我們努力去做。可是身為長輩和兄長的其他人呢？”

顧漪凝越越委屈越氣憤，一雙紅彤彤的大眼睛裏含著熱淚，似乎只要那長如蝶翼的睫毛輕輕一顫，就能滴下來。

可顧漪凝偏偏就不眨那麽一下，只是含著淚水微微道來，看的在場有良心的人都為之心揪痛，自然也相信她所言是真的。

“我們三房不要求他們兄友弟恭，更從來沒想過他們接濟我們。我們只求他們不要再來騷擾我們的正常生活，難道他們都做不到嗎？爺爺，我和漪香都已經成年，家裏幾個妹妹也都是挨肩，馬上都要許婆家。難道他們身為長輩，連這點都想不到，都做不到嗎？”

顧漪凝的聲音並不大，卻字字句句都敲擊在顧老爺的心底。

一時間顧老爺也沒了言語，沈默的站在原地左右為難。

吳村長在這個時候長嘆一聲，將顧老爺拉到炕沿上坐下，這才恭敬的道：“顧老爺啊！你家三房這幾個丫頭不容易啊！且不論今天顧滿河到底是去三房做什麽，就只這個時辰……唉！好不好聽啊！”

顧青淵一聽吳村長這話是向著顧漪凝，那立刻就不幹了，直接向前一步站出來，擰眉厲聲反駁道：“吳老爹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家滿河去他三叔家串個門怎麽了？還好不好聽？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誰看著我家滿河翻窗戶的？有又誰能站出來作證，不是這幾個丫頭故意找茬，將我家滿河打傷的？我現在還，是顧漪凝故意半夜約我家滿河出去，安排這樣一個局呢！我家滿河才是受害者。”

顧青淵護心切，再加上之前的舊仇，總之現在恨不得撕了顧漪凝。

“沒有證人？但若我有證據呢？”顧漪凝滿不在乎的輕笑，真是覺得這一家極品的臉皮足有城墻厚。

既然他們都想被打臉啪啪啪，那她今天就成全這幾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蠢貨！

卻在這最關鍵的時刻，顧滿江一把將顧青淵拽回來，使勁眨的眼色表明，他已經明白顧漪凝到底在用什麽心思。

顧漪凝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輕哼出聲。

顧青淵還不是很明白顧滿江到底在顧及什麽，那邊的顧滿江卻突然一捂自己的腦袋，身晃了兩晃，要多假就有多假的對顧老爺無奈的道：“爺爺，我最近讀書讀的太多，腦袋好暈啊！”

“是啊！是啊！爹，滿江和滿河的身體都不好，不如先將他們擡回去，請王大夫來看看吧！”顧青淵連忙附和，順帶一手一個兒的扶起來。

顧老爺輕輕點頭，表示這樣走就對了！然後他也跟著起身，卻被顧漪凝一把給攔住。

“爺爺，今天這件事不清楚，誰也別想出吳家的大門。”顧漪凝的語調不容質疑，顧家姐妹更是聰明的直接把手在門口，一個個虎視眈眈的模樣，簡直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最佳代表。

“咋滴？還不讓出吳家大門？你個黃毛丫頭口氣倒是不，今天我若不打你一頓，你還翻了天了呢！都不知道誰是長輩，誰的算了是不是？”顧老爺氣得擡手就要給顧漪凝一巴掌，可是這手楞是沒落下來，氣呼呼的扭頭看去，才發現是被吳村長給抓住。

“顧老爺，我也覺得這件事，確實有清楚的必要。孩是應該管教，可是大丫頭都已經十六歲，早都不是孩。有什麽事，咱們還是坐下來慢慢吧！”做了幾十年的鄉親，這還是吳村長第一次忤逆顧老爺的意思。

顧老爺今天的臉色唰唰直變就沒好過，可是看著吳村長堅定的眼神毫無退縮，他只能深吸一口氣又坐回到炕沿上。

“！有什麽就快。”顧老爺沒好氣的嘟囔。

吳村長見他這態度搖搖頭，真心覺得時光就是一把殺豬刀啊！顧老爺好歹也是做過縣太爺的人，飽讀詩書的肚裏，怎麽就會如此不分善惡，心都偏到胳肢窩去了呢？

顧青淵帶不走兩個兒，只好轉身氣憤的等著顧漪凝，大有如果她敢再胡言亂語，就爺仨上去暴打顧漪凝一頓的可能。

不過無論他們想什麽，顧漪凝都根本不為所動，該的話還要繼續道：“吳老爹，爺爺，如今我家窗臺下面，還有顧滿河翻窗而過的痕跡。鞋的大不會作假！所以我現在就請顧滿河回答，你半夜翻窗去我家，到底是幹什麽去了？”

“去看三……三……”顧滿河原本還想一口咬定去看黃二姑，可是在顧漪凝淩厲的眼神逼視下，終是舌頭打結到底什麽話都沒出來。

顧漪凝冷笑看著他，一字一頓的道：“啊！是去看我娘啊？那我就要請問你，三天前你在貨郎家胡同口，為何會攻擊我四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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