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楚家風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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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名：第二百一十三章 楚家風雲（4）
剎那間天地變色，原本陰暗如同黑雲壓城的晨光一瞬間陰森下來，像是童話故事裏惡魔常常居住的黑森林，陰氣無邊，所有人都倏地為之一顫。
明玨楞楞地看著那一張與葉天毫無二致的臉，原先的震驚還未從心頭消散，一個詭異的念頭突然又湧了出來。不過，她還來不及仔細思考，便是見得那滾滾黑沈中突然閃爍起莫名的亮光，星星點點，好似一顆顆明亮通透如同黑珍珠一般的眼睛，倏地張開，貪婪地透視著眼前的一切。
星光連接，以一種近乎詭異的姿態排列起來。
明玨眼眸一瞇。
那是一尊佛陀，含笑，端坐。
星光汩汩，在他身上生輝，襯著那黑色底蘊更是顯得明媚無邊，佛法通天，可就是這般聖潔的佛，看在明玨眼裏卻讓她心頭一顫，面上流露出危險之色，腳下已是下意識地緩緩挪動了起來。
她並不知道這般挪動的目的地處在何方，這二者，柳初陽、楚天燁，她很想偏安一旁作壁上觀，可終究是逃不過那一抹情愫一片恩思。
心，好似在被兩股力量拉扯，撕裂般的痛。
她擡手捂住心口。
這一刻，心在遲疑，步在徘徊，而一切便在這遲疑與徘徊中暗自墮落了。
佛陀的成形不過一刻，那微微瞇著的雙眸霍然睜開，一瞬間迸發而出的光芒好像烈日，掩蓋了所有的星輝。
鬥轉星移。
在這一瞬悄然成型。
佛陀揚起的嘴角詭異一變，好似突然蘇醒的吸血鬼，急著覓食血液來填補空白了千百年的血管。
於是，雙掌平推而出，緩慢的動作好似淩空太極，慢到令人心頭癢癢，恨不得親手上去掰快了它。可是，那一切看似銳利無匹的滾滾攻勢便也在這一刻赫然逆轉，鏡像分像，化為兩道一模一樣的攻勢反擊而出。
一道，向著柳初陽五人。
一道，向著血族七人。
一石二鳥，借勢打勢！
楚天燁這一擊一出，立刻就亮了在場所有人的眼。
除卻柳初陽。
他猩紅的雙眼赫然一滯，看著那依舊噙著詭異笑容，雙眼卻瞪若銅鈴恨不得吞噬世界的佛陀，他心頭一陣顫抖，內心深處好似有著什麽封印久遠的野獸突破枷鎖，咆哮而出，張口便撕咬住他傷痕累累的心。
那只獸的名字，叫記憶。
“爹，這個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我可以學嗎？”
“不可以！”
“為什麽？”
“旭兒，你要記住，我們修煉靈氣一是為了強身健體，二是為了保護所愛的人。這摩羅星移雖然尊為聖階靈技，修煉它卻需要棄情絕愛斬斷情絲，唯有脫胎紅塵六根清凈好似和尚，才能領悟其中真諦。爹不希望你成為那樣無情無欲的人。”
“那爹你會練麽？”
“不會！爹永遠都不會練！這東西看似聖潔，卻會讓人無從發覺便墮入魔道。更何況，爹心中還有你娘和你，若是讓你娘知道我偷看這靈技，她還不得端起菜刀追殺我十八條街啊！唔……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不能練！這東西絕對不能練！”
“哦￣我知道了，原來娘在爹你眼中就是這麽個河東獅的樣子，回頭我告訴她去！”
“別……臭小子，就知道欺負你爹，你就不怕遭雷劈啊！”
“哈哈，有本事叫它來劈我啊！我就在這！”
…
哈哈哈！
看著這逆轉而來的駭人攻勢，追魂四人以及血冥七人都是連忙閃躲運靈抵擋，唯有柳初陽突然大笑出聲。
他笑得徹頭徹尾，朗朗的聲音好似夏日初升的朝陽燦爛無比，他微微揚起的脖子在天際形成一道堅毅的弧度，卻不知為何，給人一種蕭索的錯覺，像是突來陰雨遮蔽天日，讓這原該明朗的心都跟著陰鶩了起來。
明玨的心狠狠一抽，他這哪裏是在笑，簡直比哭還難聽。
追魂四人正險險避開，卻越避越遠，這幾招是他們傾力使出的，其中威力他們再清楚不過了，這般原封不動地推擋反攻回來，饒是他們都不得不小心對待。
稍有差池，便是葬身自手。
“尊主！”
四人眼見柳初陽避也不避在此刻卻也避無可避，頓時心急如焚，也不管那攻勢是何般駭人，當即便飛身直上，直要擋在他面前，為他減一分傷害。
卻在這時，一道黑色人影突襲而來，揚手一招六道晶瑩寒晶魄如鏢飛射。
空中光影繚亂，風雲都被這寒晶魄召喚而來，勁風四溢，雲影波顫，如潮滌蕩開來。四人無法，只得退避一分，卻揚手連出數擊，直要將那已然擋不住的攻勢減弱幾分。
一道道憤怒的視線同時朝著那始作俑者投擲過去。
明玨直接無視，早已是從天而降擋在柳初陽跟前的她正面色凝重地看著眼前的攻勢，她左右手同時擡起，左手為魔，右手為人，雙手一合，人魔交錯。十指微曲，她向前一推，一道道紫黑相間的靈光團子接連迸出，每一道都幻化為人魔騎士的造型，魔頭一吼，便是朝前掠去。
足足三十二道人魔，雖然比她強盛時期的六十四道弱上整整一半，卻也是她現在的終究水準了。
一招使出，她早已有些虛脫，整個人都是如遭水浸，全身都是冷汗。
沒有人知道她現在多麽想一屁股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地盡情喘氣。
沒有人知道，她現在多麽忐忑，生怕這一擊擋不住一切，她便再無力可施。
沒有人知道，她現在多麽希望身後那人上前一步，給她一個堅實的依靠。
那是一種毒藥，柳初陽親自一點一點餵食給她，一日一絲，一寸一毫，都是令她徹底沈淪的瘋狂。
可她不知道的是－－
身後。
柳初陽那向來溫暖而霸道的大手此刻卻悄悄蔓延出了一條長長的黑芒，毒蛇般妖嬈身姿，潛伏陰幽，只待那至毒的尖牙啃上皮肉。
一瞬破骨，便是萬劫不覆。
柳初陽五人的攻勢勢如破竹，縱然是經過了楚天燁的反射，照樣沒有一絲衰減，三十二道人魔騎士雖然雷厲風行，遇上它們卻依舊不堪一擊，不過，所幸到底還是阻擋了些許威波。
這，便好躲了很多。
明玨滿意一笑，拉著柳初陽的身形便是飛速閃掠一旁，有了麒麟步的加持，她根本不用怕這突然衰減的攻勢。
一躲成功，追魂四人都是長長地舒了口氣，看著明玨的眼神越發不解起來。
尤其是魑魅，她追查明玨已逾一年之久，雖然未曾見過明玨女裝模樣，可身為女子的她對這可謂是敏感至極，早在看到明玨的第一眼，她便已然確定深信－－這人就是曾經傷過柳初陽的那個！
銀牙早已暗暗磨動，那猶如秋水般盈盈閃動的眸子，此刻卻是燃起了簇簇明火。
那火，叫嫉妒。
原來，傷了他的人是個女人……
原來，他一直心心念叨的人是個女人……
原來，他曾經警告過她不準傷害的人是個女人……
而那個女人，永遠不會是她！
即便她曾與他生死與共禍福相依，即便她玲瓏剔透為他舍卻珍貴，即便她早已芳心暗許他早已明了於心……
她也絕不是那個她！
這一刻，她分明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那一瞬的支離破碎，卻原來從來都這般簡單，不需他言語一字，不需他做多動作，只要那驚鴻一瞥她人在前，她便是一無是處。
碎裂的血肉正是某種情緒滋生的柴火，一把下去，那名為嫉妒的火焰叢叢直上，一剎那便是焚盡全身，融化了所有的理智。
她悄悄上前了一步，手中他賜予的涅羅斬鋒刃一轉，銀光冷芒悄然綻放。
沒有人註視到她的動作，也沒有人有那個空閑卻關註。
血族的人依舊在掙紮著，卻也隱隱有些壓倒性的優勢。
楚天燁看著這般即便曾經被他逆轉，卻再也容不得他徹底絕殺的局面，心頭一慌，腳步已是默默移動了一分。只那股家主高傲心性卻容不得他說出一字鎩羽的頹勢。
可就在這時，他眼前突然降下一抹純粹的白色，翩翩衣角綾羅綢緞，好似九天玄女誤落凡間的美，瑩瑩雪花飛絮，白雲翩躚飛湍，淩厲的同時不乏少有的溫柔，極致的截然背後悄然相融，憑添一股卓然的英氣，令人不忍移目。
他楞了一分，轉瞬整個人氣息一變，他可沒忘記剛才正是這人擋住他絕殺柳初陽，那詭異的招式驚人的數量，所有的一切都讓他莫名又驚詫，這人不得不防！
這般想著，那掩在袖間的手攥緊了一分。
明玨背對著他，因為不得不防備著柳初陽突然暴走，目光掃視一二，她趕緊喝道：“趁現在，快走！”
楚天燁突然怔住，疑惑地看著她擋在他身前的背影，單薄而消瘦，好像秋天裏雕零的枯葉，隨風而逝，處處是家，卻老無所依。他仔細端看了她兩眼，像是在思考她話裏的真實性究竟有多少。
明玨卻早已忍無可忍，怒喝道：“還不快走！”
這父子倆之間的仇怨她根本不清楚，可是，葉天，也就是這所謂的楚天燁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她卻清楚無比。
溫柔，剛毅，正直，重情。
這樣的人絕不會如柳初陽所說做出那般傷害他人之事，這兩人之間必定有著什麽誤會。可現在二人已是勢如水火，相見必殘，如此，不如先緩和一番，只要楚天燁一走，再擋住柳初陽，今日這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楚天燁眸光一閃，視線掃過全場，看著那已然碾滅他攻勢的血族還有安然無恙的柳初陽五人，心中也是有些不安。
這一次，他卻是太過大意了。本是聽說東陵聞楚近日來人馬運轉頻繁，方才親自出馬一探，不曾想家族中竟出現奸細，暴露他的行蹤，更被這血族、陽盟同時盯上。
若是平日裏，他根本不用擔心這些雜碎，可他未曾想到的是，十五年前被他趕到東陵那鳥不拉屎地方去的聞楚居然招兵買馬，養了一群堪比西衍世家的“狗”。更讓他沒有料到的是，聞楚居然一改往日的唯唯諾諾，直接與他撕破臉，而他，堂堂楚家家主楚天燁，居然中了他的圈套！
果然不愧是那人的兄弟，不管身在何處，都能散發出金子一般的光芒。
可就是這樣，他便更不服！
憑什麽那人可以高高在上坐擁美人江山，他卻只能蜷縮在陰暗的角落一無天日？
憑什麽那人可以學習族內絕世秘法，他卻只能違心地幹笑恭賀他早日學成大放光彩？
憑什麽……
太多的不滿和怨氣在心中堆疊，終於，上天眷顧，他終於有了那麽一次的機會。
罪惡的手，陰暗的心，一動一顫，從此，便是天高海闊任他躍。
有何不可？！
楚天燁陰冷的嘴角緩緩扯了扯，不宜久留的念頭在他心中早已成型，此刻有著這莫名之人莫名的相助，他何樂而不為？
不著一詞，他直接身形一轉，揚手便是撕開一道空間裂縫。方才被纏的緊，他根本無暇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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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天地變色，原本陰暗如同黑雲壓城的晨光一瞬間陰森下來，像是童話故事裏惡魔常常居住的黑森林，陰氣無邊，所有人都倏地為之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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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玨眼眸一瞇。
那是一尊佛陀，含笑，端坐。
星光汩汩，在他身上生輝，襯著那黑色底蘊更是顯得明媚無邊，佛法通天，可就是這般聖潔的佛，看在明玨眼裏卻讓她心頭一顫，面上流露出危險之色，腳下已是下意識地緩緩挪動了起來。
她並不知道這般挪動的目的地處在何方，這二者，柳初陽、楚天燁，她很想偏安一旁作壁上觀，可終究是逃不過那一抹情愫一片恩思。
心，好似在被兩股力量拉扯，撕裂般的痛。
她擡手捂住心口。
這一刻，心在遲疑，步在徘徊，而一切便在這遲疑與徘徊中暗自墮落了。
佛陀的成形不過一刻，那微微瞇著的雙眸霍然睜開，一瞬間迸發而出的光芒好像烈日，掩蓋了所有的星輝。
鬥轉星移。
在這一瞬悄然成型。
佛陀揚起的嘴角詭異一變，好似突然蘇醒的吸血鬼，急著覓食血液來填補空白了千百年的血管。
於是，雙掌平推而出，緩慢的動作好似淩空太極，慢到令人心頭癢癢，恨不得親手上去掰快了它。可是，那一切看似銳利無匹的滾滾攻勢便也在這一刻赫然逆轉，鏡像分像，化為兩道一模一樣的攻勢反擊而出。
一道，向著柳初陽五人。
一道，向著血族七人。
一石二鳥，借勢打勢！
楚天燁這一擊一出，立刻就亮了在場所有人的眼。
除卻柳初陽。
他猩紅的雙眼赫然一滯，看著那依舊噙著詭異笑容，雙眼卻瞪若銅鈴恨不得吞噬世界的佛陀，他心頭一陣顫抖，內心深處好似有著什麽封印久遠的野獸突破枷鎖，咆哮而出，張口便撕咬住他傷痕累累的心。
那只獸的名字，叫記憶。
“爹，這個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我可以學嗎？”
“不可以！”
“為什麽？”
“旭兒，你要記住，我們修煉靈氣一是為了強身健體，二是為了保護所愛的人。這摩羅星移雖然尊為聖階靈技，修煉它卻需要棄情絕愛斬斷情絲，唯有脫胎紅塵六根清凈好似和尚，才能領悟其中真諦。爹不希望你成為那樣無情無欲的人。”
“那爹你會練麽？”
“不會！爹永遠都不會練！這東西看似聖潔，卻會讓人無從發覺便墮入魔道。更何況，爹心中還有你娘和你，若是讓你娘知道我偷看這靈技，她還不得端起菜刀追殺我十八條街啊！唔……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不能練！這東西絕對不能練！”
“哦￣我知道了，原來娘在爹你眼中就是這麽個河東獅的樣子，回頭我告訴她去！”
“別……臭小子，就知道欺負你爹，你就不怕遭雷劈啊！”
“哈哈，有本事叫它來劈我啊！我就在這！”
…
哈哈哈！
看著這逆轉而來的駭人攻勢，追魂四人以及血冥七人都是連忙閃躲運靈抵擋，唯有柳初陽突然大笑出聲。
他笑得徹頭徹尾，朗朗的聲音好似夏日初升的朝陽燦爛無比，他微微揚起的脖子在天際形成一道堅毅的弧度，卻不知為何，給人一種蕭索的錯覺，像是突來陰雨遮蔽天日，讓這原該明朗的心都跟著陰鶩了起來。
明玨的心狠狠一抽，他這哪裏是在笑，簡直比哭還難聽。
追魂四人正險險避開，卻越避越遠，這幾招是他們傾力使出的，其中威力他們再清楚不過了，這般原封不動地推擋反攻回來，饒是他們都不得不小心對待。
稍有差池，便是葬身自手。
“尊主！”
四人眼見柳初陽避也不避在此刻卻也避無可避，頓時心急如焚，也不管那攻勢是何般駭人，當即便飛身直上，直要擋在他面前，為他減一分傷害。
卻在這時，一道黑色人影突襲而來，揚手一招六道晶瑩寒晶魄如鏢飛射。
空中光影繚亂，風雲都被這寒晶魄召喚而來，勁風四溢，雲影波顫，如潮滌蕩開來。四人無法，只得退避一分，卻揚手連出數擊，直要將那已然擋不住的攻勢減弱幾分。
一道道憤怒的視線同時朝著那始作俑者投擲過去。
明玨直接無視，早已是從天而降擋在柳初陽跟前的她正面色凝重地看著眼前的攻勢，她左右手同時擡起，左手為魔，右手為人，雙手一合，人魔交錯。十指微曲，她向前一推，一道道紫黑相間的靈光團子接連迸出，每一道都幻化為人魔騎士的造型，魔頭一吼，便是朝前掠去。
足足三十二道人魔，雖然比她強盛時期的六十四道弱上整整一半，卻也是她現在的終究水準了。
一招使出，她早已有些虛脫，整個人都是如遭水浸，全身都是冷汗。
沒有人知道她現在多麽想一屁股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地盡情喘氣。
沒有人知道，她現在多麽忐忑，生怕這一擊擋不住一切，她便再無力可施。
沒有人知道，她現在多麽希望身後那人上前一步，給她一個堅實的依靠。
那是一種毒藥，柳初陽親自一點一點餵食給她，一日一絲，一寸一毫，都是令她徹底沈淪的瘋狂。
可她不知道的是－－
身後。
柳初陽那向來溫暖而霸道的大手此刻卻悄悄蔓延出了一條長長的黑芒，毒蛇般妖嬈身姿，潛伏陰幽，只待那至毒的尖牙啃上皮肉。
一瞬破骨，便是萬劫不覆。
柳初陽五人的攻勢勢如破竹，縱然是經過了楚天燁的反射，照樣沒有一絲衰減，三十二道人魔騎士雖然雷厲風行，遇上它們卻依舊不堪一擊，不過，所幸到底還是阻擋了些許威波。
這，便好躲了很多。
明玨滿意一笑，拉著柳初陽的身形便是飛速閃掠一旁，有了麒麟步的加持，她根本不用怕這突然衰減的攻勢。
一躲成功，追魂四人都是長長地舒了口氣，看著明玨的眼神越發不解起來。
尤其是魑魅，她追查明玨已逾一年之久，雖然未曾見過明玨女裝模樣，可身為女子的她對這可謂是敏感至極，早在看到明玨的第一眼，她便已然確定深信－－這人就是曾經傷過柳初陽的那個！
銀牙早已暗暗磨動，那猶如秋水般盈盈閃動的眸子，此刻卻是燃起了簇簇明火。
那火，叫嫉妒。
原來，傷了他的人是個女人……
原來，他一直心心念叨的人是個女人……
原來，他曾經警告過她不準傷害的人是個女人……
而那個女人，永遠不會是她！
即便她曾與他生死與共禍福相依，即便她玲瓏剔透為他舍卻珍貴，即便她早已芳心暗許他早已明了於心……
她也絕不是那個她！
這一刻，她分明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那一瞬的支離破碎，卻原來從來都這般簡單，不需他言語一字，不需他做多動作，只要那驚鴻一瞥她人在前，她便是一無是處。
碎裂的血肉正是某種情緒滋生的柴火，一把下去，那名為嫉妒的火焰叢叢直上，一剎那便是焚盡全身，融化了所有的理智。
她悄悄上前了一步，手中他賜予的涅羅斬鋒刃一轉，銀光冷芒悄然綻放。
沒有人註視到她的動作，也沒有人有那個空閑卻關註。
血族的人依舊在掙紮著，卻也隱隱有些壓倒性的優勢。
楚天燁看著這般即便曾經被他逆轉，卻再也容不得他徹底絕殺的局面，心頭一慌，腳步已是默默移動了一分。只那股家主高傲心性卻容不得他說出一字鎩羽的頹勢。
可就在這時，他眼前突然降下一抹純粹的白色，翩翩衣角綾羅綢緞，好似九天玄女誤落凡間的美，瑩瑩雪花飛絮，白雲翩躚飛湍，淩厲的同時不乏少有的溫柔，極致的截然背後悄然相融，憑添一股卓然的英氣，令人不忍移目。
他楞了一分，轉瞬整個人氣息一變，他可沒忘記剛才正是這人擋住他絕殺柳初陽，那詭異的招式驚人的數量，所有的一切都讓他莫名又驚詫，這人不得不防！
這般想著，那掩在袖間的手攥緊了一分。
明玨背對著他，因為不得不防備著柳初陽突然暴走，目光掃視一二，她趕緊喝道：“趁現在，快走！”
楚天燁突然怔住，疑惑地看著她擋在他身前的背影，單薄而消瘦，好像秋天裏雕零的枯葉，隨風而逝，處處是家，卻老無所依。他仔細端看了她兩眼，像是在思考她話裏的真實性究竟有多少。
明玨卻早已忍無可忍，怒喝道：“還不快走！”
這父子倆之間的仇怨她根本不清楚，可是，葉天，也就是這所謂的楚天燁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她卻清楚無比。
溫柔，剛毅，正直，重情。
這樣的人絕不會如柳初陽所說做出那般傷害他人之事，這兩人之間必定有著什麽誤會。可現在二人已是勢如水火，相見必殘，如此，不如先緩和一番，只要楚天燁一走，再擋住柳初陽，今日這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楚天燁眸光一閃，視線掃過全場，看著那已然碾滅他攻勢的血族還有安然無恙的柳初陽五人，心中也是有些不安。
這一次，他卻是太過大意了。本是聽說東陵聞楚近日來人馬運轉頻繁，方才親自出馬一探，不曾想家族中竟出現奸細，暴露他的行蹤，更被這血族、陽盟同時盯上。
若是平日裏，他根本不用擔心這些雜碎，可他未曾想到的是，十五年前被他趕到東陵那鳥不拉屎地方去的聞楚居然招兵買馬，養了一群堪比西衍世家的“狗”。更讓他沒有料到的是，聞楚居然一改往日的唯唯諾諾，直接與他撕破臉，而他，堂堂楚家家主楚天燁，居然中了他的圈套！
果然不愧是那人的兄弟，不管身在何處，都能散發出金子一般的光芒。
可就是這樣，他便更不服！
憑什麽那人可以高高在上坐擁美人江山，他卻只能蜷縮在陰暗的角落一無天日？
憑什麽那人可以學習族內絕世秘法，他卻只能違心地幹笑恭賀他早日學成大放光彩？
憑什麽……
太多的不滿和怨氣在心中堆疊，終於，上天眷顧，他終於有了那麽一次的機會。
罪惡的手，陰暗的心，一動一顫，從此，便是天高海闊任他躍。
有何不可？！
楚天燁陰冷的嘴角緩緩扯了扯，不宜久留的念頭在他心中早已成型，此刻有著這莫名之人莫名的相助，他何樂而不為？
不著一詞，他直接身形一轉，揚手便是撕開一道空間裂縫。方才被纏的緊，他根本無暇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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