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五分鐘。”

“是。”純奈現在額頭汗濕，臉頰薄紅, 嘴唇隱隱發白, 手腳酸軟, 身體顯然不是可以推辭的情況。

“不要一下子坐下來，稍微走動一下, 毛巾和水放在這裏。”東西是龍馬前面下去拿的。

“謝、謝謝龍馬。”

“要我扶你嗎？”

“不用了, 我自己可以。”純奈有氣無力。

龍馬就看著她在房間裏慢慢、慢慢地溜達，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純奈的理解能力很強, 交代過的事情幾乎不用再說第二遍，握拍的方式學會後就沒有弄錯過, 長時間揮拍也能保持動作不變形, 只是體力太弱了（跟他相比），力量太弱了（跟他相比），練習時間太短基礎薄弱（跟他媽媽相比）。

經驗和技術壓倒性的不足，接下來還要教些什麽？

馬上能派上用場、適合她的、可以快速上手的……對了, 還有保護身體不受傷的技巧……工具箱裏有全新的護腕, 考慮到保暖性和透氣性, 適合純奈的有不少, 他打開工具箱。

“龍馬？”純奈擦了汗，正坐在地上捧著水杯喝水。

“借你。”拿著護腕的手沒有收回。

“謝謝。”純奈收下，“龍馬，你覺得小侑的實力如何？”

“還差得遠呢！”不假思索地回答。

“……棕熊落網那招，哦，就是小侑回擊扣殺的招式, 不二君也會哦，而且他還會另外兩種等級相同的回擊絕招。小侑是冰帝的天才，而不二君是青學的天才。”

龍馬的貓眼“噌”地亮了，爭強好勝的火焰靜靜燃燒。

“國光和青學的其他部員也都各有絕招，青學的強大毋庸置疑，將來還會變得更強，但它的對手也不弱，‘帝王’跡部君、‘皇帝’真田君、‘神之子’幸村精市君、‘網球聖書’白石君……你的面前會出現越來越多的勁敵。”

“純奈！”這邊，龍馬語句短促有力，語氣加重。

“我知道，休息時間結束了，接下來要教什麽？”那邊，純奈已經站了起來。

“步伐！”說完，立即開展斯巴達訓練。

期間，龍馬眼裏的火焰以熊熊之勢靜靜燃燒，冷靜而灼熱，直到吃完午飯都沒消失。

忍足姐弟在越前家享用了午餐，餐後純奈去廚房幫忙洗碗、額，她的打算被侑士搶先了一步。她抱著卡魯賓在門口看著和諧的倫子、菜菜子和侑士三人，僵立了一分鐘。

純奈：“？？？”第一次見小侑洗碗！

午休結束後，眾人前往圓泉寺。

“呦西！一局終，少年VS少女，比賽開始！”南次郎興致高昂。

“餵！不是說要教導純奈十分鐘嗎！”龍馬冷眼斜視。

“我有說過這種麻煩的話嗎？”

“……”水桶在哪裏？裏面的汙水不知道處理了沒。

“少年，你現在的表情很不錯哦~”看龍馬黑了臉，南次郎得意地壞笑，旁邊侑士眼底那無法發洩的郁悶和憋屈的神情，更是令他愉悅的心情再上一層樓。

“南次郎叔叔，你有說過那種話，麻煩你了！”純奈整個人異常亢奮，目光透亮，滿是期待和尊敬。

“……好。”少女的反應好無趣，南次郎撇嘴，姿態隨意道，“網球很簡單，只要把飛過來的球打回去，哪邊先接不住就輸了。”

“那發球呢？”純奈立即舉了一個不在上面發言範圍內的例子。

“發球更簡單了……龍馬你過來教教她。”南次郎輕松甩鍋。

龍馬和侑士等人：“……”對不起，他們真的想揍人。

在龍馬帶著純奈走向球場時，侑士嘴唇張了張欲言又止但還是什麽都沒說，只是靜靜旁觀。

“你是新手，發球最要的是拋球，尋找適合自己的拋球高度和擊球點。一般來說，合適的拋球高度是你將球拍垂直舉高高一點的位置，擊球點一般在球落下接近球拍中心的位置。”前面自己怎麽會忘掉這麽重要的環節？龍馬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拋球可以偏向球場裏的方向，另一只手要成90度的往後張開……”

說完重點龍馬示範了一個普通的發球：“純奈，你試一下。”

“好的。”純奈繃著小臉，嚴肅點頭。

先看了對面的場地一眼，她拿出一顆網球，拋球，曲腿，跳起，姿勢像模像樣，右手往前一揮。

“呼！”

誒？好像沒打中球？純奈覺得自己揮空了。

“砰！”

旁邊的龍馬感覺腦袋被什麽砸中了。

越前一家：“……”他們看到了什麽？這是在搞笑嗎？

“啊，果然是這樣。”侑士捂臉，心裏感嘆。純奈的姿勢和動作明明是垂直向上拋球，卻詭異地砸中離她兩米遠的龍馬，又是一場毫無預兆的“意外”！他突然有點不忍看下去了，目光帶憐憫瞅了龍馬一眼，他腳下輕移，站在菜菜子身側……不拉開二十米以上的距離完全不保險啊！

南次郎發現侑士的小動作，誰也沒發現他眼中快速閃過異樣的光。

“沒事！”阻止了純奈的道歉，龍馬沈穩，“繼續發球。”

“好的！”純奈臉上的神情愈發嚴肅。

拋球，曲腿，跳起。

“呼！”

同樣的感覺，她又揮空了？純奈第一時間擔憂看向龍馬，只見不知何時拉開三米距離的龍馬，伸手接住了那顆球。

“純奈，再來！”絕對不是故意！但是為什麽球的軌跡會這麽奇怪？龍馬將球扔還給純奈的動作頓了頓，選擇上前將球遞給對方。

“好的！！！”純奈用力點頭，說完提醒，“龍馬，你站遠點。”

已經退開五米遠的龍馬：“嗯，你加油。”

“老公，我有種不祥的預感。”無腦吹·倫子滿眼迷茫。

“看得出來純奈不是有意，也許這是一種天賦？”菜菜子不確定地說道。

“繼續看下去吧。”南次郎倒是依舊鎮定。

然後在場所有人看到純奈第三次發球揮空了，依舊是拋球拋出奇怪的軌跡，這次倒不是要砸中龍馬，而是歪了七八米飛過了寺院墻壁！

“抱歉！我去將球撿回來！”純奈說完就左腳踩右腳摔倒了。

原本打算等發球過網再說控制落點的龍馬：“……”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深深惡意。

手上的木球拍滑落，南次郎笑容漸漸凝固：“……”那孩子在什麽都沒有的地方絆倒了……

侑士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純奈今天的表現不錯，到現在才摔了一跤。

菜菜子和倫子淩亂中。

純奈站起來拍了拍膝蓋，小跑、不，跑步不適合她，便快走著去撿球。很快將球撿了回來。後面陸續試了十幾次，她都沒有一次成功將球發出去，倒是砸中自己三次。其中一次，好不容易打中球卻將球狠狠擊向腳邊的地面，落地的球立馬彈向純奈的臉，幸虧見機不妙的龍馬在千鈞一發之際用球拍接住了球，不然她就當場上演了什麽叫“用臉接球”。

“你也看到了吧，純奈就是那種完全沒有運動神經的人，別說劍、網球了，連最基本的跑步不死命專註去跑，不付出比別人多幾倍的精力就一定會摔倒，地面不平、眨眼、別人從她身邊經過、風吹過來等等這種別人聽起來可笑的理由，她統統會被影響到。”侑士以一種特別平靜的口吻陳述道。

他靜靜註視著再次拋球的純奈，目光深遠，仿佛看到幼時在自己和惠裏奈優秀運動能力的光芒籠罩下，那道弱到不得不趴在地上喘息的身影。

她的表情和眼神。

是徹底崩潰。

是絕望。

純奈，你不是早在國一那年放棄了嗎？

“別人輕而易舉可以做到的事情，她不行，別人呼吸喝水一般簡單的日常運動，她全力以撲也未必能達到平均水準，再怎麽掙紮再怎麽努力也無法改變，你眼前的純奈已經從小鍛煉後的成果……不要再煽動她了，不行就是不行。”世上總有無論如何也跨越不了的障礙，就算撞得頭破血流也沒有絲毫可能，不要再讓純奈痛苦了。

“越前先生，取消比賽吧。”忍足侑士平靜深邃的眼睛直視越前南次郎。

“不要。”秒拒。

在聽到如此冰冷殘酷的現實後，在倫子和菜菜子都一臉沈重時，越前南次郎依舊吊兒郎當，極其輕松隨意拒絕了侑士的提議。一直毫無興致的他，身上懶散的氣息稍稍收斂，眼神閃爍了起來，甚至還朝侑士露出了一個“友好”（挑釁）的笑容。

侑士：“……”這位中年油膩大叔聽不懂人話？

“現在放棄太早了。”南次郎貌似慈愛長者諄諄教誨，臉上卻寫滿了“事情難得變得有趣起來”的躍躍欲試。

“在事情變得更糟糕前收手吧！”侑士的眼角眉梢盡是冷意。

南次郎絲毫不受影響：“站在那裏是忍足純奈自己的意志，你要麽安靜，要麽離開，不要打擾我們。”

霍然間，木廊下再無人說話，吹拂而來的風無聲無息掠過了三人的臉龐。越前南次郎已經大步走向純奈和龍馬。

作者有話要說： 劇透一下，接下來不僅是純奈和小不點的比賽，更是純奈“運動能力”改變的契機。一直摔倒？不要！菜雞也想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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