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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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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是經驗交流會,其實就是高三年級的老師給大家講講這次的篩選考試, 不但給高三講,也要給高二講,這樣高二年級的師生也吸取一下經驗教訓,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先是教導主任講話,接著是高三老師講經驗,最後是高三年級的幾個優秀學生講話,挑了三個優秀學生, 其中一個就是譚樹禮。

譚樹禮提到了自己的數理化學習,也提到了英語學習,還重點提到了高二年級顧清溪同學對她的幫助,認為現在廣播站對他的英語促進很大,大家自然熱烈鼓掌, 還有人翹頭往顧清溪這裏看。

胡翠花看得咬著唇,眼圈都紅了, 她也在努力學英語,她甚至自己偷偷打聽高三年級的試卷在做題,但是好像怎麽都不如顧清溪優秀。

譚樹禮的眼睛裏有光,但他在看顧清溪, 看不到自己。

她坐在那裏, 難過得要命, 偏偏旁邊幾個高三女生在小聲議論:“這個顧清溪真厲害, 她英語水平那麽好,結果數學也這麽好, 真是沒法比。”

她聽到了, 便嘲諷地笑了聲:“她數理化根本不行。”

“啊?”那幾個女生驚訝地看向她。

胡翠花:“去年期中考試, 她才考了七十多分,結果到了期末,才兩個月時間,成績就突然上漲了,明眼人都知道怎麽回事。”

那幾個女生面面相覷,想著這啥意思,作弊嗎?

胡翠花:“她不是和你們班譚樹禮走得近嗎?”

那幾個女生想想也是,之後恍然;“難道她是靠著譚樹禮?”

胡翠花:“誰知道呢,反正她也就是文科好,數理化都不行,思維邏輯性差,不過她這個人特別愛出風頭,啥事都有她,幹一分,她能說出三分來。”

這倒是讓大家恍然,一時不由感慨:“平時聽她說英語挺流利的,沒想到是這種人。”

另一個還是覺得:“她學習挺好的啊,我聽說她以前就是經常考前幾名,上次數學七十多估計是發揮失常了吧?”

胡翠花在心裏冷笑,很輕蔑地說:“才不是呢,她這個人挺會偽裝的。”

她們私底下說著這話的時候,顧清溪正一心想著她最後那道題,她看那位數學陳老師正好離開了前面的座位,就跑過去和他打了一個招呼。

陳老師雖然是高三的,但是自然也知道顧清溪,看到顧清溪後和顏悅色的說:“顧同學,是有什麽事嗎?”

顧清溪便笑著將自己做了高三年級篩選題的事說了,最後說了自己的答案和老師的不太一樣,想讓老師幫忙分析下。

陳老師倒是熱情得很,都是本校的學生,別管是不是自己教的,他是希望大家都學業進步,便道:“行,你把你的思路說說,我看看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顧清溪恭敬地將自己之前寫好的解題過程遞給了陳老師。

陳老師一看,很工整漂亮的小字,解題過程寫得清晰明了,當下不由讚嘆連連,好學生人人喜歡,這種解題過程,看著也賞心悅目,更難得的是人家有心,高二年級就敢試著去解高考最後的難題,哪怕錯了,也是勇氣可嘉。

當下兩個人走到了一旁窗戶邊,那裏有把椅子,陳老師戴上眼鏡,坐在那裏借著外面的陽光看那解題步驟。

這道題很覆雜,他皺著眉頭仔細地看顧清溪的思路。

正在這邊說話的胡翠花自然看到了這一幕,她一直盯著顧清溪的動靜,心裏想真是好笑,竟然還跑去譚樹禮老師面前賣乖!

當下故意道:“比如現在,你們看,顧清溪跑去找高三年級的老師問問題了。”

那幾個女生聽到了,驚訝地看過去:“好好的,她為什麽不問自己老師,跑去問陳老師?”

胡翠花笑了,撇嘴說:“為了出風頭唄!要不別人怎麽註意到她。”

大家疑惑了:“啥?”

胡翠花詳細解釋說:“你們這次不是篩選考試嗎,考試的最後幾道大題,聽說她自己做了一番,做了後,答案和你們老師做得不一樣,她不明白怎麽回事,特意去請教你們老師了。”

這話一出,大家都噗嗤笑了。

“她還挺厲害的,這種大題都做?我們高三也沒幾個能做出來的!”說白了,能做出那種題的,估計是考名牌大學的料子了,一般人哪能指望?普通題目能做出來就很好了。

“哪能真會?做出來答案和老師都不一樣,就是借故表現一下自己唄!”

大家想想也是,覺得何必呢,都做錯了,還去找老師問啥?

不過也有一個,平時挺佩服顧清溪的,便為她辯解說:“話不能這麽說吧,那道最後一題根本不是人做的,她竟然也試著做,人家做錯了,找老師問問怎麽回事怎麽了?畢竟那個答案是咱高三年級數學老師出的,不是高二年級的!”

胡翠花:“她這個人就是這性子,問誰不是問?你看她幹嘛不敢在這裏問,躲一邊去,不就是怕讓大家知道她其實根本啥都不懂,就是找老師套關系呢!”

這種話,有不信的,覺得顧清溪不是那種人,但也有幾個就恍然了:“還是你想得明白,原來是這樣!”

胡翠花聽著這話,很有些得意。

她好恨,好恨,恨不得讓顧清溪馬上出醜一番。

一時想著,就算顧清溪會做題又怎麽樣,最好是讓大家看看,人家老師是怎麽挑出她的錯誤,最好是大家都圍觀一番才好呢!

當下故意道:“顧清溪竟然研究那麽難的題,還要去請教陳老師!”

她這麽一說,聲音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太小,自然大家都看過去了,於是原本沒註意到的,也擡頭看,自然看見顧清溪和陳老師正在旁邊說話,陳老師好像正指導顧清溪什麽,言語間甚至有些激烈爭論的意思。

大家都好奇起來,問怎麽回事,自然有好事的說了。

“那肯定是顧清溪錯了唄,陳老師給她指導呢!”

“顧清溪還挺厲害,敢做那種題,還敢去請教陳老師。”

譚樹禮這個時候正好走過來,他聽到這個,雖不知道前因後果,不過還是忍不住說:“其實顧同學做的那個,未必就錯,我覺得她的思路挺對的,我看不出她有問題,也許她那個沒錯。”

他這麽一說,好幾個都看向他。

譚樹禮一時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說顧清溪沒錯就意味著說自己老師錯了,忙說:“我也沒覺得陳老師錯了,也許顧同學那道題哪些思路有破綻,只是我沒看出來。”

這倒是讓旁邊的高二年級數學胡老師感興趣了,便過去:“咋回事,講啥題呢,我去看看。”

這時候陳老師已經和顧清溪爭執上了,陳老師覺得那個地方顧清溪思路不對,顧清溪便開始給陳老師解釋,兩個人討論得還挺熱烈。

見胡老師過來,陳老師連忙對他說:“你快過來看,顧同學這道題的解法到底怎麽回事,我看著她這個答案是錯了,肯定解法是錯的,就是一時看不出哪裏錯了。”

其實顧清溪昨晚上自己校驗了好一番,她覺得自己的思路沒問題,所以認為應該還是陳老師哪裏弄錯了,因為這個,她是想私底下和陳老師探討下這個問題,畢竟老師是人,老師也有錯的時候,但老師是需要權威的,她並不想讓太多人註意到這件事,免得陳老師沒面子。

但是現在被胡翠花這麽一提醒,好像大家都註意到這件事了。

她遠遠地看向胡翠花,卻見胡翠花好笑地看著自己,那個樣子,倒像是看熱鬧,看自己丟人現眼。

這也太無聊了,這個人就像一只蒼蠅一樣嗡嗡嗡的。

這個時候胡老師也很感興趣地看著顧清溪的解題步驟,顧清溪只好一步步地解釋,這裏為什麽這麽做,那裏是什麽思路。

這邊聽演講的同學看到,不好意思過去,但自然免不了私底下嘀咕,胡翠花便故意說道:“其實她已經夠優秀了,才高二,何必呢,非得讓大家都知道,她已經做三年級的題,她就高興了?”

彭春燕低聲說:“她可能也不是故意的吧……”

話雖然這麽說,她其實也覺得,顧清溪有些太愛表現了。

閆淑靜從旁不說話,她覺得顧清溪挺有想法的,對或者錯的都無所謂,反正就是看看自己的水平怎麽樣,也算是一個試煉。

而這邊,顧清溪解釋了一遍後,兩個老師都陷入了沈思,陳老師皺眉片刻,突然問顧清溪:“這個地方,怎麽來的?”

顧清溪忙給他解釋。

陳老師又拿起來自己的解題步驟,給顧清溪慢慢地對,這麽對著對著,胡老師突然道:“這裏是不是有問題?”

陳老師沈思片刻,恍悟:“這裏漏掉了一個條件!”

顧清溪也發現了:“對,這裏漏掉了,所以後面就不對了。”

陳老師眼睛發光了,他忍不住再次看了看顧清溪的解題步驟:“你咋想到的這些?”

顧清溪便將自己的推演步驟,以及最初怎麽想的說了。

這些思路,聽得兩個老師面面相覷,之後誇讚連連:“不錯,不錯,你這個切入點非常新鮮!”

“看來這道題從一開始就錯了,想錯了,一步錯,步步錯,這是出題人精心設計的陷阱,就這麽掉下去了。”

一時大家探討了一番,算是有了結論。

一群學生在這邊看兩個老師和顧清溪討論得熱烈,就有那好事的偷偷過去聽,誰知道正好聽到一耳朵,說是“就這麽掉坑裏去了”,頓時明白了。

便忙過來說:“好像確實顧清溪錯了,顧清溪一開始掉了陷阱。”

他這一說,大家都笑了,有的說:“我還以為她多厲害,其實也就這樣。”

當然更有的覺得顧清溪還是滿厲害,至少人家敢嘗試。

閆淑靜聽這話,便說:“是,能有思路就很好了,我對於這種題是一點思路都沒有。”

誰知道正說著,就見兩個老師過來了,陳老師聽了一耳朵:“啥,你們說啥呢?”

胡翠花心情大好,故意大聲說:“我們說顧清溪做錯了那道題的事。”

陳老師跺腳:“啥跟啥啊,是我做錯了,我想錯了,人家顧同學做對了!”

啊?

一時自然不少人意外了,閆淑靜也是不敢相信:“意思是清溪那個答案是對的?”

陳老師:“不錯,顧同學是對的,顧同學這才高二,竟然能做這種難度的題了,再覆習一年,她前途不可限量,說不定能考上名牌大學呢!”

旁邊的教導主任聽了,自然也很高興,一臉神奇:“不錯,顧清溪同學是一個好苗子,咱得好好培養。”

周圍的人都面面相覷,以前顧清溪數理化還不錯,但也就那樣吧,怎麽突然這麽厲害了?

譚樹禮更是眼睛放光:“顧同學,你可得好好給我們傳授下經驗,你是怎麽想到這個思路的!”

他一直覺得顧清溪好看,也有靈氣,但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厲害,他自認為數學不錯,沒想到這種大題,竟然遠遠不如顧清溪一個高二的學生。

他這麽說的時候,又有不少人都註意到了,往這邊看過來,知道這是顧清溪,都不免敬佩,顧清溪長得好看,英語好,數學也這麽厲害。

“以前她也就是年級前幾名,但如果說比別的強很多,也沒有那麽厲害,現在竟然一下子往前進步了好多。”

“對,她以前數學其實不行,反正不是解最後一道大題的水平。”

“現在這成績,說不定能進清華北大呢!”

小聲的議論,眼神中的羨慕,全都聚集在顧清溪身上。

顧清溪也沒想到會這樣,本來這件事就是請教下陳老師,發現他的思路有問題的話,他自己再和學生更正下免得誤導學生就是了。

畢竟老師錯或者對的,都不好當著大家的面不給老師面子。

結果胡翠花非嚷嚷著,好像天底下人都知道了。

陳老師是有涵養大度的人,並不在乎讓學生知道自己錯了,但是她卻看胡翠花不順眼了。

恰好這個是校長上臺講話了,大家都各自回了座位,而胡翠花的座位就挨著她。

她側首,就那麽看著旁邊的胡翠花。

胡翠花沒想到她竟然能做對,想著剛才譚樹禮說的話,一時真是難受得要死,挫敗和無奈讓她臉上一塊塊地紅。

這個時候見顧清溪看自己,越發難受了。

她咬牙:“你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至於這麽顯擺嗎?”

顧清溪打量著她。

其實她接觸譚樹禮多了,她竟然開始替上輩子的譚樹禮不值,上輩子的譚樹禮怎麽娶了胡翠花這樣的人?

真是糟蹋了。

胡翠花:“你看我幹嘛?”

顧清溪:“有一件事,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

胡翠花:“什麽?”

顧清溪:“我看你早上一直在背那段英語課文,你到現在沒背下來吧?”

胡翠花:“怎麽可能,我早背熟了!”

顧清溪笑了:“真的嗎,要不你背一句我聽聽?”

胡翠花不屑:“我幹嘛要背給你聽?”

顧清溪看旁邊沒人註意,便望了一眼那邊的譚樹禮:“今天譚同學好像打算播那一段講解,你如果能背好,沒準譚同學會註意到你。”

胡翠花當然不信,她覺得顧清溪沒按好心,不過看看譚樹禮,她終究說:“你當我不會嗎,我早背熟了。”

說著,她便快速地念了那段英語幾句。

顧清溪笑著下,之後用輕緩流利的聲音說:“Before liberation he was a cart driver,who could barely keep body and soul together, let alone support  his family. ”

胡翠花聽著,楞了下,顧清溪讀得非常好,字正腔圓,一聽就給人一種這是在說外語的感覺,而自己讀得很生硬,而且……好像有些發音不太一樣。

顧清溪:“是liberation,不是來博瑞,還有soul不是瑟,你讀了一早上,一直都是錯的,我聽了都想笑,不過想著讓你繼續讀錯誤的吧,就沒提醒你。”

胡翠花:“你?!”

胡翠花頓時感到了莫大的羞辱,顧清溪太惡毒了吧!

顧清溪:“把心用在學習上,別沒事盯著別人,就算我學習不好不優秀,也不意味著你優秀,天天和別人比,不如管好自己。”

說完,顧清溪徑自走人,胡翠花想著顧清溪剛才的話,默了半響,只覺得好像一巴掌熱辣辣地打在臉上。

偏生這個時候,一回頭,恰看到一個人正蹙眉望著自己。

正是譚樹禮。

她有些慌了:“我,我……”

說了一半,也不知道怎麽說了,其實自己也沒說啥,也沒做啥,但就是莫名覺得丟人現眼。

譚樹禮蹙著眉頭:“顧同學說得沒錯,好好學習才是正經,別總想著歪門邪道。”

說完,他也快步過去追顧清溪了,他還有事想和她商量。

胡翠花看著譚樹禮的背影,想著他剛才說的話,簡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恨不得直接一頭撞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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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躍進現在重新回到學校讀書了,因為偷竊的事也沒造成什麽損失,沒抓現行,所以派出所沒抓他,不過學校當然不會輕易放過,為了表明自己的態度,給他記了一個處分,這個處分那是要放在檔案裏跟著走的。

他受傷後,腿部做了手術,手術還算成功,不過落下一個瘸腿的毛病,走路一邊高一邊低。

雖然大部分對他都比較同情,但是難免有些異樣的目光,偶爾有人好奇問他的腿怎麽回事,他都敏感易怒,慢慢地大家也都不敢和他說話了,班長的職位自然是沒了,孫躍進一下子成了班級裏大家都避著的人物。

但是即使這樣,顧秀雲對他依然癡心一片,中午的時候會搶在前面過去幫孫躍進拿他的尼龍兜,之後討好地送到他面前。

孫躍進對她卻是時冷時熱,偶爾心情不好了會挖苦嘲諷她,顧秀雲卻依然是不離不棄。

顧清溪看著這情景,也是感慨,上輩子的夫妻應該也是顧秀雲自己苦苦追求的吧?可憐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堂姐竟然對自己曾經戀慕過的人抱著這個心思,若是知道,怎麽著也得心生提防吧。

這次篩選考試結果出來後,譚樹禮考得不錯,顧秀雲當然是沒通過,難過得回家哭了一番。

顧清溪冷眼旁觀,她知道如果按照上輩子的軌跡,顧秀雲哭了一通後,應該是又回到學校打算覆讀,覆讀一年,之後就考上了,反而是自己沒考上。

這一世,因為顧秀雲和孫躍進的事,馬三紅氣得不輕,為了這個僵持了半天,最後終於說定了,顧秀雲再也不許和孫躍進有什麽接觸,家裏讓她再學一年,給她一次機會。

顧秀雲自然陷入了糾結之中,如果要覆讀,就得和孫躍進斷了,如果不覆讀,自己和孫躍進未必就能成。

最後糾結了一番,終於還是選了覆讀,因為家裏的事,也因為這次打擊,倒是沒見怎麽湊過去討好孫躍進了。

顧清溪自從上次數學難題的事,被大家驚嘆不已,一個個都把她封為數學學霸,不過她自己卻知道自己的分量,這次自己能做出來,其實也是湊巧了,況且是下了很多功夫才想起來的,可考場上,哪有那個時間讓自己慢慢推敲呢?所以她還是得努力,提高自己的解題能力,爭取在考場上將這種難題做出來。

雖然這一次高考後她會加倍留心,但留心歸留心,這個世上總有一些人力不能為的,她也希望從各方面降低自己被替的可能,所以一個辦法就是,讓自己的成績出眾,好到一般人不敢隨便去替代。

當然,對於自己來說,能考進一所更好的大學,就是能去一個更好的平臺,將來出國深造以及各方面的機會都會好很多。

她自己一時也沒別的好辦法,後來就想著,把歷年的難題都整理下,進行分析總結,找出其中的規律。

恰好那天她和譚樹禮提起來,譚樹禮覺得這個主意好,於是兩個人一起來,譚樹禮作為高三的學生,資源自然多一些,把自己平時的模擬卷子以及難題都進行總結,和顧清溪兩個人分頭整理,梳理這其中遇到的知識點,公式,以及解題思路。

不過遺憾的是,最後也沒發現什麽規律,其它題目都很簡單,但是唯獨最後一兩道大題,出題的人仿佛和考生有仇,怎麽偏怎麽怪怎麽來。

顧清溪研究了幾天後,終於嘆了口氣,她決定從平時的教材入手,把教材那些定理公式的證明過程都自己試著推倒一遍。

題再難再怪,其實一切始於基礎,把基礎搞熟了,做到爛熟於心,能力提升,考試的時候以不變應萬變。

如此潛心鉆研了一個月,顧清溪把定理公式搞了一部分,這個時候就看出進步來了,再看原來的那些題,一眼就能看出裏面考察的“框架”以及出題人的目的。

她恍然,突然意識到,以前自己做題,只是在對付題,卻沒想過,一道題的背後其實是有一個刁鉆的出題人,那個出題人是一邊設下陷阱障礙一邊偷笑,等著這些考生跳坑,而自己要做的,是琢磨透那個出題人的意圖,試圖找出真正的解法。

一時仿佛醍醐灌頂般,再看原來的一些難題,仿佛就能看透出題人的意圖,出題人要考察的內容。

她把這個感悟告訴譚樹禮,譚樹禮細想一番,也覺得頗有道理,沿著這個思路,兩個人再一起研究原來的那些難題,感悟自然不同。

不過譚樹禮時間不多了,轉眼就到了七月份,他要參加高考了。

這個時候正趕上放麥價,顧清溪也收拾東西準備回家,這天是蕭勝天過來接她,本來已經上了車子,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那個總結的公式推理筆記,應該給他,考試前看看,能穩一下心神。”顧清溪看看校園,皺眉這麽說。

蕭勝天正將她的尼龍兜掛在車把上,聽到這個,揚眉:“誰?”

顧清溪:“……譚樹禮。”

蕭勝天當然知道,最近顧清溪和譚樹禮走得挺近的,她潛心鉆研數理化難題,高二年級的大部分都沒那水平,譚樹禮學習好,又是高三的,能和她說到一塊去。

這事他知道,顧清溪和他說過,他當然說根本不在意,一起學習而已,只是互相幫助的好同學,能有什麽事。

再說,他相信顧清溪。

可知道是一回事,現在看顧清溪竟然這麽惦記著譚樹禮,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顧清溪也意識到了,多少有些心虛,低聲說:“這不是人家馬上要高考了,這是重要的事……都是同學,一起學習,這麽重要的事,我自然盼著人家能考好一些……”

她自然是問心無愧的,和譚樹禮之間,再沒別的,是純學習的戰友關系,她自認為平時除了學習,她和譚樹禮幾乎不談別的。

而譚樹禮那裏,最近一門心思撲到高考上,在這種千軍萬馬擠獨木橋的時候,他也不可能有別的心思。

可反過來想,如果是蕭勝天,他和某個女同學關系這麽要好,而自己對於他們之間的學習一無所知,心裏會是什麽滋味?怕是酸得發瘋吧。

她低頭,很是歉疚地說:“你別多想了,我肯定對他沒任何想法,現在這關頭,除了學習就是學習。”

蕭勝天:“他人呢?”

啊?

顧清溪詫異地看著他。

蕭勝天卻是單腿利索地一邁,矯健地跨上了車子,單腳踩住腳踏板,沈聲說:“你不是說要給他筆記嗎,我帶著你過去,不然見不到了,不就耽誤了?”

顧清溪沒想到這個,怔了下。

蕭勝天挑眉,笑看著她:“怎麽,不給他送了?”

顧清溪趕緊說:“送,那趕緊送吧,他家走前街這條路,估計剛走,沒走多遠。”

蕭勝天點頭:“好,上來。”

顧清溪趕緊抱緊自己的書包,坐上了他車子後座。

蕭勝天踩著車蹬子,過去前街,這個時候前街人不少,下班的人流來往,滿眼都是車子,還有公交車鳴笛的聲音,亂糟糟的。

蕭勝天皺眉看了看四周圍:“他真走這條路?”

顧清溪不確定了:“應該是吧……”

蕭勝天:“那再往前趕趕。”

然而其實並不好走,前面車流太多,大熱天的,他穿著的確良襯衫,因為騎得快,後背流的汗濕了襯衫,濕的布料便貼在他後背上,現出結實富有紋理的後背來。

顧清溪忙說:“算了吧,別追了,我估計人家早就走遠了,這也不是多要緊,沒必要。”

她突然就不舍得了,其實就是一個筆記,譚樹禮馬上就要考試,臨陣磨槍也沒用,無非就是一個心理作用。

但因為別人的一個心理作用,而讓他這麽遭罪地在太陽底下騎著車子追人,她不舍得。

蕭勝天擡手擦了擦汗:“試試吧,咱騎過去這段人多的,估計前面就好走了。”

顧清溪:“咱何必呢,別人的事,別管了,也不是多要緊的。”

說著,從書包裏掏了一本書,給他扇風。

蕭勝天:“高考挺重要的,人家既然也幫了你,現在關鍵時候,給人家送個筆記,能做的就做。”

大熱天的,汗水往下淌,顧清溪鼻子發酸。

其實知道,他看自己和譚樹禮走得近,肯定不好受,自己要送,他答應了,磨洋工不積極,或者見自己這麽說,順勢說不送了都可以。

偏偏他還非要送。

顧清溪:“他也許——”

說著這話,就聽到那邊一個聲音喊:“咦,顧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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