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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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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都像是在這瞬間凝滯了一樣,這本就詭異陰冷的地窟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氣氛是繃著的。

“你怎知你所謂的青梅就願意如你所想,蘇醒,修煉,同你一起?”

是幽寂打破了這靜寂,卻沒有說菩提葉之事,只冷冷清清地說道。

那白面書生臉紅了一瞬,隨即反駁。

“我與她自幼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她所有的喜好,我都知道,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年少時光,爛漫美好,是我與她記在心裏不曾忘卻的,她進宮之後,整日在那樣的勾心鬥角裏,曾不止一次告訴我,懷念年少那段無憂時光,如果有重來選擇的機會,她不會進宮的,如此,我便也不會變成一個太監,我與她……也不會是這般結局。”

“可年少時光只是年少時光,青春爛漫的時候,動了心,也不一定就是永久的吧,初次的懵懂,或許比不上後來的刻骨銘心呢?她既然能做了貴妃,自己必然不是扶不起來的吧?她是主,沒有她的意思,你就算能通天,不過是一個小小太監而已。”

嫚堯聽了這白面書生這段自我感動一般的自述,實在沒忍住。

誰年輕時候沒個初戀呢。

可初戀,大多是沒有結果的。

甚至她覺得,一切都是這白面書生的臆想也不一定,從他的言談之間,只能看出他的的確確是把他的小青梅放在心尖上愛戀著的,甚至為了她凈身成為太監。

可她的小青梅對他,全然沒有到那個份上。

嫚堯想了想,假如她真的喜歡一個男子的話,她絕不會讓他為自己犧牲至此,她寧願推開他,從此天人各路,永不說再見,即便對方心裏恨著她,那也是好的。

畢竟,恨就恨了,日子也還是要繼續過的。

白面書生被嫚堯這一番實誠的話給弄得面紅耳赤,臉上是被羞辱過後的憤慨,“你不知我與她之間的感情,自然是不懂的,這位姑娘應當還沒有愛過人吧?”

他看向嫚堯的眼神裏有一種你根本不懂我,你沒愛過人沒有資格評判我的感情的模樣。

嫚堯一噎,眼睫輕顫了一下,幾乎是克制不住的,唇角抿了抿。

心底倒不是酸澀,只

不過那一瞬間凝滯了一下。

她也曾將一顆真心付出過,只不過遇見到結局不怎麽好,她必須懸崖勒馬,及時止損。

“你在撒謊。”幽寂冷笑了一聲,戳破了此時的氣氛。

嫚堯也回過神來,然後幽寂下一句話便將她的三觀都要震碎了,“如果你真的愛她,又為什麽將她毒死?”

什麽?

剛才這書生說了半天,那些感人肺腑的話,輕描淡寫說他的小青梅被毒死了。

難道真相卻是小青梅是被他毒死的?

書生的臉一白,隨即漲紅了,再是鐵青,“你胡說八道,我怎麽會毒死她?!”

幽寂那張美極的臉此刻卻是冷峻至極,壓著的眉宇上染著的是冰霜,厭惡與輕蔑清晰可見。

他的目光像是帶著刀鋒的銳利,能夠輕易之間看透對方內心深埋的齷齪。

“是與不是,不是你說了算。”幽寂又說道,他看向書生手腕上戴著的那根紅繩結,“出來。”

嫚堯清楚地看到,那書生的臉色瞬間就白了,然後她看到了一陣白煙閃過,面前一下子出現了一個身穿桃色華麗宮裝的女子。

那女子生的溫婉動人,頭上沈重的金色發飾都掩不去那種骨子裏發出的溫婉。

她那雙眼睛卻是覆雜的,浸淫後宮多年,她早不是最初的那個樣子。

“婉婉。”白面書生面色大驚,轉瞬血色退盡。

像是心底的什麽秘密終於被人揭開,露出下面流膿了的骯臟的真相,羞恥與見不得人心思就這樣赤裸裸地展露在了人前。

婉婉看著白面書生,輕輕嘆了口氣。

她什麽都沒說,眼角的最後一抹光也不曾留給他,她轉身看向了幽寂與嫚堯。

她的身形是縹緲的,仿佛隨時都會散去。

“我不願修這等喪心病狂的秘法,我也不願與他成為眷侶,長長久久地存於世,我今後不願再見他,可他不肯放我投胎轉世,我便只好令自己沈睡千年,如今二位仙人將我喚醒,我終得機會能夠說出這一切。”

她的面容,溫婉動人,她的聲音,寒徹入骨。

像是一切的絕望,痛苦,她全部經歷過,到最後便成了如今的心死。

嫚堯又要聽故事了,她對這個故事也很感興趣。

幽寂瞥了一眼嫚堯

,沒說話。

“我與他的確算得上青梅竹馬,他是我奶娘的兒子,我娘可憐奶娘年輕喪夫,獨自帶幼子,便特允許奶娘帶著孩子進府內當值。”

“我爹與我娘感情很好,我爹沒有納妾,只有我娘一個,我只有一個哥哥,可我哥哥比我年長十三歲,我與他玩不到一處去,且哥哥整日要讀書考學,並不能帶我玩耍,於是,他進府後,便成了我最好的玩伴,幼時,我真的很快樂,他性子好,對我也好,我把他當哥哥一樣對待。”

“那一年,我該說親了,我爹與娘還有哥哥幫著替我在京城裏挑選佳婿,我心中嬌羞,卻也期盼,時不時的也與閨中密友討論一二,一次去外祖家祝壽,我便認識了當時的太子,未來的皇帝。”

“太子殿下樣貌硬挺,風姿卓越,更是文武雙全,前些年親自帶兵打退過外敵,身上自有一股京城男兒沒有的颯爽之氣,待人接物亦是爽朗有禮,明快之餘又是斯文,我那一日便是芳心暗許了。”

“回去後第二日,我便忍不住與幼時玩伴……與他說了心中羞澀與期盼,他當時便說,不讚成我與母親說此事,他說後宮覆雜,將來與許多女子爭寵,我娘與我爹必定是不舍我受這般哭,何況我從小見慣我娘與我爹兩人恩愛,如何習慣那種生活。”

“我本是覺得有理至極,可後面再次遇到太子,太子殿下哪哪都好,我的一顆心被他迷住了,更是知道,皇後娘娘正給太子選妃,當天晚上,我便告訴了我娘與我爹,還有哥哥,他們沒有反對,不過是反覆問我,是否確定心意,是否將來不悔,若真是喜歡,他們便將我送上太子選妃名單。”

“我意外,爹娘與兄長並未如他所說反對,便問了出來,我娘笑著說,‘人生只一次,想要怎麽活,便去怎麽活,自己一旦決定,便不要後悔,勇往直前,是苦是甜是酸是辣都是要自己品味。’,如此,我便放心待嫁了。”

“之後,他來找我,話裏話外勸我不要嫁,可我意志堅決,等我入宮後,便發現他竟是凈身入宮陪我,當時又氣又急又無措,氣和急的是,他這樣如何對得起奶娘?無措的是,他竟是為我做到如此地步,那一次我便知道他對我的心意了,可他不說,我便也藏在心裏,橫豎以後沒可能。”

“太子……當時是皇上了,對我很好,很是寵愛我,可他總是三番五次阻止我見皇上,制造各種意外,我甚至流了一次孩子。”

說到這裏,婉婉低頭摸了摸肚子,眼淚落下。

“可皇上與我感情依舊好,當時的太子妃犯過錯,所以後來後位是空虛的,皇上私下允諾會給我後位,已是貴妃的我喜不自禁,此事不知怎麽的被他知曉,那一日,他來找我訴衷情,形容瘋狂,說我負了他,一番激烈爭吵後,他哄著我喝了一碗燕窩。”

“就是那碗燕窩,讓我送了命。”

“他不知道哪裏尋來的秘法,把我的魂拘在這紅繩內,假死離開皇宮,去了一個叫萬道門的門派,拜入了一位真人名下,修此等不人道的秘法,妄圖讓我也沈淪於此,我自是不願與害死我,讓我與我心愛之人分離的惡人在一起的,我沈睡千年,也不願蘇醒。”

“兩位仙人,若是我已不能投胎轉世,請將我打得魂飛魄散,我寧可永不轉世,也不要再見此人。”

書生越聽臉色越白,臉色也是癲狂之色,“婉婉!我可以陪你很久很久,這世上我是最了解你的人!”

婉婉連一眼都不願多看他。

書生眼睛瞪大了,剛才的斯文早就不見蹤影,“她身上有菩提葉,可令你轉世投胎……”

“然後讓我自小修煉功法,與你長長久久麽?”婉婉冷笑一聲。

書生沈默了,“我這是對你好。”

“我不需要。”

嫚堯看到這裏明白了,這就是一個他愛她,她不愛他,他非要強求的偏執悲慘故事。

她聽了,內心唏噓之餘,覺得這書生實在是過分,人家婉婉根本不愛他,他那些行為不過是感動自己而已。

嫚堯偏頭想與幽寂說幾句話,順便問問這書生所說的她體內有菩提葉這事。

結果就看到幽寂的臉色忽然有些蒼白,眉峰皺起,有些痛苦難耐的樣子。

話到嘴邊便變成了,“你怎麽了?”

“婉婉,我的心裏只有你,你不要這麽狠……”

書生的話還沒落下,幽寂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樣,手指成爪,一下捏斷了書生的脖子。

他的頭撲落落地滾在了地上,眼睛還瞪大了看向婉婉的方向,不肯瞑目。

婉婉閉上了眼睛,咬了咬唇,忍不住也哭了起來,像是積攢了這麽久的情緒終於得到釋放。

幽寂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哭著的婉婉,忽然動了動唇,有些茫然。

但他有些啞了的聲音忽然開口,“你別哭,他不值得。”

你別哭,他不值得。

嫚堯聽到這句話,心尖忽然像是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撞出了波紋來,蕩漾出一圈又一圈。

她忽然鼻尖一酸,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有些難受,又有些說不清楚的情緒纏繞在心上。

婉婉點點頭,“讓仙人見笑了。”

“我無法讓你轉世投胎,你的魂魄太虛弱了,多年求死,魂魄不凝實。”幽寂說道。

嫚堯立刻就說,“剛才那書生不是說我有菩提葉?”

是蛇妖那片吧?

幽寂看了她一眼,“蛇妖霜霜那片,伴隨著我的妖力印刻,她的魂魄受不起。”

嫚堯心裏不免覺得可惜。

婉婉卻溫婉地笑了笑,“沒事的,只不過可惜的是,我不能轉世重見皇上了。”

幽寂想了想,“他如今已經轉世,可用你最後魂魄之力,進他夢中相見。”

“仙人,此話當真?”

“當真。”

婉婉欣喜若狂,不由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多謝仙人,婉婉在此祝二位仙人永結連理,白頭偕老!”

嫚堯忍不住想解釋自己和幽寂並不是那種關系,但她的魂魄已化為一道白光,迅速消失在眼前。

偏頭一看,幽寂的手還結著法印。

如此,後面這婉婉夢中見到皇帝的轉世後的故事,她便無從知曉了。

不過這一回,她是真忍不住了,“有一件事,我很想問。”

幽寂牽起她的手往外走,“你問。”

嫚堯楞了一下,本想說,現在坑洞裏已經沒有危險了,其實不用牽手了,可這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她直接問自己的疑惑。

“你究竟是個什麽妖?原型是什麽?要是你不方便說的話,也可以不說,我就挺好奇的,你一個妖,又能替鬼超生,又能替鬼入夢的,我覺得,你好像不是一只妖啊,你怕不是個佛修吧?”

幽寂對

上嫚堯充滿好奇的大眼睛,眼睫忽然顫動了一下,他沈默了下來。

嫚堯等了會兒,沒等到他回答,她嘆了口氣,怕是原型不好看,不霸氣,說出來會影響他的形象吧。

“你不方便說的話,那就算了。”

幽寂張了張唇,又閉上了,把原本猶豫了一會兒的答案重新咽進肚子裏。

想了想,說道,“我算不上是佛修,但的確修過此道。”

“那這書生說你是故人的原因是?”

“……我也曾修過儒修之道。”

嫚堯想起自己的《妖皇八點秘事》上所寫的那條‘文盲’,覺得這個標簽應該算是可以撕扯下來了吧,這都修過,應當不是什麽文盲了。

但嫚堯不知道幽寂只說了一半,後半句沒說,他當年去萬道門,只修了半個月,便氣得跳腳,把一屋子的書都燒了還不夠爽快,臨走前,還把萬道門那位老祖和幾位真人的頭發和胡須都燒了個幹凈,這才是舒服許多。

“公子,你們好了沒有,我們快走吧,那玉離正在給蘇千雲解藥性,我看著快要結束了!”

小白的腦袋從上面的坑洞裏探出來,語氣著急。

幽寂帶著嫚堯從坑洞飛出,此時靈柱散去,剛才又有許多普通人出來,所以,玉離布下的結界已經被他撤去。

正是離開的好時機!

“萬歸呢?”嫚堯左右看了看,沒見到萬歸,立刻又問道。

“我在這。”下一秒,萬歸抱著那把普通的鐵劍的,安安靜靜地從屋頂上方落地,依舊是酷酷的臉。

如果她足夠強大,嫚堯覺得自己現在肯定會沖上去給玉離補刀兩下,而不是像是現在這樣,只能離開。

滄州城裏接二連三的出事,從護城河街那裏跑出出來了一群人,裏面竟是不乏貴族男女,這一下驚動了官府。

官府派了大量官兵鎮守在滄州城兩處城門之處,同時也請了修真界的高手守在兩處,布下了結界。

畢竟,本來就臨近修仙界會晤,所以,滄州城的修士是特別多的。

嫚堯讓幽寂等人在外面等著,自己則用了從青山劍宗帶出來的一瓶傷藥,去了布料鋪子,扯了布包在包袱裏。

她還記得要給幽寂做衣服這事。

如今阿若的事情徹底算是結束

,他們也該繼續往前走了。

一行人趁亂弄來了一條小竹筏,跳上竹筏,便滄淮河對岸劃。

如今滄淮河裏許多官兵打撈人,所以,他們是假裝成了官兵打撈隊,混在河中,一路往北劃。

一直靠近到滄州城的結界附近,幾人從竹筏上下來,游進水裏,很快身影就在黑夜裏消失不見。

繞著滄州城一圈是滄淮河內河,過了內河,便是外河。

滄淮河外河很大,一眼望去,如同海域一般。

內河最邊緣的地方,是有結界屏障的,因為幽寂和白晏此時不方便使用妖力,所以,是萬歸撕開了一道口子。

就如同當時在瘴氣林外,也是萬歸撕開的口子。

嫚堯等人迅速從口子出去後,萬歸也迅速收回手,那結界迅速恢覆平靜。

有修士察覺到這裏有些不太對勁,似乎有靈力波動,只是,等他們朝這裏多留一份意想要觀察觀察的時候,卻發現那靈力波動早就消失不見了。

嫚堯曾是漁娘,至少沒覺醒之前,以漁娘的身份渡過了很多年,水性是相當好的。

小白狼的水性也不錯,畢竟有些天性在裏面。

嫚堯奇怪地發現,幽寂的水性似乎不太好,她如魚兒游曳在水中一樣快活自由,可幽寂卻像是因為溺水勉強迅速學的鳧水一樣。

她見萬歸和小白狼已經拉出一段距離了,便回身,一把抱住幽寂的腰,帶著他直接往前游。

幽寂似乎僵硬了一下,嫚堯都能感覺到他結實又勁瘦的腰上的肉都猛地一緊。

水面下很黑,什麽都看不見,他們離得近,才能在水裏隱約看到對方的樣子。

幽寂張了張嘴,有泡泡從他嘴裏冒出來,弄得那張原本在水下清正聖潔的臉都有幾分無辜起來。

嫚堯不知道他要說什麽,反正十分強力地一把勾住了他的腰,往前游。

她這會兒的氣勢,有些足。

嫚堯的力氣還蠻大的,帶著幽寂依然游刃有餘。

他們穿過結界,到了安全區域後,才是從水裏冒頭。

“嘩啦——”

白晏冒出頭就問萬歸,“你是怎麽做到撕開結界,又不引起人註意的?”

萬歸便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熟能生巧。”

這四個字包含了許多故事,

白晏想多問幾句,萬歸卻是不肯說了。

嫚堯抱著幽寂的腰從水下冒頭出來,長長地深呼吸一口氣,回頭去看幽寂。

他的頭發貼著臉,濕漉漉的,可即便是這樣,只讓人覺得美艷至極。

那衣服領子可能是被嫚堯扯開了幾分,水滴從他臉頰往下滴落,順滑地滑落進他漂亮的鎖骨裏。

嫚堯忽然感覺自己摟著他的腰的手發燙起來,趕緊縮了回來。

幽寂湊近了她,眼中有些疑惑,聲音還有些低啞,“小堯兒的水性怎麽這麽好?”

嫚堯別開臉,“我曾是無盡海域附近漁村裏的漁娘啊,我的水性當然好了,我經常下海摸魚摸貝殼的。”

“無盡海域漁村的漁娘?”幽寂挑眉,“無盡海域方圓百裏之內沒有活人,那裏怎麽會有活人?”

嫚堯想了想,“你被關在下面不知道,妖族都被趕到無盡海域裏了,在那裏的島嶼上生活,無盡海域外面附近是有漁村的啊,我就是那裏長大的。”

“不可能。”幽寂說得斬釘截鐵,不容置喙,美艷的臉上,一雙眼睛嚴肅異常。

嫚堯被他的神色弄得有些懵,可她就是那裏長大的,“那一日,無盡海域的海妖到了漁村作祟,玉離將我從那裏帶回了青山劍宗。”

“無盡海域附近沒有活人。”幽寂依舊是斬釘截鐵。

嫚堯很生氣,因為幽寂這樣說的話,就完全否定了她的前半生。

雖然準確來說,是她穿書以來的前半生。

可她的記憶裏,有漁村,有溫柔強悍的阿娘,有同村的夥伴們,難不成一切還都是假的?

所以她一把去拉白晏這個在無盡海域裏的本土大妖,“小白,無盡海域附近是不是有一個漁村,後來你們海域裏跑出來一只海妖作祟,將漁村給毀了,漁村的人都死傷得差不多了,是不是這樣?”

正在追問萬歸關於熟能生巧是怎麽回事的白晏忽然被點名,楞了一下。

“是有海妖偷偷跑出去過,但附近有沒有漁村我也不知道,我那時候在閉關修煉。”

白晏遲疑地說道。

嫚堯感覺人生觀受到了沖擊,她記得很多很多事情,漁村裏的日子,她都記得,還有漁村裏的那些野狗,她也經常去餵骨頭的。

“先

不說這些,先離開此處。”幽寂見嫚堯神色惶然,雖心中奇怪,但隨即就說道。

嫚堯嗯了一聲,但心裏抓肝撓肺的疑惑,恨不得立刻知曉答案。

她更是考慮了很多種情況,要麽,是幽寂記錯了,要麽,就是自己的記憶有錯,可她的記憶怎麽會有錯?

明明都是經歷過的事情……

除非是有人給她特地營造了那樣的記憶,不知道這修仙界能不能給人輸入記憶,明明沒有發生過那樣的事情,卻能讓人以為曾經發生過那些事情。

可這樣的話也不對,她還是穿書的啊,她是覺醒了書中劇情,這書中劇情,玉離和蘇千雲和她的關系,如今沒有哪一步是錯的。

嗯……覺醒之前的那些記憶……或許她去青山劍宗之前的記憶,都是有人故意給她編織的?

玉離給她編織的?

可若是這樣,她怎麽會知道後續的書中劇情?

玉離不至於把後面的都編織好了,沒必要這麽做,讓她有機會覺醒知道那些也沒有什麽好處。

嫚堯越想越想不明白,頭疼了起來,索性不想了,反正她現在是她,這一點,她是清楚的。

從前的她是什麽樣的……應該也不重要了。

為了不引起附近修仙者的註意,他們是游到了岸邊的。

幽寂掌心放了一點火,輕輕一彈,幾人身上便是幹爽了起來。

鮫人島要繼續往北行,可走海路,也可走陸路。

嫚堯結合自身情況考慮了一下,選擇了海路,因為她是漁娘,白晏是在無盡海域長大的,海路對他們來說比陸路更自如一些。

就是苦了萬歸,一聽要走海路,差點沒昏厥過去。

他暈船。

但決定已經下了,容不得萬歸一個人反對,幾人連夜離開滄州城附近,趕到了最近的一處碼頭,趁海運船開船之前,幾人順利以短期船工的身份上了船。

因為幾人身上都沒有錢,正好一艘前往鮫人島方向的海運船正在招這一趟去的船工,嫚堯便過去報名了。

鮫人性野,又天生擁有靈力,強橫無比,雙手就能將活人撕扯開來,所以,往這個方向的海運船每次都是招一些不要命的掙快錢的短期船工的。

基本上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有命拿錢,卻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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