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我的, 不許反悔。”長如嘟著小嘴。

“那你有什麽要求？”

她狡黠一笑，得意道:“我的要求嘛, 那就是……”

“蘇止戈！做我男朋友！”她眼睛亮晶晶的, 期盼熱烈的眼神看著他。

蘇止戈在她的目光下臉肉眼可見的變紅了，他嘟囔著:“女孩子家家的, 怎麽可以提這種要求, 不知羞恥。”

“你答應我的！看來要反悔？”長如裝作生氣的樣子，撅著嘴扭頭就走。

“餵！”

蘇止戈拉住她的手，拖回來了。“閉嘴！答應你就是了, 你真煩！”

他說完這句話，松開長如的手，面色赤紅, 扭頭就跑了。

系統:“……真嬌羞。”

長如:“嚶嚶嚶，闊耐！”

總之, 關系好像就這樣確定了。

蘇止戈好像也不太清楚對女朋友到底要怎麽樣做，每天包攬了早餐，做好早餐帶過來, 兇巴巴地叮囑她一定要都吃完。還有長如數之不盡的桃花，被他見一株, 斬一株, 每天紅著耳朵拉著長如逛操場，宣布主權。

可惜兩個人羞澀可愛的情侶時間還沒有多長，他倆的事就別人告發傳到了老師的耳朵裏。

一個家裏有錢不好惹，一個性格執拗不回頭。老師也不知道怎麽勸說他們, 便直接給齊彎彎家打電話，想溝通一下。

“彎彎。”電話那頭的聲音沙啞而疲憊。“最近怎麽樣？有想爸爸嗎？”

長如一時緘默，旁邊兩個阿姨連忙小聲催促她，“怎麽了？那是你爸爸呀，你快說話呀。”

“想，爸爸。”

“爸爸也很想你，對不起，爸爸媽媽今年沒有辦法回來陪你過年了。”那邊的聲音充滿愧疚，“我們這邊事務實在太多，完全脫不開身。”

長如微微笑著，只是那笑容多了幾分憂郁。“我知道爸爸媽媽你們都很忙，沒關系，阿姨會照顧好我的。”

“對不起，彎彎。”

“沒有關系的，反正我都習慣了。”她微歪著腦袋，嘴角含著笑。

電話那頭的爸爸沈默了兩分鐘，才小聲問：“彎彎，你恨我們嗎？”

恨呢，齊彎彎雖然無數次說沒關系，但卻無數次心裏埋怨，偷偷在被子裏哭。她已經快忘記爸爸媽媽長什麽樣，只能憑借相冊中的男人女人辨認他們的模樣。

有時候，她甚至想質問她的父母。既然你們不願意養我，為什麽又要生下我呢？難道生出一個孩子，讓她體驗這世上的孤獨，才是你們的本意嗎？

讓她有父母，卻比無父母還要孤單。讓她有親情，卻比沒有親情還要苦澀。讓她，甚至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說一聲，我恨你們。

她說不出口。

“沒有。”長如說，她本來想說有，但是話到臨頭卻又改了一遍。

電話那頭陷入沈默，不一會兒傳出嘈雜的聲音，一個女人的哭腔傳來。“我要去見我的女兒，你憑什麽不讓我去見她。她長這麽大，我還沒有為她梳過一次頭發，我還沒有為她穿過一次衣服。你憑什麽讓我跟她生離……”

“敏兒，敏兒，你冷靜一點，我們的項目現在正是要緊時刻，不能這樣任性。”

“憑什麽？就算犧牲犧牲的也是我們，憑什麽讓我的女兒忍受這日日夜夜的孤獨。”

長如聽見那邊傳來嘈雜的爭吵聲，她捏緊了電話。“爸爸媽媽別吵了，我一個人真的很好，沒事的，你們去做你們的事情，阿姨可以照顧好我的。真的，我都過了這麽多年了，有什麽關系呢？”

她的媽媽又在電話裏面哭著呼喊她的女兒，但是她的臉上卻沒有什麽表情。

最後終歸還是沈穩的爸爸手機拿了過來，詢問齊彎彎最近過得怎麽樣。

齊彎彎自然是報喜不報不報憂，爸爸猶豫片刻，低聲問她是不是談戀愛了。

“是啊。”長如肯定的回答，“他是個很好的男生。”

“真的嗎？”

“當然了。我很確定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他每天早上為我帶早餐，陪我一起吃早餐，上課的時候他還會提醒我不要睡懶覺認真聽講，我不會做題的時候不嫌我又懶又笨，一題一題的給我講解。他會下了晚自習送我回家，陪我走過無人的街道，晚上的時候會跟我互道晚安。爸爸，我很喜歡他。”

“但是你現在年紀太小了……”

“雖然我年紀小，但是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我很喜歡他這樣陪伴著我，他讓我很有安全感。爸爸放心，我不是一個隨便的女生，我心裏有數。”

電話那頭的爸爸沒有再說話，長如只能聽見媽媽在那邊抽泣的聲音。

“爸爸相信你，你永遠是我的乖寶貝，不管怎麽樣我們都永遠愛你。”

“我也是，爸爸媽媽。”我很愛你們，我也很想你們。齊彎彎在心中說。

長如握著手機跟著太平洋彼端的那邊父母輕聲細語地交談，直到月上梢頭，她才掛斷電話。

兩位阿姨在她跟父母說話的時候早就躲到一邊去了，所以沒有聽見她說自己早戀的事情。

長如輕聲嘆了一口氣，人有萬般艱難苦痛，萬般迫於生活的無奈。但珍惜眼前人，才是我們最應該做到的。

誰知道生活又有多少種變數呢。

班主任這頭打電話給齊彎彎的父母告狀，後頭她父母又打電話回來。誠懇而又真摯的委托老師，替他們好好審視一下那個男生是否可靠，值不值得他們的女兒的喜歡。

班主任頭上掛上幾條黑線，合著他現在都要成為媒人了。蘇止戈的家長早年去世了，而齊彎彎的家長又是這幅態度。

“算了算了，不管了，反正也管不住。”他搖搖頭，不再去管那對在班上撒狗糧的情侶。

另一邊長如躺在床上，還在想著怎麽他父母這麽突然的打電話回來了，要知道他們一般也就逢年過節可以跟自己通話。又想到她這幾天班主任托蘇止戈去辦公室談了好幾場話。她也猜到了些什麽。

問題是他們雖然舉止親密，但是卻沒有跟眾人宣布他們已經是男女朋友，那麽又是誰去跟老師告狀的呢？

長如正想著，那邊阿姨敲門給她送過來一碟水果。她接過水果坐在床上吃，一邊翻看著自己的試卷。

自從沒有系統給的學習能力的buff之後，她的成績簡直是慘不忍睹。扣實了學校女生私底下給她取的流傳已久的“花瓶”的稱號。

她翻看了一遍自己的試卷，連自己都不忍心看上面錯得一塌糊塗的題目和紅艷艷的分數。

長如潦草的把試卷塞進自己的包裏，去洗口睡覺。

在她睡著之後，一個黑色的人影像只壁虎一樣攀上了外墻，扒在窗戶上扭頭朝裏面看。房間裏黑魆魆的，他輕悄悄地翻進了房間。

走到床邊，他看著睡顏恬靜的長如的側顏。高瘦的影子站在床邊站了許久，才輕悄悄在房間裏找著什麽東西。

長如睡前吃太多水果，突然有點想上廁所。她睜開迷蒙的雙眼，沒有開燈就坐起來了。

“誰？”她似乎看見窗邊有個影子。手連忙把燈打開，關的緊緊的窗邊白色的窗簾紋絲未動。

她也稍微清醒了點，暗道自己都有點神經質了。爬起來去上了個廁所，她上完廁所，又再去確認窗戶關了沒有。

窗戶關得緊緊的，她推了推窗，很緊。長如舒了一口氣，正當要走時她目光一凝。窗戶縫隙，夾著一根細長的頭發。

長如頓時清醒了，她扭頭看明亮的房間，卻覺得處處都藏著不可見人的恐怖。

長如捏緊自己的拳頭，暗道，我這回非得把你打的連你媽都不認得。

她小心的打開衣櫃，打開櫥櫃，打開床頭櫃，依舊什麽人都沒有。

可惡！她跪下低頭去看床底，床底堆著一個個箱子，也藏不了人。

難道是他進來了，然後又出去了？

她跺了跺腳，準備明天去讓阿姨裝一個防盜窗。之前齊彎彎一直拒絕安裝防盜窗，就是覺得防盜窗安裝了之後感覺像是坐牢一樣。而且她們小區的保安治安都很好，這一帶住著的也都是非富即貴的人。

但現在長如覺得光靠小區裏的治安，估計是沒什麽用了。想到這裏，她突然又想去保安處或者物業中心借著有小偷進屋的名義看一下各個樓道的監控攝像頭。

她就不信了，她一直抓不到那個人的狐貍尾巴。

她坐在窗邊，搖晃著自己蔥尖般的手指。

在床之下，碼得錯亂雜亂的箱子後面，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目光游滑出來，落在長如潔白粉嫩的小腿上。

長如氣憤了一會兒，翻身上床睡著了。那雙眼睛依然盯著虛無的黑暗，直至天明。

第二天長如一大早就去了物業中心和保安處調查監控，從一個月前的錄像查起，她查了大多數路上的監控，都沒有看見神色可疑的人。

然而在昨天一個傍晚，她看見了一個黑色連帽衛衣，高高瘦瘦的人從監控右下角的草叢旁走了出來，然後消失不見。

“是他？”她睜大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生病了，這兩三天更新時間不確定，抱歉啦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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