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四章 是聶氏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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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四章 是聶氏母子
與此同時，何家。
晚間突如其來的雨好像永遠不會停似的，依舊在下著，毫無減弱的趨勢，本就是夜色，路邊列隊似的木樁子上分別掛著一只大燈籠，然而，在這樣的雨夜裏，燈籠裏的光偏暗，甚至忽明忽暗，有著滅掉的危險。
就在這樣的大雨中，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最終停在了何府大門前。
先從馬車上跳下了一個紅衣男子，打著傘，迅速地走到了大門前，抓著門上的拉環敲了幾下。
“來了來了！”
隨著大門內的兩聲回應，厚重的府門就打開了。
兩名家丁撐著傘從裏面探出頭來，待看到是紅衣男子時，忙不疊地將門打得更開了。
“紅公子！你可回來了！小姐見你這麽晚還沒回來，很擔心呢。”
紅相淡淡一笑，說道：“馬車上還有客人。把他們帶到前廳去吧。”
“是。”
紅相吩咐了聲，便率先進了裏面。
何婉已經卸好了妝，換下了寢衣，正坐在梳妝臺前，打算梳理好頭發就睡了。
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紅相的聲音：“婉兒。”
何婉一楞，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發釵，站在身後幫她梳理頭發的喜兒反應很快，放下梳子就過去開門：“紅公子。你回來了！”
“小姐睡了嗎？”
“正要睡呢。剛還念叨你還沒回來呢。”
說話間，何婉已經走了過來，她的身上披了件披風，走到門口：“你到哪裏去了？一個晚上都不見人影。”
紅相笑道：“幫你接人去了。”
“接人？”
何婉不明所以。
紅相掃了眼她入寢的打扮，披風裏面穿了件淺粉色寢衣，是四美堂的主打款，和一般的寢衣不同，這套是一件式的，中間裹著條腰帶系著，勾勒出了她曼妙的腰線，整個人是瘦弱的，烏黑的頭發攏到了一側，垂落在胸前。
她的一張臉素凈得很，卻也很美。
一如既往的溫婉中，透著股楚楚動人的意味。
紅相收回自己的視線，說道：“嗯。是聶小六的妻子和孩子。我已經讓人把他們請到前廳去了。”
聽了紅相的話，何婉半點沒耽擱，匆匆換好了衣裙，就跟他一塊往前廳去了。
早有人去通知了何允，他們到的時候，何允已經在那裏了。
椅子上坐著的母子衣著樸素，衣衫不整，被母親抱在腿上坐著的孩子眼神裏充滿了茫然和害怕，滴溜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陌生的環境。而抱著他的婦人則滿臉的疲憊，低著頭，眼眶發紅，牢牢地抱著自己的兒子，一聲不吭。
何允擡起頭來，看到紅相和何婉過來了，“你們來了。”
而聶氏則趕緊放下自己的孩子，站了起來。孩子仿佛受了驚，下意識地往母親身後躲著，只探出了小腦袋，戒備地看著何婉他們。
何婉沖何允點點頭，便將視線落在了聶氏母子的身上，他看著他們身上都濕掉了，說道：“怎麽都被雨淋濕了，喜兒，快吩咐婆子，帶他們下去，換身幹衣服。可別感染了風寒了。”
喜兒得了吩咐，應著聲，就叫來了兩個婆子，將聶氏母子給引了下去。
在等他們的過程中，何允忍不住好奇地問紅相：“我還奇怪你一聲不吭跑哪裏去了，這麽晚還不回來，原來是去找他們去了。”
紅相笑笑：“我想，那個聶小六倒是個重義氣的人，看他那個樣子顯然是不會把幕後指使者供出來了，他或許已經做好了接受重懲的準備，但是他的妻子和孩子未必能接受。畢竟，他若是出了事，他們可就一點依靠都沒有了。”
“所以，你打算利用他們，讓聶小六吐出實情？”何允說著，又若有所思道：“也是，就算聶小六不受影響仍舊不肯說，但是，他的妻子，這個聶氏或許會知道，會肯說。”
“這樣，會不會太卑鄙了？”
何婉心有不忍。
紅相說道：“我們這麽做固然是有我們的目的，但是對他們來說也未必是壞事。知道嗎？我剛才去的時候，自稱是唐正卓的人也在那裏。而他們，剛從一富家公子的手中救下了這對母子，或者該說，是救下了聶氏。”
何婉一楞。
剛才看了那聶氏幾眼，盡管對方模樣狼狽，但依舊可以看出是個標致的人。
早前他們就調查過聶小六的一些背景，知道他之前曾因為妻子的緣故招惹了當地的富家公子，吃了官司，也受了不少罪。
“你所說的那個富家公子，就是之前聶小六惹上官司的事主吧？”
“嗯。就是他。”紅相點著頭，進一步解釋道：“如果聶小六這次仍舊將一切往自己身上攬，他的罪責就重了，一定會被流放到苦寒之地，那樣的地方，若是去了，多半是很難回來了。如此一來，他的妻兒就等同於是孤兒寡母，往後境遇堪憂。就好比今天，聶小六還在監牢裏，還沒走，那個富家公子就已經找上聶氏的麻煩。我去的時候有些晚了，若非唐正卓的人有及時趕到，或許……”
何婉已經會意過來，理解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可是，唐正卓的人跑過去找她做什麽？”何允問道。
何婉想了想：“或許是想到了那個富家公子對聶氏虎視眈眈，所以不放心，讓人去照顧著點吧。他人是個很正氣心善的，會做到這樣，也不奇怪。”
“未必就那麽簡單。”
何允卻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就沖他當年那麽對你，我就不信他真的心善到哪裏。依我看，他那樣的人，平日裏或許會大發善心，幫著那些受苦的平民百姓，可但凡牽扯到他自身利益的，就蕩然無存了。”
自從兩年前那場婚變之後，何允對於唐正卓這個人就全無好感，每每提到他，就是皺眉搖頭，並無半分正面的認可。
“……”
何婉知道何允的心思，心裏也多少認同何允的話，便也沒說話。
紅相看了他們兄妹倆一眼，未給置評，只是默默地握住了何婉的手，“別多想了。等下好好勸勸聶氏，或許她會願意幫我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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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何家。
晚間突如其來的雨好像永遠不會停似的，依舊在下著，毫無減弱的趨勢，本就是夜色，路邊列隊似的木樁子上分別掛著一只大燈籠，然而，在這樣的雨夜裏，燈籠裏的光偏暗，甚至忽明忽暗，有著滅掉的危險。
就在這樣的大雨中，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最終停在了何府大門前。
先從馬車上跳下了一個紅衣男子，打著傘，迅速地走到了大門前，抓著門上的拉環敲了幾下。
“來了來了！”
隨著大門內的兩聲回應，厚重的府門就打開了。
兩名家丁撐著傘從裏面探出頭來，待看到是紅衣男子時，忙不疊地將門打得更開了。
“紅公子！你可回來了！小姐見你這麽晚還沒回來，很擔心呢。”
紅相淡淡一笑，說道：“馬車上還有客人。把他們帶到前廳去吧。”
“是。”
紅相吩咐了聲，便率先進了裏面。
何婉已經卸好了妝，換下了寢衣，正坐在梳妝臺前，打算梳理好頭發就睡了。
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紅相的聲音：“婉兒。”
何婉一楞，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發釵，站在身後幫她梳理頭發的喜兒反應很快，放下梳子就過去開門：“紅公子。你回來了！”
“小姐睡了嗎？”
“正要睡呢。剛還念叨你還沒回來呢。”
說話間，何婉已經走了過來，她的身上披了件披風，走到門口：“你到哪裏去了？一個晚上都不見人影。”
紅相笑道：“幫你接人去了。”
“接人？”
何婉不明所以。
紅相掃了眼她入寢的打扮，披風裏面穿了件淺粉色寢衣，是四美堂的主打款，和一般的寢衣不同，這套是一件式的，中間裹著條腰帶系著，勾勒出了她曼妙的腰線，整個人是瘦弱的，烏黑的頭發攏到了一側，垂落在胸前。
她的一張臉素凈得很，卻也很美。
一如既往的溫婉中，透著股楚楚動人的意味。
紅相收回自己的視線，說道：“嗯。是聶小六的妻子和孩子。我已經讓人把他們請到前廳去了。”
聽了紅相的話，何婉半點沒耽擱，匆匆換好了衣裙，就跟他一塊往前廳去了。
早有人去通知了何允，他們到的時候，何允已經在那裏了。
椅子上坐著的母子衣著樸素，衣衫不整，被母親抱在腿上坐著的孩子眼神裏充滿了茫然和害怕，滴溜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陌生的環境。而抱著他的婦人則滿臉的疲憊，低著頭，眼眶發紅，牢牢地抱著自己的兒子，一聲不吭。
何允擡起頭來，看到紅相和何婉過來了，“你們來了。”
而聶氏則趕緊放下自己的孩子，站了起來。孩子仿佛受了驚，下意識地往母親身後躲著，只探出了小腦袋，戒備地看著何婉他們。
何婉沖何允點點頭，便將視線落在了聶氏母子的身上，他看著他們身上都濕掉了，說道：“怎麽都被雨淋濕了，喜兒，快吩咐婆子，帶他們下去，換身幹衣服。可別感染了風寒了。”
喜兒得了吩咐，應著聲，就叫來了兩個婆子，將聶氏母子給引了下去。
在等他們的過程中，何允忍不住好奇地問紅相：“我還奇怪你一聲不吭跑哪裏去了，這麽晚還不回來，原來是去找他們去了。”
紅相笑笑：“我想，那個聶小六倒是個重義氣的人，看他那個樣子顯然是不會把幕後指使者供出來了，他或許已經做好了接受重懲的準備，但是他的妻子和孩子未必能接受。畢竟，他若是出了事，他們可就一點依靠都沒有了。”
“所以，你打算利用他們，讓聶小六吐出實情？”何允說著，又若有所思道：“也是，就算聶小六不受影響仍舊不肯說，但是，他的妻子，這個聶氏或許會知道，會肯說。”
“這樣，會不會太卑鄙了？”
何婉心有不忍。
紅相說道：“我們這麽做固然是有我們的目的，但是對他們來說也未必是壞事。知道嗎？我剛才去的時候，自稱是唐正卓的人也在那裏。而他們，剛從一富家公子的手中救下了這對母子，或者該說，是救下了聶氏。”
何婉一楞。
剛才看了那聶氏幾眼，盡管對方模樣狼狽，但依舊可以看出是個標致的人。
早前他們就調查過聶小六的一些背景，知道他之前曾因為妻子的緣故招惹了當地的富家公子，吃了官司，也受了不少罪。
“你所說的那個富家公子，就是之前聶小六惹上官司的事主吧？”
“嗯。就是他。”紅相點著頭，進一步解釋道：“如果聶小六這次仍舊將一切往自己身上攬，他的罪責就重了，一定會被流放到苦寒之地，那樣的地方，若是去了，多半是很難回來了。如此一來，他的妻兒就等同於是孤兒寡母，往後境遇堪憂。就好比今天，聶小六還在監牢裏，還沒走，那個富家公子就已經找上聶氏的麻煩。我去的時候有些晚了，若非唐正卓的人有及時趕到，或許……”
何婉已經會意過來，理解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可是，唐正卓的人跑過去找她做什麽？”何允問道。
何婉想了想：“或許是想到了那個富家公子對聶氏虎視眈眈，所以不放心，讓人去照顧著點吧。他人是個很正氣心善的，會做到這樣，也不奇怪。”
“未必就那麽簡單。”
何允卻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就沖他當年那麽對你，我就不信他真的心善到哪裏。依我看，他那樣的人，平日裏或許會大發善心，幫著那些受苦的平民百姓，可但凡牽扯到他自身利益的，就蕩然無存了。”
自從兩年前那場婚變之後，何允對於唐正卓這個人就全無好感，每每提到他，就是皺眉搖頭，並無半分正面的認可。
“……”
何婉知道何允的心思，心裏也多少認同何允的話，便也沒說話。
紅相看了他們兄妹倆一眼，未給置評，只是默默地握住了何婉的手，“別多想了。等下好好勸勸聶氏，或許她會願意幫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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