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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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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絞盡腦汁想著怎麽逃出去的時候, 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低沈的聲音讓蒙甜甜猛地擡頭,就看到了歐陽昀的臉, 此刻她早已經忘了自己已經和歐陽昀決裂了, 如溺水的人抱住最後一根浮木緊緊抱住歐陽昀的手臂:“歐陽, 後邊那兩個人……”

她的話還沒說完, 已經有兩個人氣喘籲籲地沿著山路跑下來,一邊跑,還一邊罵罵咧咧的, 等看到蒙甜甜,眼裏的光芒不由得變得兇狠起來, 可她身邊多出來的高大男人, 讓他們有些顧忌, 沒有上來直接抓人。

歐陽昀一看到這場面,就知道蒙甜甜經歷了什麽,彎腰把蒙甜甜的手臂扶住, 想要把拉她起來:“沒事兒?”

腳剛一用力, 就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蒙甜甜登時臉就白了:“腳崴了。”

旁邊那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看這個男人這瘦削模樣, 也不像什麽練家子, 互相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 其中一個高個男人沖歐陽昀嚷道:“你是什麽人?別管我們的家事!”

“家事?”歐陽昀冷哼一聲看著他們。

旁邊那個矮個男人接觸到他這冰冷的視線,往後退了一步,旁邊的高個男人卻還在叫囂著:“對啊, 這是我們妹妹,在家裏不聽話,我爸想要教訓她,結果跑出來了,我們正要帶她回去呢!”

歐陽昀放開攙扶蒙甜甜的手,直起身子,像是聽到什麽好玩的事情,笑出聲音:“你們說她是你們的妹妹?”

盡管覺得他的笑很奇怪,男人還是壯著膽子強辯道:“對啊,她就是我妹妹!"

“我認識她二十多年了,怎麽就從沒聽過有你們這兩號人物,你們算是哪根蔥?”歐陽昀的聲音瞬間冷冽下來。

那兩個人見勢不對,轉身要跑,可歐陽昀已經擡腳踹倒了離他最近的那個人,然後用腳狠狠地踩在他的胸膛上冷聲對那個還沒跑遠的人說道:“如果你今天跑了,信不信我有的是辦法能夠把你找出來,那個逃跑的矮個男人見自己的同伴被困住了,又聽到男人的威脅,只得掉頭回來,舉拳就朝著歐陽昀的面門而去:“你他媽的找死!”

蒙甜甜坐在地上,看著那人自不量力地想要揍歐陽昀,卻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反而自己是被他踹出了老遠,作為歐陽家的獨生子,歐陽昀從四五歲起,便擁有五六個家教,其中武術、拳擊和散打便占據了半壁江山,所以,饒是最後歐陽昀放開腳,讓那兩個人一起上,那兩個人還是沒有討到任何便宜,反而被歐陽昀打得哭爹喊娘,最後那個高個男人的臉都腫了,一張嘴就流出了血水,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歐陽昀卻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們,用皮靴踹他們的腳依舊穩準狠,一點都沒有留情,而且專挑人的一些重要部位踢,很快,那個矮個男人就捂著肚子在地上翻滾起來。

一邊打還一邊罵:“你們算什麽東西!毛都沒長齊,還敢欺負人!也不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欺負的人是誰,也不想想有的人你們惹不惹得起,要錢是?等你們下去後我一定多燒一點給你們。”

兩個男人緊緊抱住自己的頭,避免被歐陽昀傷到:“我們錯了,真的錯了,別打了,受不了了。”

“夠了,歐陽昀,你是真的要打死他們麽?”蒙甜甜見那兩人的討饒聲都沒多大聲音,害怕真的打出什麽事兒來,趕忙出聲阻止道。

可歐陽昀已經打紅了眼,哪裏還能聽得進去,還在往那兩個人的身上招呼著。

蒙甜甜強撐著腳上的疼痛站起身來,往歐陽昀的方向走了兩步:“我讓你停下來!”

走了兩步,蒙甜甜就因為腳上的疼痛而叫出聲來,歐陽昀聞聲回頭,就看到她蹲在地上,大步走了過來:“不是讓你在地上好好地呆著麽?還嫌自己惹得麻煩不夠是麽?”

一邊罵著,一邊彎下腰查看她腳腕的情況,卻是是被扭到了,不大會兒的功夫,腳腕已經變得和饅頭一樣大小,歐陽昀有用冷冽的視線回頭看了地上那兩個宛如死魚一樣的人,那兩個人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想要站起身,無奈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在疼痛,短時間內根本站不起來。

歐陽昀捂住蒙甜甜的腳,聲音緩和了一些:“你動動腳,看看傷到骨頭沒?”

蒙甜甜輕輕活動活動腳腕,搖搖頭:“沒事兒,骨頭沒問題,應該是擰到了筋,過一會兒沒準就好了。”

聽見身後窸窸窣窣的動靜,歐陽昀連頭都沒回,冷喝道:“你們要是現在敢跑,信不信我打斷你們的腿。”

那兩個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相互扶持站起身來的兩個人正準備要逃跑,就被這聲音給嚇得僵在了原地,以為這個兇狠的男人已經發洩夠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他還要做什麽啊:“大哥,我們是真的知道錯了,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這位姐姐,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我們。”

歐陽昀站起身來,走到他們面前,這一次倒是沒有打他們,不過那兩個人還是嚇得身體一抖:“道歉?以為道歉就完了?”

高個男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哥,你可千萬別把我們送到派出所去啊,我們兩個都有案底,如果我們被送進去,一定就會被拘留的,我爸肯定會打死我的!”

歐陽昀冷笑:“害怕死,以後就給我老實一點!”

男人忙不疊地點頭答應:“是是是,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幹這種事情了!”

歐陽昀停住,斜眼冷睨著他們:“你們是寧嘉山本地人?”

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小心地點點頭。

“那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個叫徐珂的人?”歐陽昀沈聲問道。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迷茫:“大哥,我們山上一共就一個村子,住的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而且我們是少數民族,這個名字沒聽過啊。”

歐陽皺起了眉頭:“再好好想想,她不是本地人,應該是五六年前和她老公從外地來的。”

矮個男人突然叫出聲:“哦,大哥,你說的是阿雅,如果是外地人的話,那肯定是阿雅姐姐了,不過她是七年前才到我們寨子的,她說她就是附近的人,可是我們都看著不像,她剛來的時候又不會說我們這兒的家鄉話,又吃不慣我們當地的吃食,住在我們寨子裏一個孤寡老人的家裏,等那個婆婆去世後,阿雅姐就在她那房子裏住下來了。”

“阿雅?”這和老四調查到的信息是一致的,徐珂到了這兒便改了名字,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歐陽昀從懷裏掏出一張徐珂的照片:“瞪大了你們的眼睛好好給我看看,這是你們說的阿雅麽?”

兩個人把頭湊在一起,看了一眼照片,就斬釘截鐵道:“對,這就是阿雅,絕對沒錯。”

果然是躲到了這裏,歐陽昀的心越來越涼,越接觸到真相,他就越害怕,腦袋又不自主地疼了起來:“到寧嘉山的路就只有這一條麽?”

高個子忙不疊地點頭:“對,只有這一條路,一直往上,不要走岔道,走個三四個小時,就能看到寨子了。”

歐陽昀把照片收了起來,冷呵一聲:“滾!"

那兩個人如蒙大赦般相互扶持著往山下跑去,老遠還能聽到兩人相互的埋怨。

“靠,你別碰老子肩膀,快脫臼了。”

“你別搭著我的肩上,痛死老子了!”

歐陽昀重新把蒙甜甜扶起來:“腳怎麽樣了?”

“比剛才好一些了。”蒙甜甜看到歐陽昀一臉的慘白,之前聽歐陽伯父說,歐陽昀住院了,還專程打電話來問過自己究竟是怎麽回事,在他看來,自己還是歐陽昀的女朋友。

蒙甜甜在電話裏給他解釋了一下,說自己和歐陽昀早在一個月前,就因為性格不合分手了,至於歐陽昀發生了什麽事,她也不知道,然後就聽到對面傳來歐陽伯父悠長的嘆息。

不是說神經衰弱和胃潰瘍住院了麽?怎麽突然會出現在這裏,聽剛才他問那兩個人的問題,應該也是來找徐珂的,是為了要證實那本日記的真實性麽?

歐陽昀輕咳了一聲,讓蒙甜甜坐在了一塊幹凈的石頭上,然後脫下了她的鞋子,揉捏著她受傷的腳腕,蒙甜甜沒忍住疼痛,叫出聲來。

“現在知道痛了?”歐陽昀擡起眼,語帶不滿地看著她。

蒙甜甜不說話,好半天又聽到歐陽昀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麽?旅游還是拍戲?”

“我來這裏找徐珂。”既然已經碰到了,蒙甜甜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

歐陽昀揉捏她腳腕的手一頓:“你找她做什麽?”

“自然是要還唐靖澤一個清白,她是當年最直接的一個證人了,她肯定知道當初蘇婉兒和唐靖澤之間的恩怨,這麽多年,如果她心裏沒鬼,為什麽要藏起來?這麽多年你報覆唐靖澤,就是因為那本日記,卻從沒有想過自己這麽做究竟有沒有意義,喬箏是我的朋友,我得還給還給她一個安寧。你說我多管閑事也好,不自量力也罷,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你自己錯得是有多離譜!”

還有一句話,蒙甜甜憋在心裏沒有說出口,我不想讓你再這麽下去了,哪怕我已經決定放棄你,已經決定與你分道揚鑣,但還是不願意看到,自己曾經愛過的人,被一個虛假的謊言給困在牢籠裏,晃晃而不可終日,自己把自己給逼到了絕境。

歐陽昀勾起嘴角,他在笑,可是眼裏卻沒有情緒,只剩木然:“喬箏和唐靖澤對你就這麽重要麽?置你自己的安危於不顧,也要獨自來到這窮鄉僻壤去給他們討公道?尋找真相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找,我現在誰也不信,我只信我的耳朵,我的眼睛,所以你還是自己回去,我親自去找徐珂。”

“不行!”蒙甜甜大聲打斷了他:“我既然來了,就不會半途而廢,再說,我也不是為你而來的,你又憑什麽讓我回去。"

歐陽昀站起身來,遮住了陽光,在蒙甜甜的面前投下了一片陰影:“就你現在這還沒上山,就已經半殘了,你還能做什麽?蒙甜甜,我有沒有說過,從小到大你就是拖累。”

蒙甜甜心頭一痛,把耳朵給捂住,晃著腦袋:“我不管你說什麽,我說不回去就是不回去,你別想強迫我。”

想到剛才看到歐陽昀把那兩個人打得滿地亂滾,蒙甜甜便有些後怕,如果真的被歐陽昀找到徐珂,證明當年的那本日記,就是蘇婉兒與徐珂共同編織的一個謊言,歐陽昀會怎麽做,蒙甜甜對歐陽昀的精神狀態很是擔憂,她害怕歐陽昀會對徐珂做出什麽可怕的難以挽回的事情,所以她必須跟著歐陽昀一起上山,哪怕他詆毀自己諷刺自己也沒關系,蒙甜甜在心裏一遍遍地對自己催眠,沒事的沒事的,就最後一次了,你拯救不了他,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過了這一次,就和他兩清了。

歐陽昀不想和她說太多,他知道這丫頭從小性格就很倔:“我送你下去鎮上的客棧,然後打電話給你經紀人,讓他來接你。”

蒙甜甜昂著頭:“無所謂啊,你前腳送我回去,我後腳也能自己上山。”

“你!”歐陽昀的手攥成了一個拳:“我現在已經一團糟了,你能不能別給我添亂了!”

“誰給你添亂了了!”蒙甜甜倔強地扭過臉不看他:“我都說了,我是為了幫喬箏和唐靖澤,與你無關。”

歐陽昀用拳頭抵住自己的額頭,沈默半晌:“行,你贏了。你就可勁兒的造。”

蒙甜甜現在已經可以自動屏蔽歐陽昀的話了,用手撐著石頭想要站起來,就看到歐陽昀在她面前蹲了下去,不由得警惕地問道:“你要做什麽?”

“你不是說要上山麽?你這腳能走麽?”歐陽昀語氣不善道。

蒙甜甜把自己的身體轉向另一邊:“誰說要你背了,我自己可以選擇。”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麽就讓我背你上去,要麽我就把你扛下去鎖在客棧裏,你自己選一個。”

歐陽昀話音剛落,蒙甜甜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肩頭,歐陽昀一個用力把她給背了起來。

蒙甜甜看著歐陽昀的後腦勺,心中百感交集,她兩三歲的時候,歐陽昀已經七歲了,讀小學了,那時候還在草原上,每天到了該放學的時間,蒙甜甜就會偷偷遛出去接歐陽昀,因為那一片都是歐陽家的,所以大人們也極其放心,孩子們幾乎都是放養的,哪怕是跑遠了,見到的也都是歐陽家的人,誰都課可以把他們抱回來。

探著頭看歐陽昀回來的方向,有時候他回來晚了,自己還會生氣,歐陽昀變戲法似的從兜裏掏出了一顆水果糖或者一個巧克力,自己又會喜笑顏開,被他拉著走不了幾步,就會撒嬌說腿疼,全然忘了自己方才是一路小跑過來的,然後歐陽昀便會刮刮她的鼻子,把她背起來。

蒙甜甜也不知道為什麽兩三歲時候的事情,在記憶裏可以這麽清晰,或許是以後的若幹年的時間裏,這些畫面總會在自己的夢裏如放電影一般浮現出來,他背著自己,自己哼著不成調的歌,聽他講學校裏的趣事兒,嘴裏的糖被嚼得哢哢作響。

“你把我脖子抱緊了,待會兒摔了可別又哭鼻子。”歐陽昀的聲音從前邊傳來。

“我已經很久不哭鼻子了。”不過還是聽話抱進了歐陽昀的脖子,然後把頭挨著他的頭。

然後便是一路無話,蒙甜甜可以聽到歐陽昀的脖子上有了一層細汗水,他的呼吸漸漸有些喘:“你把我放下來?我們可以慢慢走。”

“我可沒有那麽多時間給你浪費。”歐陽昀冷聲打斷了她,然後兩人又陷入了沈默。

“歐陽,公司上周跟我說,有一個名額去美國進修兩年,也會在那邊爭取一些影視資源。公司說我挺合適的。”蒙甜甜悶聲開口道。

歐陽昀的腳步一頓,很快又重新往前走:“挺不錯的啊,以後就是走國際路線的了。”

蒙甜甜聽著,心裏有些難受,這機會於她而言,很是珍貴,從媒體和觀眾的角度來看,她現在在國內已經算是一線的演員了,可是她卻想要更高的起點,這次參與《黑英雄》的拍攝,讓她看到了一個全新的拍攝,歐美大片講述故事的方式和她以往拍攝的完全不同,她享受那自然隨性的影片風格,但是離開對於自己而言,真的是最好的選擇麽?

唐靖澤和喬箏在鎮上轉了一圈,打聽陳東的消息,可是大多數人都是茫然的搖頭,直到問到一個擺攤賣工藝品的年輕女人,聽見她們在旁邊打探陳東,出聲問道:“你們是在問東子?”

她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頭上帶著少數民族特有的裝飾方巾,喬箏和唐靖澤來到她的跟前:“你好,請問你認識東子麽?”

女人搖頭:“我不認識他,我認識她媳婦兒,你們要找的東子,是不是左手有殘疾。”

“對!”唐靖澤和喬箏對視了一眼。

女人很熱情:“她媳婦兒叫做阿雅,以往和我都是一起擺攤的,已經好多年了,賣一些山上的藥草和野味什麽的,東子有時候會幫他媳婦兒搬東西,是一個老實勤懇的人,就只是埋頭幹活,從來不會說多餘的話,可是從上個月開始,她就沒有再出現過了,不過我前幾天在集市上碰到東子了,聽他說,阿雅生病了。”

“他們是住在寧嘉山上麽?”唐靖澤輕聲問道。

“對。”女人點點頭:“阿雅曾經帶我去過他們家一次,就寧嘉山最頂上那寨子尾巴上最破的那屋,就是他們家,這小兩口都是從外邊來的,看著都細皮嫩肉的,也不知道遇到什麽事兒,居然來我們這個窮鄉僻壤來遭罪。”

喬箏笑笑,隨手拿起攤位上的一個手工編織精致的平安福,上邊居然還有個可愛的小葫蘆,有些愛不釋手:“這個是你編的麽?挺好看的。”

女人害羞地笑笑:“這是我和我家妹子一起做的,如果你不嫌棄,就送給你。你這麽打聽東子,應該是東子朋友?”

從兜裏掏出了一張一百元的錢,喬箏塞到女人的手裏:“對,我們是他朋友,這是你們辛苦編的,我怎麽好白拿。”

女人連忙推辭:“不好拿這麽多的。”

可喬箏已經和唐靖澤轉身走了,任憑她在後邊怎麽叫也沒有回頭。

自然也就沒有註意到,距離他們四五米遠的地方,有一個穿著當地民族服裝的男子,正在打著電話,但眼睛卻緊緊盯著喬箏和唐靖澤的背影。

“老板,我來晚了一步,唐靖澤已經到了,看樣子是已經打聽到東子的消息了,準備上山呢!”

“廢物!”唐靖凱在那頭怒罵道,聲音幾乎快要穿透對面人的耳膜。

“那接下來我該怎麽做?他們現在已經上山去了。”

“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不能讓他們見到那個什麽東子,我告訴你,你可是收了錢的,就得替我把事情給辦好了,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別忘了,你這條小命當初還是我救下來的。”

對於他的謾罵,男人卻絲毫都沒有生氣:“老板,我知道,我這條命都是你給的,我自然是幫著你的,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我跟上山,把他們給做了,然後推到懸崖下邊去,一不做二不休,這荒山野嶺的反正也沒有人會知道。”

唐靖凱冷笑:“就憑你,哪怕是跆拳道冠軍又怎麽樣,他們兩個誰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告訴你,到時候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是。”男人低頭,看攤位上的一包茶葉:“老板那接下來我該怎麽做?”

“本來是想讓你在唐靖澤他們找到陳東之前,把他給解決掉,讓他永遠閉嘴,可現在被他們捷足先登了,這樣,你跟上他們,然後見機行事。隨時向我匯報情況,記住,沒有十足的把握,不能輕舉妄動。”

“是,我知道了。”男人謙卑地答應道。

喬箏把玩著手中的護身符,唐靖澤看著她:“沒想到你也喜歡這種東西。”

把平安符下邊的緞帶打了一個蝴蝶結,然後遞給身旁的唐靖澤:“給你的。”

唐靖澤表情一滯,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你買來就是送給我的?”

喬箏不耐煩道:“要不要,不要我帶回去給瀾瀾玩兒了。”

唐靖澤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平安符:“他那麽小,懂什麽?而且哪兒有人送了東西還往回要的!”

“走,時間不早了,咱們該去找阿橙了。”

喬箏走在了唐靖澤的前面,心裏卻是千回百轉。

昨晚,她又夢到喬箏了,她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怨懟,責問自己為什麽要愛上唐靖澤,為什麽要搶走她的幸福,說自己當初就不該放棄唐靖澤,他一定也會回心轉意愛上自己,她在夢中罵著,詛咒著,說讓自己和唐靖澤以後的一生都與厄運相隨,惶惶不可終日,最後她撲了過來,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喬箏被她掐得喘不過氣來,眼前也變得一片模糊。

從噩夢中驚醒,才發現先前的窒息感是因為唐靖澤的手滑到了自己的脖子,而自己的身體蜷縮在他的懷裏,已經是出了一頭的冷汗。他睡覺很安靜,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這樣一看,和唐瀾的睡相竟然有點像,只是比唐瀾的睡姿更老實一點。

因為這幾天的奔波,嘴上已經長出了細細的胡茬,喬箏沒忍住,擡手摸了上去,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後,喬箏也覺得自己有些傻氣,可還沒等她來得及撤回手,就被另一只手給抓住了。

原本睡著的人,此刻睜開了一只眼睛,把喬箏的手拿到唇邊,親親她的掌心,帶著濃濃鼻音說道:“大半夜不睡覺幹什麽呢?”

喬箏任由自己的手被握在他的手裏:“只是做了個噩夢,然後睜眼看到你睡得很香,心裏不平衡罷了。”

“所以你放棄了睡覺,來騷擾我了?”唐靖澤取笑道。

下一秒,他的臉就被喬箏給揪住了:“那接下來就讓我好好的騷擾騷擾你!”

“痛痛痛,你快放手,肯定腫了!”

“你走這麽快做什麽?我們就當這一趟出來是度蜜月來的。”唐靖澤從後邊追上來,拉起了喬箏的手,也止住了這一段回憶。

看著已經被他掛在鑰匙上的小巧的護身符,想到睡夢裏喬箏歇斯底裏的詛咒聲,但願,這小東西能夠有點用,哪怕只是心理上的慰藉。

“歐陽,都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了,你先放我下來。”蒙甜甜給歐陽昀擦了擦汗說道。

可歐陽昀好像沒有聽見一般,沈默不語,自顧自地往前走著。

“歐陽,我太熱了,那邊有片樹林,讓我休息一下。”

歐陽冷聲說道:“等上了山再休息,你不是要上山麽?”

“蛇,我看到地上有條蛇!”又換了一個新的理由。

歐陽昀拍拍她的屁股:“你給我老實點兒。”

前邊這個人油鹽不進,軟硬不吃,蒙甜甜只能選擇沈默。

沒一會兒,歐陽昀又聽見了蒙甜甜的聲音:“歐陽,我好像聽到小箏的聲音了。”

歐陽昀已經不知道這是她扯的第幾個借口:“你能不能給我安分點。”

“這次沒騙你,真的是小箏和唐總!”蒙甜甜回頭已經看到了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人,因為這個山道,走個十幾米就會有一個彎,所以不容易看到後邊的人。

要不是聽見喬箏的說話聲,蒙甜甜也不會發現自己身後的人,現在看到喬箏和唐靖澤,揮起了手臂呼喊:“喬箏!”

等歐陽昀把蒙甜甜放下來回頭看時,喬箏和唐靖澤已經來到了近點,蒙甜甜單腳蹦到了喬箏的身邊,驚喜道:“喬箏,怎麽在這裏也能看到你?”

對於蒙甜甜和歐陽昀的出現,喬箏也很意外:“甜甜,你來這兒幹什麽?你的腳怎麽了?”

旁邊的歐陽昀和唐靖澤的視線在空氣了交鋒了一陣,齊齊朝著不同的方向轉去。

“我的腳沒什麽大問題。”蒙甜甜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小箏,你們也是來找徐珂的麽?”

“徐珂?”喬箏有些不明所以,唐靖澤說過,這是蘇婉兒的宿舍好友,為什麽蒙甜甜會突然提起她?

蒙甜甜拍拍自己的腦袋:“哦,我忘了,她現在已經不叫徐珂了,她改了名字,叫阿雅。”

“阿雅?”喬箏更加驚訝,唐靖澤和她交換一個眼神:“你說阿雅就是徐珂。”

“對啊,有什麽問題麽?難道你們來不是找她的?”蒙甜甜也被喬箏給問暈了。

“該走了。”歐陽昀冷聲說道,然後又要蹲下身來背蒙甜甜。

蒙甜甜趕忙跳開,藏到喬箏的背後:“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不用你背了。”

說著怕歐陽昀不信,還在原地雙腳蹦了蹦,早就已經沒有了剛才鉆心的疼痛,就像螞蟻咬一樣,往前走了幾步,也只是有些微微地跛。

“隨便你。”歐陽昀丟下這一句話,回頭就往山上走。

到了山頂的寨子,已經是中午時候了,循著問過去,很快就找到了陳東和阿雅的家,現在喬箏對阿橙和徐珂居然成為了夫妻還是感覺到不可思議,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

四個人距離那屋子還有一段距離,就聞到一股刺鼻的中藥味,蒙甜甜對這味道很是敏感,捂住了口鼻。

等走進了,大家才看到屋檐下邊有一個熬著藥的舊式爐子,上邊擱著一個藥罐,正往外邊冒著裊裊熱氣,味道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可是周圍卻沒有人,只聽到屋裏傳來女人聲嘶力竭地咳嗽聲。

就在大家思考著要不要上去敲門的時候,門卻自己開了,從裏邊走出來一個消瘦的男人,他的頭發有些雜亂,手裏拿著一個破舊的瓷碗。

看到門外站立的四個人時,男人的表情湧上了迷茫,當他的視線與唐靖澤的接觸時,“哐當”一聲,手裏的瓷碗掉落在地上。

他這反應,讓唐靖澤的眼神一寒,斷定他就是那個害死唐倫和藍蝶的阿橙,幾步上前,拎起了他的衣領,將瘦弱的男人抵在了破舊的門上,門被這力量給推擠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阿橙?”唐靖澤雙手施力,任由阿橙如小雞仔一樣在他手裏掙紮著:“這些年,你倒是藏得不錯,難道你就想要這麽心安理得得藏一輩子麽?殺人償命!可你的這條小命連他們一根指頭都抵不上!”

阿橙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衣服給箍進了,讓他不能呼吸,眼前的男人如同閻羅王一般,像他來討六年前的命債。

蒙甜甜被這突然的變故給嚇了一跳,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唐靖澤這麽兇神惡煞的模樣,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正好就撞到了他身後的歐陽昀身上,突然就想,如果待會兒被唐靖澤知道,歐陽昀就因為一本莫須有的胡編亂造的日記本,就報覆了自己這麽多年 ,他會不會也會像對眼前這個瘦弱男人一般對待歐陽昀。

喬箏上前,擡手撫上唐靖澤的胳膊:“靖澤,你先把他放開,別忘了我們答應老黑的,要把他帶回去。”

唐靖澤咬咬牙,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手,阿橙如同一只斷了線的風箏,輕飄飄地順著門滑下來,最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唐先生,我錯了,這麽多年我早就錯了,我願意接受懲罰,可是我不想死,唐靖凱想要殺了我滅口,要不是我當初跳進河中,讓他以為我已經死了,我又怎麽可能活到現在,我錯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這麽多年,我只能在這深山中隱姓埋名,才有一線生機。”

擡腿一腳踹翻他,唐靖澤巴不得拿起旁邊的鐵鍬把他就地處決,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要不然就淪為和他一樣的人了:“你不想死!那你有沒有想過,當年車上的兩個被你害死的人想不想死!”

阿橙早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當初唐靖凱告訴我,只是動動那車的剎車片,不會出太大的事情,頂多就是車輛拋錨,或者出交通意外罷了,不耽誤他的正事兒,我也不知道最後會鬧出人命啊!這麽多年,我就沒有好過過,每天晚上都在做噩夢,既怕自己被唐靖凱找到,又怕自己被警察找到。我過得真他媽的窩囊。”

說道最後,阿橙重重地扇了自己一耳光:“我知道自己錯了,唐先生,求求你放過我。”

唐靖澤對著他又是一腳:“放過你?自己下地獄去讓你害死的人放過你”

“咳咳咳。”裏屋又傳來女人劇烈的咳嗽聲,然後傳來虛弱的聲音:“東子,是有客人來了麽?”

先前一直在旁邊看戲的歐陽昀一直不動聲色,唐靖澤和那個叫阿橙的沒說幾句,他就已經看明白了,這就是唐家的豪門恩怨,他可不打算插手,可現在聽到這女人的聲音,歐陽昀的眼神一寒,擡腿跨上臺階就要往推門往裏邊走。

可沒走幾步,他的小腿就被人抱住了,低頭一看,是剛才那個邋裏邋遢的男人,他的左手袖口空空蕩蕩的,只能用手臂來抱住自己,顯然沒有多大的力道,歐陽昀擡腿一踹,那人的手就被自己踹開,可他卻不知道放棄,像惡心的章魚爪子一樣又纏了上來。

“求求你們,這件事都是我做的,和我的妻子沒有關系,她現在得了很嚴重的病,已經很可憐了,求求你們,放過她,要殺要剮都沖著我來。”阿橙跪在地上,懇求著歐陽昀。

歐陽昀不耐煩地躲開他的手:“你算是哪根蔥?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蒙甜甜看不明白眼前的情況,但是她知道徐珂就在裏屋,對著地上的男人說道:“你別這樣,我們來不是找你的,我們是來找徐珂的。”

男人慌忙地搖著頭:“你們認錯了,她不是徐珂,她是阿雅,你們誤會了。”

說著,他又要伸手去抱蒙甜甜的腿,蒙甜甜穿著一條過膝裙,被他嚇了一跳,連連往後退。

歐陽昀把那人踹開:“你算什麽東西,敢碰她,簡直是找死!”

一只手攬住了蒙甜甜的身體,避免她再往後退跌下臺階。

就在歐陽昀想要再次推門而進的時候,大門卻“吱呀”一聲從裏邊打開了,露出一個身形佝僂,面黃肌瘦的女人,她的頭發有些散亂,披著一件寬大的外套:“東子,究竟是……”

她的話說道一半,視線就與歐陽昀的接觸了,身體一抖,扶住了門框,轉過頭,視線又碰上了一個夢裏時常出現的男人,他的表情,和夢裏一樣兇神惡煞,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躺了回去。

“阿雅!”阿橙驚叫著,向著倒地的女人撲了過去。

屋子裏很昏暗,哪怕是大白天,也沒有太多光亮照進來,只有一盞吊燈閃著微弱的燈光,在屋子裏搖曳著。

阿橙用袖子擦了擦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的凳子,可以看到上邊斑駁的印記,拘謹地說:“你們坐,這家裏一般沒人來,所以都沒時間打理,你們別見怪。”

喬箏打量著這屋子,很小,很臟,夾雜著中藥的臭味,潮濕的腐臭味,還有不知名的味道,蒙甜甜看到喬箏和唐靖澤若無其事地坐在凳子上,而歐陽昀卻站在旁邊,她也不想坐這凳子,可是剛才逞強爬山,導致受傷的腳有些疼,正猶豫著坐還是不坐,歐陽昀已經從兜裏掏出了帕子,平鋪在了凳子上,蒙甜甜松了一口氣,坐了下去。

徐珂已經醒了,看著眼前的幾個人,還未開口說話,就劇烈的咳了起來。

阿橙用手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你慢點,別急,慢慢說。”

良久,徐珂終於停住了咳嗽,悠悠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你們要問什麽就盡管問!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更新來了昂,

後邊的正文內容已經不多了,

不過應該會有2-3個番外,

大家想看到誰的番外可以告訴我,

我到時候可以參考大家的意見哦,

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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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箏和唐靖澤帶著三個孩子出去旅游了,

大娃把家裏的盆栽和金魚交給他照顧,

第三天的時候,大娃打電話回來,

喬遜很抱歉地告訴她盆栽死了,

第五天的時候,大娃打的電話回來,

喬遜很難過地告訴她,金魚也死了,

電話那頭的大娃沈默良久問道:“舅舅,那舅媽還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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