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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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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妃的事情是一個契機, 讓盛白萱成為了皇帝真正的解語花。

很多時候,感情的體現不是看一個人給了另一個人多少,而是看這個人給與的東西是不是獨一無二的。

在接下來的兩年裏, 皇帝開始願意與盛白萱分享和討論一些朝廷發生的事情, 自己對朝中一些事情的真實想法。

因為在魏瀾的幫助下,盛白萱每次在皇帝提及朝政相關的事情的時候, 說出來的話都能直擊皇帝內心,和他產生深刻的共鳴。

人是社會性動物, 都是渴望交流溝通的。

然而帝王心術, 君臣在朝政上是明確的上下級的關系, 哪怕是心腹肱股之臣,皇帝也不會將自己所有想法拿出來探討分享。

這時候, 盛白萱出現了,一個與他在很多想法上有默契, 並且身家性命富貴榮寵完全掌控在他手中的伴侶, 讓皇帝感覺到了在其他人那裏沒有的安全感和放松。

盛白萱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同時作為一個宮妃, 她幹涉不了政事,但是可以讓皇帝分享情緒, 並且提出本就是他內心想法的建議,給與他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勵。

尤其是最重要的一點,對於自己的母族, 盛白萱從來沒有表現出要幫扶的意思, 她被送進宮來的族妹,目前也只是一個正七品的貴人,沒有得到過她的另眼相待。

雖然在盛白萱覆寵之後,她的母族盛家前來拉攏關系, 原本停止送給她的資源加倍的送進了宮,可是經歷過冷宮的世態炎涼,盛白萱早已看透了所謂的家族支持,不過是空中樓閣。

在她落魄的時候不見雪中送炭,這時候想來錦上添花,盛白萱可就不稀罕了。

在魏瀾的分析下,盛白萱已經認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不得寵的時候,對家族沒有作用,家族不會管她;得寵時,家族的支持也不會讓她更得寵,反倒是她要需要去幫扶家族,引起皇帝的反感。

這種事情,傻子才會去做。

這一點上,魏瀾讓盛白萱將自己對家族的想法對皇帝實話實說。

盛白萱有些擔憂:“可是如此一來,陛下會不會覺得我目無長輩、不孝不悌?”

魏瀾笑笑:“你這麽做一舉兩得,皇帝會覺得你還有小女子氣,也會記仇,眼光也有局限,你上次讓他通過南陽王的奏折,你不是還擔心他覺得你心機太過深沈能忍嗎?這麽一說,可以讓他對你放下戒心。”

於是盛白萱在當晚與皇帝蓋棉被純聊天的時候,皇帝問談及要給她家族封賞,盛白萱鄭重的拒絕了。

並且將自己拒絕的原因也如實告訴了皇帝。

說完,盛白萱故意抓著皇帝的衣服忐忑地道:“陛下,可會覺得萱兒……不夠恭順。”

結果皇帝沈默了片刻,反倒將盛白萱重重的抱在懷裏,格外動情地道:“朕的萱兒珍愛都來不及,被他們如此不重視,你不想搭理他們就不理,朕就是你的後盾。”

盛白萱這一刻明顯的感覺到皇帝是難得的真情流露和動容。

讓在魏瀾的教育下,早已對帝王寵愛抗性極高的盛白萱不免有些失神,第二天在梳妝的時候忍不住問魏瀾:“導演,陛下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魏瀾一看就知道盛白萱在想什麽,不過她也理解,沒有覺得她戀愛腦,身在局中,有些事情不如她這個旁觀者看得清楚:“他動不動心不知道,不過你現在應該已經成為他在後宮最信任的妃子了。”

盛白萱:“導演何出此言?”

“因為你和他交了底,不想管親族那邊的事情,那你能夠倚靠的人就只有他了,這一定程度上滿足了他的憐愛心理,當然,更重要的是,你的處境和他很像,你成為了這皇宮中,第二個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盛白萱若有所思,本想反駁說皇帝富有四海,雖然如今沒有皇後,然而太後、王爺也是他的親族,可是如今她已經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後宮嬪妃,所謂的見多識廣就是這個道理,如今盛白萱每日都了解朝堂政事,還有魏瀾在一旁指點,稍一想朝堂中的利害關系,頓時又猛然醒悟過來,說皇帝是孤家寡人,實在太貼切了。

魏瀾的聲音淡淡地在盛白萱腦中響起。

“再自私再無情的人,都不會對討厭另一個自己。”

“如今,你們就真正的親如一體了……”

放棄親族是一個突破口,後面的新人是循序漸進的,一開始盛白萱在魏瀾的指點下,談及政事觀點,說出來的都是皇帝本來的內心傾向,在這些傾向中,從在現代眼光看來更巧妙的角度提出解決問題的方法,逐漸讓皇帝對盛白萱刮目相看,信任加深。

到了後面,魏瀾甚至已經可以做到讓盛白萱通過日常的閑談,影響皇帝的一些施政決策了。

在做到這一步的時候,即使盛白萱還是盛妃,魏瀾依然獲得了整整三十萬的積分獎勵,同時可以觀察的範圍,已經拓寬到了幾乎大半個皇宮。

哪怕盛白萱身處後宮的時候,魏瀾的上帝視角也可以開到前朝了。

有魏瀾的存在,盛白萱在後宮之中根本不會遭遇什麽陰謀詭計的陷害,憑借著覆蓋整個後宮的上帝視角與信息觀察,任何針對盛白萱的陰謀基本上都能先一步規避掉。

在這個過程裏,盛白萱本人也從曾經那個頂多有點宅鬥經驗的世家貴女,真正的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女性政客。

雖然皇帝認為盛白萱所有的變化都是由自己手把手影響教導出來的,可是只有盛白萱知道,真正指導自己的,是腦中那個神秘的‘導演’。

魏瀾從小在夢中見過其他世界,見識閱歷比同齡人更多,現實裏也算活了兩輩子,又來自信息大爆炸的時代,輸出的閱歷觀點自然遠超同階。

不是這裏的人不聰明,而是時代閱歷的局限。

盛白萱能有這麽飛快的進步,除了魏瀾多方位的人性、集權、平衡道理的指導,也還因為盛白萱每天都在實戰,信息搜集的事情魏瀾已經幫盛白萱完成了,她擁有最好的學習條件,去學習站在上位者的角度,如何思考與做出決策。

時間長了,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都知道盛貴妃能夠代替陛下處理一些不要緊的政務。

在半年後,盛白萱被升為了有副後之稱的貴妃之位,提升之快,令其他後宮妃嬪們望塵莫及。

哪怕是當年最受寵的慧妃,都沒有盛白萱這樣的躥升速度,對方依然受皇帝寵愛,但如今也依然還是慧妃。

是的,哪怕如此,盛白萱也並沒有得到皇帝的獨寵,可她在後宮眾妃中,明明不是最受寵愛的,但就是皇帝最信任的一個,任何時期受寵的新人舊人都撼動不了她的地位。

也是就在這個階段,地位同樣高的賢妃生下了皇子。

皇帝如今有四個子女,但是生母地位都不高,中宮自先皇後死去之後就一直空懸,這次賢妃生下皇子,讓她的母族開始意動,聯系了同黨派的大臣在前朝請封賢妃為後。

賢妃母族也有政敵,自然不願意看到後位歸屬賢妃,立刻就跳出來反對,說還有個皇貴妃盛氏在上頭,要封後自然要先封前面的。

盛白萱只是一個引子,其他幾個有女兒在妃位的大族見狀立刻也開始走動起來,想要讓自家女兒登上後位。

在這樣的情況下,受寵多年一直沒有身孕的盛白萱也開始擔心了起來。

過去三年,她一直在皇帝和魏瀾的教導下學習朝政,學習強度和高中生也差不多,不像其他後宮妃嬪一樣有功夫擔憂自己肚子為什麽還沒有鼓起來,如今一轉頭發現自己這麽久了,竟然一直沒有懷孕,很是不對,立刻召了太醫前來檢查。

魏瀾作為一個系統,能查看的只有物件,並不能查看一個人的身體狀況,所以這麽多年,她只能保證盛白萱入口接觸的東西沒有毒藥,並不能保證盛白萱本身身體沒有問題。

太醫是皇帝找來的,太醫院最厲害的院首,老太醫詳細檢查完之後搖搖頭說道:“娘娘體寒兩虧,於壽數上沒有影響,然而子嗣上,可能有些艱難啊……”

有些艱難不過是太醫的客氣話,太醫院的風格向來是報喜不報憂,說話留了充足的餘地,可是一旁的皇帝和盛白萱都聽明白了。

盛白萱可能已經喪失了生育能力。

這個認知讓皇帝面色難看,盛白萱更是如遭雷擊,魏瀾仿佛成了她唯一的浮木:“導演,你有辦法的對不對?”

魏瀾沒在意這個事情,曾經一直以為是緣分沒到,畢竟現代夫妻這種情況多的是。

“如果你是說生孩子,那我沒有辦法改變你的身體條件,你只能試著讓大夫治療看看。”

關於這個問題,魏瀾在從太醫那裏得出結論之後就已經問過系統了。

不說如今是夢境鏈接的情況,哪怕是魏瀾現實裏擁有的系統,功能裏也沒有改變現實的能力,唯二的兩個用處,一個是查看別人情緒最激烈時刻的記憶,一個是幸運光環提高巧合發生的幾率。

得到魏瀾的回答,盛白萱整個人軟到在床上,仿佛失去了精氣神。

“萱兒,沒事的,一定是太醫院這些庸醫不行,等朕找到神醫,定會讓你有一個我們的孩子……”

盛白萱的眼淚流了下來,導演(神仙)都說不行,凡人又如何能行呢?

這麽多年下來,在盛白萱心中,‘導演’已經是神仙的另一種稱呼了。

皇帝陪伴勸慰了盛白萱一整晚,都沒有讓她從這種打擊裏走出來。

第二天,皇帝去上朝了之後。

魏瀾看著整個人都還是蔫著的盛白萱,疑惑的問:“你怎麽了?”

哪怕是面對自己最敬重的神仙,盛白萱此時也保持不了好情緒,眼淚又噴湧而出了:“您明明知道啊!我此生都不能有孩子了!我還爭什麽寵?!謀什麽權?!”

“不能有就不能有啊。”魏瀾疑惑的看著盛白萱,憑借著這段時間對這個姑娘的了解,魏瀾沒想到她對這件事情的在意程度會達到這種程度:“你還記得,當初我們第一次長談的時候,我問你的後半生想要實現什麽目標,你是怎麽回答我的嗎?”

哭泣中的盛白萱一頓,回憶起了當初的話,因為是人生的重大轉折點,所以時隔這麽久,她依然記得。

“在宮裏順利的過完一生,不用受制於人,不用受人欺辱。”

兩人都重覆了一遍盛白萱之前的目標。

魏瀾道:“所以,這和你能不能生孩子有什麽關系?”

“可是、可是……”盛白萱好像發現了盲點,但是總有讓她覺得不對的地方,想了想,她組織出了語言:“如果我沒有孩子傍身,那有一天陛下駕崩,我該怎麽辦呢?”

“而且,如果我沒有孩子,我一輩子也就只能是貴妃了!”

魏瀾輕笑一聲,說道:“你只是自己在說服自己,你拋開你是盛貴妃,站在皇帝的角度來考慮你不能生育這件事情,按照皇帝的性格,在賢妃已經生下孩子,還有朝堂上立她為後的聲音,在你和賢妃兩人之中選擇,你會選擇立誰為後?”

盛白萱從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女子應當有子嗣一生才有倚靠,哪怕已經明白了魏瀾的意思,但是觀念上還沒扭轉過來。

“但是……”

魏瀾:“你以為生育是很簡單很輕松的事情嗎?在幾千年之後,生育子女都還有可能伴隨有各種各樣的後遺癥,各種婦科疾病就算了,產後抑郁癥、漏尿、子宮脫垂……你在宮中見到的難產一屍兩命的事情還少嗎?”

盛白萱:“!!”突然覺得無法生育也不是很糟糕的事情了。

說實話,魏瀾覺得盛白萱不用承擔生育風險還挺好的,如果她個人意願上不是特別想要孩子,完全沒有必要為這件事情煩惱,過好自己的一生就行了。

魏瀾繼續道:“你要弄清楚一件事情,維系人與人之間關系的,不是感情,而是需求。”

“人生掌握在你自己手中,在孩子沒生出來之前,只有需求才是永恒的,你只要保持的權力,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度過一生。如果你能把握這次機會成為皇後,保持權力,不要亂下註,皇帝死了你也是嫡母太後,擁有權力,代表正統,哪個皇子想要獲得支持,都要來拉攏你。”

“在你支持下的皇帝,只要你不和對方對著幹,他以後也要捧著你,否則就是不尊正統,不念恩情,如果皇帝表現得忘恩負義,是得不到大臣的支持的。”

盛白萱不由自主的點頭,魏瀾已經完全的說服了她。

然而魏瀾還在繼續輸出:“或者,你要是還不放心,直接當女皇也可以啊,只不過受到的阻力會很大,得想辦法搞軍權,不過真要做也不是不可行……”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讓盛白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導、導演!我當太後就很好了!”

“啊……那行吧。”魏瀾很是遺憾的說道。

這語氣直接把盛白萱弄得心驚肉跳,之前的愁緒也飛到了九霄雲外,連忙討論起後續怎麽在皇帝面前表現獲得最大利益。

魏瀾一邊教導她,一邊心中是在嘆息,還是時代思想的局限性。

看來這出真人劇目,最後只能叫《後宮·盛後傳》,不能叫她一開始準備的《女帝傳奇》了。

……

關於基因毒藥背後的利益網,在聯邦高層的重視下,開始了從上到下的清查。

身在政壇中的人,發現聯邦中有一些黨派與高層,無聲無息的‘被’退休,離開的權力中心,再不見蹤跡。

就像是頂層建築垮塌,又很快被重建,只有關聯其中,對政治變動敏感的人,才會發現這其中的變化。

如果說關於基因毒藥的徹查,上層的變動是無聲無息的話,底層變動的變動則是雷霆萬鈞。

承光在事情爆發的第二天就被封鎖了,承光內部涉案的高層沒有來得及為員工下達任何消息通知,就已經全數伏法,第二天中低層員工上班的時候才在公司大門看到封條,然後被維持秩序的警察通知。

對於承光直接被查封,娛樂圈裏也沒有得到太多消息,一個‘違反聯邦法規’就足以讓圈內人意識到問題嚴重性,吃瓜群中得不到更多的內幕,瓜自然也無從吃起。

同時昏迷中的魏瀾也轉院了,直接轉移到了帝都一間特殊的基因生物研究所。

在這裏對魏瀾的身體狀況進行全方位的研究治療,每天家人只有下午固定的兩個小時作為探視時間,

h市離帝都不遠,魏家這樣的身家,自然在帝都有房子,葉羅雪直接搬到了帝都住下,每天都去探視魏瀾,魏明傑除了要處理公司的事情外,經常往帝都跑,魏思嘉也在帝都戲劇學院上學,平時裏有空閑時間就會去探望魏瀾。

然而哪怕魏家人如今已經調整好了心態,魏瀾還是不見醒來的征兆。

這一天,葉羅雪來看望魏瀾的時候,看到負責她的主治醫生換了一個人。

這很正常,因為魏瀾的病例特殊,在最近的半個月裏,已經關了好幾個權威領域的專家了。

讓葉羅雪感到驚訝的是,眼前這位醒來的主治負責人,格外的年輕,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是個英俊高大的青年。

“他是?”葉羅雪忍不住詫異的問向旁邊的院主任。

院主任見狀,在一旁給她介紹道:“這位是基因工程學的大牛,聯邦最年輕的院士易遠,這位可是聯邦科學院的核心人才,有他參與研究,您女兒一定能醒過來的……”

葉羅雪眼睛一亮,透過病房玻璃,充滿希望的看向那個正在研究魏瀾病例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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