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像是杜成淵那樣的人，成天都在報紙上，哪兒有人會真的不認識，就算不認識也覺得眼熟吧。

金鈴下意識的把右手的大拇指指甲放到嘴裏咬了咬，然後道“你們最後一次發現死人的地點在哪裏？”

“你剛才不是去過了嗎？”高懷天不明所以，他們才從哪裏回來在，怎麽又問了，是有間歇性的失憶癥嗎？

“我不是說人皮浴缸的那家，按順序死人的地方。”金鈴趕緊解釋。

高懷天恍然大悟，“你早說啊，在垃圾處理廠。”

“垃圾處理廠？b市有幾個垃圾處理廠？”金鈴問，她是記得b市只有一個的，但是不確定是靈鬼那個時候的記憶，還是現在的記憶。

“只有一個。”高懷天回答道。

“我們現在就去處理廠。”金鈴說風就是雨的，拉著高懷天就要出門，高懷天趕緊拖著她，道“你不吃午飯了？”

“午飯？”金鈴沒反應過來，拿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吃了午飯再去吧，請你幫忙連飯也沒給你吃有點過不去吧？”高懷天笑道，松開拖住金鈴的那只手拿了外套就往門外去，金鈴趕緊跟上。

午飯也是在那家香滿園解決的，金鈴吃飯不挑食，除了姜之外幾乎什麽都吃，平時在家裏都是梁師傅做好了吩咐人將菜裏面的姜挑出來才端上桌的，似乎她現在正在被東方禦往嬌氣的邊緣帶，以前跟著東方謙也的時候，她是鬼吃什麽東西？

兩人吃了午飯，高懷天開車往垃圾處理廠去，金鈴拿著手機給東方景發信息，她記得垃圾處理廠的事是東方景善的後。

東方景很快的就回覆了她的消息，並且要將這件事回報給東方禦知道，金鈴不想小題大做，但是東方景不聽她的話，他只聽東方禦的命令。

“這垃圾處理廠已經有好些年頭了，市裏的絕大數垃圾都會堆積在這裏處理掉。”高懷天一邊開車一邊道。

金鈴點頭，淡淡的嗯了一聲。

兩人抵達垃圾處理廠，一下車撲鼻而來的酸臭味讓金鈴差點沒吐出來，她捂住口鼻，道“具體的地點呢？”

高懷天指了指前面，“就在前面，味道很難聞，你忍耐一下。”

金鈴點頭，跟在高懷天身後往案發地點走去，現在是初夏，大堆大堆的生活垃圾有著數不清的蒼蠅上下翻飛，高懷天停下腳步，指著幾步之外的一處空地道“就是這裏，當時發現的時候跟一堆垃圾放在一起，要不是拾荒的人發現報案，恐怕已經跟著那堆垃圾一起處理掉了。”

金鈴走到他身邊跟他並肩站著，環顧一下四周，周圍除了垃圾蒼蠅之外什麽也看不見，那空地應該是發現了屍體之後清理出來的，金鈴往前走了兩步，一股寒氣從她身後襲來，冷的她打了個寒顫，那寒氣從脊梁骨一路往上，直沖腦門，金鈴猛的回頭，身後卻是什麽也沒有。

高懷天看著她的舉動，疑惑的問“怎麽了，發現什麽了嗎？”

金鈴摸了摸後背，搖頭道“不，沒有。”難不成只是一陣風嗎？那風也太冷了一點吧？

金鈴剛擡腳往高懷天那邊去，周圍的空氣散發出濃烈的香味，香到刺鼻。高懷天也聞到了這個味道，他警惕著四周，金鈴身上沒有這種香味，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聞起來讓人心曠神怡，很醒神，而這個味道讓他想要沈迷，想要睡覺。

“好香。”高懷天鬼使神差道。

“你也聞到了？”金鈴走到高懷天身邊。

“聞到了，很濃的味道。”高懷天皺眉，再香的味道，要是濃郁了也只會發臭，讓人昏昏沈沈的。

金鈴點頭，掏出褲子口袋裏面的手絹撿起一旁的樹枝，在發現屍體的拿出空地上級開著畫了起來，高懷天忍著心裏的疑惑，看著金鈴動作，空地上的泥土有些硬，金鈴多撿了幾根樹枝一起畫，那只是一個簡單的五芒星的圖案，高懷天看著金鈴就拿著那樹枝畫出來的五芒星，看起來是常畫的樣子，金鈴畫完之後，扔掉樹枝，在五芒星中間站定，雙手簡單的結了個法訣，嘴裏念著高懷天聽不懂的話，只是在她念完之後，就開始狂風大作，高懷天想要上前去拉金鈴，卻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睛。

風停了之後，高懷天定睛看去，金鈴的面前站了一個紅色連衣裙的小女孩兒，小女孩兒赤著腳，臉上爬滿紅色的紋路，皮膚蒼白，站在太陽底下，白的晃眼。

“是你？”

“是你？”

金鈴和小女孩兒同時發出聲音，一人一鬼大眼瞪小眼的，這小女孩兒不是別人，就是害的金鈴工資領不成，從鬼變成人的罪魁禍首。

“你怎麽還沒死？”小女孩兒驚訝的問。

金鈴嘿了一聲，“你都沒死，我怎麽敢先死，我就知道這事都是你搞出來的！”那死法和手法跟謙也追查到的一模一樣，她只是帶著猜測的畫了聚陰陣，將方圓十裏的陰氣暫時聚集在這裏，這只鬼就追著陰氣過來了。

“你還挺聰明，知道是我了又怎麽樣，你現在不是東方謙也的靈鬼，沒有靈力，我還能怕你不成？”小女孩兒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難不成你以前還怕我？”金鈴抱著手道，也沒見她以前怕過，打起來的時候下手可狠毒了。

“呸，我會怕你？半吊子的靈鬼！”小女孩兒將目光放在了已經目瞪口呆的高懷天身上，笑的陰陽怪氣道“喲，帶著小請人過來的？”

“閉嘴吧你！”金鈴趕緊打斷她的話，這話要是讓東方禦聽見那還得了？

“你別亂說！”高懷天被這一誤會，驚的回過神來，他雖然是對金鈴有好感，但是這種毀人清譽的話還是少說的好。

“你趕緊告訴我，你幹這件事的時候有人指使沒有？”金鈴問。

小女孩兒掰著手指頭，看她的手指甲，道“我還以為你要問我回去的方法呢？”

“你少給我打馬虎眼！”金鈴打斷她的話，她現在可是一點也不想回去。

“呵呵呵，我做事還需要人指使？”小女孩兒道。

“哦？你都把人帶過來了，怎麽說沒人指使？沒想到你甘心做驅魔人的走狗，真是丟盡我們鬼的臉。”金鈴微微擡了擡下巴，意識他們看過去，小女孩兒覺得金鈴這句話耳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了，一邊疑惑一邊回頭看去，然後瞪大眼睛，同她一樣瞪大眼睛的還有高懷天，他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來著正是已經死了的杜槐谙，這杜槐谙比起照片上的還要清秀，像是個白面書生，一張臉占盡便宜，他正負手在金鈴面前站定，小女孩兒站在他們中間，最後還是走到了杜槐谙的身邊。

高懷天幾步走到金鈴身邊，掩蓋住她的半個身子，金鈴拍了拍他的肩膀搖頭，站出來道“我早猜到幕後黑手是你。”

杜槐谙是第一次見金鈴，他對對面的那個會畫聚陰陣的人很感興趣，“我似乎是第一次見這位小姐？”

“你第幾次見過我沒關系，杜槐谙，或者說是江明越，你害死那麽多的人，就不怕遭報應嗎？”金鈴抱著手眼神淩冽的看著對面的人。

“江明越？”高懷天驚訝的看著對面的人，再看金鈴，識趣的沒有現在問。

杜槐谙只是輕笑出聲，“已經很久沒有人叫我這個名字了。”

“你弄死那麽多人，無非是想將現在在江家的那個江明越的命格換給你自己，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種方法根本行不通！”金鈴一陣見血的道。

“行不通？怎麽會行不通呢？馬上就要成功了。”杜槐谙輕聲細語的道。

金鈴嗤笑一聲，“要是行的通，你身邊的那只鬼會是這個死樣子？”

“金鈴！”小女孩兒惱羞成怒，一雙紅色的眼睛一直盯著金鈴看，恨不得撲過去咬死她。

“小聲點我還沒有聾。”金鈴誇張的揉了揉肉耳朵。

“淮梨，安靜些。”杜槐谙制止了小女孩兒接下來的話，他將目光放在金鈴的身上，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現在收手的話，我可以求求東方，讓你死的好看一點。”金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可沒有那個閑情跟這個劊子手說什麽推理過程。

杜槐谙笑出聲來，最後是放聲大笑，他笑了有一會兒，道“收手？憑什麽收手？他一出生就奪走了我所有的東西，我的父母，我的家族，我的朋友，而我，只能像個乞丐一樣祈求著養父母對我好一些，你怕是不知道吧，我的養父母，就是我一刀一刀的將他們剁了，我養母的眼睛最好看了，所以我把它畫成了畫，送給了我那個所謂的好哥哥。”

“怎麽回事？”高懷天已經懵了，怎麽杜槐谙有哥哥了？他不是小蘭的叔叔嗎？

“杜槐谙原本是江家的家主的小兒子，貍貓換天子之後，被杜成淵的父母收養，他大概是覺得養父母對他不好將人殺害了，而你說的小蘭，你知道她的全名是什麽嗎？”金鈴低聲道。

杜吳蘭！高懷天醒悟過來，原來小蘭居然是那杜氏集團的大小姐嗎？

“他們對我好？把我當傀儡一樣，要我按照他們的想法來活，不滿意的不願意的就是一頓毒打，憑什麽那個代替了我的能夠享受到本該屬於我的一切？”杜槐谙眼眶泛紅。

“你應該報覆的是占了你位置的那個人，而不是這些無辜的女性。”金鈴的冷道，他有怨能理解，換成金鈴自己也是無法釋懷，又不是聖母，哪能原諒搶了自己家庭和父母的人呢，但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利殺害那麽多的人。

“他們只是為了我能夠有幸福家庭犧牲了一下而已。”杜槐谙說的理所當然，金鈴看著就來氣，這人一臉就是被人欠他一樣，全世界都欠他東西嗎？

“為什麽你的幸福，要讓那麽多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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