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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各自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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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洛山高校籃球部訓練室。

“小征,你今天好早!”副隊長實渕玲央一走進訓練室,就看到赤司從跑步機的傳送帶上走下來。

他略長的劉海被汗水打濕粘在額頭上, 清俊的臉龐因為汗水閃閃發光, 秀美又不失陽剛, 眼神冷靜,神情淡淡,T恤已經濕透緊緊貼在身上, 精壯的肌肉線條明顯,高強度的運動量後腳步依然穩定, 一步印出一個淺淺的水漬腳印。

“實渕君, 早上好。”微喘的呼吸調平順後, 赤司神情謙和溫潤地打完招呼,拿過旁邊早就準備好的幹凈毛巾, 動作文雅的開始擦拭臉上的汗水。

“叫我實渕啊~都這麽久了,叫‘實渕君’也太疏遠了吧。”至於叫前輩什麽的, 實渕提都沒提。

“實渕君, 有事?”赤司溫和註視著比自己高一年級的前輩。

“不要一副‘有事說事’的表情嘛,沒事就不能找你搭話了嗎?小征,你要是這樣說得話, 我會傷心哦~”實渕捂著胸口一副很傷心的模樣, 身高188公分且體格健壯的他做起這個動作,沒有絲毫違和感,反而有幾分可愛。

“無事的話我繼續訓練了。”

“等等!你剛剛運動完身體需要充分地休息, 連續地高強度訓練對身體不好, 而且今天還要去東京打練習賽, 體力還是保留著點吧。”

“也是, 是我大意了,多謝提醒。”

“不,我不認為小征會大意,比起大意感覺更像不重視今天的對手,還沒開始比賽你就篤定勝利必將屬於洛山。”

“難道不是?”輕聲地反問裏充滿對勝利的篤定,赤司鴿血紅寶石般的瑰麗眼睛很亮,氣勢驚人。

“……說得也是,勝利必將屬於洛山!”愉快笑著的表情轉眼變得恐怖,實渕讚同自家隊長的發言。因為,那就是事實嘛~他突然又輕松笑了出來,“小征,要不要來拍一張照片?感覺你現在的樣子很帥啊,貼在我們籃球部的博客上,女粉絲會迅速增加吧!相信我的眼光,女孩子們絕對會喜歡的!”

“有事?”赤司平靜。

“表情竟然沒有絲毫變化……好啦,說正事,‘有事?’這個疑問我要還給你,發生什麽事了嗎?”笑著的實渕眼睛微微瞇起,隱隱鋒利,“小征,你有點不正常。你今早是幾點就來訓練得?練到全身是汗還不想停?也不像是平常的加練,突然打亂了個人訓練計劃,感覺有點亂來呢。”

“……”

“你可不是亂來的人,作為你的隊友我很好奇這種變化的原因,作為籃球部的副隊長我有些擔心我們隊長的狀態,是家裏出了什麽事嗎?”

“白金教練讓你來得?”聽到最後一句疑問,赤司立即明白了。

實渕聳聳肩,也沒有隱瞞的打算:“教練稍微提了一句,剩下的都是我個人的好奇心驅使我行動的。”

“讓白金教練和隊友,感到不安是我的失職。”

“不,也沒有嚴重到那地步!話說,我也不是讓你道歉的意思!”

“道歉?”赤司奇怪看了隊友一眼。

“抱歉!我收回前言!”實渕立即舉起雙手以示抱歉和無辜,“開個玩笑而已啦~”

赤司收回視線,淡淡道:“多謝關心,我家中一切順利,今天提前訓練是因為精力過剩。”

“精力過剩?”實渕一楞,然後下意識往赤司的下三路看去,嘴裏還好心道,“小征,你要不要找個女朋友?”

赤司:“……”

實渕非常非常熱心:“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即使交了女朋友也不會耽誤社團的工作,兩者的平衡一定會把握好,對了,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啊?我班上就有很多女生中意你哦~”

赤司面無表情將手中的毛巾狠狠甩過去。

“好危險!多臟啊!”實渕靈活避開“使用過的毛巾炸彈”,任其掉落在地板上,還想說什麽就發現自家隊長的眼神變得非常危險,立即改變口風,“我開玩笑啦!是在開玩笑!不要生氣了!快收起你的恐怖眼神!”

“實渕。”非常冷靜而溫和的聲音,赤司第一次叫了實渕的姓氏,但被叫得人卻沒有一丁點開心。

實渕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小征……”此時,清澈明快悠揚鋼琴曲響起,打斷了實渕的話,“小征!你的手機響了!”趕緊叫了起來,滿臉逃過一劫的表情。

可是,下一秒,他所有的慶幸都化為烏有,因為赤司的左眼已經變成了橙色,右眼赤紅,兩者皆是暖色系的溫暖顏色,卻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強大的壓迫感迎面而來!明明是溫和有禮的微笑,卻殺氣四溢!短短時間內,周圍的空氣一寸一寸地凝結住。

“實渕,我接個電話。”溫和的聲音隱隱透著笑意,很冷。

“好、好的,我先去訓練了!”實渕一溜煙跑到訓練室的角落開始一天的訓練,整個過程很安靜,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音,心裏暗搓搓琢磨著,到底是誰給小征打了電話?那個表情……比第一天在球場上打敗所有正選和挑戰者的表情還要恐怖!

赤司見隊友離開了,走到旁邊從運動包裏拿出自己的手機,果然,手機屏幕上顯示是那只輕浮的孔雀來電。他習慣給通訊錄的人員分組設置不同的來電鈴聲,其中,有三人的鈴聲是唯一的,一是他的父親,二是純奈,三就是這只孔雀了。

他特地為孔雀挑了一支浪漫詩意、但卻主題是“遺憾錯過喜歡的女孩、祝對方幸福”的鋼琴曲,嗯,就像是跡部景吾戀愛必定失敗的結局一樣。

“跡部君,早。”赤司接了電話。

東京,跡部宅。

對於昨日茶匙無故掉了這件事,跡部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勁,今天早早起來坐在落地窗旁邊的,閱讀著喜愛的歌德詩集也不能靜下心來。

於是,他聯絡自己的職業經理人和下屬了解了一番自己手底下的產業和業內風向,沒有異常,又一一給隊友(校隊和準校隊成員)和榊監督打了電話問好(被吵醒的眾人:……),關心過後也沒有異常情況,思慮許久後給某位下屬打了電話,了解身在德國的野波澄花、身在巴黎的野波由夏與現在野波家族的狀況,依舊是沒有異常。

那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跡部自信他的預感絕對不會出錯,然後他想到侑士提起的姐姐前輩開始打網球這事……又給侑士打了電話(剛睡下的侑士:……),確定姐姐前輩沒有事後,思想想去,他想到了赤司征十郎。

該不會是那個輸贏笨蛋要搞事吧?

一旦想到赤司那個混蛋,跡部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終於,在前往騎馬場地的途中,忍不住撥打了對方的電話。

但是,許久未接,心煩意亂的跡部好不容易等到對方接起,直接懟過去。

“好慢!赤司君還不會還沒醒吧!”

手機另一邊,赤司停了一瞬:“很遺憾,跡部君你猜錯了,我已經完成一組的訓練量,正精神滿滿。”眼神越發恐怖。

“呵,過度訓練容易造成身體的負擔,比如影響身高發育。”難怪你矮!比本大爺大一歲卻比本大爺矮,這就是你不科學鍛煉的下場!一輩子矮下去吧輸贏笨蛋!

“跡部君,我的身高遠遠超過我國同齡人的平均水準,按照赤司家的遺傳水準與合理的營養補充,接下來我的身高勢必還會繼續發育,不勞擔心,比起這個,跡部君不如關心一下自己的大腦健康,聽說男人在國中時期容易得一種‘中二病’的疾病,你似乎有那方面的傾向。”這只輕浮孔雀一大早就來找茬?先把自己腦袋裏的水倒幹凈再說話如何?

“聽說?沒有準確的科學數據做依據,而是人雲亦雲嗎?赤司君,看來你最近松懈了,居然會說出這種不符合身份的話,需要我帶上慰問品去看你嗎?”同樣是財閥繼承人,我真為你的發言感到羞恥!

“多謝關心,但看到跡部君的臉只會讓人積攢壓力,心情變得糟糕,所以,有可能的話,除了避不開的商業場合與宴會,我希望和你能夠盡量減少見面呢。”赤司心裏一凜,眼神凝住,輕浮孔雀是知道了什麽情報才來試探?

“那只能證明赤司君的修煉還不到家,心理素質需要好好磨練一番,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我前去京都與你見上一面吧,請撥冗一見。”你以為我想和你見面?美得你!本大爺的華麗美貌不是哪個宵小都有機會欣賞的!可是,不祥的預感實在強烈,跡部還是決定和輸贏笨蛋見面,親眼去確認對方是不是想搞小動作。

“我拒絕!跡部君,我不認為你我的關系好到可以請假見面的程度。”這只孔雀依然很棘手!不過,怎麽可能讓你來京都見面?他今天可是要去東京打練習賽,然後在比賽結束後與純奈見面,絕對不會讓你來破壞!

赤司眼神微暗,嘴角無笑,大腦急速運轉中。

輕浮孔雀說要京都見面,由此可以推測,他並不知道自己今天會去東京,雖然不知道哪裏引起他的懷疑,但目前需要做得事情就是打消對方見鬼的念頭!思考了許多事情,他的聲音卻沒有停頓地繼續說下去:“不如說,請不要擅自將我們的關系代入‘朋友’。”

“哈?”朋友?你在說什麽國際玩笑?你是故意的吧!故意來惡心我的吧!跡部臉色鐵青。

“我不知道自己的行動哪裏給跡部君造成了誤解,但是,我並沒有和你成為朋友的意思,一輩子都不可能,上次針對野波家的行動只是一次商業上的合作。”

“等等!我也沒有那個意思!朋友這種關系絕對不會發生你我之間!”他們只會是敵人!

“跡部君,將來也許我們還有合作的可能,但是私底下我希望你不要頻繁和我聯系。”

“赤司征十郎!你聽人說話啊!”

“因為,很惡心啊。”

“……”嗯,他知道了,赤司征十郎找死!

“同樣的,我希望你不要頻繁聯系純奈,當時的約定你應該沒有忘吧?”率先違背約定·雖然和純奈在冷戰中但還積極見面·赤司·先倒打一耙·征十郎,語氣嚴厲質問道。

“……沒有,我記得。”語速不快,聲音舒緩卻略顯沈重,跡部平靜的心蒙上一層陰霾,“放棄她!守護她!絕對不會姐姐前輩出手!”是的,即使重覆一萬遍,答案也是一樣,姐姐前輩不適合!也擔不起跡“部家夫人”的重擔!跡部景吾不能娶忍足純奈,所以,他絕對不會出手!只會是在暗中守護!

“我還以為你忘了。”赤司溫文爾雅的笑聲很冷。

“…………不會忘。”這種痛苦怎麽會忘記?跡部昂揚的情緒不可避免的失落。

“既然你記得就給我好好遵守!”一輩子都不要對純奈出手吧,白癡!“你我的交集在於純奈,最近她平安順利過著高中生活,無憂無慮,這樣的情況下,我不認為你我有交流的必要。我可以結束通話了嗎?和你說了太多話,我擔心自己早餐惡心得吃不下。”文質彬彬的聲音輕輕說道。

跡部直接結束了通話。

赤司征十郎!本大爺主動給你打電話,你沒有倍感榮幸已經是失禮至極!還出言不遜!態度惡劣!你的教養被籃球吃了?還有沒有一點風度?是想開戰嗎!深呼吸數次,跡部才沒有將手中的手機給砸了。

“景吾少爺?”旁邊的仆人輕聲問道。

“無事。”被旁人的聲音驚醒,跡部立即壓抑住滿腔的怒火,臉色恢覆平常,調整好心情不再失態,瞬間揚起自信爆棚的笑容,動作優雅拿出手機中的手機卡,再將手機遞向旁邊,“這個手機不能用了。”

“是的,景吾少爺晨練結束後會呈上新手機。”恭敬接過。

“可以。”跡部繼續往前走,突然問道,“我今天怎麽樣?”

“景吾少爺今天的美貌依舊異常華麗,無人能敵,特別是穿上新訂做的騎馬裝,完美凸顯了您的美貌。”仆人沒有半點磕巴地回答道。

“眼光不錯,既然如此。”拿出另一只手機,“理應拍一張照片,讓我的隊友有更多的機會欣賞一下他們部長的美貌,這可是網球部校隊成員才有的福利。”

“景吾少爺對部下實在溫柔體貼了!”仆人接過手機開始拍照。

“多拍幾張,每個姿勢的特寫、半身照和全身照都不要落下。”跡部一邊擺姿勢,一邊指導。

不得不說他很上鏡。

精心打理的紫灰色短發在晨光下泛著美麗的色澤,右眼下的淚痣似乎在閃閃發光,面容自不提,英俊非凡,眼睛深沈幽邃,簡潔幹練的合身騎士服貼合身線,勾勒出勻稱緊實的身材,身姿挺拔耀眼,腳下一雙牛皮長款馬靴,動作隨意卻一舉一動都透出天生的高貴氣質,傲慢得讓人覺得很合適。

拍了接近三位數數量的照片後,跡部才勉為其難停了下來,然後精心挑選了一張帥到令人發指且荷爾蒙爆棚的全身照,直接選擇發送。

嘖,他就是要私底下聯系姐姐前輩,赤司征十郎你能咋地?他可沒有出手,只是平常地聊天罷了,這可沒有違背約定!跡部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這個時間姐姐前輩應該在晨練,晚點就會收到姐姐前輩的讚美回覆吧。

“景吾少爺,要不要拍幾張騎馬的照片?”仆人建議。

“不必了。”看什麽照片?下次他會直接邀請姐姐前輩一起騎馬,順便帶上他的部員。

視線轉回京都,結束通話的赤司盯著手機發呆,好幾秒後。

“實渕,過來。”

“小征,你打完電話了啊?”打電話的時候,表情恐怖得像是上了戰場,實渕小跑著過來,姿勢可愛,“叫我什麽事?該不會要算賬吧!我都說了只是開玩笑啦!”

“幫我拍一張。”

“是是是,我以後不會再說這種話了,你就不要生氣……啥?你說了啥?”

“幫我拍一張。”將手機遞出。

“……”

眼珠子快掉下來的實渕還是幫忙拍了一張。

“實渕,謝謝你。”赤司拿回手機時禮貌道謝,然後繼續去訓練了。

“啊?呃……哦!不用謝。”實渕恍恍惚惚看著赤司遠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其他隊員來了才勉強回過神來,得出一個可怕的推測——小征被女朋友甩了!感覺應該就是這樣!所以,今天的反常就全部解釋得通了!所以,剛才就是在前女友通話嗎?

幸虧剛剛給純奈發完信息的赤司,並不知道他的隊友在想什麽,不然可能血濺當場。

東京,手冢宅,手機放在房間內的純奈還不知道赤司和跡部給她發了信息,她正處於危急的情況中!

“純奈,許久不見,我想你了。”橘千代子溫柔說道。

對此,純奈的反應是向後瞬間連退了三步,很好地拉開了距離。

看到純奈的舉動,橘千代子的笑容更加溫柔了,任誰都能感覺她的心情愉悅。

旁邊,上次送橘千代子到忍足家門口與純奈見面的保鏢站在後面,一臉嚴肅,目不斜視,心裏卻在瘋狂吐槽。千代子小姐到底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純奈小姐有多拒絕了,千代子小姐怎麽反而更加高興了?背影都散發著的不加掩飾的愉悅。

而且居然在沒有邀請的情況下,做出擅自闖入他人住宅的行為,手冢宅可不是一般的人家啊,保鏢已經可以預想到,今天內千代子小姐和他的資料被查個底朝天的局面,說不定還會家主訓斥,為了一個純奈小姐值得嗎?

保鏢視線移過去,只見膽怯嬌弱的少女狼狽不堪,頭發淩亂,穿著糟糕,臉上還有細細晶瑩的汗珠,胸部……好吧,還是非常漂亮,我見猶憐,難怪千代子小姐不放手。

橘千代子仿佛背後有眼睛一樣,側頭,似笑非笑看了保鏢一眼。

糟糕!保鏢趕緊收回視線,一臉正氣凜然,千代子小姐這是在警告啊……還沒等他心裏亂七八糟想些什麽,就和一雙淺琥珀色的柔軟濕潤眼眸對上了……呃,那是看色狼的目光?保鏢下意識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走出了這個庭院。

誒?我怎麽出來了?保鏢站在手冢宅外面,心神恍惚中。

“純奈,你想我了嗎?”

“沒有。”

“央生出去了,你才肯和我說話,是因為擔心破壞男人眼中破壞你楚楚可憐的形象?”橘千代子略帶好奇地問道,模樣賢雅端莊,聲音讓人如沐春風,沒有任何惡意的問話卻透著十足的惡意。

“請回去。”現在對方沒有釋放黑暗氣息,但是純奈依然很緊張,胸口很難受,光是面對面站著,她就發自內心地感覺到一種細小尖銳的痛苦。

“看來不是呢,答案又是相反,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啊。純奈,你不在意男人的看法,這麽說,你也不會利用自身的優勢了?真是浪費呢。”橘千代子沈靜的杏眼裏滿是可惜的情緒,她是真心感覺到可惜,“你的話,身體用起來可以做很多事情呢,會是很好用的武器哦。”尾音略微上翹,顯得有些俏皮,洋洋盈耳很好聽。

“請回去。”

“不要無視我的話,請正視我吧,一直很想和你聊一聊呢。”

純奈不再說話,正面對著對方,眼睛緊緊盯著,腳下慢慢往後退去。

“這是要逃跑了嗎?你真可愛,純奈,有沒有人說過你和小動物很像?我這個人啊,最喜歡豢養小動物了,越漂亮越好,男的暫時沒有興趣,目前正在收集漂亮的女性小動物哦,為我所用,身為主人的我就會好好愛護你們,賜予你們無上的快樂。”看似賢良淑德的和服少女這樣說道。

“保鏢先生走後,露出真面目的人是你。”純奈還在緩步後退中。

“是啊。”橘千代子毫不猶豫承認了,“在別人面前我需要保持人設和形象,因為現在只有我們兩個在,我就直言了。”突然摘下親近嫻雅可人的面具,惡劣地笑了出來,身上散發出沈重詭譎的黑暗氣息,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骯臟發臭的水。

純奈猛然身體一顫,臉色剎那間慘白。

“純奈,真的很謝謝你哦,沒有辜負我的期待,我正想和你單獨相處呢。”篤定悅耳的聲音溫柔響起。

手冢宅外。

保鏢先生在嘆氣。

他怎麽就出來了呢?好吧,他眼神是放肆了一點,在不該停留的地方停留了太久了,純奈小姐不想見他,這種心情他能理解,但是啊,他跟在千代子小姐身邊,除了保證對方的安全,還有一重同樣重要的職責啊。

那就是不讓千代子小姐和任何人單獨相處!

純奈小姐,我之所以寸步不離千代子小姐,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誰知道千代子小姐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可憐的小姐,明明長得那麽漂亮,身材也很好……保鏢心裏幽幽嘆了口氣。

可是,千代子小姐沒有阻止他離開,那丟下保護目標走了的他,自然不能忤逆保護目標的意願回去,而且他也沒有資格回去了……再次摸摸鼻子,保鏢心裏重重嘆了一口氣,純奈小姐,千代子小姐可以一直盼望那樣的場景呢,盼望著單獨和你相處的日子很久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呢~正在保鏢無聊地望著天空發呆時,耳邊響起均勻跑步的聲音,每一下鞋底和地面摩擦的聲音大小相同,響起的時間間隙也相同,不緩不急,堅定有力,向這邊跑了過來。

保鏢下意識看過去,隔著墨鏡看見一個丹鳳眼男人,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很嚴肅,氣勢很強,那個男人的方向是這邊?嘖嘖,是個面癱臉啊。

手冢國光剛剛結束了晨練,快跑到家附近時,先看到一輛陌生的黑色轎車,然後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家門口的可疑男人——穿著黑西裝黑皮鞋戴著黑墨鏡,一副黑道大哥的打扮,卻直接蹲在他家門口抽煙、吃棒棒糖,咬著一只彩色的棒棒糖,偶爾還拿出來舔一舔,手裏還用糖紙折千紙鶴?

手冢:“……”

“兄弟,晨練啊?”保鏢發現手冢國光的目光,咧開嘴笑了,“習慣不錯,看你身材也不錯,繼續保持!”

手冢:“……”神經病院的電話號碼是多少來著?

“餵餵餵!我不是可疑的人,你不要報警啊!信不信我!”表情兇惡,兇惡語氣,然後瞬間哀求,“信不信我單膝下跪求原諒!抱住你大腿痛哭流涕那種!”

“你是誰。”暫時歇了報警的想法,手冢國光保持兩米遠的距離問道。

“這個問題問得好,我,真男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橘央生也是!今年十七歲,請多多指教!”站起來,整理整理了西裝的衣領,還順手整理了領帶,橘央生很努力擺出帥氣的模樣,盡管他咬著棒棒糖的模樣配上冷酷的笑容,看起來充滿滑稽之感。

“二十七歲?”看這體格和臉明顯是成年人,手冢國光覺得自己聽錯了,於是禮貌問道。心裏在思考著這個陌生的名字,是不是屬於爺爺認識的人或者手下,是不是父親的同事。

橘央生:“……”石化了。

“橘先生?”

“不要用敬語啊!我才十七歲!是!十!七!歲!不是二十七!你耳朵不好使是不是!怎麽會聽錯了?還錯得這麽離譜!再說了!你看我這張臉!英俊帥氣玉樹臨風儀表堂堂的年輕臉龐。”橘央生摘下墨鏡氣憤地扔到一旁,嘴裏的棒棒糖也拿了出來,情緒激動到口水亂噴,“你看著我這張臉!仔細看看!好意思說是‘二十七歲’嗎?好意思嗎你!”

手冢國光稍稍停頓:“三十歲?”仔細看的確是三十歲的長相。

橘央生:“……”信不信他會很兇地打人?

捂著自己劇烈顫抖的小心臟,他擠出一個笑容:“兄弟,我最後說一次,我只有十七歲,是個風華正茂的高中生,高中生懂嗎!好吧,可能長相稍微、有點、就一點點顯老,但我是貨真價實的十!七!歲!所以,你和我說話不用敬語!反而是我和你說話要使用敬語!聽懂了嗎?前輩!”後面使用了尊稱。

“我今年十五歲。”手冢冷靜嚴肅道。

“……”啥玩意兒?他說他幾歲?橘央生毫不猶豫伸出手指挖著耳朵,他耳朵好像堵住了,聽到了奇怪的話。

“是個國三生,前輩不用對我使用敬語。”面無表情的手冢國光不留痕跡往後面避了避。

“你說真的?”橘央生還是覺得不可以思議,這種臉和氣勢你和說我十五歲?國中生?你說是大學生都沒問題好嗎!

“是的。”

“感覺完全不像!兄弟,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臉……非常顯老?”不禁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來,想他橘央生,頂著一個秀氣的名字卻有著一張早熟的臉,從小到大受盡多少嘲笑啊?稍稍一回想就是心酸血淚史啊!“同伴啊同伴!想不到我有一天也會遇到長相過分早熟的同伴,兄弟,不用傷心!我懂!我懂你的感受!從小到大你辛苦了!”

看著眼前不知腦補了什麽而淚眼花花的男人,手冢國光的臉更嚴肅了:“不辛苦,我從小到大很平順長大了,並沒有受到委屈。”跟你不一樣啊!要不是教養好,最後那句話手冢國光都要砸在對方身上了。他的長相沒有過分早熟好嗎!

“是是是是,你沒有受到不公正的對待!你遇到的事情都是好事!我懂得我懂得!那些不好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要一起展望美好未來,不要沈浸在悲傷的灰色過去裏!要往前看!”橘央生的目光更加憐憫了,可憐的孩子呦,這是受了太多苦所以否定當初的自己嗎?還是直接封印了那些痛苦的記憶?

手冢國光:“……”

看著對方情真意切的感同身受的巨大悲傷模樣,要不是這是在自己家門口,他都想無視對方扭頭就走了!你懂什麽懂!等等,重點不在這裏。

“兄弟,其實,我們這個長相還是有好處的,幾歲的時候像三十幾歲,十幾歲的時候像三十幾歲,二十幾歲的時候像三十幾歲,四十幾歲的時候還像三十幾歲!等過了四十,別的男人都老了,就是我們的天下了!多年輕啊!”眼神裏的同情都要滿出來了,橘央生安慰道。

“橘前輩,請問你在我家門口做什麽?”並沒有再被對方牽著鼻子走,而是跳出令自己生氣的話題,手冢國光冷靜道。

“等等!我還沒說完呢!大概還有一萬字的感想想和你聊聊,一起治愈彼此受傷的心靈吧!”

“不要再說廢話了,請堂堂正正說清來意。”這個自稱“橘央生”的男人很奇怪,言行舉止都很奇怪,像是隱藏著什麽?廢話好多。

“同是早熟臉的夥伴,你未免太冷酷了!難得遇到同伴誒?你不熱情點的話,我可是不會認同你這個朋友的!”橘央生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你不是爺爺認識的人,也不是父親的朋友。”手冢國光語氣篤定。

“為什麽不是?”依舊是傷心的表情。

“你的目標不是找他們。”

“所以說,你的證據是什麽?”眼見瞞不過了,傷心的表情收了起來,橘央生舔了舔棒棒糖吊兒郎當說道。

“也不可能是找母親和我,你剛才的話全是臨時編造的謊言,可能連‘橘央生’這個名字也是假的。”手冢的眉頭輕輕皺起。

“沒有證據,全憑感覺亂猜嗎?我好傷心啊~”保鏢先生再次捂住胸口,做出傷心欲絕的模樣,“想不到大名鼎鼎手冢國一的孫子,會是這樣的人,一點爺爺的風範都沒有!”

手冢國光註視著對方:“你的目的是什麽?”

“傷心!我傷心了!你好過分!國光君。”傷心的語調突然變了得輕快,開心笑了出來,“不逗你玩了~居然能識破我花了十幾秒編造謊言,你很不錯嘛,少年!給你一個小獎勵,你覺得我之所以和你說這麽話是為了什麽?”

手冢國光瞳孔猛然一縮。

“看樣子你想到了啊!賓果~我的目的是為了拖延時間啊!你排除了我的目標是所有手冢家的人,那麽,我的真正目標人物會是誰呢?誒!我的話還沒說完!你跑什麽啊!”看著飛速從自己身前跑過的少年,保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笑了,年輕真好啊,這就是青春~

視線轉向庭院的方向,千代子小姐,我可是給你爭取很多時間,你和純奈小姐的談話應該結束了吧?

不知道純奈小姐會被你欺負成什麽樣呢?

糟糕,他有點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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