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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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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微微笑了下:“君心難測,兒子也在納悶此事。”

賈母失望的嘆口氣,默了會兒,終於對賈赦點頭。“既是聖上的旨意,你們也不好不搬,去吧。”

“母親,您也跟我們一塊搬去?”賈赦問。

賈母堅決搖頭,她在榮國府活了大半輩子,半截身子都埋在這兒了,她絕不會挪地方。

邢氏和賈赦等也沒有再勸,只把管理榮國府的事兒交給了新媳婦柳氏。本來賈璉夫妻也該跟她們一遭兒搬去的,奈何二房如今沒個能管事的人物。李紈倒是可以,礙於守寡的身份,她是不能一人獨撐大局的。邢氏本指望賈母把寶玉的親事定下來,這樣榮國府的內務大可以托給寶釵與李紈共同處理了。奈何賈母遲遲不肯應下這門親事。邢氏只好叫柳氏和賈璉暫且留在榮府,方便她們打理榮府家務。也倒不用她們操心大事,只是管一管府中人吃穿用度的零碎活兒,邢氏倒根本不用擔心她們夫妻倆處置不來。

況且這榮國府也存在不了多久了,沒幾天折騰的功夫。只可憐二房一幹眾人和賈母都尚不知情,還想死守著這塊地方不放。

邢氏邊囑咐兒媳婦柳氏,邊在心裏感慨世事無常,人最終還是得學會適應變化才不會吃虧。

賈母眼看著邢氏囑咐事兒,腦子裏不知道琢磨什麽。她耐心的等了一會兒,突然叫邢氏到她跟前來。

“母親有事?”

賈母琢磨道:“你看啊,你們這次搬家,府邸又是聖上禦賜的,也算是個喬遷之喜。你們夫妻怎麽也要慶祝一下,不擺大筵席,也得擺個小的不是。趁著這機會,去把林女婿請來,幫我解釋解釋,也幫我探探口風,這門親事還有沒有回旋的餘地。”

邢氏驚訝的看著賈母,這都什麽時候了,她老人家還在惦記這事兒。再說人家都已經明面上拒絕了,沒想到她老人家還沒死心。

賈赦皺眉看賈母一眼,搖頭,表示不可能。

賈母急了:“不試試怎麽知道?”

“您老可真糊塗了,那日林妹夫可是連夜就走了,一刻都不願意多呆,您想想決心多大,他憑什麽要反悔?”賈赦不客氣道。

賈母氣得咬唇說不出話來。她嫌煩,揮手打發了屋內眾人。等大家都散了,賈母披上了外衣,吩咐鴛鴦扶著她去見王夫人。

王夫人因臥病在床,還要勞心費神,又因不及時用藥的緣故,病情愈加厲害。此刻王夫人躺在榻上哼哼呀呀的難受地叫著。賈母蹣跚進門,見此狀,禁不住流淚,忙吩咐人去再請大夫,又自個兒出錢囑咐人去置辦些名貴的補藥添置給王夫人。

“媳婦兒福薄,辜負了老太太的厚愛。”王夫人垂淚嗚咽道。

賈母抖著手為其拭淚,勉強笑著勸她:“可不能哭,病人最怕傷心了,你還想不想好了?還要不要瞧你兒子大婚,享受你媳婦的孝敬了?想的話就盡快好起來,別叫我這老婆子一把年紀了為你掉眼淚。”

王夫人感動的點頭,守住淚乖巧道:“媳婦兒省得。”

賈母欣慰的點點頭。

王夫人更加感動,她以為賈母此來就是單純來看她勸她的,心裏頭覺得自己還挺重要的。王夫人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以後一定好好養病,不能辜負了老太太的厚愛。

“寶玉這孩子也不小了,古語有雲,先成家後立業。我看這孩子不愛讀書上進,就是缺個身邊人提點他。”

王夫人訝異的張大眼看著賈母,難道是婆婆想通了?意欲答應自己叫寶釵與寶玉結親?王夫人心裏更加愉悅了,頓時覺得身上的病去了大半。她連忙高興地附和賈母,對其點頭。

賈母接著道,“林女婿是探花出身,學問自不必說。若是咱們能結下這門親,以後寶玉的學問都勞煩林女婿過問,自不在話下。”

王夫人剛聽“林女婿”這三字,腦子像砸了一顆巨石一般,一片血肉模糊,完全不能思考了。

賈母還在繼續說:“說親這事兒,他確實犯糊塗拒絕我們,但我不能由著林丫頭那孩子跟著他受苦。他如今又要續弦,就更不行了。我怎能叫林丫頭在繼母的苛責下過活?這事我寧願受委屈,豁出去臉皮了,我怎麽也得把林丫頭從火坑裏救出來。試問還能有誰比我更疼這孩子的?咱們只要把這親事定下來了,林女婿早晚會明白他的錯的。”

王夫人急得咳了兩聲,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張嘴之後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根本不成話。王夫人急得伸手抓脖子,賈母忙眼含著淚伸手攔住了她。

“是我心急了,你還病著,我不該拿這些雜事煩擾你。聽我的話,好好養病吧!”賈母拍拍王夫人的手背,見王夫人看著自己眼珠子直動,像是有話說,但偏偏她說不出來。

賈母也沒耐心去聽了,囑咐丫鬟們好生照看,回頭吩咐看門的嬤嬤:“等你家老爺回來,不管多晚,叫他去見我一趟。半個月了,我都沒見他的影兒。”賈母發完牢騷,帶著人回去了。

時至深夜,賈政才帶著一身酒氣回來。那婆子等得急,一見二老爺又是這樣的,連連在心裏嘆息。但她也是沒辦法,帶著人就把二老爺扶到賈母的住處。

賈母是老人家,每日睡得早。今日為了等賈政,已經晚睡了一個時辰,連連打哈欠。婆子們一扶著賈政進門,賈母就聞到一股子濃烈的酒氣。

婆子連忙跪地賠罪。

賈母皺眉:“怪不得你們,是他自己在外頭喝酒回來晚了。”

賈政嘟起紅紅的臉蛋,半醉半醒地問賈母:“母親,您這麽晚找我有事?”

“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賈母皺眉,不知道這時候是不是合適的時機。

賈政喝得高,情緒比以往興奮許多,他笑嘻嘻地拍拍胸脯跟賈母保證道:“你老盡管吩咐,兒子萬死不辭,一定給您辦妥貼了。”

賈母一聽這話,終於樂了。

身邊的婆子不禁恭維道:“二老爺就是孝順,喝過酒也不忘自己最該孝敬老太太您呢。”

“是啊,我沒白養他。”賈母樂呵道,轉即讓人扶著賈政坐下,賈母與賈政面對面道:“我想跟你商量寶玉的親事,前些天跟林家鬧得事兒你也聽說了。不過這門親事咱不能就這麽放棄了,你林妹夫如今在皇上跟前正得寵,風光著呢。他說一句話,比你請人喝酒求人百次都好用。咱們若是能跟他親上加親,他就這個一女兒,還不得一門心思的孝敬巴結咱們?”

賈政紅著臉點點頭:“母親說的有理,可這親事人家不願意,咱們能怎麽辦?”

“也就他一個不願的,林丫頭養在我跟前的時候,和寶玉處的不知道多親昵呢。這倆孩子天生就是一對,分不開的。再說了,林丫頭那身子骨兒不好,誰家能要這樣的媳婦兒,也就咱們能真心實意的對她好。滿京城數數,可沒有比我更寵愛林丫頭的了。再說寶玉娶了林丫頭也好,林家乃是書香世家,有你林妹夫督促,他在學業上也有長進。”

賈赦不停的點頭,十分讚同賈母的話。

“我白天跟你媳婦兒說過了,她也沒說什麽,該是同意的。你也同意,這就好辦了。我看咱們也不用去問你林妹夫的意思,這樣,明兒個你就想法子給宮裏的賢德妃奶娘娘遞個信兒,求她弄個指婚的旨意,直接請天子做媒,親事一定以後誰也忤逆不來。”

賈政連連點頭,沖賈母豎大拇指。“母親這招高!”

賈母一吐為快,心情好多了,打發賈政快回去歇著,只別忘了明日的要事就好。賈政稀裏糊塗的點頭,在丫鬟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回去了。

次日一早兒,東府的賈珍就急急忙忙趕到賈政所住的房門前守著。等到日上三竿,賈政方起來。賈珍等著賈政穿戴完,訕笑著進門問他:“怎麽樣了?”

賈政皺眉,擡首揉了揉自己幾乎要裂開的頭,點頭道,“放心吧,昨兒個我跟那幾位同同僚談的都很好。他們答應去幫忙給蓉哥兒求情,不出意外,今天就能放出來,你盡管帶著人到監牢門口接人。”

“真的?那可太好了!”賈珍歡呼道,轉即弓著身子讚美賈政,“叫您費心了,咱們這才是真親戚,不像有的人,明明官居高位,偏偏幫人動嘴皮子的情面都不肯舍。他若肯早說一句話,蓉哥兒那還用在牢裏頭呆這麽多天。還說什麽叫我好好受教,管束好兒子跟下人們。切!”

賈珍不禁鄙夷的抽鼻子,官做大就了不起了?連個同宗的情面都不給,得虧以前寧國府有什麽好事兒都惦記他們!

賈政頭疼的難受,打發賈珍道:“你還不快去接人。”

賈珍笑著點點頭,忙告辭了。

賈政喝了解酒茶,便覺得肚子餓了,命人擺飯。這功夫銀釧哭著過來,告知賈政王夫人的病情嚴重了。

“你說什麽?”

“夫人不大好了,今兒個一早兒醒來,就吐了口血,嗚嗚的不知道說什麽,奴婢們都聽不懂。”銀釧越說哭得越厲害,盡管王夫人平日待他們這些下人不好,但銀釧一想到以前生龍活虎的人眼看就要死了,什麽都恨不起來了。

賈政瞇起眼,起身要走,肚子卻不適宜的叫了。賈政覺得丟臉,厭煩的打發銀釧先回去。賈政用過了飯,吃的飽飽的,方不情願的起身往媳婦屋裏去。一進屋,就一股子藥味兒撲過來。賈政嫌惡的皺眉,屏住呼吸,往裏屋進。王夫人躺在榻上,倆眼滴溜溜的轉;臉色赤紅,像是有什麽急事要說,偏說不出來。

賈政聽了半天,聽不出所以然,終於有些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麽?”

王夫人抖著手指頭,艱難地擡起來指了指賈政的腰。賈政低頭一看,他腰間系著個羊脂玉佩。賈政把玉佩扯下來,納悶的問王夫人是不是想要。

王夫人直搖頭。

賈政恍然大悟,揚眉問:“你想說寶玉?”

王夫人點頭。

賈政又想了想,再問:“你是不是操心寶玉的親事?”

王夫人又點頭。

賈政松口氣,笑了笑,拍著妻子的手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吧,我自會辦好。”

王夫人眼睛裏激動地閃出淚花,感激的看著賈政。

賈政在堅持了一下,安撫了王夫人兩句,便快步從那滿是藥味兒的屋子逃出來。

賈政這才想起賈母昨日交代自己的事情,忙換上官服,預備去給賢德妃傳信。待他一切都穿戴好了,賈政才意識到一個大問題,他就是一個小小的戶部檢校,哪有進宮的資格?

賈政著急上火的在屋子裏徘徊了一圈,最終決定厚著臉皮去求大哥。

……

賈赦趕早兒上了朝半,忙完公務,便趕在午飯的時候回家。今兒個與以往不一樣,早上他是從榮國府出門的,中午便直接回新府邸了。新府邸不及榮國府三分之二大,卻是閬苑瓊樓,疏密有致。器宇軒昂的屋舍之中,又不乏添了些江南園林小橋流水的秀美情調。

換了新住處,心情也爽朗許多。賈赦開開心心的吃完飯後,便一邊陪妻子,一邊逗弄特性兒的兒子,樂此不疲。

邢氏倒對於天天黏在家裏的賈赦有點嫌煩,賈赦一在,她連安靜看書的時間都沒有了。“老爺就沒公務處理了?”

“沒有。”

“老爺沒事兒與同僚喝喝酒,增進感情也是好的。”

“不需要。”賈赦笑著把璨哥兒舉過頭頂,讓他騎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老爺帶著璨哥兒出去溜一溜也好。”邢氏發愁的看著手上的書本,擡首對賈赦訕笑。

賈赦看眼媳婦兒,把璨哥兒放了下來,由著他奶娘抱著他去午睡。

賈赦陰著臉湊到邢氏身邊,肩膀撞了撞邢氏的身側。

邢氏奇怪的看他:“老爺什麽意思?”

“為夫發現你好像有點煩我,便特意來招你煩的。”

邢氏瞧著賈赦擺出一臉調皮樣,被逗笑了:“老爺你也老大不小了,別學璨哥兒的神情,看著……嗯……太奇怪了。”

“有麽?”賈赦把臉湊近,故意讓邢氏滿眼都是他那張臉。

“有!”邢氏脖子向後仰了仰,肯定道。

賈赦趁機襲擊了邢氏脖子一口,笑道:“奇不奇怪,你也得愛我,必須愛只我一個!”賈赦連‘調皮’時,語氣都可以霸氣的不容人拒絕。

邢氏驚訝的打量賈赦,楞了楞。

“下午正好有空,你早前不是答應了林妹夫瞧蘭哥兒麽?不如就今日一起去青山書院,也好把琮兒那孩子送去。去吧,快去換衣裳!”邢氏打發他道。

賈赦笑著點點頭,真把衣裳脫了,卻沒想穿另一件,直接按倒了邢氏……

夫妻倆共同午憩了小半個時辰,便起身沐浴,預備一起參觀新宅子。這功夫順天府來人捎信了。

“我家大人吩咐小的來知會尚書老爺一聲,也好求個主意。”

賈赦點頭。

官差繼續道:“老爺說今兒個來了兩三個相熟的小官跟他求情,還使了銀子,請老爺把寧國府兩位小爺提早給放了。老爺沒敢應下,先派小的來問問赦老爺的意思。”

“不放,打今兒起我不發話人不能放。至於怎麽解釋,叫你家老爺自己想去。”賈赦毫不客氣的命令道。

傳話的小廝心裏抖三抖,莫名地懼於這位尚書老爺的威嚴。也不曉得為啥,剛才有那麽一瞬間,他竟覺得赦老爺是九五之尊降臨似得,那氣勢簡直要壓死人了。

小廝麻利的倒騰腿回去給自己老爺傳話。

“什麽,他還叫我繼續扣人?我的天,還叫不叫我睡安穩覺了。”順天府府尹不算小官,正經的三品。奈何他與賈赦相交,關系還算不錯,總不至於不賣面子給朋友。他得好好想個萬全的法子,既能把自己摘幹凈,還能如賈赦所願,嚇一嚇榮國府一幹眾人。

說到底,他這是交友不慎啊!

這個賈赦一準料道他能辦,才會故意有此吩咐為難他。“也罷了,”順天府府尹認命的嘆口氣。總歸寧國府一族都是爛到樹根的,一家子的紈絝子弟,沒半點能耐,更沒有什麽有能耐的親戚。唯一厲害的就是榮府的賈赦,這位壞心眼的大人還是他的至交,他倒是沒什麽可怕的。至於那幾個求情的小官,根本就上不得臺面,他不甩臉子給他們就不錯了。

府尹大人如此一想,也倒是通透了,麻利的給賈蓉賈薔等人加了刑期。至於加刑之後的飯食花費,還得找賈赦給付了才好,這樣他才不至於虧的太多。

……

邢氏聽了府衙的事兒,猜測道:“八成是珍大侄子等不住了,私下去求你弟弟了。”

“嗯,我也這麽想,所以我才故意叫人給他們加刑。這回叫他們好好嘗嘗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砸痛了,就知道後悔了,後悔了,也快到乖乖聽話那步了。”

邢氏捂著肚子笑了笑,伸手戳了戳賈赦的胸膛:“老爺,您這是濫用職權,可不好。”

賈赦理所當然的揚眉,回她:“不然我做官幹什麽?連點優待和特權都沒有,誰幹?”

邢氏嗤笑,沖賈赦豎起大拇指:“老爺如今說話越來越有歪理了。”

“歪理有人信,也便是道理了。”賈赦揚揚眉,故意拿話逗弄邢氏。

邢氏突然把他懷裏的璨哥兒報過來,半嗔道:“不許抱他,璨哥兒被你這位壞爹爹教壞了。”

賈赦勾唇輕笑,拉著邢氏半靠在引枕上,薄唇湊到邢氏的耳邊,輕輕動了動:“放心吧,我只‘壞’你一人。”

羞澀的紅暈當即爬上了邢氏的臉頰,一直延伸到耳後。邢氏瞪一眼賈赦,起身抱著璨哥兒道:“娘帶你去逛一逛新府,不帶別人。”

“別啊,”賈赦也趕忙起來,要湊熱鬧。

忽然,傳話婆子進門道:“老爺,二老爺來見您了。”

邢氏驚訝:“府衙的消息傳這麽快?”

賈赦輕笑搖頭:“怕是有別的事兒,你先帶著孩子去遛跶,我去去就回。”

邢氏點點頭,目送賈赦走了,轉路去瞧了瞧迎春,一屋子的丫鬟圍著她試頭釵。迎春等見大太太來,忙慌的放下手裏的東西請安。

邢氏笑著打量滿頭插釵的迎春笑道:“挑輕巧的戴,回頭頭頂上戴著鳳冠就夠你受的。”

迎春紅著臉點頭:“母親說的極是!”

邢氏轉而瞧著桌上各式樣的胭脂水粉,笑道:“這個多試試倒好,挑一樣最合適你的。不過這口脂到底什麽樣式的好看,還得穿上喜服試才好,你穿這身便服試不出來最好的。”

迎春恍然大悟,母親說的極對,這胭脂水粉用什麽樣的顏色的,或淺或淡,或濃或厚,還得是先穿了衣服再去搭配才合適。

“過兩日你就要出嫁了,有些東西該早點學。今晚上我便叫嬤嬤來教你,多學兩天,也叫你通透通透,進了門,穩住自家男人,握住了管家權才是正經。”

“女兒省得!”迎春紅著臉受教道。

“嗯,也別怕,遇到難事兒暫且先忍著,別沖動決定,回頭托人來問問我,咱們商量著來。總歸是萬事都有娘家給你做主,你心裏有個譜兒,婆家該孝敬的人就孝敬,妯娌也盡量處的隨和些,但若是哪個瞧你好惹故意為難你給你難堪的,也沒必要給他們留面子!”

邢氏也不過順嘴囑咐了這些,回頭迎春出嫁前一天,她免不得還有更多的要說。最近她總覺得肚子裏有說不完的話,真恨不得把她這輩子的經驗全部傳授給迎春。

邢氏覺得自己再說就有些嘮叨了,強忍住了,笑著叫迎春繼續忙活。她則抱著璨哥兒出去逛一逛,大體了解了新府的布局。

再說賈珍得了賈政的授意,當即帶著人備好了兩輛空馬車去順天府的牢門口等著接人。

賈珍等了足足一個時辰,人影都沒見著,心裏急得不行。轉即想想今日賈政說的那樣肯定,事情八成應該是準了的,或許這人要等傍晚才能放。於是賈珍又苦苦等到天黑,仍不見人出來。這回他忍不住了,叫人使了銀子去問問那牢頭。

“老爺,咱們這回可倒大黴了。牢頭說咱們家被個了不起的大人物給盯上了,兩位爺的事兒本不大,關幾天吃個教訓就罷了。誰知道今兒個有人來順天府替蓉大爺走動了,可巧被上頭視察的瞧見了,那位大人懷疑咱們榮國府使錢弄權,要參一本上去。順天府老爺光顧著擔心自個兒呢,哪有功夫去管牢裏的兩位爺?”

“什麽?”賈珍驚呼,隨即拍大腿罵道,“都怪政老叔跟我保證什麽一準能辦成,我才動了歪心思,這可好,不但人沒放出來,咱們寧國府還被人給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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