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足可以從側面證明，樊君昊不僅醫術高明，在驗屍方面也是有些造詣的。

“他現在在我們村做村醫呢！至於他想不想吃官糧，那你得問他自己，我也沒法給他做主。”顧漪凝笑得一臉無辜，沒有直接拒絕李捕頭。

其實樊君昊對她的心思，她一直都是十分清楚的，不過無論是她和安景曜走的近，還是已經發生過卻沒有成的訂婚看來，樊君昊都沒有什麽動作，可見是把這份喜歡當成一種沈埋的感情，不會再有任何的爆發。

曾經是誰過？我喜歡你，與你有什麽關系？

顧漪凝覺得這話是很有道理的，只要樊君昊不跳出來做什麽壞事，也不纏的她頭疼，那麽樊君昊到底是來是走，她都無所謂的，全憑他自己什麽時候能看開。

“村醫？真是浪費了他的好手藝啊！”李捕頭聞言嘖嘖出聲，每個人的角度不同，所以對待每件事的看法自然不同。

顧漪凝沒有再什麽，另一邊去檢查骸骨的樊君昊就開口了。

“如果這人是王石，那麽他確實是生病而死！從骸骨上可以暫時判斷出幾種疾病，瘟疫，傷寒，寄生蟲或者是肺癆。”樊君昊終於放下那些骸骨，回頭對眾人了這樣一番話。

京掌櫃在聽到樊君昊慢悠悠的道出這一番話的時候，明顯是松了一口氣，甚至還誇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倒打一耙的道：“真是嚇死老朽了！還以為你們這樣鬧，是提前做了什麽準備。沒想到老天爺開眼吶！你們請的這個大夫，是個實話實，不冤枉好人的主兒！老天保佑！李捕頭英明啊！”

李捕頭聞言橫白他一眼，因為他和顧漪凝一樣聽明白樊君昊的話。

“京掌櫃，等樊大夫完你再睜眼瞎話也不遲！樊大夫，您請繼續，您憑什麽斷定，這具骸骨不是王石的？”聽話要聽清楚，不是落下一句就可以斷章取義的。

樊君昊聞言緩緩從簡易木床前走過來，眉目之中全是冷冷的認真，輕聲慢悠悠的回答：“就憑我在馬車上，已經了解王石的老家距離這裏並不遠，只是七百裏之外的北方，而泰和縣地處東北，氣溫也是常年處於偏低，有七個月的冬天。這樣的地方不利於寄生蟲在野外存活，人感染的幾率自然很低。至於肺癆和瘟疫或者是傷寒，雖然都是可以致命的疾病，但是從發病到死亡需要最少幾天的時間，這不可能是暴斃的理由。所以我斷定，這具骸骨不是王石。”

京掌櫃一聽這話，那是臉色瞬間慘白一片，還來不及什麽，那個看守人突然就嚇得跪倒在地，直接朝李捕頭使勁磕頭，主動承認道：“李大人，是的一時糊塗，為了十兩銀，就如此作假。剛才是千禧樓的付跑來，硬塞給我十兩銀，叫我另外找一具無人認領，差不多兩年多以前的骸骨，假裝是王石的。的知錯了！這骸骨的確不是王石的，旁邊那具才是！旁邊那具才是啊！大人饒命！”

李捕頭一聽這話那是氣得青筋直跳，一腳踹開看守人，上前就將他指著的那個簡易木床上的白布掀開，結果就露出一具，明顯喉骨發黑的屍體。

京掌櫃一見最後一招都被人拆穿，那是嚇得當場就跪在原地，哆嗦的不成樣，卻還是努力為自己開脫道：“李捕頭，李捕頭，這事兒真不與老朽無關啊！你可要明察秋毫，還我一個公道。我不認識王石，更是從來沒有害過他啊！”

什麽叫做不見棺材不落淚？

顧漪凝上前一把揪住京掌櫃的衣襟，眉頭緊皺怒聲吼道：“面對這個被你害死的人，你居然都敢如此巧舌如簧？難道你就不怕他化成厲鬼，現在就來找你報仇嗎？”

京掌櫃若是怕什麽鬼，自然就不會做出這種事，可是明明他什麽都不怕，可是面對顧漪凝那幾乎要吃人，駭人的眼神時，他卻是心底一慌，使勁搖頭連眼淚都冒了出來。

“真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沒有殺人！我還不想死！我沒有殺人！”京掌櫃一邊哭一邊喊著這幾句話，不停重覆的模樣，似乎還真有些冤屈一般。

樊君昊就在這個時候，已經上前去檢查王石真正的骸骨，仔細看過之後，嘆息一聲：“這才是真正王石的骸骨，因為他的指骨和趾骨上都有凍傷的痕跡。而最最明顯的，那就是他喉骨上的黑色毒藥殘留的痕跡。至於是什麽毒藥……好像是一種很罕見的品種，估計當時仵作驗屍，應該是檢查不出來的。若不是經過這兩年的血肉化泥的沈澱，只怕誰來也看不出來，他是被毒死的。可見是蒼天有眼，註定讓他昭雪，不要死得不明不白。”

樊君昊嘆息一聲，將王石骸骨身上的白布又蓋回來。

無論他生前做了什麽，但是死者已矣，便都讓往事隨風而去吧！

“這……竟然還有如此神奇的毒藥？”李捕頭驚呆了！他辦案已經有十幾年，可是如此神乎其神的毒藥，還是頭一次聽。

樊君昊聞言無奈的搖頭失笑：“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比如他自己身上的毒，便更是奇怪的讓人瞠目結舌。

顧漪凝這個時候才一把甩開京掌櫃的衣襟，對著李捕頭道：“李捕頭，這京掌櫃就是不肯老實話，若是按照你們衙門的規矩，應該怎麽辦啊？”

“打！打到他為止！”李捕頭波瀾不驚的回答。

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麽和平審判，只要覺得你有罪，那最少是一頓板，甚至各種想不到的刑具，那都是一應俱全。

不怕你不招，咱們走著瞧！

京掌櫃聞言嚇得瞬間癱倒在地，哭哭啼啼的求饒道：“別！別打我！我招！我招就是了！李捕頭啊！我們多年交情，你就不能放過我嗎？我背後的人，你得罪不起的！我這是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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