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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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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團部長室的門半開半掩,羽落拿著文件袋站在門外輕輕敲門,見沒有應答便推門而入。高井心音不在辦公室。每次她都會把新聞親自稿交給部長,等待她長篇大論的“教誨”。

可是昨天和亞久津約好,放學後在校門口見,他說她每天乘電車跑來跑去太辛苦,以後由他來接她去酒吧。

羽落匆匆來到校門口,果然,亞久津戴著安全帽靠著他寶貝摩托車。斜陽把他的身影拉得修長,身在學校這種安靜氣氛下的亞久津,竟然這麽平靜。羽落有些看呆了,此刻她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他:高大偉岸!當然,羽落並不是把他當成白楊樹。

“笨女人,每次都這麽慢。快上車。”亞久津的語氣始終惡劣,但是心眼很好,羽落都習慣了。

“我去交新聞稿了。”羽落毫不在意笑語盈盈的戴上安全帽,坐上車後座。一陣飆風,卷起一層塵土。

“嗚,誰呀,騎車這麽快,咳咳……”菊丸捂住嘴,剛才不知道哪個不要命的家夥飛快騎過摩托車,他剛換上的隊服竟然沾上了塵土。

“英二。”不二如是叫著菊丸,但是明顯語氣和平時不同。“是亞久津。”亞久津的車後座坐的是桜庭羽落,不二隨即事不關己的笑笑。

“是哦,後面的人是桜庭呢。”動態視力超強的菊丸好奇的瞅著漸漸離開的摩托車上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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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丸不高興的把亞久津騎車水平痛貶一路,不二則是微笑的傾聽。社團活動是大家能相聚的最多時間,他們對彼此的了解甚至超過了對同班同學的了解。

“你們好慢呢。英二,你的衣服怎麽臟了?”大石幫菊丸撣撣身上的土,菊丸很愛幹凈的,衣服臟一點都不會再穿了。

“還不是那個亞久津,沒事來我們學校找桜庭約會,騎車像飆車。”提起這個,菊丸就更生氣了。

除了不二,眾人都沒有留意臉色陰沈的手冢。不二去拿起球拍向球場走去,在菊丸背後說:“英二,再不練習,可是要被人罰跑圈的。”

“啊……”菊丸沒敢叫出來,頓時感到身後傳來的寒氣,乖乖拿起球拍拉著大石去練習。

手冢心裏嘆口氣,他自然知道大家都很認真努力的準備比賽,因為誰都不喜歡輸的滋味,如果不二和菊丸不那麽貪玩就更好了。他刻意忽略聽到亞久津和桜庭約會那段話,他不敢細想自己究竟是什麽想法,有些事情,透徹了反而會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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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深巷,西內夏喬走著走著突然停下腳步,不祥的預感迫使她回頭,身後不遠處那鬼鬼祟祟的身影讓她肯定——被人盯上了。

不能後退,要硬著頭皮繞路走出這裏。她當然知道經常來這裏遲早被人盯上,但是沒想到這麽快,說起來也許是上次帶璃子一起來引發的,雙胞胎太引人註目了。

[黑色星期八]。夏喬停住腳步,輕笑著大步走進酒吧,心裏暗喜有救了。不管怎麽說,羽落在那裏,多一個人多一點安全。夏喬完全忽視了羽落是個大美女,蜜蜂蝴蝶會更多啊。

“羽落,我……”夏喬腳步戛然而止,滿臉欣喜變成敵意。“病態男人,你怎麽在這裏!”

“笑話,這句話我如數奉還。”亞久津用惡狠狠的眼神瞥了一眼夏喬,不怕死的笨女人不止桜庭羽落一人呢。

“懶得理你,羽落,你什麽時候下班呢?我們一起回去。”夏喬貼近正在調酒的羽落,小聲說道:“我被人盯上了。”

羽落沒把這當成什麽嚴重的事,這裏的酒吧都是汙穢文化的一條支流,什麽陰暗面都有,這點小事自然不在話下。

“是那個人吧。”羽落沒有擡眼,只是示意夏喬往門口的座位看去。

夏喬幹噎了一下,那個人正不懷好意的向他們走來。她立刻退到亞久津旁邊,也不顧什麽冤家不冤家的,現在保命要緊呢。

“先生,請問您需要些什麽?”羽落客氣的說道,不管這人是什麽人,都是這家酒吧的客人,也是桜庭羽落的客人。

“隨便來點什麽,我只想和這位小姐喝一杯。”男人邊說邊向夏喬靠去,他竟然大膽的伸出手想碰夏喬。

夏喬剛要躲閃,卻被一個強有力的手臂擁入懷中,錯亂驚慌中,她聽到亞久津在自己頭頂上的聲音。

“你找死嗎?本大爺的女人都敢碰!”

“哦,不好意思,原來有主了。呵呵,你就當作什麽都沒發生,什麽都沒發生。”男人灰頭土臉的逃一樣的離開,沒想到自己撞了一鼻子灰,還是撞到了最不能惹的亞久津。

“那個,謝謝了。”夏喬不好意思的和亞久津道謝,她沒指望這個病態男能給他解圍,但是他很輕易的解決了這事,不和她計較。

“這裏很亂,沒有男人陪的時候別過來。”亞久津把最後一口酒喝下,這話同樣說給另一個人聽。羽落只是微笑沒有答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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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的報紙下發了,夏喬迫不及待的沖到人群裏搶了一份。羽落神秘的告訴她這期網球部的報道很特別,相信能夠引起波動,但是那個古怪靈精的小丫頭不肯告訴她詳情,足足吊夠了她的胃口。

“這是什麽呀。”夏喬不解的翻看著,這個小丫頭的瞎編功力真讓夏喬自愧不如啊,但是似乎有點過了。“手冢部長帶領原正選隊員與冰帝私自打比賽,進入酒吧深巷和冰帝正選拼酒……”

夏喬整個人僵住了,羽落在說些什麽呀,她不知道月間山愛理是個學校都敬畏三分的人,青學校長用三倍於自己的工資聘她任職,在青學,沒有她做不到的事。羽落,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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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間山愛理的辦公室,因陰暗的天氣顯得冰冷,氣氛凝重。手冢站在她身邊,把所謂專題新聞最後一個字看完,臉上青筋突起。她答應過自己不會牽扯到其他人,她那麽認真的做采訪,卻把他出賣了?手冢努力讓自己安定下來,慌亂的情緒會影響一個人的判斷力。那個女孩真切的笑,認真記錄他說的每句話,承諾不給其他人帶來麻煩……

“我希望聽到你的解釋。手冢部長,我相信你的為人,而且青學網球部不能脫離你的帶領。”月間山愛理開門見山的說道,自從她回國,就關註中學網球界的事,手冢國光、不二周助、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跡部景吾都是她所關註的對象。

“我們和冰帝私自打比賽不假,也去了一家酒吧,但是我們沒有喝酒。事情就是這樣。”手冢只是實話實說,心情和窗外的天氣一樣壓抑。

“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對於這篇新聞我會讓這位記者得到懲罰。”月間山教練輕哼一聲,她從來沒有刻意和高井心音作對,她不過是個孩子,但是這次她的部員太過分了。

“我想問一下老師,打算怎麽懲罰桜庭羽落。”手冢有點窒息,在這個時候他擔心她會出事,因為他一再肯定,桜庭羽落是被冤枉的。

“通過校方,讓她退學。”沒有商量的餘地,月間山說的毫不留情。

“老師,在查明真相前,我們不能唐突行事。而且,我並不認為這是桜庭羽落所為。”手冢有點緊張,雙手攥的緊緊的,手臂傳來微痛。

“手冢部長說,應該怎麽做?我不會把一根刺留在網球部範圍內。”

“這件事對網球部確實造成了嚴重影響,但是不能因為這樣就讓一個人退學。我會和記者團溝通,或者放棄對網球部的采訪,或者換個老實本分的記者負責報道網球部部活。我可以向老師承諾,今年我會帶領青學奪冠,這也是我和老師交換不讓桜庭退學的條件,如果我沒做到,我會甘願退出網球部。”月間山愛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手冢知道讓她改變主意很難,他一時只能通過交換條件的方法確保桜庭不會被退學。他沒有時間考慮,桜庭羽落和網球哪個對他而言更重要。

“既然手冢部長都這麽說了,我也沒有不同意的道理。”月間山看看外面陰暗的天氣,網球部其他人還在訓練。“快下雨了,手冢部長把部員帶到室內球場吧。”

手冢應了一聲便離開了,他在心裏不停對自己說,這件事和桜庭無關,絕對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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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體註意,由於天氣原因,今天轉移到室內球場練習!!”冰涼的水點落在手冢的鼻子上,這雨來的有點晚呢。

“手冢,你沒事吧。”

“教練說怎麽處理了嗎??”

“部長,我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

“是啊部長,一定是那位什麽記者亂寫……”

“部長,我們都相信你……”

眾人圍過來,七嘴八舌的說著支持手冢的話。手冢心裏很暖,因為他的大意牽扯到大家,他們不但不怪他還支持他。“謝謝大家,這件事我和教練會處理好,請大家回到室內練習場。”

眾人散開,紛紛向室內走去,此時天空下起來小雨,越下越大,轉眼間淹沒了視線。

羽落舒了口氣,終於在他進到室內前趕來了。她從來不去辯解別人對她的誤會,但是這次她只想聽到手冢國光的想法,只要他相信她,羽落不會在意別人怎麽看待她。

“手冢部長……”

手冢停住腳步,是她。心裏一震,只要她肯解釋一句,他就完全肯定這件事與她無關。

“手冢部長,那篇新聞的事……你相信那是我做的嗎?”雨水順著眼簾流下,難以睜開眼,他們的距離不算遠,羽落努力睜開眼看清手冢的表情。

“在沒有查明之前,我不能輕易斷定。”手冢不是不能斷定,他是網球部的部長,要對網球部負責,他不能在公開場合下說錯一句話。

羽落的眼淚不爭氣流下,夾雜著雨水,她說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哭了,只知道聽到這句話她很傷心。“手冢部長的話我明白了。”

“我會和高井部長商量,換一位記者負責采訪網球部。請桜庭以後不要再靠近網球部。”斬釘截鐵的說完立刻轉身,透過雨簾,他把她的悲傷和失望看的一清二楚,他莫名的心疼,不敢再面對這樣的桜庭羽落,他怕一個大意忘卻了理智。

這場對話結束了,羽落的腳步卻難以移動半分,任憑雨水沖洗著她,她眼中是那個漸漸消失在雨中的身影。他的話說明了一切,不讓她靠近網球部,不讓她采訪網球部,他對自己完全失去了信任。

原來,他誤會了,她也同樣會什麽都不在乎了。是啊,他都不相信自己,別人怎樣對她而言同樣無意義。

遇到了才懂得,自己的心情完全是由另一個人決定,從此失去自我,沒有那個人在身邊,世界都是灰暗的顏色。

“手冢,你這樣會感冒的。”大石撐起傘,遮在手冢頭頂上。手冢都是嚴謹慎重,怎麽會被淋成落湯雞的狼狽樣子。

“我沒關系。大石,請你把傘給她。”手冢冰冷的手碰到大石的手臂時,大石不由得一顫還有這麽冰涼的手。

雨中,手冢走出傘下,大石不知所措的只能跑到同樣被淋成落湯雞的桜庭羽落面前。平日那個風采照人的桜庭羽落,現在竟然傷心失望,大石心裏又是一震,說不出有多麽心疼。

“桜庭,你,這樣,會,會感冒的。”大石不知說什麽安慰傷心的她。雨一直在下,不知過了多久,都沒有停。

手冢到更衣室把濕透的衣服換下來。

“吶,毛巾。”不二走來,雨中的一幕,他全都看見了。

“謝謝。”手冢摘下眼鏡,用毛巾捂住臉,腦海裏都是桜庭羽落滿是傷心失望的神情。

“手冢知道那不是桜庭做的對嗎?其實我也不相信。我仔細看過那篇報道,和之前桜庭的報道,在文筆形式上大相徑庭呢,簡直是兩個人的風格。”不二從自己的衣櫃拿出有羽落寫的報道的每一份報紙,在提醒暗示著手冢。

“我已經比較過了,那不是桜庭的筆風。”手冢穿上備用隊服,靠在衣櫃上,惆悵的說:“我是部長,不能有私心。”一句話,足以表達了他的立場,但是惟獨不能讓羽落知道,手冢明白自己給羽落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她也許再也不會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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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在表象面前好脆弱,可以輕易被人掛在嘴邊安慰別人,可以輕易被人丟棄。

羽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家的,打開大門,女傭急著喊來菊川郁子。看到女兒全身都濕透了,她急得很把羽落拉進浴室。

“我的姑奶奶呀,你又玩什麽刺激的游戲啊,發燒很折磨人的。”菊川郁子拿毛巾擦著羽落的臉和頭發,她意識到女兒面無表情,通紅的雙眼似乎哭過,身體的冰冷不單是被雨水淋過。

“媽媽……”許久,羽落才吸口氣,幹笑著看著菊川郁子。“假期我去神奈川。”

作者有話要說: 卷一終於寫完了~~小澤大松一口氣啊

第二卷可能要晚點寫~~不過小澤會盡快寫出來的

第二女主就要穿過來了 HOHO ~~ 在卷二的第一篇就會寫到~~敬請觀看吧 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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