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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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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昭大驚失色:“怎麽可能, 我堂哥一直都是從那裏進貨!”

顧清溪:“是嗎?可現在那家已經跑了,找不到了,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你堂哥還從那裏進貨?”

陳昭臉不敢相信:“不, 不可能, 我特意問的堂哥, 他怎麽會騙我?這是他幫我介紹的!”

顧清溪:“少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就是故意的, 你對我有圖謀, 所以故意接近我, 我不理你, 你就去對付我哥哥,變著法兒拐他往坑裏跳!我和你有仇嗎,你就不能放過我嗎?我上輩子得罪過你嗎, 讓你這麽對付我?是不是非要我家破人亡你才高興?”

陳昭臉色煞白:“顧同學, 你聽我解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我去問問我堂哥!”

顧清溪冷笑:“那你現在就去問吧, 我馬上就去公安局,我要去告詐騙, 你和那些奸商利用我哥對你的信任,合夥對我哥施行詐騙,這件事, 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不然就沒完了!”

此時陳昭, 無措地望著顧清溪:“你放心,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說完,匆忙跑回文化局,他去騎車子,他要趕回公社裏,去問問他堂哥。

顧清溪可以感覺到,陳昭仿佛真不知道的樣子,但是那又如何,她現在就是厭煩了他單純無辜的樣子。

他永遠都是這樣,善良,無辜,但是所有的錯誤所有的陷阱仿佛都來自於他。

顧清溪站在那裏靜默了片刻,便回到學校,借了同學的車子,一路趕回家去。

剛進村就有幾個在村口大樹底下乘涼的問起來,說你哥哥咋回事,是讓人坑了還是賠錢了?還有幾個猶猶豫豫,說家裏就那麽點錢,現在你哥哥借走了,那樣子看來是想要錢。

顧清溪只能先拿好話給人家說,之後連忙回家。

回到家裏,自然是愁雲慘淡,他爹皺著眉頭在那裏餵雞,呆楞楞的,她娘一見到她差點哭出來,她哥哥一個人躲在屋子裏悶著,據說是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顧清溪先勸慰了她娘,讓她娘不要著急,說總有辦法,又讓她娘先陪著她嫂子,之後便過去哥哥的房間。

哥哥並不是會抽煙的人,現在卻在抽煙,兩眼通紅,神情憔悴,這樣的哥哥,讓顧清溪記起來上一世的印象裏,那個後來哭著說自己白活一輩子的哥哥。

顧清溪:“哥,這件事已經出了,總得想辦法解決,你是咱家唯一的年輕男人,是家裏頂梁柱,你躲屋子裏,讓爹娘犯愁,讓大著肚子的嫂子操心,讓你還在上學的妹妹奔波,你覺得合適嗎?”

顧建國聲音嘶啞:“可我能怎麽辦?你說怎麽辦?人家當時讓我檢查了,可我沒檢查出來,外面一層是好布,裏面是瑕疵品,可我當時沒看到,我大意了啊!現在人家說當時賣給我的就是這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顧清溪:“有合同嗎?”

顧建國兩眼茫然,搖頭:“啥?”

顧清溪自然知道沒有:“是誰介紹你認識的對方?”

顧建國眼神迷亂:“是……是陳昭介紹我的,可,可這和他有關系嗎?是我被人家騙了……”

顧清溪:“怎麽沒關系?那人就是專門坑人的!哥,現在咱們馬上到公安局,咱就說自己被詐騙了,對方就是用假冒偽劣產品害你,實在不行,咱就去告工商局,讓工商局查他們到底是不是合法經營,咱這是法律社會,你被騙了,政府幫你。”

顧建國氣得跺腳:“可我這也叫投機倒把吧!我去買布來賣,也不要布票!”

顧建國其實就是自己心虛,覺得自己去進那批布本來是偷偷摸摸的,不敢聲張,現在被騙了,也就不知道怎麽辦了。

顧清溪:“投機倒把怎麽了?現在國家支持市場經濟自由經濟,就算你是投機倒把,你錯了,自然有政府來懲罰你,你也犯不著替壞人瞞著?一碼歸一碼,錯了好好認錯,但是那一萬多的貨,怎麽著也不能自己負擔!”

顧清溪一番話,聽得顧建國動了心,不過到底是茫然徘徊,喃喃地說:“那,那公安會不會抓我去坐牢?”

這話聽得顧清溪鼻子一酸,差點想哭。

當了半輩子農民,沒什麽見識,瞻前顧後,不懂法,不知道世道變化,所以不知道怎麽保護自己,畏首畏尾。

顧清溪深吸口氣:“哥,不會,頂多就是批評教育,最差了,罰你幾百塊,但咱被坑了錢,政府如果能幫忙追回,罰幾百咋啦?”

顧建國自然是相信自己妹妹,當下帶著哭腔說:“那,那咱就去公安局?”

顧清溪點頭,一時從屋子裏出來,和爹娘嫂子說了,大家都戰戰兢兢的,這個時候自然沒主意,都聽顧清溪的。

於是讓爹娘在家陪著陳雲霞等著,顧清溪陪著顧建國去縣裏報案,兩個人騎著車子出來家門的時候,恰好遇到馬三紅。

馬三紅笑了:“這是咋啦?哭喪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麽了?我聽說咱建國幹的是大買賣,這是要發財啊?”

那樣子,自然是等著看自家熱鬧。

顧清溪瞥了她一眼,便順著她的話:“大伯娘,你等著吧,說不得我們明日就發財了,到時候只怕你要失望了。”

馬三紅一聽,呸了聲:“說的啥話,誰還指望你們不好一樣!把人想得忒壞了!”

******

顧清溪陪著哥哥顧建國來到了縣城,公安局在哪兒她倒是知道,不過想著後面不知道多少事,怕耽誤了同學,就先去學校還了人家車子,謝了人家,這才趕著和哥哥過去。

出學校的時候,恰好遇到了譚樹禮,譚樹禮是來學校感謝老師的,他考上大學,再過一些天就得去上學了。

見顧清溪臉色不好,他自然是驚訝,忙問起來,顧清溪便大致提了一嘴,說被坑了,打算去公安局報案。

譚樹禮驚得不輕,也不敢細問,連忙道:“那,那我陪你們一起去吧,左右我現在沒啥事,去了後,萬一有啥事,還可以商量商量。”

顧清溪自然不想麻煩別人,不過譚樹禮卻堅持:“我村裏有個嫁出去的姑娘,她男人好像就在公安局工作,我見過一次,他也應該記得我,萬一遇到,沒準還能幫幫忙。”

顧清溪想想也是,便謝過了他。

一時過去了公安局,自然是匯報交待情況,公安局的倒是挺重視,說是現在要嚴打,要打擊這種詐騙行為,便讓他們登記詳細的材料。

顧建國這裏登記著,顧清溪就開始反映了,她說懷疑陳寶堂聯合詐騙團夥來坑害他們的錢,又把陳寶堂的身份也抖擻出來,甚至連他可能貪汙什麽的都一通說。

反正有的沒的,先給他往重裏說,到時候公安局去查他就是了,許多事,她多少知道一點,便擦邊含糊地說,仗著自己還是學生,不懂事,在那裏瞎猜胡想的——反正她沒證據,都是猜想,萬一錯了,她也沒本事負責任。

公安局開始聽著只以為小孩子不懂事,後來顧清溪在這裏分析得頭頭是道,又說得煞有其事,好像陳寶堂是犯罪團夥一員似的,想想這事,倒是也起了疑心,竟然真記錄了顧清溪說的。

從公安局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晚了,路燈亮起來,照著顧建國慘淡的臉。

他還是不知道怎麽辦,覺得茫然,不知道錢能追回不。

譚樹禮如今已經知道了事情大概,自然是安慰顧清溪,安慰顧建國,又說了一番道理,認為政府肯定想辦法為群眾解決問題。

顧清溪:“今天麻煩譚同學了。”

雖然他那個同村姑娘的女婿並沒見著,沒幫上忙,但人家這麽陪著自己,已經算是幫忙了,至少能壯膽。

譚樹禮:“沒啥,沒啥,我也沒幫上啥。”

自從那次後,兩個人還沒見過,如今再次相見,開始是因為操心這事,也沒多想,現在安靜下來了,譚樹禮倒是有些不自在。

顧清溪:“時候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我和我哥也得回去了。”

譚樹禮:“好,你們打算怎麽回去?”

這裏正說著話,就見那邊有人騎著車子過來,顧清溪感覺到了什麽,擡頭看過去,竟然是蕭勝天。

譚樹禮看到蕭勝天,一時真是面紅耳赤,更加不自在起來,連忙上前:“蕭同志,今天總算見到你了,之前的事,顧同學都和我說了,多虧了你,不然我這通知書怕是沒了,我一直想找你鄭重地感謝你,但你太忙,我也不知道怎麽找你,現在遇到了,倒是好了,我得好好感謝你才是。”

這些事,他其實是聽別人說的,按理應該謝謝人家,但是想到顧清溪,總歸是心裏尷尬難受,便一直逃避著,不曾想今天恰好碰到了。

蕭勝天神情淡淡的:“客氣了,就是舉手之勞,再說你是清溪的同學,一直和她一起學習互相幫助,這點事不算什麽。”

這話裏的親疏聽得譚樹禮心酸,忙客氣了幾句,便借故先離開了。

蕭勝天看看顧建國顧清溪兄妹兩個:“時候不早了,先回去村裏吧。”

估計家裏人早等急了。

顧清溪點頭:“嗯。”

今天折騰了這麽久,她一直不覺得累,現在蕭勝天來了,她覺得心裏有了倚靠,倒是一股疲憊泛上來。

“哥估計今天也累得夠嗆,清溪,你坐我車子後頭,我帶著你。”蕭勝天這麽說。

此時的顧建國根本沒心思想別的,於是顧清溪就坐蕭勝天車子回去。

夜色之中,兩人騎著車子出縣城,街道上還算安靜,蕭勝天看看旁邊顧建國那沮喪的樣子,便安慰說:“哥,這都是小事,沒什麽大不了,那些欠款,我聽說了,我那裏還有些錢,到時候先替你頂上,回頭你什麽時候有了還我就行。”

顧建國聽到這話,差點哭出來:“勝天,這怪我自己,沒聽你的,我如果早聽你的,就沒事了。”

蕭勝天:“既然發生了,就別想了,回頭把事解決了,以後有什麽好生意咱們一起幹,那點錢還不容易回來?”

顧建國連連點頭:“你說得對,你說得對!”

蕭勝天又說:“不過哥,現在改革開放,經濟發展,裏面也出現一些不法分子,黑心得很,專門變著法子坑人錢,咱們以後一定得警惕,有啥事,咱先商量商量,研究透了再下手。”

顧建國感慨不已:“是,勝天,我就是太傻才上了人家的當,我以後一定小心,有啥事,多和你商量。”

他以前雖然敬佩蕭勝天,但是骨子裏還是有一股子不服輸,認為都是兩個肩膀頂著一個腦袋,自己怎麽就比人差了?

所以這次,他是抱著想證明自己的想法,非要來一把大的,結果沒想到就栽了。

如今算是徹底服氣了,也明白了,自己差得遠呢,別說蕭勝天,就是他這沒出過校門的妹妹,都比他強。

一時大家騎著車子出了縣城,出了縣城後,這路就不太好走了,也沒有路燈了,經年的泥土路上難免磕磕絆絆的。

偶爾間路上還有轟隆隆的大卡車經過,兩輛車子就不能並行了,一前一後靠邊騎,慢慢地就拉開了距離。

蕭勝天也不急,星月之下,田野空曠,他慢悠悠地踩著腳蹬子,和顧清溪說著話。

“幹得不錯,就該這樣,直接找政府為我們做主。”

“我也是瞎想的,希望管用,還有那個布料錢,必須得想辦法追回來。”

“嗯,能追回來最好了,實在不行,你也不用太擔心。”

顧清溪聽著這話,明白他意思是他來兜底。

但她卻是自然不肯:“你想啥呢,反正這筆錢,怎麽也得想辦法弄回來。”

不弄回來,那就誰也不好過,顧清溪如今對陳家,是攢了一肚子不滿,就算那些事是針對上輩子的陳家,但這輩子竟然對自己哥哥下手,也足夠她恨的了。

蕭勝天聽她氣鼓鼓的樣子,笑了:“這麽大了,怎麽說話跟小孩一樣。”

顧清溪:“你不懂!”

蕭勝天:“哦,我怎麽不懂,你說來聽聽。”

顧清溪楞了下,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沈默了一會,低聲說:“不想說。”

她不想說,他也就不問了。

他知道她也許有自己的秘密,不過沒關系,一輩子那麽長,一切都可以慢慢來。

顧清溪也覺得有些尷尬,她想她是藏不住事的,至少在蕭勝天面前藏不住事,他心思敏銳,輕易能看透人心,但是上輩子的那些事,實在是不想提,也沒法和人提。

回到家裏時,煤油燈還亮著,廖金月和顧保運匆忙迎出來,看到他們,差點哭了:“咋樣,到底咋樣了?”

一時見到蕭勝天,越發難過:“勝天,你說這可怎麽辦?他不懂事,太不爭氣了,竟然闖下這種禍來!”

蕭勝天忙上前安慰,說了自己的想法,廖金月自然不肯:“那哪能好意思,肯定不行,自己闖的禍,自己怎麽也得想辦法,不能讓別人給他擦屁股。”

進屋後,廖金月做了飯,大家一起隨意吃了,吃了後,便分析起來顧建國的這事,蕭勝天倒是研究過了,將法律條文和現在嚴打的形勢說出來,讓廖金月安心,說這件事通過法律手段肯定能解決的。

廖金月本來擔驚受怕的,現在聽蕭勝天這麽一說,倒是稍微安心了:“幸虧有你,我聽你給咱講的道理,就是明白。”

一直說到了晚上,眼看著估計得過十二點了,蕭勝天這才回去,回去前,他看了眼顧清溪:“趕明兒你是去學校?”

廖金月忙道:“先讓她去學校吧,她現在學習緊,不能耽誤她。”

蕭勝天:“那我明天陪她一起去,到時候再順便去一趟公安局問問情況。”

廖金月自然是沒有不滿意的,連聲應了,在顧家,顧保運是沒主意的,兒子闖了禍事也指望不上,唯一能頂事的女兒到底是姑娘,還是學生,現在蕭勝天這麽能幹的竟然幫著操持這件事,她是再欣慰不過了。

******

第二天,蕭勝天早早過來了,帶著顧清溪過去縣裏,廖金月心疼女兒,天沒亮起來給她蒸饅頭讓她帶著,臨走前又叮囑一番,讓蕭勝天好好和她說說:“怕她心思重,別因為家裏的事影響了她學習。”

蕭勝天自然答應著。

出了村子,蕭勝天騎著車子走在晨間的路上,這個時候晨霧已經散去,太陽也要升起來了,近處的村子,遠處的山峰,全都沐浴在柔和的金色中。

往回看,裊裊炊煙中,沈睡的村子正在醒來,有勤快的農人扛著鋤頭走出村子,也有拾糞的老人走在鄉間小路上。

山中晨霧,草間露水,還有這路邊覓食的雞,鄉間景致如此靜謐安詳,只是生活在其中的人,卻是世間百態多少辛酸,在這時代驟變的洪流中,有人躍然而上風光發達,有人卻失意潦倒處處磋磨。

如果不是擁有上一世的記憶,如果不是有蕭勝天,那自己家將面臨的種種,實在是讓人後怕。

對於普通老百姓,想過個安穩平淡日子,有時候就是那麽那麽難。

“你別瞎想,這些事我來想辦法,你好好在學校學習就行了。”

“這是我家的事,我不操心不行,哪能都要你管。”顧清溪是覺得,許多事,蕭勝天未必明白,畢竟她知道的一些信息,是外人很難了解的。

而她要的,不光是想為自己哥哥找回錢,還希望陳家付出代價。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蕭勝天沈默了下,道:“我們都到這關系了,你跟我見外這個?”

顧清溪不說話了。

一時又聽得蕭勝天突然道:“對了,昨天出事了,你怎麽沒來找我?”

顧清溪:“什麽?”

晨曦之中,蕭勝天聲音悶悶的:“不來找我,竟然讓譚樹禮陪你去公安局?”

顧清溪聽了,忙解釋說:“也不是找譚樹禮,找他幹嘛?就是路上碰到了,人家熱心,我也不好說拒絕,多一個人總是能心裏踏實一點,對了,你昨天去哪兒了?忙什麽了。”

蕭勝天:“沒去哪兒,就在廠子裏忙活,忙了大半天。後來到了晚上時候聽一個村裏人說了你家的事,我趕緊打聽了下,就去公安局找你們了。”

顧清溪頓時明白了,蕭勝天一直在工廠的,那個戴眼鏡姑娘說他不在,就是故意騙自己的了。

為什麽這樣,身為女性,她自然有些感覺,知道那個戴眼鏡姑娘對自己的敵意,怕不是看上了蕭勝天,才這樣。

蕭勝天聽她不說話,便道:“下次有事直接去找我,不然我就要生氣了。”

顧清溪聽他那語氣,一時心情倒是好了一些,抿唇,想笑,也就不和他提這茬了:“知道了。不過你打算怎麽辦?”

蕭勝天;“我自然有辦法來解決。”

顧清溪想想:“反正我不想讓你出錢,一萬多塊呢!”

一萬多塊,放在這年代就是萬元戶了,就是後來通貨膨脹了,錢不值錢了,也不是隨便誰都拿出來一萬,老師工資才三千多一個月呢。

蕭勝天笑:“替我心疼錢?”

顧清溪:“就是替你心疼行了吧?”

蕭勝天這下子真笑了:“那我一定要把這筆錢省下來。”

他又慢悠悠地說:“我的錢以後都是你的,我得替你省著,不然你心疼怎麽辦?”

這話說得……他對自己的放縱和呵護濃烈而直接,幾乎是毫無保留。

“不說話了?”蕭勝天看她沒回音,便低聲說:“是我說過頭了?”

顧清溪還是沒說話。

蕭勝天有些擔心了,回頭便要去看。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腰部卻被人抱住,緊接著後背那裏,便被柔軟貼上。

蕭勝天腦子裏轟的一聲,車蹬子都差點忘記踩,車把也沒抓住,車子差點直接騎到道邊溝裏去。

剎住了車,他停下來,單側長腿支著地面:“嗯?”

身後的姑娘,正緊緊地摟著他的腰,還把臉都貼在他後背上。

清早的鄉間小路上雖然靜謐,但不遠處也有準備耕種的人,蕭勝天血往上湧,啞聲說:“清溪——”

顧清溪貼著他堅實的後背,低聲說:“沒什麽,你別動。”

這輩子,她把自己武裝好了,想著面對一切艱辛。

他卻站在前頭,為她擋風遮雨,將她庇護在懷裏。

她從後面緊貼著他:“就是想抱抱你。”

聲音低軟輕柔,像晨間的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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