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沒等朱老六繼續下去，另一邊被顧漪凝攔下去的顧漪香卻是憤怒的又沖上來，拿著炕苕朮就又給了朱老六一下，怒道：

“虧得你還找朱清香去要錢，可是你卻從來都沒把朱清香放在心上。否則你怎能在做出此等不要臉的事後，還要辱罵清香？什麽你被朱清香蒙了眼睛，可你為啥不看看你自己？做了惡心的事就往別人身上推，你根本就不配做個男人！”

要平日裏，顧漪香是個少言寡語的性，可是到了關鍵的時候，她出口的話卻絕對在理啊！

譬如之前她點朱清香的話，雖然朱清香仍舊執迷不悟，卻讓顧漪凝想為之拍手點讚。

顧漪凝飄了一眼顧漪香，真是沒想到，事情都發展到如今這一步，朱清香算是傷透顧漪香的心，可她仍舊還是在最關鍵的時刻站出來，捍衛自己好朋友的尊嚴和立場。

朱老六被她的話懟的頓了一下，仍舊執迷不悟想諷刺點什麽，不過一對上顧漪凝那雙冷若古井的眼睛，便立刻老實下來，直接對她道：“顧漪凝啊！就算你相信朱清香，可是顧滿河這個人，你卻是知道不可信的吧？我聽朋友，他今天可是跟了你四妹一路。據當時那眼神可是嚇人的很！我好信去打聽，結果你猜怎麽著？”

著著，朱老六居然還賣上關。

而後自然是自討沒趣，灰溜溜的摸了摸鼻，繼續下去：“這一打聽下來，我才知道，原來顧滿河可是從村外面，一路跟著你四妹回來的，具體跟了多遠？他是從鄰村跟過來的。而且我聽，顧滿河在鄰村又賭輸錢，這次利滾利居然已經到了五十兩啊！我就覺得，他是想抓你四妹去賣。所以請你看在我給你提供如此重要的消息，你能不能放過我？”

完嘿嘿對顧漪凝一笑，缺了一顆門牙，血呼啦的嘴巴別提有多嚇人。

因為顧家住在村外頭，又是大冬天的，既然朱老六知道顧漪晴出過屋去了鄰村，那這件事的可信度就有百分八十。

至於他的猜測……

顧漪凝轉過頭去看顧漪晴，果然就見那丫頭手裏抓著的大石頭上，還有血跡和一點點白色痕跡，毫無疑問朱老六的那顆牙就是她敲掉的。

顧漪晴見顧漪凝轉頭來看自己，立刻將手裏的石頭丟在地上，轉了轉眼睛不等問就乖乖回答：“大姐，我今天去鄰村，確實路過一家正在賭的人家。不過因為人太多，並不知道顧滿河是不是也在裏面。”

此時，朱老六的話可信度就立刻升到百分之九十。

“你可以走了！不過回家以後，讓你家人過來，不把我家院收拾幹凈，連雪地都恢覆成純白色，還有更多的法對付你。”顧漪凝冷冷掃了朱老六一眼，這話立刻讓他如蒙大、赦！

朱老六立刻千恩萬謝的離開，此後更是再也不敢找顧漪凝的麻煩。

只不過顧家這邊消停了，老宅那邊卻不可能。

“跪下！”顧老太太使勁一拍桌，估計就算不話，朱清香也已經嚇到腿軟跪倒。

燈火通明的客廳裏，這會兒站了很多人，一個個披著棉衣打著哈欠，卻是饒有興致的看著跪地的朱清香。

“奶奶……”顧滿江剛想求情，卻被顧老太太一個狠瞪給消了音，只是乖乖的站到一邊去對手指。

朱清香只能含淚跪在地上，不明所以的看著顧老太太，真的不是她裝傻，她是真的不知道眼前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她剛被顧滿江連拖帶拽的給帶回老宅，就看見客廳裏燈火通明，大家都站在這裏，原本還以為發生什麽不得了的大事，結果顧老太太卻是沖著她來的！

“奶奶……”朱清香也跟著輕喚一聲，結果卻被顧老太太無情打斷。

“閉嘴！你區區一個妾侍，有什麽資格叫我奶奶？妾侍是什麽？你明白不明白？你就是個丫鬟，從今以後叫我老夫人！”顧老太太一出口就是狠聲的教訓，順帶將朱清香幾乎得意忘形的殘酷事實，再度當著全家所有人的面呈現出來。

朱清香臉色青白交加，卻不敢再反對什麽，只是低著頭不語，始終都叫不出口老夫人這三個字。

不過更讓她想不到的是，顧老太太接下來的話：“滿河，你把這賤人給我狠狠掌嘴！不教教她，她是不知道這個家的規矩了？以為憑借自己年輕有幾分姿色，就隨意迷惑滿江？終日裏書也不讀，事也不辦。就是膩在屋裏扯犢！這往後可得了？耽誤了滿江的前途，那就是殺她一百次也不足以洩憤！”

顧老太太的話一口氣完，也徹底讓顧滿江無法開口去給朱清香求情。

顧滿河本來剛剛偷溜回來想要睡覺，卻是被自家媳婦拉出來，聞言立刻所有疲憊和瞌睡蟲都跑了，顛顛的跑上前，那是一點憐憫和顧及都沒有，狠狠就甩了朱清香一個大嘴巴！

顧滿河無論是讀書還是在這個家的地位，就從來都不如哥哥顧滿江，他窩囊了二十幾年，如今終於有機會出氣，哪裏可能放過朱清香？

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最後還是被自家媳婦給拉下來，他才憤憤的停下手。

而地上的朱清香，早都被他打得雙頰紅腫，兩個嘴角都見了血。

坐在上位的顧老太太喝著兒媳婦泡的茶，見狀只是冷冷的掃她一眼，眼底沒有一點情緒撥動，似乎朱清香不過就是家裏的一個畜生，犯了錯哪怕被打死都無所謂。

朱清香臉上疼，心裏也是涼透了，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明白什麽叫做妾。

一個被人隨意玩樂，毫無地位的女！

如果今天這事放到正妻杜氏身上，哪怕杜氏的娘家只是普通人家，顧家的人也不敢對她下此等狠手！

朱清香將最後一絲希望放到顧滿江的身上，然而這個時候的顧滿江只是使勁低著頭裝作沒看見。

他怕什麽？怕掌家的顧老太太斷了他的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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