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緒方美雪番外十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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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熟人，你是跟著叔叔還是……”
“我自己一個人逛逛！”緒方美雪打斷叔叔的話。
“小亮還沒到，到得時候他會聯絡我。”緒方精次看著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侄女，只覺得好笑。
“……”趴在柱子後左右觀望的緒方美雪站好，擡頭挺胸，眼神卻不斷閃爍，“哼！我才沒有在找小亮！”
“那你怎麽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我才沒有心虛！”
“是嗎？那你將小亮從你的聯絡方式從黑名單放出來，我會跟他說直接聯絡你。”
“叔叔，我錯了。”緒方美雪果斷認慫。
“你啊。”緒方精次摸摸她的腦袋，“我去拜訪熟人，你有事就聯絡我。”
“好的！待會見！”
緒方美雪對著叔叔揮手告別，見對方搭乘電梯消失在視野裏後，肩膀和腦袋立馬耷拉下來。今天要和小亮見面嗎？已經好久沒見了，她心裏真的有點怕怕。
想想她突然不去塔矢家學棋，就算去也挑著小亮不在的日子、想想她突然一聲不吭拉黑小亮所有的聯絡方式、想想小亮來找自己她每次都逃跑……欸？這麽一想，她好像、貌似、稍微有點任性？
是啦！她就是輸不起！咋啦！
緒方美雪氣呼呼沖去洗手間，站在洗手臺前，痛痛快快洗了把臉。微冷的水濺在白色水手服上衣前襟，打在臉龐的肌膚上，讓她發熱的頭腦漸漸冷靜。
望著鏡子裏那個劉海濡/濕，透明水珠從臉頰滾落有些狼狽的自己，緒方的眼睛異常明亮。
緒方美雪加油！你一定要通過院生考試！然後成為職業棋士！
塔矢亮，你給我等著，就算我目前在圍棋的道路上我落後你。但是！我從這一分這一秒開始會拼命追趕！哪怕驕傲的心再次百孔千瘡，拼盡全力連你的腳後跟都夠不上，我也絕對不會放棄！這份從深淵爬出來的覺悟，你可要好好給我接著！
隨意用手帕擦了擦臉，緒方氣勢洶洶走出洗手間。
“抱歉！”因為太趕，不小心在轉角撞到人。
“好痛！”黑發金色劉海的少年抱住自己被撞到的手臂。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疼？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緒方連忙道歉。
“是很痛啦！但是去醫院太誇張了，沒有那個必要。”黑發金色劉海的少年表情不好，但也沒追究責任的意思，“我沒事啦，佐為！”
“佐為？”誰啊？緒方錯愕。
“啊？沒事！我自言自語！哈哈！”黑發金色劉海的少年尬笑兩聲，“沒事了，我先走了！”說完不等緒方挽留，直接越過她快步走開。
“好奇怪的人，佐為？難道是將我和叫佐為的人認錯了？可是‘佐為’這名字一聽就是男生的名字，我這麽漂亮的美少女怎麽可能叫這種名字！等等！忘記給對方自己的聯絡方式了！萬一那個少年之後手臂有問題怎麽辦？”緒方一跺腳，往少年離開的方向跑去。
“都說有人在的時候不要和我說話啦！不然別人一定以為我是怪人！……沒事啦，你看，我手臂可以擡得高高的，使勁轉圈圈都沒問題！……就是撞到我的大姐表情好兇，剛才我還以為她要勒索我……哈哈哈哈，就算她勒索我，我也沒錢！”黑發金色劉海少年一手叉腰，一手得意蹭了蹭鼻子，一個人不斷對著旁邊的空氣說著什麽。
“你說是誰是大姐？”背後突然響起幽幽的聲音。
“出現了——！鬼啊！”黑發金色劉海少年嚇得夠嗆。
“什麽鬼！是美少女啊！正值17歲的花季少女！不要隨意把人叫老啊！”緒方美雪擡手就敲了對方的腦袋一下。
“好！痛！”少年痛到眼淚都飆出來了。
“你還是不是男人，我用那麽一點點小力氣，你就哭天喊地，丟不丟人？”
“你管讓我腫起來一個包包的力氣叫‘一點點’？”少年摸著頭上的包包，“大姐你是怪力金剛嗎！”
“砰！”緒方面無表情再來了一下。
少年頭上又腫起來一塊。
三分鐘後，少年拿著一罐冷飲冰頭上腫起來的包包，和緒方坐在椅子上休息。
“我叫緒方美雪，你呢？”
“進藤光。”進藤擺著一張臭臉。
“這名字聽著好耳熟……算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進藤君，你手臂沒事吧？”
“手臂沒事，頭上腫了兩個大包很疼！”
“不要這樣子說嘛~我不是給你買了飲料冰敷了嗎~”緒方笑得有些諂媚，“況且是你先叫我大姐的！”
“你本來就是大姐啊！”鋼鐵直男進藤直言，根本沒有意識到緒方為何發飆。
“……進藤君，我只是一個高中生，怎麽可以喊大姐呢？至少也要說小姐姐才是。”緒方硬擠出一個笑容。
“啊——！大姐你的臉好可怕！”
緒方美雪面無表情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大、緒方小姐姐！”進藤似乎在什麽人的提醒下，硬生生改口。
“這才乖嘛~”握緊的拳頭在半路攤開，最終溫柔落在進藤的頭頂，緒方笑得好不溫柔。
進藤只想離這個可怕的大姐遠遠的！
“對了，進藤君，你的朋友呢？”
“什麽朋友？”
“在我過來之前，你不是在和什麽人說話嗎？”應該是像黑子那樣存在感超低的人吧，忍足和火神也經常被誤認為在和空氣說話，事實上都是在和黑子談話→_→。
“哈哈哈哈，那、那個啊，其實是我一個人在自言自語，我這個人比較喜歡將心裏想得話說出來。”
“自己和自己說話？”緒方不自覺露出看智障的眼神。
“……是啊。”進藤硬著頭皮說完，下意識瞥了一眼右側。
緒方跟著看了一眼進藤的身體右側，哪裏一片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等等！這個難道是就是最近一段時間很流行的“空氣朋友”？聽說現在的孩子，因為交不到朋友就會自己給自己捏造一個不存在的空氣朋友！還會起名字！所以，進藤君的空氣朋友就叫“佐為”？
緒方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充滿憐憫和憐愛的小眼神溫柔投在進藤身上。唉，這個不會說話的孩子沒有朋友吧，平常在學校裏也是自己一個人上廁所吧。好可憐！
“緒方小姐姐，你、你怎麽了？”這表情跟他媽媽要收拾他時的表情一模一樣！進藤被看得後背發涼。
“沒什麽。”不能點破真相，傷害別人幼小的心靈，她偶爾也會考顧慮別人的時候呢~緒方用手帕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進藤君，我來當你朋友吧！”
“啊？”
“呦西！我們來交換聯絡方式！”
“不要！”進藤猛搖頭，他才不要跟危險又奇怪的大姐交換聯絡方式！
“你說什麽？”緒方笑瞇瞇。小兔崽子，我難得大發善心要和你做朋友，你還敢拒絕？
進藤看著對方捏得“咯咯”作響的拳頭，艱難道：“我是說我沒有手機。”
緒方上下打量了一下進藤，若有所思：“也是，現在的小學生沒有手機也是正常。”
“我是國中生！國中生！不是小學生！”進藤氣得臉都紅了，滿是氣憤。
“現在還有140公分的國中生？！？”緒方震驚。
“155公分！我的身高是155公分！”進藤直接吼了出來，他的情緒十分激動。一半是因為緒方那震驚的表情，一半是因為只有他才能夠看得到的存在——真正的幽靈、亦師亦友的藤原佐為正在旁邊笑得滿地打滾。
“好吧，算你有150公分。”緒方的表情和語氣都非常勉強，對於身高在170公分以上的她來說，140公分和150公分還真沒什麽差別。
“不想說就不要說！還有，我是155公分不是150公分！”進藤氣得站了起來。
“這不是沒差嗎~”
“差別超級大啊！”
“好啦好啦，算你有155公分~”緒方語氣裏的敷衍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
進藤額頭青筋凸起！
“進藤君，國中生的話，你應該有手機吧？”緒方眼睛一瞇。
“……”進藤心裏的怒火像是被針紮到的氣球，頓時洩了個幹凈，“沒、沒有(￣ε(#￣)！”他才不想和緒方大姐成為朋友！
“叮叮~”進藤褲子口袋裏響起手機新信息的提示音。
進藤：“……”這一波打臉來得猝不及防！
“不看看你手機的新信息嗎？”緒方站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捏拳頭。
“幻覺幻覺！剛才是蚊子的聲音！”
“是嗎？”
“是的是的！”進藤大聲辯解。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他口袋裏響起連續不斷的手機新信息提示音。
進藤：“……”臉都要被打腫了！
緒方美雪笑瞇瞇。
“砰！”一聲巨響後，進藤光腦袋上又多了一個大包。
在緒方充滿震懾的目光下，倆人交換了手機號碼和line號。
“好了，添加成功了~”緒方還試著發了一條信息。
進藤看著line上緒方發來得“比心”的表情，一臉生無可戀。
“進藤君，不準將我拉黑啊。”緒方突然想起自己拉黑塔矢亮的騷操作，鄭重囑咐道。
“對了！還可以拉黑！我之前都不知道啊！”進藤眼睛一亮，正在猶豫等下要不要請朋友幫忙拉黑，就看到緒方笑瞇瞇看著自己。
進藤：“……”
“我不會拉黑。”進藤雙目放空，神情呆滯。
“是嗎？”
“是的啦，說不會就不會！”
“在你騙我你沒有手機又被當場抓到後，我就不相信你了~”
“……”
“小朋友，來，說說你的家庭住址，你父母的聯絡號碼和家庭電話號碼。”對方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反而激起緒方一定要和對方做朋友的決心！
“緒方大。”被緒方一個冷眼掃過來，進藤離開改口，“緒方小姐姐，你該不會是什麽奇怪的人吧！我家不買花瓶也不買保健藥品。”跟上門向媽媽推銷奇怪商品的可疑人員，簡直一模一樣！
“我又不是推銷員，怎麽會讓你買東西？我只是想確保你不會拉黑我，這樣你有需要的時候，就可以聯絡得上我。”
“有需要的時候？”
“就是你的手啊手！前面我不小心撞到你的時候，你痛得臉都白了，小孩子本來就容易受傷，加上你那胳膊細得和竹竿似的，就算現在不疼了，萬一晚上或者過幾天又疼起來怎麽辦？萬一有後患的時候，就是你需要聯絡我的時候，我要負責你的醫藥費啊。”
進藤聽得一楞一楞，想不到對方竟然是為了自己著想，一時之間心裏有些感動。
“進藤君，既然出現在這個地方，那你一定也下圍棋吧，對於棋手來說手是非常重要的夥伴！你要好好愛惜它才是！”緒方滿臉嚴肅。對啊，她傷到其他棋手的手臂了，不好辦啊，要不找時間指點指點這個小朋友的棋技吧。
“……我會好好愛惜自己的手。”進藤本來想反駁，但是旁邊只有他看得到的藤原佐為極力誇讚緒方的說法，他只能點頭了。
“那好，報出你的家庭住址吧。”
進藤如實報出。
“嗯，我記下了，要是你的手臂之後有出現疼痛等異常情況，一定要聯絡我。”
“我知道了。”
“對了，進藤君你來棋院做什麽？是要參加院生的考核嗎？我也是！”
“緒方小姐姐要參加院生的考核？”進藤一楞。他剛剛從院生成為職業棋士。
“是啊，我可是立志成為職業棋士的女人！”緒方拍了拍進藤的肩膀，“放心吧！要是你能通過院生的考核，我一定也會關照你的！”
“欸，不是，我……”
“不用擔心！要是你沒通過院生考核，我也會找時間和你切磋棋藝，幫你提升棋力！”
“可是我……”
“不用太過感激！我就是這麽熱情親切的前輩！”
“緒方小姐姐，我……”
“不要覺得我是高中生還沒進入棋院就小瞧我，我只是之前沒來考罷了，這回第一次考絕對會過！我可是很強的！你知道塔矢亮吧？”
試圖辯解數次被打斷的進藤楞住了，因為他聽到了他一直在追趕之人的名字。急忙問道：“緒方小姐姐，你認識塔矢！”
“看來你對圍棋界做過了解啊，也知道小亮的大名。塔矢亮，我當然認識他了，我也是塔矢名人門下，還和他一起跟著塔矢名人學過棋呢！”緒方自豪狀，“對了，你知道塔矢名人吧？”
“……知道，被譽為日本圍棋界的第一人。”進藤語氣莫名，連他身邊的幽靈藤原佐為的目光也幽深了起來。
“那是！老師可是擁奪得名人、十段、王座、碁聖、天元五大日本頭銜的男人！”
“老師？”進藤疑惑。
“咳咳咳！”緒方連忙咳嗽，眼神游移。她現在連院生都不是，哪裏好意思再叫塔矢名人“老師”！“進藤君，我先走了，手臂有異常一定要聯系我啊。”
“等一下！緒方小姐姐，我有事情想問你。”
“你問吧，能回答的我都回答你，不過我們事先說好，我可不會告訴你我三圍是多少~”緒方往後撥了一下秀發，又拋了個媚眼。
“什麽是三圍？”還沒開竅的國中生進藤，對緒方的賣弄風情沒有一點反應，只是純粹疑惑。
“真是一個……小屁孩！完全無法領會我身為大人的魅力！”緒方翻白眼。
“你的魅力是指你奇奇怪怪力氣很大嗎？”進藤沒有任何惡意地問道。
緒方：“……”
不解風情什麽的最討厭了！就在她準備再給進藤腦袋來一下的時候。
“美雪！”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緒方聽到聲音後眼睛一亮，視線立馬轉移過去，當視野中毫無意外出現自己想看得人後，她笑了，只匆匆留下一句“進藤君，我們下次見！”就直接跑走了。
進藤還沒反應過來，呆呆站在原地，看著前面一臉堅定說回答自己問題的女生花蝴蝶一樣跑走的背影。
他看了看那邊在等緒方的降旗，撇嘴：“這個奇怪的大姐說話不算話，那邊那個男人也是她的小弟吧。可惡！我也會變成大姐的小弟嗎？不要啊！”
[小光，我覺得他們不是主公和屬下的關系哦。]藤原佐為打開淡黃顏色的蝙蝠扇擋在唇前，藍色的眼睛彎成月牙狀，他此時很想吟誦幾首描寫愛情的俳句。
“不是說了有人在的時候，不要和我說話嗎！”進藤瞪眼。
[你又忘了可以直接與我在心裏溝通嗎？]
[是哦，我不小心又忘了！]進藤切換成心裏溝通模式。
[小光，是因為過於畏懼那位美麗的緒方女士、緒方小姐姐嗎？]盡管除了進藤外，沒有人可以看得到自己，幽靈藤原依舊是體貼將緒方的稱呼換成“小姐姐”。
[佐為，我才不怕緒方大姐！]
藤原視線停在進藤頭上的三個打包，優雅溫潤的他轉眼用衣袖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開始竊笑。
[佐為！你要笑我至少把整張臉都擋住吧！我都看到你的眼睛在笑我了！太過分了你！前面還笑得滿地打滾！]進藤自然發現了藤原的視線停在自己頭上的大包上。
[既然小光這麽說得話……]
[你不笑我了？]
[不是，我滿足你的願望。]藤原左手一擡，白色狩衣的寬大袖子便遮住他的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袖子後面傳來一陣笑聲。
進藤：“……”
“你還是在笑我啊！”進藤氣急喊了出來。
遠處。
緒方看到進藤又對著空氣說話，心下了然。進藤君又在和他的空氣朋友對話啊，可憐的孩子，是因為即將開始院生考核而壓力過大嗎？欸，長此以往，進藤君以後會不會產生第二人格？
為進藤擔憂的緒方美雪並不知道，其實進藤是真的有對話的對象。對方名叫藤原佐為，生於平安時代，職業是陪著天皇與貴族下棋的棋待詔，因為含冤自盡與對圍棋的執念，附身在一個棋盤上。
目前是靈魂狀態，說是幽靈也沒什麽毛病。
千年以來，進藤光是藤原佐為遇到得第二個可以看到自己的人，第一個人便是緒方美雪心心念的本因坊秀策，藤原曾附身在本因坊身上，成就對方在圍棋界延綿幾百年的赫赫大名。
換句話說，說藤原佐為是緒方美雪的圍棋偶像也不為過。
“美雪，你在看什麽？”降旗問道。
“沒什麽，謝謝你今天來陪我。”緒方並不知道自己與她心心念的圍棋偶像擦肩而過。
“這個給你，院生考核加油。”降旗拿出一個護身符，笑得有些傻氣。
緒方臉紅了，開始對手指。
不遠處原本準備打招呼的和谷義高腳下一轉，小聲嘀咕著“看錯了吧，不可能是她，緒方美雪那個女人怎麽可能臉紅，笑得還這麽可愛？”，他往進藤的方向走去。
“小光，你在這裏啊，怎麽不回覆我的信息！你知道我給你發了多少信息嗎！”和谷生氣。
進藤更生氣：“原來給我發信息的人是你啊！”前面緒方在，他都沒有空看，“因為你，我跟一個奇怪的大姐交換了聯絡方式！”
“奇怪的大姐？在哪裏？”和谷看到朋友頭上腫起來的三個包。
“在那邊，欸？人呢？剛才還跟她的小弟站在那邊的，明明是大姐，還逼我我叫她小姐姐！”進藤這時看過去，已經看不到人了。
[緒方小姐姐和她朋友已經離開了。]旁邊的藤原佐為提醒。
“小姐姐？”和谷嘴角抽抽，這個稱呼讓他回憶起一些不太美妙的記憶，“等等，你說那個奇怪的大姐剛才站在那邊？”指了一下剛才緒方和降旗位置的方向。
“是啊。”
“你還記得她叫什麽名字嗎？是不是叫緒方美雪！”和谷語氣急促。
“姓氏的確是緒方，名字的話大姐沒說。”進藤想了一會兒回答。
[小光，緒方小姐姐明明說了她的名字是美雪，是你自己沒記住。]藤原繼續提醒。
[我、我因為腦袋被打得太疼啦！一時記不得也是有的！]進藤先在心裏回覆藤原，又對著和谷說道，“我想起來了，大姐的名字的確是美雪。”
“果然是她！”和谷的眼睛突然暴起一陣亮光，身體激動得微微顫抖。
“你認識緒方大姐？”進藤問道。
“認識！怎麽會不認識！緒方美雪可是我的一生大敵！小光，你記住，她也是你的一生大敵！”
“欸——！為什麽？”
“因為她是塔矢名人門下的人，跟我們森下門下的人當然不對付！”
和谷依舊看塔矢名人門下的人不爽啊。進藤和藤原對了個眼神，半垂著眼睛看著和谷，眼神充滿懷疑。
“收起你的小眼神，這可不是因為我的私心才這麽跟你說得！雖然緒方美雪那個女人以前經常逼我叫她小姐姐，我一直寧死不從……咳咳，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小光，你遲早會和她對上！”
“啊？”
“只要你一直下棋，一定會和她遇上。因為啊。”和谷頓了頓，深吸了口氣，眼神鄭重，“她是緒方九段的侄女，是塔矢名人的愛徒！在塔矢亮出名前，她就是我們這一代最有名氣的棋手！實力強大，鎮壓同輩，是許多人業內人士公認的我們這一代的領頭羊！”
“緒方九段曾說過緒方美雪的圍棋天賦比他高，森下老師也十分看好她。”
“她被譽為‘新生輩的怪物’！”
“唯一一位眾人提起她的名字，第一反應不會聯想到性別之分，而是忌憚她高強棋力的女棋手！有關她的新聞報道，從來不會寫‘女棋手’，只會用‘棋手’來稱呼她！”
“緒方大姐這麽厲害？”進藤嚇了一大跳。
“她的棋力只會比你想象中的更厲害。”和谷滿臉鄭重。
[小光，我想和緒方小姐姐下棋！]藤原雙眼亮晶晶。他想起緒方擔憂進藤的手臂，態度十分謹慎，又說過“對於棋手來說手是非常重要的夥伴！你要好好愛惜它才是！”的話語，不由地做出“那個孩子一定十分熱愛圍棋！”的判斷。
[不要！]進藤拒絕，忽略因為被自己拒絕而生氣到滿地打滾的藤原佐為。看向和谷，“那緒方大姐和塔矢誰更強？”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一年多前，她突然消失在圍棋界中，傳聞她是國外進修了，也有傳聞她放棄圍棋了，事實真相誰也不知道，所以她現在是什麽水平……”和谷摸著下巴思索，“要來一局，我才能知道。”
“那你以前和她有下過棋嗎？誰贏得比較多？”
和谷的臉黑了，每次和緒方美雪下棋都是慘敗這種事實怎麽說得出口啊！只能轉移話題：“小光，你一定要重視起來！緒方美雪那個女人不僅棋力高強，最可怕的是性格超級糟糕！”
“有多糟糕？”
“以我為例。除了下棋的時候，我不想和她有任何交集。”和谷一臉被蹂/躪過的菜色，還瑟瑟發抖。
進藤看了心裏直發怵。
“她今年應該17歲了，現在出現在棋院，應該是要參加院生考核。”18歲以後不能再待在棋院裏學習，和谷的眼睛很亮，“小光，我要留在這裏等待緒方美雪的考核結果！”要是她現在連院生考核都通不過，那就不配當他的對手！
“那我先走……”進藤正要走。
和谷一把抓住進藤的衣領：“你陪我一起等！”
“為什麽啊！”
“你真的不陪我一起等嗎？塔矢亮說不定會來哦。”
“……”進藤沈默數秒，想著那個他認定是自己對手的男人，“我和你一起等。”
“哼哼！我就說你和塔矢亮的關系不一般！”
“沒有！”不是我啦，是我幫佐為下棋的時候贏過塔矢兩次，然後用自己那時還很糟糕的水平和塔矢下棋，慘敗。現在應該處於被塔矢討厭的狀態，關系怎麽可能不一般。進藤情緒低落。
“我觀察了很久，塔矢很在意你，你也很在意他，你們之間絕對有貓膩！”
“只是對手啦！”
進藤與和谷吵吵鬧鬧，旁邊的藤原佐為露出笑容。而此時被倆人的塔矢亮也來到了棋院。
“美雪姐姐，許久不見。”纖細美麗的少年打招呼，笑容文雅真切，彬彬有禮。
上一秒還和男朋友親親我我的緒方，下一秒就面目猙獰，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語氣陰陽怪氣地開口：“呦，這不是‘棋壇貴公子’塔矢亮嘛，居然屈尊降貴和我打招呼，小人真是倍感榮幸！”
“對於被美雪姐姐拉黑所有通訊方式，又被躲了一年多時間的我來說，應該是我用‘屈尊降貴’來形容美雪姐姐肯與我說話了。”塔矢說話溫柔和善。
緒方：“……”現在下跪道歉會不會太快了？她要不要矜持一點？
“這位是？”塔矢亮註意到降旗的存在。
“我男朋友！”緒方自豪。算了，不能被光一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等沒人的時候再道歉吧！
塔矢眼神瞬間變了，規規矩矩向降旗鄭重地鞠了一躬，起身，充滿敬佩：“你好，我是塔矢亮。”
“我是降旗光一。”又是這種看勇者的眼神啊，說實話，降旗都習慣了。但是那個鞠躬……再來兩個，超有拜祭亡者的既視感啊！
“降旗前輩，冒昧問一句，您的身體還健康嗎？”該不會被美雪姐姐威脅了吧！想起幼時被緒方威脅稱呼她“美雪姐姐”的場景，塔矢看降旗的目光越發尊敬與……憐憫。
“嗯，很健康，我有好好活著。”降旗很熟練地回答。自從他交了女朋，周圍的人都開始關心他的身心健康。
“您，辛苦了！”塔矢忍不住又一個鞠躬。
“不辛苦不辛苦！”餵，前兩個就算了，你千萬不要鞠第三個躬！很不吉利啊！
“小亮，我怎麽覺得你在diss我啊？”緒方斜眼。
“diss？”塔矢疑惑，顯然聽不懂。
“所以說，我很討厭小孩子，說什麽都接不上話，還顯得我年紀大，你是這樣，進藤君也是這樣。”緒方美雪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音量小聲嘀咕，“好啦，總之這位男人是我的男朋友，現在也是同班同學，光一，這位是塔矢亮，我的敵人！”
“就算不說是同門師姐弟，說是敵人也太過了。”塔矢哭笑不得。
“我覺得很恰當啊，畢竟我們要在棋盤上廝殺，毫不留情那種。”緒方臉上收了笑，眼睛裏鋒芒畢露。
“棋盤上的話……是那樣呢。”塔矢依舊溫柔有禮笑著。
“切！光一，你不要被小亮現在的樣子騙了，下棋的時候他可是會變身的，眼神殺氣四溢那種。”緒方又恢覆平常的笑容，語氣輕浮。
“就是我現在感受到的這樣子嗎？”降旗臉色慘白。
“什麽你現在感受……”緒方順著男朋友的視線看到了自己的叔叔，後續的話語消失在唇邊。
數分鐘後。
塔矢亮站在不遠處，看著臉色陰沈坐在休息椅上的緒方精次，和老老實實正坐在緒方精次面前地板上的緒方美雪與降旗光一。
“好久沒看到這樣的場景了，美雪姐姐回歸以後會經常見到吧，讓‘塔矢門下’成為笑柄的場景。”塔矢無奈嘆氣，垂下目光，“不過，也會看到讓眾棋手被震懾的場景吧，畢竟美雪姐姐真的很強。”
“不知道現在的你水平如何？”
以往與緒方美雪下棋，皆靠耗死對方贏下棋局的塔矢，心裏戰意盎然。美雪姐姐，等你通過院生考核後，與我一戰吧！
不遠處的緒方美雪突然一激靈，扭頭，剛好和塔矢對上視線，她一楞，隨即露出一個充滿挑釁意味的笑容。你要戰便戰！
塔矢溫和的表情漸漸嚴肅。
緒方美雪也沒有辜負眾人的期待，輕松通過院生考核。
“美雪，接下來才是重點，好好與同為院生的棋手切磋，盡快填補你落下的一年多空白期，在圍棋的道理上，你已經被小亮超過很遠了。”緒方精次坐在休息椅上，聲音冷酷無情，鏡片一片森白的反光。
“是的！”緒方美雪依舊是正坐在地板上聽訓，旁邊是跟她一起正坐的降旗。
“至於你？”緒方精次的視線移到降旗身上。
降旗心裏一咯噔，頭皮發麻。
“緒方九段，我現在想與緒方院生來一局手談。”關鍵時刻，被緒方美雪用眼神求助過無數遍的塔矢亮開口，他用很正式的稱呼說道。
緒方精次視線從降旗身上移開，緒方美雪松了口氣。小亮幹得好！繼續努力！快點讓叔叔放過光一！
“可以。”緒方精次眼裏帶著深意。
耶！成功啦！緒方美雪還沒開心幾秒，就聽到男朋友喊了一聲“等等”，又將叔叔的註意力吸引過去。光一，你是笨蛋嗎！緒方美雪氣死了。
降旗沒空接收女朋友不斷飛來的眼刀，戰戰兢兢說道：“那個，叔叔。”
“你叫我什麽？”緒方叔叔眼睛一瞇。
“先生！緒方先生！那個，我可以請美雪出去一下嗎？”降旗指了指大門，眼神拼命示意。
緒方精次推推眼鏡，在侄女錯愕的目光中同意了。
“美雪，走了。”降旗站起來拉著女朋友就走。
“欸欸欸！這到底是是怎麽回事？”緒方美雪回頭看著竟然不阻攔的叔叔，懵逼中。
“你跟我走就好了。”
“是要去哪裏嗎？”
“去外面。”
“去外面做什麽啊？你走慢一點，我要跟不上了！”
“到了，你走前面。”
“啊？”緒方美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降旗推著後背往前走，“光一，你怎麽不走了？不是要逃跑嗎？”對！是逃跑！想不到光一想出這麽棒的主意，不愧是她的男朋友！
降旗沒說話，只是笑。
“那接下來我們去學校吧！我要和忍足報告！”緒方美雪走出大門。
“砰！”一聲輕響在頭頂響起。
緒方美雪下意識擡頭，彩紙飄落。
“緒方，恭喜你！”不是很整齊的祝賀聲和鼓掌聲響起。
緒方美雪聞聲看去，五個穿著誠凜校服的男女站在旁邊。
舉著“恭喜緒方美雪順利成為院生”字樣牌子的小池，懷裏抱著一堆自己最愛的罐裝橙汁的火神，還在認真鼓掌的竹早，抱著兩大只黑白圍棋玩偶的黑子，戴著鴨舌帽和口罩、手上拿著使用過的禮花筒的純奈。
五人的表情或是不耐、或是嫌棄、或是故作冷淡，但翹起的嘴角和彎成月牙形狀的眼睛代表著相同的喜悅。
緒方：“……”石化了。
現場一片寂靜，風吹過吹起一個紙團滾走。
緒方：“……”依舊石化。
氣氛突然有點尷尬。
“好歹說句話吧，不然顯得我很傻啊。”小池首先抱怨。
“我也覺得這樣很傻，你再不過來，橙汁我自己喝掉了。”火神惡狠狠道。
“我想早點結束鼓掌，緒方，你給個反應行嗎？”竹早還在鼓掌。
“緒方君應該是出於過於驚愕的狀態，多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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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一個人逛逛！”緒方美雪打斷叔叔的話。
“小亮還沒到，到得時候他會聯絡我。”緒方精次看著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侄女，只覺得好笑。
“……”趴在柱子後左右觀望的緒方美雪站好，擡頭挺胸，眼神卻不斷閃爍，“哼！我才沒有在找小亮！”
“那你怎麽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我才沒有心虛！”
“是嗎？那你將小亮從你的聯絡方式從黑名單放出來，我會跟他說直接聯絡你。”
“叔叔，我錯了。”緒方美雪果斷認慫。
“你啊。”緒方精次摸摸她的腦袋，“我去拜訪熟人，你有事就聯絡我。”
“好的！待會見！”
緒方美雪對著叔叔揮手告別，見對方搭乘電梯消失在視野裏後，肩膀和腦袋立馬耷拉下來。今天要和小亮見面嗎？已經好久沒見了，她心裏真的有點怕怕。
想想她突然不去塔矢家學棋，就算去也挑著小亮不在的日子、想想她突然一聲不吭拉黑小亮所有的聯絡方式、想想小亮來找自己她每次都逃跑……欸？這麽一想，她好像、貌似、稍微有點任性？
是啦！她就是輸不起！咋啦！
緒方美雪氣呼呼沖去洗手間，站在洗手臺前，痛痛快快洗了把臉。微冷的水濺在白色水手服上衣前襟，打在臉龐的肌膚上，讓她發熱的頭腦漸漸冷靜。
望著鏡子裏那個劉海濡/濕，透明水珠從臉頰滾落有些狼狽的自己，緒方的眼睛異常明亮。
緒方美雪加油！你一定要通過院生考試！然後成為職業棋士！
塔矢亮，你給我等著，就算我目前在圍棋的道路上我落後你。但是！我從這一分這一秒開始會拼命追趕！哪怕驕傲的心再次百孔千瘡，拼盡全力連你的腳後跟都夠不上，我也絕對不會放棄！這份從深淵爬出來的覺悟，你可要好好給我接著！
隨意用手帕擦了擦臉，緒方氣勢洶洶走出洗手間。
“抱歉！”因為太趕，不小心在轉角撞到人。
“好痛！”黑發金色劉海的少年抱住自己被撞到的手臂。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疼？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緒方連忙道歉。
“是很痛啦！但是去醫院太誇張了，沒有那個必要。”黑發金色劉海的少年表情不好，但也沒追究責任的意思，“我沒事啦，佐為！”
“佐為？”誰啊？緒方錯愕。
“啊？沒事！我自言自語！哈哈！”黑發金色劉海的少年尬笑兩聲，“沒事了，我先走了！”說完不等緒方挽留，直接越過她快步走開。
“好奇怪的人，佐為？難道是將我和叫佐為的人認錯了？可是‘佐為’這名字一聽就是男生的名字，我這麽漂亮的美少女怎麽可能叫這種名字！等等！忘記給對方自己的聯絡方式了！萬一那個少年之後手臂有問題怎麽辦？”緒方一跺腳，往少年離開的方向跑去。
“都說有人在的時候不要和我說話啦！不然別人一定以為我是怪人！……沒事啦，你看，我手臂可以擡得高高的，使勁轉圈圈都沒問題！……就是撞到我的大姐表情好兇，剛才我還以為她要勒索我……哈哈哈哈，就算她勒索我，我也沒錢！”黑發金色劉海少年一手叉腰，一手得意蹭了蹭鼻子，一個人不斷對著旁邊的空氣說著什麽。
“你說是誰是大姐？”背後突然響起幽幽的聲音。
“出現了——！鬼啊！”黑發金色劉海少年嚇得夠嗆。
“什麽鬼！是美少女啊！正值17歲的花季少女！不要隨意把人叫老啊！”緒方美雪擡手就敲了對方的腦袋一下。
“好！痛！”少年痛到眼淚都飆出來了。
“你還是不是男人，我用那麽一點點小力氣，你就哭天喊地，丟不丟人？”
“你管讓我腫起來一個包包的力氣叫‘一點點’？”少年摸著頭上的包包，“大姐你是怪力金剛嗎！”
“砰！”緒方面無表情再來了一下。
少年頭上又腫起來一塊。
三分鐘後，少年拿著一罐冷飲冰頭上腫起來的包包，和緒方坐在椅子上休息。
“我叫緒方美雪，你呢？”
“進藤光。”進藤擺著一張臭臉。
“這名字聽著好耳熟……算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進藤君，你手臂沒事吧？”
“手臂沒事，頭上腫了兩個大包很疼！”
“不要這樣子說嘛~我不是給你買了飲料冰敷了嗎~”緒方笑得有些諂媚，“況且是你先叫我大姐的！”
“你本來就是大姐啊！”鋼鐵直男進藤直言，根本沒有意識到緒方為何發飆。
“……進藤君，我只是一個高中生，怎麽可以喊大姐呢？至少也要說小姐姐才是。”緒方硬擠出一個笑容。
“啊——！大姐你的臉好可怕！”
緒方美雪面無表情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大、緒方小姐姐！”進藤似乎在什麽人的提醒下，硬生生改口。
“這才乖嘛~”握緊的拳頭在半路攤開，最終溫柔落在進藤的頭頂，緒方笑得好不溫柔。
進藤只想離這個可怕的大姐遠遠的！
“對了，進藤君，你的朋友呢？”
“什麽朋友？”
“在我過來之前，你不是在和什麽人說話嗎？”應該是像黑子那樣存在感超低的人吧，忍足和火神也經常被誤認為在和空氣說話，事實上都是在和黑子談話→_→。
“哈哈哈哈，那、那個啊，其實是我一個人在自言自語，我這個人比較喜歡將心裏想得話說出來。”
“自己和自己說話？”緒方不自覺露出看智障的眼神。
“……是啊。”進藤硬著頭皮說完，下意識瞥了一眼右側。
緒方跟著看了一眼進藤的身體右側，哪裏一片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等等！這個難道是就是最近一段時間很流行的“空氣朋友”？聽說現在的孩子，因為交不到朋友就會自己給自己捏造一個不存在的空氣朋友！還會起名字！所以，進藤君的空氣朋友就叫“佐為”？
緒方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充滿憐憫和憐愛的小眼神溫柔投在進藤身上。唉，這個不會說話的孩子沒有朋友吧，平常在學校裏也是自己一個人上廁所吧。好可憐！
“緒方小姐姐，你、你怎麽了？”這表情跟他媽媽要收拾他時的表情一模一樣！進藤被看得後背發涼。
“沒什麽。”不能點破真相，傷害別人幼小的心靈，她偶爾也會考顧慮別人的時候呢~緒方用手帕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進藤君，我來當你朋友吧！”
“啊？”
“呦西！我們來交換聯絡方式！”
“不要！”進藤猛搖頭，他才不要跟危險又奇怪的大姐交換聯絡方式！
“你說什麽？”緒方笑瞇瞇。小兔崽子，我難得大發善心要和你做朋友，你還敢拒絕？
進藤看著對方捏得“咯咯”作響的拳頭，艱難道：“我是說我沒有手機。”
緒方上下打量了一下進藤，若有所思：“也是，現在的小學生沒有手機也是正常。”
“我是國中生！國中生！不是小學生！”進藤氣得臉都紅了，滿是氣憤。
“現在還有140公分的國中生？！？”緒方震驚。
“155公分！我的身高是155公分！”進藤直接吼了出來，他的情緒十分激動。一半是因為緒方那震驚的表情，一半是因為只有他才能夠看得到的存在——真正的幽靈、亦師亦友的藤原佐為正在旁邊笑得滿地打滾。
“好吧，算你有150公分。”緒方的表情和語氣都非常勉強，對於身高在170公分以上的她來說，140公分和150公分還真沒什麽差別。
“不想說就不要說！還有，我是155公分不是150公分！”進藤氣得站了起來。
“這不是沒差嗎~”
“差別超級大啊！”
“好啦好啦，算你有155公分~”緒方語氣裏的敷衍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
進藤額頭青筋凸起！
“進藤君，國中生的話，你應該有手機吧？”緒方眼睛一瞇。
“……”進藤心裏的怒火像是被針紮到的氣球，頓時洩了個幹凈，“沒、沒有(￣ε(#￣)！”他才不想和緒方大姐成為朋友！
“叮叮~”進藤褲子口袋裏響起手機新信息的提示音。
進藤：“……”這一波打臉來得猝不及防！
“不看看你手機的新信息嗎？”緒方站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捏拳頭。
“幻覺幻覺！剛才是蚊子的聲音！”
“是嗎？”
“是的是的！”進藤大聲辯解。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他口袋裏響起連續不斷的手機新信息提示音。
進藤：“……”臉都要被打腫了！
緒方美雪笑瞇瞇。
“砰！”一聲巨響後，進藤光腦袋上又多了一個大包。
在緒方充滿震懾的目光下，倆人交換了手機號碼和line號。
“好了，添加成功了~”緒方還試著發了一條信息。
進藤看著line上緒方發來得“比心”的表情，一臉生無可戀。
“進藤君，不準將我拉黑啊。”緒方突然想起自己拉黑塔矢亮的騷操作，鄭重囑咐道。
“對了！還可以拉黑！我之前都不知道啊！”進藤眼睛一亮，正在猶豫等下要不要請朋友幫忙拉黑，就看到緒方笑瞇瞇看著自己。
進藤：“……”
“我不會拉黑。”進藤雙目放空，神情呆滯。
“是嗎？”
“是的啦，說不會就不會！”
“在你騙我你沒有手機又被當場抓到後，我就不相信你了~”
“……”
“小朋友，來，說說你的家庭住址，你父母的聯絡號碼和家庭電話號碼。”對方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反而激起緒方一定要和對方做朋友的決心！
“緒方大。”被緒方一個冷眼掃過來，進藤離開改口，“緒方小姐姐，你該不會是什麽奇怪的人吧！我家不買花瓶也不買保健藥品。”跟上門向媽媽推銷奇怪商品的可疑人員，簡直一模一樣！
“我又不是推銷員，怎麽會讓你買東西？我只是想確保你不會拉黑我，這樣你有需要的時候，就可以聯絡得上我。”
“有需要的時候？”
“就是你的手啊手！前面我不小心撞到你的時候，你痛得臉都白了，小孩子本來就容易受傷，加上你那胳膊細得和竹竿似的，就算現在不疼了，萬一晚上或者過幾天又疼起來怎麽辦？萬一有後患的時候，就是你需要聯絡我的時候，我要負責你的醫藥費啊。”
進藤聽得一楞一楞，想不到對方竟然是為了自己著想，一時之間心裏有些感動。
“進藤君，既然出現在這個地方，那你一定也下圍棋吧，對於棋手來說手是非常重要的夥伴！你要好好愛惜它才是！”緒方滿臉嚴肅。對啊，她傷到其他棋手的手臂了，不好辦啊，要不找時間指點指點這個小朋友的棋技吧。
“……我會好好愛惜自己的手。”進藤本來想反駁，但是旁邊只有他看得到的藤原佐為極力誇讚緒方的說法，他只能點頭了。
“那好，報出你的家庭住址吧。”
進藤如實報出。
“嗯，我記下了，要是你的手臂之後有出現疼痛等異常情況，一定要聯絡我。”
“我知道了。”
“對了，進藤君你來棋院做什麽？是要參加院生的考核嗎？我也是！”
“緒方小姐姐要參加院生的考核？”進藤一楞。他剛剛從院生成為職業棋士。
“是啊，我可是立志成為職業棋士的女人！”緒方拍了拍進藤的肩膀，“放心吧！要是你能通過院生的考核，我一定也會關照你的！”
“欸，不是，我……”
“不用擔心！要是你沒通過院生考核，我也會找時間和你切磋棋藝，幫你提升棋力！”
“可是我……”
“不用太過感激！我就是這麽熱情親切的前輩！”
“緒方小姐姐，我……”
“不要覺得我是高中生還沒進入棋院就小瞧我，我只是之前沒來考罷了，這回第一次考絕對會過！我可是很強的！你知道塔矢亮吧？”
試圖辯解數次被打斷的進藤楞住了，因為他聽到了他一直在追趕之人的名字。急忙問道：“緒方小姐姐，你認識塔矢！”
“看來你對圍棋界做過了解啊，也知道小亮的大名。塔矢亮，我當然認識他了，我也是塔矢名人門下，還和他一起跟著塔矢名人學過棋呢！”緒方自豪狀，“對了，你知道塔矢名人吧？”
“……知道，被譽為日本圍棋界的第一人。”進藤語氣莫名，連他身邊的幽靈藤原佐為的目光也幽深了起來。
“那是！老師可是擁奪得名人、十段、王座、碁聖、天元五大日本頭銜的男人！”
“老師？”進藤疑惑。
“咳咳咳！”緒方連忙咳嗽，眼神游移。她現在連院生都不是，哪裏好意思再叫塔矢名人“老師”！“進藤君，我先走了，手臂有異常一定要聯系我啊。”
“等一下！緒方小姐姐，我有事情想問你。”
“你問吧，能回答的我都回答你，不過我們事先說好，我可不會告訴你我三圍是多少~”緒方往後撥了一下秀發，又拋了個媚眼。
“什麽是三圍？”還沒開竅的國中生進藤，對緒方的賣弄風情沒有一點反應，只是純粹疑惑。
“真是一個……小屁孩！完全無法領會我身為大人的魅力！”緒方翻白眼。
“你的魅力是指你奇奇怪怪力氣很大嗎？”進藤沒有任何惡意地問道。
緒方：“……”
不解風情什麽的最討厭了！就在她準備再給進藤腦袋來一下的時候。
“美雪！”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緒方聽到聲音後眼睛一亮，視線立馬轉移過去，當視野中毫無意外出現自己想看得人後，她笑了，只匆匆留下一句“進藤君，我們下次見！”就直接跑走了。
進藤還沒反應過來，呆呆站在原地，看著前面一臉堅定說回答自己問題的女生花蝴蝶一樣跑走的背影。
他看了看那邊在等緒方的降旗，撇嘴：“這個奇怪的大姐說話不算話，那邊那個男人也是她的小弟吧。可惡！我也會變成大姐的小弟嗎？不要啊！”
[小光，我覺得他們不是主公和屬下的關系哦。]藤原佐為打開淡黃顏色的蝙蝠扇擋在唇前，藍色的眼睛彎成月牙狀，他此時很想吟誦幾首描寫愛情的俳句。
“不是說了有人在的時候，不要和我說話嗎！”進藤瞪眼。
[你又忘了可以直接與我在心裏溝通嗎？]
[是哦，我不小心又忘了！]進藤切換成心裏溝通模式。
[小光，是因為過於畏懼那位美麗的緒方女士、緒方小姐姐嗎？]盡管除了進藤外，沒有人可以看得到自己，幽靈藤原依舊是體貼將緒方的稱呼換成“小姐姐”。
[佐為，我才不怕緒方大姐！]
藤原視線停在進藤頭上的三個打包，優雅溫潤的他轉眼用衣袖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開始竊笑。
[佐為！你要笑我至少把整張臉都擋住吧！我都看到你的眼睛在笑我了！太過分了你！前面還笑得滿地打滾！]進藤自然發現了藤原的視線停在自己頭上的大包上。
[既然小光這麽說得話……]
[你不笑我了？]
[不是，我滿足你的願望。]藤原左手一擡，白色狩衣的寬大袖子便遮住他的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袖子後面傳來一陣笑聲。
進藤：“……”
“你還是在笑我啊！”進藤氣急喊了出來。
遠處。
緒方看到進藤又對著空氣說話，心下了然。進藤君又在和他的空氣朋友對話啊，可憐的孩子，是因為即將開始院生考核而壓力過大嗎？欸，長此以往，進藤君以後會不會產生第二人格？
為進藤擔憂的緒方美雪並不知道，其實進藤是真的有對話的對象。對方名叫藤原佐為，生於平安時代，職業是陪著天皇與貴族下棋的棋待詔，因為含冤自盡與對圍棋的執念，附身在一個棋盤上。
目前是靈魂狀態，說是幽靈也沒什麽毛病。
千年以來，進藤光是藤原佐為遇到得第二個可以看到自己的人，第一個人便是緒方美雪心心念的本因坊秀策，藤原曾附身在本因坊身上，成就對方在圍棋界延綿幾百年的赫赫大名。
換句話說，說藤原佐為是緒方美雪的圍棋偶像也不為過。
“美雪，你在看什麽？”降旗問道。
“沒什麽，謝謝你今天來陪我。”緒方並不知道自己與她心心念的圍棋偶像擦肩而過。
“這個給你，院生考核加油。”降旗拿出一個護身符，笑得有些傻氣。
緒方臉紅了，開始對手指。
不遠處原本準備打招呼的和谷義高腳下一轉，小聲嘀咕著“看錯了吧，不可能是她，緒方美雪那個女人怎麽可能臉紅，笑得還這麽可愛？”，他往進藤的方向走去。
“小光，你在這裏啊，怎麽不回覆我的信息！你知道我給你發了多少信息嗎！”和谷生氣。
進藤更生氣：“原來給我發信息的人是你啊！”前面緒方在，他都沒有空看，“因為你，我跟一個奇怪的大姐交換了聯絡方式！”
“奇怪的大姐？在哪裏？”和谷看到朋友頭上腫起來的三個包。
“在那邊，欸？人呢？剛才還跟她的小弟站在那邊的，明明是大姐，還逼我我叫她小姐姐！”進藤這時看過去，已經看不到人了。
[緒方小姐姐和她朋友已經離開了。]旁邊的藤原佐為提醒。
“小姐姐？”和谷嘴角抽抽，這個稱呼讓他回憶起一些不太美妙的記憶，“等等，你說那個奇怪的大姐剛才站在那邊？”指了一下剛才緒方和降旗位置的方向。
“是啊。”
“你還記得她叫什麽名字嗎？是不是叫緒方美雪！”和谷語氣急促。
“姓氏的確是緒方，名字的話大姐沒說。”進藤想了一會兒回答。
[小光，緒方小姐姐明明說了她的名字是美雪，是你自己沒記住。]藤原繼續提醒。
[我、我因為腦袋被打得太疼啦！一時記不得也是有的！]進藤先在心裏回覆藤原，又對著和谷說道，“我想起來了，大姐的名字的確是美雪。”
“果然是她！”和谷的眼睛突然暴起一陣亮光，身體激動得微微顫抖。
“你認識緒方大姐？”進藤問道。
“認識！怎麽會不認識！緒方美雪可是我的一生大敵！小光，你記住，她也是你的一生大敵！”
“欸——！為什麽？”
“因為她是塔矢名人門下的人，跟我們森下門下的人當然不對付！”
和谷依舊看塔矢名人門下的人不爽啊。進藤和藤原對了個眼神，半垂著眼睛看著和谷，眼神充滿懷疑。
“收起你的小眼神，這可不是因為我的私心才這麽跟你說得！雖然緒方美雪那個女人以前經常逼我叫她小姐姐，我一直寧死不從……咳咳，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小光，你遲早會和她對上！”
“啊？”
“只要你一直下棋，一定會和她遇上。因為啊。”和谷頓了頓，深吸了口氣，眼神鄭重，“她是緒方九段的侄女，是塔矢名人的愛徒！在塔矢亮出名前，她就是我們這一代最有名氣的棋手！實力強大，鎮壓同輩，是許多人業內人士公認的我們這一代的領頭羊！”
“緒方九段曾說過緒方美雪的圍棋天賦比他高，森下老師也十分看好她。”
“她被譽為‘新生輩的怪物’！”
“唯一一位眾人提起她的名字，第一反應不會聯想到性別之分，而是忌憚她高強棋力的女棋手！有關她的新聞報道，從來不會寫‘女棋手’，只會用‘棋手’來稱呼她！”
“緒方大姐這麽厲害？”進藤嚇了一大跳。
“她的棋力只會比你想象中的更厲害。”和谷滿臉鄭重。
[小光，我想和緒方小姐姐下棋！]藤原雙眼亮晶晶。他想起緒方擔憂進藤的手臂，態度十分謹慎，又說過“對於棋手來說手是非常重要的夥伴！你要好好愛惜它才是！”的話語，不由地做出“那個孩子一定十分熱愛圍棋！”的判斷。
[不要！]進藤拒絕，忽略因為被自己拒絕而生氣到滿地打滾的藤原佐為。看向和谷，“那緒方大姐和塔矢誰更強？”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一年多前，她突然消失在圍棋界中，傳聞她是國外進修了，也有傳聞她放棄圍棋了，事實真相誰也不知道，所以她現在是什麽水平……”和谷摸著下巴思索，“要來一局，我才能知道。”
“那你以前和她有下過棋嗎？誰贏得比較多？”
和谷的臉黑了，每次和緒方美雪下棋都是慘敗這種事實怎麽說得出口啊！只能轉移話題：“小光，你一定要重視起來！緒方美雪那個女人不僅棋力高強，最可怕的是性格超級糟糕！”
“有多糟糕？”
“以我為例。除了下棋的時候，我不想和她有任何交集。”和谷一臉被蹂/躪過的菜色，還瑟瑟發抖。
進藤看了心裏直發怵。
“她今年應該17歲了，現在出現在棋院，應該是要參加院生考核。”18歲以後不能再待在棋院裏學習，和谷的眼睛很亮，“小光，我要留在這裏等待緒方美雪的考核結果！”要是她現在連院生考核都通不過，那就不配當他的對手！
“那我先走……”進藤正要走。
和谷一把抓住進藤的衣領：“你陪我一起等！”
“為什麽啊！”
“你真的不陪我一起等嗎？塔矢亮說不定會來哦。”
“……”進藤沈默數秒，想著那個他認定是自己對手的男人，“我和你一起等。”
“哼哼！我就說你和塔矢亮的關系不一般！”
“沒有！”不是我啦，是我幫佐為下棋的時候贏過塔矢兩次，然後用自己那時還很糟糕的水平和塔矢下棋，慘敗。現在應該處於被塔矢討厭的狀態，關系怎麽可能不一般。進藤情緒低落。
“我觀察了很久，塔矢很在意你，你也很在意他，你們之間絕對有貓膩！”
“只是對手啦！”
進藤與和谷吵吵鬧鬧，旁邊的藤原佐為露出笑容。而此時被倆人的塔矢亮也來到了棋院。
“美雪姐姐，許久不見。”纖細美麗的少年打招呼，笑容文雅真切，彬彬有禮。
上一秒還和男朋友親親我我的緒方，下一秒就面目猙獰，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語氣陰陽怪氣地開口：“呦，這不是‘棋壇貴公子’塔矢亮嘛，居然屈尊降貴和我打招呼，小人真是倍感榮幸！”
“對於被美雪姐姐拉黑所有通訊方式，又被躲了一年多時間的我來說，應該是我用‘屈尊降貴’來形容美雪姐姐肯與我說話了。”塔矢說話溫柔和善。
緒方：“……”現在下跪道歉會不會太快了？她要不要矜持一點？
“這位是？”塔矢亮註意到降旗的存在。
“我男朋友！”緒方自豪。算了，不能被光一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等沒人的時候再道歉吧！
塔矢眼神瞬間變了，規規矩矩向降旗鄭重地鞠了一躬，起身，充滿敬佩：“你好，我是塔矢亮。”
“我是降旗光一。”又是這種看勇者的眼神啊，說實話，降旗都習慣了。但是那個鞠躬……再來兩個，超有拜祭亡者的既視感啊！
“降旗前輩，冒昧問一句，您的身體還健康嗎？”該不會被美雪姐姐威脅了吧！想起幼時被緒方威脅稱呼她“美雪姐姐”的場景，塔矢看降旗的目光越發尊敬與……憐憫。
“嗯，很健康，我有好好活著。”降旗很熟練地回答。自從他交了女朋，周圍的人都開始關心他的身心健康。
“您，辛苦了！”塔矢忍不住又一個鞠躬。
“不辛苦不辛苦！”餵，前兩個就算了，你千萬不要鞠第三個躬！很不吉利啊！
“小亮，我怎麽覺得你在diss我啊？”緒方斜眼。
“diss？”塔矢疑惑，顯然聽不懂。
“所以說，我很討厭小孩子，說什麽都接不上話，還顯得我年紀大，你是這樣，進藤君也是這樣。”緒方美雪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音量小聲嘀咕，“好啦，總之這位男人是我的男朋友，現在也是同班同學，光一，這位是塔矢亮，我的敵人！”
“就算不說是同門師姐弟，說是敵人也太過了。”塔矢哭笑不得。
“我覺得很恰當啊，畢竟我們要在棋盤上廝殺，毫不留情那種。”緒方臉上收了笑，眼睛裏鋒芒畢露。
“棋盤上的話……是那樣呢。”塔矢依舊溫柔有禮笑著。
“切！光一，你不要被小亮現在的樣子騙了，下棋的時候他可是會變身的，眼神殺氣四溢那種。”緒方又恢覆平常的笑容，語氣輕浮。
“就是我現在感受到的這樣子嗎？”降旗臉色慘白。
“什麽你現在感受……”緒方順著男朋友的視線看到了自己的叔叔，後續的話語消失在唇邊。
數分鐘後。
塔矢亮站在不遠處，看著臉色陰沈坐在休息椅上的緒方精次，和老老實實正坐在緒方精次面前地板上的緒方美雪與降旗光一。
“好久沒看到這樣的場景了，美雪姐姐回歸以後會經常見到吧，讓‘塔矢門下’成為笑柄的場景。”塔矢無奈嘆氣，垂下目光，“不過，也會看到讓眾棋手被震懾的場景吧，畢竟美雪姐姐真的很強。”
“不知道現在的你水平如何？”
以往與緒方美雪下棋，皆靠耗死對方贏下棋局的塔矢，心裏戰意盎然。美雪姐姐，等你通過院生考核後，與我一戰吧！
不遠處的緒方美雪突然一激靈，扭頭，剛好和塔矢對上視線，她一楞，隨即露出一個充滿挑釁意味的笑容。你要戰便戰！
塔矢溫和的表情漸漸嚴肅。
緒方美雪也沒有辜負眾人的期待，輕松通過院生考核。
“美雪，接下來才是重點，好好與同為院生的棋手切磋，盡快填補你落下的一年多空白期，在圍棋的道理上，你已經被小亮超過很遠了。”緒方精次坐在休息椅上，聲音冷酷無情，鏡片一片森白的反光。
“是的！”緒方美雪依舊是正坐在地板上聽訓，旁邊是跟她一起正坐的降旗。
“至於你？”緒方精次的視線移到降旗身上。
降旗心裏一咯噔，頭皮發麻。
“緒方九段，我現在想與緒方院生來一局手談。”關鍵時刻，被緒方美雪用眼神求助過無數遍的塔矢亮開口，他用很正式的稱呼說道。
緒方精次視線從降旗身上移開，緒方美雪松了口氣。小亮幹得好！繼續努力！快點讓叔叔放過光一！
“可以。”緒方精次眼裏帶著深意。
耶！成功啦！緒方美雪還沒開心幾秒，就聽到男朋友喊了一聲“等等”，又將叔叔的註意力吸引過去。光一，你是笨蛋嗎！緒方美雪氣死了。
降旗沒空接收女朋友不斷飛來的眼刀，戰戰兢兢說道：“那個，叔叔。”
“你叫我什麽？”緒方叔叔眼睛一瞇。
“先生！緒方先生！那個，我可以請美雪出去一下嗎？”降旗指了指大門，眼神拼命示意。
緒方精次推推眼鏡，在侄女錯愕的目光中同意了。
“美雪，走了。”降旗站起來拉著女朋友就走。
“欸欸欸！這到底是是怎麽回事？”緒方美雪回頭看著竟然不阻攔的叔叔，懵逼中。
“你跟我走就好了。”
“是要去哪裏嗎？”
“去外面。”
“去外面做什麽啊？你走慢一點，我要跟不上了！”
“到了，你走前面。”
“啊？”緒方美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降旗推著後背往前走，“光一，你怎麽不走了？不是要逃跑嗎？”對！是逃跑！想不到光一想出這麽棒的主意，不愧是她的男朋友！
降旗沒說話，只是笑。
“那接下來我們去學校吧！我要和忍足報告！”緒方美雪走出大門。
“砰！”一聲輕響在頭頂響起。
緒方美雪下意識擡頭，彩紙飄落。
“緒方，恭喜你！”不是很整齊的祝賀聲和鼓掌聲響起。
緒方美雪聞聲看去，五個穿著誠凜校服的男女站在旁邊。
舉著“恭喜緒方美雪順利成為院生”字樣牌子的小池，懷裏抱著一堆自己最愛的罐裝橙汁的火神，還在認真鼓掌的竹早，抱著兩大只黑白圍棋玩偶的黑子，戴著鴨舌帽和口罩、手上拿著使用過的禮花筒的純奈。
五人的表情或是不耐、或是嫌棄、或是故作冷淡，但翹起的嘴角和彎成月牙形狀的眼睛代表著相同的喜悅。
緒方：“……”石化了。
現場一片寂靜，風吹過吹起一個紙團滾走。
緒方：“……”依舊石化。
氣氛突然有點尷尬。
“好歹說句話吧，不然顯得我很傻啊。”小池首先抱怨。
“我也覺得這樣很傻，你再不過來，橙汁我自己喝掉了。”火神惡狠狠道。
“我想早點結束鼓掌，緒方，你給個反應行嗎？”竹早還在鼓掌。
“緒方君應該是出於過於驚愕的狀態，多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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