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沒有高聳入雲的圍墻和巡邏的軍人。只是一圈被削得尖利的柵欄，還有幾頂軍綠色的帳篷。

慕潯皺了皺眉：“這種安全設施……？”

蔣淮帶著眾人走上前，一邊和她解釋：“你沒來過基地吧，基地建在地下，上面這些是沒資格進入的，負責入口防禦。”

他們走到柵欄面前，一個男人過來掃了他們一眼，看見蔣淮後眼裏帶著敬意。

柵欄門開了，男人讓到一邊，手上拿著門的鑰匙，看見慕潯後還未說話，就見視線被擋住了。

蔣淮擋在慕潯身側，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以為是他的女人，雖有遺憾，但到底忌憚。

“新來的記得到葉姐那裏檢查。”他囑咐了一句，見又有人來了，連忙迎上去。

葉姐？

慕潯想著剛剛胡宴提到的“小葉”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

裏面的帳篷很多，幾乎是挨著擺的，偶爾有人看見外面晃過的黑影，爬出來討吃食。

在他們快到出口時，出口旁邊的帳篷被掀開了。一個佝僂的老人爬了出來，上身穿著一件臟的看不出顏色的短襯衫，下身的褲子長長的拖在地上，是一個殘疾人。

老人見到他們後眼前一亮，眼前的人衣裝幹凈整齊，臉上沒有饑餓所導致的黃瘦，一看就是下層的人。

只是他們的表情太冷淡，老人不敢惹怒這群男人，正打算放棄時，就看見慕潯看過來的視線。

這個女人雖然看起來比周遭的人要臟一點，但眼睛幹凈清澈，是被保護得很好才會有的神色，而且隊伍看起來是隨便走的，但周圍的男人幾乎都若有若無地走到她身邊，形成一個保護圈。

老人趁著空隙幾乎毫不猶豫地撲過去抓住她的褲腳，哭嚎：“給我點吃的吧，我要餓死了，求求你了…”

慕潯猝不及防被抓住褲腳，差點往前摔，蔣淮扶穩她，一腳踹開老人的手，拉著她就走了。

全程淡漠，面不改色。

慕潯沒有說什麽，心底卻又些不忍。

她知道在這種時候誰也沒有義務救誰，但她才剛來到這個世界，到底做不到那麽鐵石心腸。但那又怎麽樣呢？慕潯自己也沒有吃的。

她轉頭看了背後在哭嚎的老人一眼，她看見她轉頭，以為事情還有轉機，眼睛充滿了希冀。

慕潯嘆了口氣，還是跟著走了。

出口是一個爬滿爬山虎的井口，打開井蓋，是一條蜿蜒而下的樓梯。

樓梯裏光線昏暗，只有幾盞油燈幽幽的發著光。慕潯怕自己踩空，緊緊的攥著蔣淮的衣角。

蔣淮感覺到自己後背的衣服被人扯著，像是長了一條小尾巴，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樓梯不長，他們拐幾個彎就到了。

面前的鐵門緊緊的闔著，感應到人來了後，上面的白熾燈乍然亮起，一旁的虹膜掃描儀發出機械的女聲：“掃描到有可疑人士進入，請等待工作人員介入。若發生掃描錯誤，掃描失敗等問題，請重新嘗試或使用ID卡。”

接著，就是一陣沙沙沙的聲音，然後一個清朗的男聲響起：“請擅闖者迅速離開，或報上身份。”

蔣淮答：“雷霆戰隊，還有一個剛入隊的女人申請檢查。”

聽到是熟悉的名字，男人的語氣緩和了許多：“請站原地稍等片刻。”

慕潯疑惑地看向蔣淮：“什麽檢查？”

蔣淮知道她會問，解釋道：“進基地的人為了防止有被傳染病毒的人混進下層，一般都會進行身體檢查，女孩子是有專門的女生檢查的。”

緊闔的鐵門緩緩開啟，一個女子出現在門口，她穿著緊身的長袖長褲，看見他們後露出了個笑容：“蔣隊。”

她只叫了蔣淮一個人，其他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眼裏都是促狹的笑意。

蔣淮微微頷首，側身露出身後的慕潯：“帶她去檢查。”

女子看見慕潯沒說話，冷淡的沖她招招手：“跟上。”

說著就轉身走了。

慕潯下意識地跟上，才走了幾步就被抓住了手。

她轉過頭，就見蔣淮不知道從那裏抓來的一些褐色的土，往她指腹那片白的晃眼的皮膚上灑了一些，抹勻。他低著頭，輕聲叮囑：“下次註意點。”

聲音低低的，帶著些許啞意。

慕潯只覺得指尖被一個略有些粗糙的手揉了揉，灼熱的溫度讓她有些臉熱，她抽出手，低聲應道：“好。”

轉身就跟上了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已經等了她一會了，看見她跟上，只是情緒覆雜的看了她一眼，說：“我叫小葉，你呢？”

是之前頻繁出現的名字，慕潯琢磨了一下這個一聽就像隨便取的名字，小聲回答：“翠花。”

小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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