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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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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開始不到半刻鐘的工夫,負責盯著傅雲雋和李宏這一隊的裁判就舉了令旗,高聲宣布:“傅雲雋對李宏,傅雲雋勝!”

他和自己的對手下了臺,22和23號則分別從另外兩邊站上了他的位置。勝利來得太容易還有點詭異,雖然是贏了,傅雲雋的臉上倒見不得有什麽笑意。

雲翳還得在看臺上待著,也就沒有過來向他祝賀,已經變成六七歲小男孩的柏青則帶著笑容迎了上去,見傅雲雋的臉色,他的目光移到那個垂頭喪氣的李宏身上,移回來的時候陰冷的神色又消失殆盡。

比起做靈寵時候的任性,這個時候他倒是像個乖小孩了,很是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比賽贏了,你不高興嗎?”

傅雲雋點點頭又搖搖頭,比賽贏了他自然是高興,而且他也十分有把握打贏李宏,可是剛剛在哪圓臺之上,李宏被他逼得步步倒退是沒錯,可對方還不至於直接掉下去。他都意識到對方留有後招,做好了萬分的準備提防著,不曾想對方腳底一滑,直接從臺子上掉了下去。

他原以為是李宏故意,可在看臺上對方掉下去的時候,他看對方神情也是難以置信,而且下場之後那李宏沮喪至極的表情也不似作為。但遠遠聽著他和邊上弟子談話內容,他楞是放棄了過去問的打算,他不善言辭,而且李宏和周圍的人看起來也沒察覺比賽臺上的不對勁,要是被誤認為有意挑釁冷嘲熱諷那就不大好了。

柏青皺了皺眉頭,聲音還是細聲細氣的:“那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啊?”

傅雲雋不在的這兩天,他在屋子裏用了不少儲物戒內的藥材,還拿了不少適合自己的靈寶。他現在的修為雖然還是大不如前,但有修煉近萬年的底子在,已經遠遠超過傅雲雋了。

傅雲雋修為比他低,只要他有心隱藏,對方還是會認為他是那只半點修為都沒有的靈寵。但他的修為還是有點不穩,所以他還是使用了可以隱藏妖修氣息和真實修為的法器。

當然,他挑的是暌離一族老祖宗留下來的先天神器,除非是大乘修為的修士才可能看出來他的身份,不然旁人看他只會認為他是個普通的人類小孩,還是雜靈根,沒有修為沒有天賦的那一種。

先前他拿傅雲雋的對手偷偷的試驗了一下自己現在的修為,結果沒想到那個修士那麽不經推,好在李宏正好站在圓臺邊上,旁人也只是以為他自個腳滑,沒人看出比賽的異樣。

但他沒想到傅雲雋會因為贏了這比賽不高興,柏青有點懊惱,早知道就拿另一個賽臺上的人做實驗就好了。

傅雲雋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摸摸他的頭,但想起來不知是誰說過,小孩子的頭摸多了會變傻,他手都擱到了柏青頭頂,又縮了回去:“行了,明日還有一場比賽,這裏實在喧鬧,我先帶你回去吧。”

說罷他就牽起了小孩的手,帶著對方避開了擁擠的人流,盡量往清靜偏僻些的小路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本體是妖獸的緣故,他只覺得牽住的手雖然很小很柔軟,但是在這種天氣實在有些熱過頭,不過他一有松手的念頭,對方就牢牢地扣緊他的手,傅雲雋松也不是,就任由小孩這麽牽著。

原本傅雲雋心情不算太好,但也算不得差,結果在回院子的路上,他遇到了一個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的“熟人”。

堵在路上的年輕修士黑袍修身,手中抱著一把劍,頭發用簡簡單單的一根玉簪束住,天庭飽滿的額頭被長長的劉海遮擋,鼻梁高挺,吊梢眼薄嘴唇,是他前世的侄女最喜歡的那種仙俠劇小酷哥。不是旁人,正是先前萬白從中一點黑的歐陽冷炎。

這張辨識度極高的臉,傅雲雋印象深刻避之不及,不可能不認識,不過實際上他和歐陽冷炎也就見過幾次面,所以他牽著柏青往邊上走了走,想要繞過這個倒黴的主角直接走過去。

柏青看到歐陽冷炎的第一眼便是抑制不住的恨意,但現在的形態明顯比他還是幼年體的時候要好控制很多,他的情緒很快被他收了起來。在感受到那股深深的惡意的時候,傅雲雋有些奇怪地看了自己牽著的小孩一眼,但對方只是仰頭給了他一個清澈又柔軟的笑。

興許只是自己最近太累產生的錯覺,傅雲雋把視線收回來,繼續拉著和歐陽冷炎偏離的方向走。但無論他走哪個方向,歐陽冷炎都會往那個方向平移,他越走越近,眼看著要和歐陽冷炎撞上,傅雲雋也不惱,幹脆轉了身,拉著柏青往回走。

這回歐陽冷炎按捺不住了,盡管他成熟不多,比起剛穿越那會更會裝逼了,但也扛不住傅雲雋這種人不按常理出牌啊,他直接用了瞬移,堵在了傅雲雋的面前,還刻意地咳咳了兩聲。

見傅雲雋用奇怪眼神看他,他又傲慢地挺了挺胸,又更加大聲地咳嗽了兩聲。

傅雲雋終於肯開口和他講話了,但說出來的話差點沒把歐陽冷炎氣個半死:“這位道友,既然染了風寒就趕緊回去吃藥,你站在這裏,堵路作甚?”

有病吃藥,沒病滾粗,這就是傅雲雋對歐陽冷炎堵路行為的真實寫照。他說話的時候語氣慢而平和,面上又帶著慣有的三分笑意,看上去倒像是真的關心對方,完全看不出半點嘲諷之意。

歐陽冷炎卻是被他氣得渾身有點發抖,傅雲雋看他聳動的肩膀,面上不顯,心裏卻是打了個大大的疑問號,原著裏的歐陽冷炎是個厚臉皮還很能經得起磋磨的人,混到現在這幅模樣,應該也吃了不少苦頭,不至於他輕描淡寫的說了兩句就氣成這個樣子吧。

傅雲雋準備撤退,對方卻終於忍不住說出了來意,歐陽冷炎一把劍插進了他面前的地面,冷冰冰地道:“你死心吧,我只喜歡女人,對男人沒有興趣。”

他沒病吧,這下傅雲雋看歐陽冷炎的眼神更詭異了,果然他堂弟的水平寫出來的主角,智商下限,這歐陽冷炎最近腦袋肯定又被驢給踢了。

“夠了!”傅雲雋厲聲道,把歐陽冷炎嚇了一跳,後者還有一大堆滔滔不絕的話都咽進了肚子裏。

傅雲雋見狀,也就溫和了自己的語氣:“我不知道道友是哪裏聽來的謠言,但我與你素昧相識,又怎麽可能會對你有非分之想呢。”

胡說八道,明明之前就見過好幾面了,居然給他裝不認識。而且他也是才知道,傅雲雋一直讓那個甄情一直關註著自己,剛從傅雲雋看自己的眼神也很專註。歐陽冷炎剛想把甄情的名字摔出來打面前這個男人的臉,但想起來自己也確實有好幾年沒見過傅雲雋了。

傅雲雋的容貌和他初見對方的時候幾乎沒有變化,但自己卻從一個少年變成了青年,他認不出自己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裏,歐陽冷炎又伸手攔住了傅雲雋離開的去路,盯著面前這個清俊溫雅的男人一字一句開口問道:“你可還記得,歐陽冷炎這個名字?”

傅雲雋低垂眼睫,掩飾住眼中的漠然,溫言回道:“沒有印象。”

這下歐陽冷炎臉裂了,因為主角光環帶給他的迷之自信,他倒沒有覺得傅雲雋是真忘了他,會這麽說,只是惱恨他這麽久未曾見過他一面,使出手段欲拒還迎罷了。

想想傅雲雋也是個可憐人,無論傅雲雋皮囊多好,這輩子他是不可能會喜歡上他的,因為他只喜歡漂亮的女人。歐陽冷炎一副自己什麽都知道的表情,冷冷道:“你也不用辯解了,我什麽都知道了。包括你讓甄情一直關註我的事情,還有先前在九瓊之境,你也出手幫了我一把。總之我來這裏,這是告訴你一句,我歐陽冷炎永遠都只喜歡女人,這輩子是不可能喜歡上你的,你還是早點死心吧。”

說完這個,他就禦劍而去。撂下被他的話說的滿頭霧水的傅雲雋和柏青在那裏對臉懵逼。

等歐陽冷炎徹底離開了兩個人的視線,柏青才反應過來,對著傅雲雋一臉的怨念:“原來你居然喜歡他。”

“胡說八道什麽呢。”傅雲雋直接給了他一個爆栗,準備牽著他的手往自己的住處走。

柏青心裏郁悶,直接拍掉了傅雲雋的手。

傅雲雋盯著他的眼睛道:“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瘋子,怕是吃錯了藥,才跑到我的面前來堵我的去路。這人說話毫無邏輯,你寧願信他都不信我,莫不是也吃錯了藥?”

他也不知道歐陽冷炎腦子是抽了什麽瘋,還特意來“好心”勸解他一番,免得他愛上不該愛的人。實際上要不是歐陽冷炎突然出現,他都忘了自己還吩咐過甄情給他報告消息了,也不知道是哪裏傳的謠言,竟讓歐陽冷炎對他生出來這樣的誤會。

這個時候柏青又開始指控他:“我先前站在人群裏都看見了,那個什麽歐陽冷炎的,你在比賽之前都一直看著他,所以我在那裏看了很久,你一直都沒有發現我。”

傅雲雋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問道:“剛剛那個歐陽冷炎穿的是什麽顏色的衣服?”

“黑色的。”歐陽冷炎那身料子很不錯,不過柏青是看不上眼的,“可那又怎麽樣?”他完全不覺得歐陽冷炎那黑袍子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值得傅雲雋看他那麽久。

“那你看到的那些文始派的弟子呢,他們身上穿的呢?”傅雲雋依舊好脾氣的問。

“那當然都是白的了。”這些修道之人總喜歡穿得一身雪白,這樣看起來就比較仙風道骨。

說完這個,柏青才反應過來:“所以你一眼就註意到他,只是因為他在萬白從中一點黑?”

“當然是這樣了。”當然不止是這樣了,歐陽冷炎還有著神奇的苦情男主光環,他就是想不在人群中一眼瞧見他都難。當然這句話他是不可能對柏青說的。

看柏青心滿意足了,他又伸出手去,和以往的語氣一樣哄道:“行了吧,現在肯跟我回去了吧。”

柏青的小手重新放了上來,不過一邊走他又一邊抱怨了兩句:“我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你不要像哄小孩子一樣哄我。”

傅雲雋沒有把自家靈寵說的這句話太當回事:“好好好,不哄你。”

這話說的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柏青皺起眉來:“你還說沒有哄我!”

傅雲雋只當他是小孩子鬧別扭,也沒有再搭腔,一路牽著柏青的手繼續往院子裏走。太陽照在他們兩個人身上,在地上拉出一長一短,遠遠看上去,倒像是一對感情融洽的父子。

臨進屋子的時候,柏青又提了幾句關於自己身份的問題:“我想好了,反正我不願意再變回那種被人抱在懷裏的小寵物,但我也不想當文始派的弟子,也不想回九瓊之境。如果要回去,你和我一塊回去。”

傅雲雋將他滑落下來的頭發撥回去固定好,將手指拱成弓形輕輕地敲了敲小孩的額頭:“胡說什麽呢,我是文始派的弟子,自然應該待在自己的家裏。在九瓊之境有你的族人,你若是回去,它們自然會好好照看你。”

以前的小白可以待在儲物袋裏,他要是出去,即便對方幫不到什麽忙,也不至於拖他的後腿。但是現在的柏青就不一樣了,他又不是沒有試過。人形形態的靈寵不能夠直接收進儲物袋,可對方身體裏的修為又很少,他就不大情願再時時刻刻地將對方帶在身邊了。

怕對方以為自己是貪圖財產,他又補充了幾句:“你那些金銀,足夠補了文始派的漏洞。我也不圖你什麽,這幾樣便當是補了我這幾年來對你的照顧,其餘的你盡管帶走。暌離的壽命比人類修士要更長些,你好好在九瓊之境待著,等我死了,咱們兩個人之間的靈寵契約自然也就解了。”

他自認是仁至義盡,沒有什麽可以做得讓人挑剔了。柏青卻是怒了,擡腳就直接踢走面前一顆成年人拳頭大小的石子,氣呼呼地道:“你是不是想趕我走了?!”

傅雲雋一楞:“我只是覺得,那九瓊之境畢竟是你的家,如果你在那裏生活,總比在這裏要快活許多。你若是想走,我自然不會強留。”

“騙人,你就是想讓我走了!你和你師兄都不是好東西,就知道欺負我,虧我對你一片苦心。”柏青心裏直泛酸,在修真界,傅雲雋算是對他最好的人了。以前在九瓊之境,他只知道修煉,親緣關系一向淡薄,等他成為了九瓊之主,族人對他也是恭敬遠遠多過於親近,所以他是沒有嘗過什麽叫做親人滋味的。

傅雲雋對他一直很好,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也遠遠超過其他的主寵。主要是柏青他自己也沒有把自己當做普通的妖獸過,他是妖修,而且差一點就能成妖仙,所以傅雲雋對他而言,也並不僅僅是個合格的飼主。

當然,到目前為止,要說對傅雲雋的那種男男情愛他也是沒有多少的,但向傅雲雋告白想要成為他道侶的人他看過很多。其中男女皆有,兒妻男子還占了多少。畢竟修真界女子稀少,兩個男子結為的道侶反而更多些。

這些向傅雲雋告白的人是雖說在最後都失敗了,但柏青聽多了這些人所說的話,對某些事情也有了一定深刻的認知。

他很肯定自己是不可能一輩子甘心做個和普通小狗差不多的小白的,那等他變回去了,傅雲雋肯定不會像先前一般待他。如果要和傅雲雋長久,那就只能和傅雲雋結為道侶。畢竟兄弟姐妹都能夠成仇,父子也能反目。有了自己道侶的修士也不會整日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住在一起。

暌離對自己的東西有很強的占有欲,傅雲雋是個人,他不能對待對方像自己的所有物一般簡單粗暴,無需顧忌對方想法。只有一輩子只能夠有一個道侶才能夠互相陪伴下去。

柏青也想了想傅雲雋身邊有另一個人的模樣,他完全沒有辦法接受。既然道侶意味著永久的唯一,所以他也打定主意,一定要做傅雲雋的道侶。反正他容貌俊美,而且還是九瓊之主,和他結為道侶,傅雲雋一點也不吃虧。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還沒有等他開始驅逐可能的競爭者,傅雲雋就想著要趕他走了。這簡直比天雷劈在他身上還要讓他傷心。

他這些彎彎繞繞,傅雲雋當然不可能料想的到。不過他這個人十分的吃軟不吃硬,而且尤其的吃和自己有感情的人軟,見柏青真的委屈起來了,他也就把先前的打算咽了回去,像個脾氣好好的鄰家大兄長一樣安撫道:“我是說如果你願意回去,我不會強留。但你要是想留下,那我也不差養你這麽點錢。”

橫豎也就是添一口飯的事,反正對方的容貌也是六七歲的小孩,又不是整天哇哇啼哭的嬰兒,只要對方夠乖,他也不介意養個人獸雜交妖獸做兒子就是。

柏青看他神色不似作偽,想到自己內心那點小九九,又脫口問道:“那如果你將來有了道侶呢,如果他不喜歡我,你是不是就會丟下我不管。”

傅雲雋有些啼笑皆非:“我哪裏來的道侶?這種沒影的事情,小孩子家家,就不要想太多。”

柏青不依不饒:“那麽多人喜歡你,萬一你有個喜歡的呢。我聽說,不管是男還是女都不會希望自己的道侶有更親近的人,所以他肯定不會喜歡我。那萬一你有了道侶呢,你會不會因為他而不要我?”

傅雲雋搖搖頭:“如果我有道侶的話,他不會因為我喜歡你而把你趕出去,畢竟你還小。”畢竟是個小屁孩,根本沒有威懾力,而且他也不可能對待靈寵會比對待道侶還要用心。

“那如果那個時候我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呢,我長大了呢?你是不是就會把我趕出去。”柏青繼續追問。

傅雲雋設想了一下那個局面,沈默了下來。他倒說不上自己是多實誠的人,那謊話哄一哄柏青也是可以的,不過對他而言,他並沒有拿這話哄柏青的必要,而且他也不屑於說這樣的假話。

在修真界,必須要雙方自願,而且真心相愛才能夠成功結契,結為道侶。道侶之間雙修修為增長要比一個人要快很多,而且還沒有任何副作用。

如果只是相互采補的關系,那也算不得什麽道侶,是生不出道侶之間的契的。而且道侶即便因為某種原因分開,那他們這輩子也只能是互相做對怨侶,不可能再有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機會。

所以修真界道侶十分難得,很多結成夫妻了的都未結成道侶。眾人擇道侶的時候也是相當的慎重,這也是傅雲雋拒絕了很多人,對方卻不會因此對他生出什麽怨懟的重要原因之一。

畢竟那些人雖然有意,但到底最後能不能成,還要相處磨合很長時間才能夠知道。

在修真界,夫妻可以離散,但道侶就和一生一世的真愛差不多了,傅雲雋兩世為人,真愛的滋味沒有嘗過,但看這個還是看的相當重。他覺得,要是自己真的愛一個人,自然會把對方捧在心上,如果對方真的不喜歡自家養的靈寵,那他不養便是,反正離開了他傅白也不是活不了。

他這樣的想法都浮現在臉上,柏青一看便知。他雖然氣憤自己在傅雲雋的心裏的位置沒有他想的那麽重,但傅雲雋的表現更加讓他認清了道侶這個身份對傅雲雋而言是多麽的重要。

要是他成了傅雲雋的道侶,還不是想氣那個雲翳就氣那個雲翳,反正再怎麽惹傅雲雋生氣,傅雲雋也會護著自己的道侶而不是雲翳。

他再次暗暗地下了決心,傅雲雋道侶的身份只能是他的,不能留給別人!

傅雲雋倒不知道柏青在想些什麽,雖然答應了柏青不會把他送回九瓊之境去。但他的來歷他還是得向自己的師父長青子和師兄雲翳給個解釋的。

柏青身為暌離之事,他並不想要宣揚出去,即便是師父長青子和師兄雲翳,他也不想要提。說自己是隨便撿來的山下孩子對方肯定是不信,要收做自己的弟子,那柏青就不能跟自己住,後者肯定又要鬧得他頭疼。

傅雲雋想了半晌,準備認柏青做義子:“這樣吧,既然你想留下來,靈寵這個身份肯定是不能再做了。我就認你為義子,你編一個比較淒苦一點的身世,爹娘和親戚全部死光的那一種。你腦子機靈,這些事情用不著我交代那麽清楚吧。”

柏青癟癟嘴,他一點也不想當傅雲雋兒子,罷了罷了,義子就義子,反正又沒有血緣關系,到時候等他恢覆容貌,一樣可以做傅雲雋道侶。他倒不覺得自己能夠像在九瓊之境上正常地長大。

不管是妖修魔修還是別的什麽修士,一般容貌都會停留在進入金丹期的時候,然後要非常久的時間才會漸漸衰老。他早就過了金丹期,元嬰期都過了。現在這副模樣只因為修為受損所致,如果能夠恢覆修為,他就能瞬間變回那副俊美的皮囊,到時候再讓“義子”死掉,他恢覆身份就好了。

看他張了張嘴最後沒做聲,傅雲雋一錘定音:“好了,就這麽決定了,等明日門派的大比結束,我就帶你去找師父和師兄,先把你的身份給定下來。至於名字,你也不能叫傅白這個名字了。我現在征求你的意見,你想要叫什麽?”

“傅青,我要叫傅青。”柏青對自己名字裏的這個青字還是執念很深。

“我說不行就不行。”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沒有死心。傅雲雋嘴角抽了抽,最後退了一步:“這樣吧,你這麽喜歡這個字,那就在傅青後面加一個字,傅青羽,青羽小羽都好聽,就這個名字,要麽你老老實實的去做個普通弟子,別跟著我姓傅。”

傅雲雋態度強硬,柏青雖然不大情願,還是點了點頭,表示任由傅雲雋做主了。

長青子和雲翳還在先前的比賽場地主持著大局,但守在傅雲雋住處外的那些弟子差不多都知道這個眉目精致的小男孩的身份了。出於對傅雲雋的恭敬,他們對柏青都客客氣氣。

柏青有什麽事情要他們去做,只要不是態度糟糕,他們也會麻利地把事情做好,絕無半句怨言。雖然是義子,但傅雲雋還是覺得柏青住在自己屋子裏不大好,但柏青的身份也確實讓他不夠放心,搞不好突然哪天他又變回去了呢。

思慮再三,他還是同意了柏青和自己同住一屋,好在他屋子有夠大,傅雲雋也就命人搬了一張單人的小床放進來,兩個床之間還隔了個屏風,絕對不會讓人誤認為他對這麽個小男孩有什麽非分之想。

因為傅雲雋還有比賽的緣故,柏青回來之後就一直安安靜靜的,即便是只能睡在屏風後面的小床上,他也乖乖巧巧的一點也不鬧騰。

而且次日傅雲雋出去進行比賽的時候他也沒有非要跟著,而是等傅雲雋離開之後,從儲物戒中取了幾枚極品靈石裝在腰間的小荷包裏,找了一個對修士交易集市很熟悉的弟子,要求對方帶自己去山下買些東西。

那弟子看柏青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也沒有拒絕他的要求,只是叮囑了這位新來的小祖宗一定要跟緊他,要是丟了,他定然會被師尊責罰。

柏青心情還不錯,沒為這個弟子的啰啰嗦嗦生氣。傅雲雋什麽都不缺,又不愛熱鬧,並沒有怎麽帶他來過這種地方。在凡界的時候,他也只是去買買青菜肉類什麽的,還不曾見修真界的這種集市。

這集市上有不少的很新奇的小玩意,雖然沒有什麽用處,但賣得相當便宜,而且玩起來十分有意思。帶他過來的弟子看他滿眼新奇,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小孩樣子,面上的笑意也真了幾分,一個個地向柏青介紹起這攤子上的好東西。

柏青對那些什麽火曜石妖獸之類的東西不感興趣,買了一大堆沒什麽作用的小玩意,小儲物袋填得滿滿當當了,他才開始向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進發。

柏青買的東西其實都相當的不值錢,但是他一出手就是一塊極品靈石,那個擺攤子的修士看到哪純粹的紫色光澤,眼睛都直了。不過他根本找不開那麽大的面額,結果第一次的時候,還是那個跟著柏青出來的弟子掏了腰包。

雖然柏青不在乎那點錢,但跟他出來的弟子是絕對不能讓這個看起來就很壕的小男孩做冤大頭的,他楞是拉著柏青去比較大的店鋪把幾塊極品靈石都換做了上品中品和下品靈石。

還有一些沒換的,留著給柏青買些好東西。這裏的鋪子也有東西能夠值當幾塊極品靈石的,可惜柏青統統都看不上。

在走了一小會之後,柏青總算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攤子,他眼睛一亮,徑直就往那個地方走過去。走到一半,又停止了腳步,給了一塊極品靈石讓這個跟著自己的弟子去離那攤子最遠的一處替他買些東西。

那弟子再三叮囑他不要亂走,見柏青面露不虞之色,才一步三回頭地去了那邊的攤子。等到了攤子上,那弟子砍價砍得眉飛色舞,自然顧不上柏青這一邊,他乘機到了那攤子上,對著在那裏搖扇子的攤主道:“這些書多少錢?”

“那種合集十塊下品靈石,單本的五塊下品靈石,繪圖的五塊中品靈石。最右邊的那種,是精品,一塊上品靈石。”這價錢其實出得挺高,那攤主聽到一個稚嫩小孩子的聲音,也就沒放在心上,隨便報個價。

柏青彎下腰來翻了兩下書攤上的書:“你這裏的所有書,用個儲物袋給我裝起來。一共一塊極品靈石,夠不夠?”

他是壕氣,但也不至於太奢侈浪費,這次出來,挑的都是那些靈石裏個頭很小的。那攤主也不閉目養神了,看到柏青手中極品的紫色靈石,連連點頭:“夠夠夠,自然是夠的。”

成色這麽好的極品靈石,個頭還這麽大,便是半塊都夠了。確認靈石是真的之後,那攤主立馬收攤,把書放在一個普通的小儲物袋裏,直接給了柏青。

這攤主生怕這小孩的家人找過來和他討價還價,喜滋滋的拿著那靈石走了,那邊砍價砍得紅光滿面的弟子也趕了過來,心滿意足地道:“你要的東西,我都給買過來了。”

柏青不甚在意地擺擺手:“那些東西都給你好了,我要的東西已經賣完了,找剩下的也不用給我了。”

陪柏青換靈石的時候,那弟子也瞧見了他荷包裏塞的滿滿當當的極品靈石,看柏青是真心不想要那些東西,那弟子也就收下了。反正這小孩也不缺,不要白不要。

原本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愁眉苦臉,現在可以說是喜氣洋洋。現在他算是看清楚了,這小孩就是個大財主,原以為這是趟苦差事,下次要是這小少爺要人陪著過來,他一定不能讓人搶了去。

沒了這次柏青的搗亂,這一次的比賽,傅雲雋贏得並不順利,這次的比賽決出了前二十五名,二十五名中又按實力比了一次,傅雲雋落在後十位,明日還得再比一次。

文始派中自然不少高手,而且他最近也沒有為這個大比做多少準備,能夠拿到這樣的名次在傅雲雋預料的情況內,當然如果能夠進入前二十作為替補,那自然是更好。

接連著兩日的緊張比賽之後,後十名的比賽要隔上幾日才進行。傅雲雋比賽過後就直接領了柏青過來,當著自家師父和師兄的面給柏青定了身份。

他性子看著溫吞,但倔起來絕對不會不如雲翳。長青子對這個弟子也放心,看兩個人投緣,在自己二弟子收義子一事上倒也沒有多加阻攔。

倒是雲翳問了一句:“師弟,這麽多日不見小白,你那小魔星不是又作甚麽幺蛾子了罷?”

有了傅青羽,那傅白自然就是不可能出現的人物,傅雲雋搖搖頭:“小白和我緣淺,早些日子就丟了,興許是回了它該去的東西。”

雲翳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著腳尖安安分分的柏青一眼:“那倒真是可惜了,師弟對它那般好,它倒是,說跑就跑了。師弟可別像先前一般傻,白白付出了這些情誼。”

他意有所指,傅雲雋倒也沒有多想,畢竟按照柏青所說,要看破他現在模樣需要修為之高的修士,這修真界怕是一個也沒有。

等到弄完柏青新身份的事情,傅雲雋又拖著他回去。他還要幾日修煉,至於養孩子,他還沒有養過,沒有什麽經驗。只能等過幾日比賽結束,他再向門派中有兒子女兒的道友取取經。

柏青也不知他這個打算,根據他的經驗,想要做一個合格的道侶,取得他的歡心,就一定要努力地體貼對方。傅雲雋喜歡安靜,比賽又很重要,他自然不會去打擾他。更何況他已經不是小毛團子了,撒嬌也不適合他。

傅雲雋在屏風的那一頭刻苦修煉,柏青就在屏風地這一頭努力的看書,他的神情肅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看什麽不得了的修真功法。

只見這唇紅齒白的男童身邊還放了一大堆相似的書,那些書皮上寫著《追到道侶的一百零八種方式》、《烈女怕纏郎,教你如何搬走那座山》、《三大門派掌門不得不說的秘事》、《劍修如冰,藥修似水》、《郎的誘惑》《霸道師兄俏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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