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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軍校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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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那個意外死去的公主,在她的心裏,她定然也想知道究竟自己是怎麽死的,那樣的死去,是意外還是人為?

“你是相信了那些流言蜚語?”武媚娘目光與李初對視,雖然李初的神情平靜,眼神也沒有多餘的波動。武媚娘終究問出心中的疑惑。

李初希望從武媚娘這裏得到當年真相的答案,可是同樣的武媚娘也想知道李初究竟是怎麽想的。

風言風語傳了那麽多年,武媚娘又怎麽會不知道呢?作為中宮之主,掌握內宮所有消息渠道的皇後,現在更是皇帝。

只是作為正主的李初,從來沒有追問過這件事情。武媚娘以為李初不在意這些風言風語的,一個心性強大的人,不會管外面究竟傳出什麽樣的話。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親眼感受到的。

就像李賢當年聽說自己不是武媚娘的親生兒子時,誠惶誠恐,怕極這是真的。

就連親生兒子武媚娘都可以毫不猶豫的舍棄,更別說不是親生的兒子。

那個時候的李賢就是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才會越發失了分寸。

也正是因為有了李賢的對比,武媚娘才意識到李初確實是一個穩得住的人,風言風語再傳,終究都是假的,因為留言而讓自己的生活過的苦不堪言,這是最愚蠢的人。

可是武媚娘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李初竟然會當著她的面問出這個問題。

“我不相信,所以我才會親口詢問陛下。我只相信陛下親口告訴我的事實,當年我出事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這樣的一件事牽扯太多,就連裴觀當年也因為這件事而不得安寧。說開,就不如一次的問個清楚,就算是給彼此一個交代。

“我說的話,你確定你會相信?”武媚娘不是不相信李初,但這件事關系太大,李初存在心裏這麽多年,一直沒有問出口,李初心裏定然有自己想法的,此時問出要得一個答案,其實不然。

李初瞥過武媚娘,“陛下不必試探,我說過會相信,自然就會相信,若不然,陛下為何擔心?”

言出必行,不管曾經的李初在想什麽,到了今天,李初問出來,又是在這個當口問出來,看起來就好像在把武媚娘推得遠遠的。

明明她舍命相救,明明武媚娘剛顯露出來對她的信任,對她的喜愛,但是現在卻又馬上往她們之間插上一根刺,別說是武媚娘,就是太後都弄不明白李初為什麽選擇在這個時候問出這些話來。

李初比誰都清楚,眼下的一切事情都是早成的定局,當年死去的人並不是李初自己,那個早逝的小公主,終是不覆存在。

而且這一個問題問出去,她並不見得就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我若說不是呢。”李初不錯眼的盯著武媚娘,一直都在等著武媚娘回答,真的等到武媚娘問出來,李初立刻接話道:“好!”

或許,她就是希望這一句不是。武媚娘親口承認自己讓人去殺了李賢,現在李初依然相信武媚娘現在說出一句不是。

武媚娘怎麽也想不到自己說的一句不是,得到李初明顯輕松的神情,有些事,其實各自都放在心上,不提的,只是因為沒有辦法提,也是因為就算提了也沒有用。

“我說不是,你就這麽相信我了嗎?”過於輕松,武媚娘都覺得不太真實。

李初道:“不然呢?”

像武媚娘此時此刻的想法,李初是看不透的,但是,她要的僅僅是一句不是,話由武媚娘說出口,她就選擇相信。

“你回答的太快,快的讓我覺得不真實。”武媚娘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一句不是就能夠輕而易舉的讓人相信,雖然李初這麽多年來沒有因為這件事懷疑過她,也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對她耿耿於懷。

但是,真的就能心無芥蒂嗎?

“陛下肯定在想。我問出來,是不是在心裏早就認定了當年剛出生的我死去就是因為陛下。”李初看出武媚娘內心的掙紮和不信,問出來這個問題的李初,早就想過武媚娘會有什麽樣的反應,但就算想要解決心中的疑惑,並不代表李初為此而不惜毀掉袁天師一手為她創造的局面。

武媚娘確實這麽想的,也有這樣的一份擔心,正是因為如此,武媚娘一直都在猶豫這個答案。

“對我來說,心中有疑惑就應該問出來,我竟然問了陛下,就是希望能從陛下這裏得到答案,那麽不管陛下給我一個什麽樣的答案,我都會選擇相信陛下。否則的話,我這麽多年早就去查了。”李初提醒武媚娘,她不是沒有辦法去查明當年的事情,甚至早在很多年以前,她完全可以詢問李治究竟自己的死是怎麽回事。

但是既然李初從來沒有想過要問李治,現在也僅僅是詢問武媚娘一句,因為在她心裏她比誰都清楚,或許對於當年的事情,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不同的答案,而所有人所指向的嫌疑人武媚娘,只有她才真正的知道當年的事實。

問出來,得到答案。一切都不一定是真的,可是,李初想啊,一個敢當著李初的面承認李賢之死的武媚娘,如果還願意騙她也好的。

武媚娘何嘗不清楚,就算自己說出答案,也不見得誰都會相信。但是眼前的李初卻沈著穩重的告訴她。不管武媚娘給她什麽樣的答案,她都會選擇相信武媚娘。

有些人問出問題,不是要一個答案,更多是要一個態度。

“到現在你還不相信我?”武媚娘明白了李初問話的另一層深意。然而卻讓武媚娘不喜的皺起眉頭。

“陛下說錯了,若是我不相信陛下,就不會有此一問。我問,為的從陛下這裏得到答案,正是對陛下的信任。陛下不以為然。”曾經的李初無比的信任武媚娘,卻是武媚娘親手毀了這份信任,曾經李初以為不該再相信武媚娘,但在這件事上,李初寧願相信不是武媚娘。

“陛下說不是,我就相信不是。”李初沈著的告訴武媚娘。武媚娘的神情變得越發的覆雜。有些話題她們默契的從來不提,心中各有猜測,說破也好!

宣太後:“群主說出來,是要安武皇的心。。”

蕭太後:“可是有些問題埋藏在心裏多年,總是想親口問上一句。”

呂太後:“無論武皇這一句是真的還是假的,這件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孝莊太後:“千古迷案到了現在都沒有辦法查個水落石出。”

沒錯,對於武媚娘究竟有沒有殺死當年的安定思公主,千古以來不是沒有人想要查探清楚。可是因為間隔太久,或許當年就算是李治都不一定能查得清楚。

到了現在,就算李初成為安定公主,多年前的事,因為母女的關系,不能問不能查,就算現在問上一句,其實在李初的心裏是一道坎,在武媚娘那裏也是,解開也好!

“多謝陛下為我解惑。”李初恭恭敬敬的和武媚娘道一聲謝。武媚娘神情覆雜的看著李初,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李初一樣。

“陛下為何如此看我?”李初註意到武媚娘的神情反而不明所以。

武媚娘道:“為什麽你能夠這樣坦然的相信我?你不是說我並不值得你信任嗎?”

“因為這件事不管是真還是假,我不過只要問出來而已。有太多的人想親口問一問陛下,而我是最有資格的那一個。”死去的那位小公主不管是因為什麽而死去。但是武媚娘面對李初的詢問,神色不變,而且這麽多年來也一直坦然處之。

不管武媚娘是因為心理強大或者是真的從來沒有做過,現在武媚娘既然回答了不是李初就願意相信這不是。

對於李初來說,一個母親親手殺死自己的女兒。這並不是一件值得讓人回憶的事情。

一個兇手面對自己殺害死去的人重新活過來,能夠一直以來都神色坦然,而且寵愛有加。到了現在並沒有因為當年的事情做出任何對李初針對的事情來。

這對於李初來說,她是佩服武媚娘的。所以無論這是真還是假的答案,李初都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武媚娘遲疑許久,久得都讓人覺得一切都歸於死寂。

“你願意相信我,我很高興。不管我曾經做過多少事情,在這件事情上你還選擇相信我。”武媚娘其實不是不擔心李初會不相信她,可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李初坦然的承認自己心中的疑惑。

那麽就證明在李初的心裏,其實一直都有一個答案,或者說她心裏一直有一個期盼的答案。

正好,武媚娘給到李初的正是她心中所希望的那個答案,所以,李初坦然地接受了。

“你不該相信我的,明明我告訴過你,永遠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我,為什麽你就是記不住?”武媚娘在這個時候竟然又教起李初來。

李初微微一頓,最終凝視地武媚娘,第一次覺得武媚娘可憐,“我不是陛下,我並不想和陛下一樣過的這麽累。勾心鬥角與人相爭,包括自己的兒女也要爭。我從來不想爭的頭破血流,連一個相信的人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畢夏自己走的路自己走就好了,不需要讓我跟著你一起走。”這就是李初的選擇。她選擇相信武媚娘,哪怕她清楚武媚娘這個答案真假難辨,她也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因為只有這樣,將來的日子,李初才能開心的走下去。

武媚娘無法再說出什麽,李初總是有自己的想法,那是武媚娘就算這麽多年不斷的想動搖李初都沒能達到的想法。

“睡吧,你累了。”武媚娘只覺得喉嚨一哽,拍拍李初的肩,讓李初躺下休息。

呂太後:“真是鬧不清楚啊!”

宣太後:“群主是武皇所無法改變的人,可是武皇,未必見得就真的不為群主所改變。”

李初躺下,閉目養神,想到自己還要在這宮中裏再待上些日子,罷了,好好地養著吧,住都住了那麽久,也不在乎多些日子。

武媚娘守在李初的榻前,一直看著李初睡著,久久沒能移開視線……

太後們瞧著神情覆雜的武媚娘,同樣說不出諸多的話來,難為李初能睡得那麽安眠。

三日號李初,終於可以回到公主府,而武媚娘賜下的賞賜不斷地送往公主府,一車又一車的綾羅綢緞,還有各種奇珍異寶,更是給李初賜下更大的封地。

總之,只要可以表現武媚娘對李初的恩寵的事情,武媚娘不曾諱的全都做出來。

接著,更是許李初依親王之制納屬官。

如此消息傳揚出去,舉朝嘩然。一個公主依親王的制度納屬官,這不是同親王了?

當然,這麽多年來李初的公主府明面上真是一個屬官都沒有,她就是一個人瞎忙活,她扶起來的人,文人也罷,官吏也好,從來不會往來於公主府,以至於都讓人覺得李初是個光桿的司令。

可是那些真正佩服李初,願意為李初所驅使的人卻很清楚,不需要往來於公主府,只要李初一句話,他們隨時可以為李初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對於他們來說,李初畢竟是公主,若是養太多的門人,對於李初來說也不見得是好事。可是,眼下的情況是武媚娘親自下令讓李初如同親王一樣的養屬官,皇帝下令的事,透出來的信息讓人一直拿不準真假。

太後們聽到這個消息總是高興的,“公主和親王的屬官差得不是一星半點,現在武皇是真心想扶我們群主上位。”

蕭太後:“這是好事。”

李初卻不見得歡喜,“比起養屬官來,你們不覺得趕緊把軍校辦起來更重要。師生的關系多重要,這些人才可不是小小的一個親王屬官可比的。目光要遠大。”

人才握在手裏,那比任何事情都更重要。

一個親王的屬官有多少個?一個學校的人若是用心培養出來的能人有多少?完全沒有可比性。

呂太後:“果然我們還是見識太少!”

不想認服都不行,李初想得長遠,不是她們可以比的。

所以在武媚娘以為李初會因為自己得到,如同親王一樣的待遇高興時,李初卻捉緊時間將軍校章程寫好給武媚娘送上去。

因為被武媚娘關在宮裏,連人都不能見,朝更是沒有辦法上的,李初這些日子同外界的事都斷開聯系,現在得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全都重新理直。

好在她的傷最重,慈心她們一個個的都好全了,有她們幫著李初理清楚種種事情,李初如魚得水。

很快,李初那裏就和武媚娘上交建立軍校選址的相關問題,甚至出任的老師有多少,李初全都給武媚娘寫得一清二楚。

武媚娘在看到這一系列的章程之後,內心感慨萬千。李初只怕是早有此念,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提出來順著武媚娘提出的開武舉,李初自然順理成章的開始推動建立軍校。

不僅培養的是軍事人才,其實更是天下人才。

這麽多年來太學如何武媚娘不是沒有數,由貴胄子弟出入的太學,早就沒有學習之風,天下太平,隨著越來越多的官家子弟,他們占據越來越多的地位,只會讓寒門子弟無出頭之機,武媚娘不是不著急,但武媚娘一時騰不出手來收拾,唯有放任不管。

軍校,也好,聽到這個名字,很多人都會覺得這是武將們的學校。等到李初真的培養出一批人來之後,必定震驚天下,令天下人都能夠看清楚,就算是武將也不見得不能文武雙全。

廢了一個太學,那就再建一個可以培養天下人才的學校。

武媚娘認同李初的做法,因此極快的批覆下李初選定的軍校建立,建學校的事還得畫樣,工部得配合李初,李初嘛,把自己對於軍校的要求一一提出來。

工部得按李初的想法畫樣,工部的官員們都畫得頭禿,想問李初哪裏來的那麽多奇怪的想法,最後卻不得不按李初的意思去辦。只是送到武媚娘的面前,讓武媚娘定奪時,工部尚書告上李初一狀。

聽完工部尚書告狀,武媚娘那是哈哈大笑,最後沖工部尚書道:“軍校諸事都由安定公主一言定奪,安定公主怎麽說該勸的你勸,若是公主執意,你就按公主說的去做。不管將來的軍校建成什麽樣子都不怪你。”

對於工部的人來說,他們自己有自己的章程。李初現在所做的在工部的人看來就是莫名奇妙,畢竟一個學校,你怎麽能建那麽多讓人玩的東西?

很想說,李初這哪裏是建學校,分別是建樂園,開一個學校,就讓人玩的就不擔心玩物喪志嗎?

這類的說法,作為負責畫樣的人很隱晦的提醒李初了,可是李初卻不以為然的回答。“誰說玩就不能學習?”

得了吧,聽到李初這話,工部尚書等人都無可反駁。

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到武媚娘的面前告李初的狀,沒想到武媚娘全然是放縱的意思。

想到建軍校的事情都不過國庫直接由武媚娘撥私庫來建,也就讓朝中的大臣就算對軍校心存不滿,也不敢直言相諫。

不過最後如何建立軍校還是由李初一言定奪,工部的官員在看到這不亞於太學的建築規模時,內心無比震撼,偏偏這裏面的建築很多都是由李初拍板,縱然他們這些行家想要否定,李初卻不管不顧。

哪怕和武媚娘告狀,武媚娘也是放縱李初的意思,能怎麽辦呢,就只能看著李初按自己的意思建起大周的第一所軍校。

費時三個月,軍校終於建成,李初看到煥然一新的軍校很滿意。

在這期間,李初已經開始招生。

第一批針對的目標李初就從李氏宗親下手;接著就是武將那些和先帝打下江山的功臣之後。多少後代變成了紈絝子弟,仗著家裏從前的功勞在天子腳下胡作非為。這些人就得教,更得教的不遜於他們的祖先。

有李初親自登門,不管多少人的心裏納悶,李初竟然連教育也插手,更是看上他們家的這些紈絝子弟時,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李初說的在理。

祖宗立下的功勞,總有揮霍完的一天,想要家族長盛不衰,就得靠後代子孫。

那麽他們的兒女現在能夠依靠他們而生存,不見得將來也可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學得一身好本事。

李初可勁的忽悠,重點也是提出不論男|女,只要想建功立業的,可以從現在就開始準備。

所以到最後軍校建好,前來報名的人幾乎已經比參加太學的人還要多。

因為軍校新開張,所以免一切學雜費,也就意味著寒門子弟也可以進入軍校學習。

開放式的招生方法不是沒有人對此表示意見。然而,李初和武媚娘都是有錢人,兩人辦的事情都不經國庫,不需要國家撥款。

所以軍校雖然擔著是國家教育部門的名號,但是從頭到尾不花國家一分錢,就算想要反對,其實也是理不直,氣不壯。

軍校建成之後一個月,李初定下開學的日子。作為校長,李初在開學的第一天第一個上臺講話。

“軍校,很多人聽到軍校兩個字想的就是這個學校肯定是那些粗俗不堪的武將之後進來讀的學校。可是我的目標是軍校打造出來的人才不僅能文能武,更能扛起天下。我想要的是超越太學。你們覺得自己能夠超越太學嗎?”現在大周最高的學府就是太學。所有人都未能進太學而為榮。

雖然這些年來太學越發不成樣子,但是依然是無數學子,擠破腦袋也想進入的學府。

李初一來就放話定論自己想要超越太學。一群或是半逼迫,或是只是想求得一個出頭之路的人們全都傻眼了。

其實一群學生以前要麽是紈絝子弟,要麽就是寒門出身,都是沒本事的人,或者是文采不顯的人,想到要和太學的人一爭高低,或者是超越太學的那些人,都覺得沒有半點可能。

“你們肯定在想,就你們這副德性,怎麽和太學的人一爭長短。”李初可清楚下面這些人到底在想什麽,面帶笑容地將他們心中想說卻不敢說出口的話說出來。

“公主,我們不是不想,只是不可能。”總是有實誠的人,因此得有人應和李初。

“但是我一定會幫你們做到,端看你們是否願意上進,願意證明自己絕對不比任何人差。你們想要趾高氣昂的站在太學學子的面前證明給他們看,你們不僅能文能武?”李初當然知道這些人都是從骨子裏認定自己不如人的。

雖然在外面那些百姓的面前,他們趾高氣昂,好像不可一世,但是在真正的有能力的人面前,他們更明白自己不過是跳梁小醜而已。

所以想要讓他們站起來,想要讓他們有一顆上進的心,李初就得可勁的忽悠啊!

“那當然是想的。”誰不想出人頭地,只是一直沒有尋到機會,所以就只能靠家裏養著當個紈絝子弟,在尋常百姓面前耀武揚威。

如果有一天他們能到太學學子的面前耀武揚威,那就真的是光宗耀祖。

“那麽就讓我們一起努力。”李初要的就是他們願意,現在不願意,以後也一定會願意。

現在李初就僅僅煽動他們,先讓他們明白自己的定位是什麽,接下來一應的訓練都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相信他們會堅持做下的。

軍校實施的是全封閉式,一個月放一次假回家,日常的時候,不是軍校的人都不能自由出入軍校。

至於軍校的老師,全部都是李初一手定下的,文的武的,樣樣都有,尤其那些致仕在家的老將軍,李初請他們三不五時的出門上上課。

隨著天下安定,武將存在感越來越弱,而那些能打仗的武將也越來越少。

不是沒有人發覺這個問題,只是自古以來都是重文輕武,建朝之初武將和文官一樣的出色,但是等到天下安定之後,武將必居於文臣之下。

這也是為什麽一直以來越來越少的人願意當武官的原因。

不過,隨著軍校建成,武媚娘忽然搬下一份詔書。定下政事堂自此往後必有兩個知武事的武將出身。

誰也沒有想到武媚娘會頒一下這樣一份詔書。當時就有人表示反對,可是李初進言,“天下要安不可無武將,政事堂諸位都是文臣出身,有多少懂武事,若不懂,大戰在即,關乎天下安定,就憑你們一群不懂打仗的人決定如何打仗,滑天下之大稽。”

“以武將出入政事堂必定兩位,有何不可?你們文臣當得宰相,武官就不可?”李初咄咄逼人,讓人縱然想要反駁,一時都不知道如何反駁的好,最終只能嘆一聲。總是有人不願意就此放棄。

“武將都是粗俗不堪者,如何能為相。”這話說的也不錯,很多武將都是大字不識幾個,全靠英勇作戰殺敵才能夠一步一步升遷上來。這樣的人讓他們進入政事堂成為宰相,確實令人難以接受。

李初攤手道:“我粗俗,魏王粗俗?”

如今政事堂之內,李初和武敏之兩個都是領過兵打過仗的人。

這樣兩位知道行軍打仗諸事的人,看起來粗俗嗎?

“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公主和魏王。”李初和武敏之自然不是那等粗俗之人,但是又有多少武將能和他們兩個一樣?

不能同日而語,不能同日而語!

“那也就是說,在你們心裏,文臣想要成為宰相,不需要懂得行軍打仗,可是武將想要進入政事堂,就得和你們一樣滿腹經綸,知書達理?”聽聽這些文臣說的話李初那叫一個不滿,再想欺負武官也沒有這樣欺負的吧。

本來以為自己占盡上風的人,這個時候聽到李初一陣譏諷,沒能接上話。

又有人站出來,苦口婆心的勸道:“公主一心為大周安好,臣等都明白。只是讓武官入宰相之列,武官無能安定天下,也無法撫恤百姓,這樣的人如何為相?”

“誰說的?哪一個武將打完仗之後,不是安撫百姓,不是安定天下?不像你們會咬文嚼字,不像你們那麽通透人心,就當不得宰相了?如果武將想要成為宰相需要能文能武,那麽同樣的,從今往後,凡入宰相者就得一視同仁,都必須能文能武。”

偏偏對武官這麽苛刻,文臣卻只需要滿腹經綸就行。不公平的對待,怎麽一直以來就沒有人管管?

“若是如此,只怕政事堂的這麽多位,能留下的就沒有幾個。”聽著他們吵了半天,武媚娘忽然感慨出一句來。

“所以朕在想究竟要不要聽你們的,沒有道理武將為天下百姓出生入死,安|邦定國。依軍功而成為政事堂的宰相,在你們看來就那麽無法容忍。一視同仁,如果對武將要求如此的苛刻,朕更想讓你們全都能文能武,可是天下人能做到?”武媚娘這一問問的好啊。當皇帝人,誰不希望自己的臣子能文能武。

可是有多少人能夠做到,古往今來有多少的能臣,確實能文能武的?

自己做不到的事,卻對別人苛求。這就過分了。

“此事就這麽定下,不必再爭執。你們文臣考慮的是自己能不能成為宰相,朕要考慮的是天下如何安定。”李初提出的意見對於長遠來說絕對是有利的,武媚娘認同。

現在天下是安定不假,但是時間一久,定然會再起波瀾,到時候如果朝中沒有懂得軍事指揮的人,全由一群文臣指手畫腳,天下危矣。

聽到武媚娘一語定論,可見武媚娘早就想好,容不得別人再說三道四的。

“陛下英明。”關鍵的時候,第一聲拍馬屁的人就是李初。

武媚娘目光掃過李初,難得聽到李初一句英明。

所有的臣子掃過李初,心中暗嘆,定然是李初早就說服武媚娘,所以武媚娘才會鼎力支持李初,不管不顧定下此事。

所以這一份詔書下達之後,李初特意拿回軍校告訴軍校的所有學生,“不要總以為行軍打仗就沒有出息,就當不了宰相,瞧瞧,這是陛下剛剛頒下的詔書。從今往後政事堂七位必須有兩位知武事,也就是得是打仗出身的人。”

“公主,怎麽才兩位?政事堂總共七位宰相,武將出身的只能占兩位嗎?”然而李初想要蠱惑人心,沒想到居然被人捅了一刀。

“你們知道從前的宰相只有幾個嗎?”往心上捅一刀的人被李初紮心的一問。

這個問題當然有人回答,“一位,從前的時候只有一位。”

李初道:“所以啊,現在我們大唐有七位宰相,分出兩個來給武將專用,不值得高興?”

“高興,高興。公主,如今政事堂的諸位中,唯你和魏王上過戰場,打過勝仗,尤其是公主,那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公主給我們講講你當年是怎麽入吐蕃,挑起吐蕃內亂,令吐蕃不戰而退的?”宰相的事情離的他們過於遙遠,雖然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他們更想聽李初講故事。尤其講的這些確實發生過的故事。

“想聽故事,先把你們的訓練做完。該背的書也給背完,若是背的不好的,誰也沒有故事聽。”李初作為校長,那是一言定論。

該賞該罰李初總能把握好這個尺度,所以雖然這群學子敢和李初開玩笑,真到李初催促他們去練習的時候,一個個都只能老老實實的照做。

總地來說,進入軍校,雖然很多人都是被逼進來的,然而真正參與軍校之後,一開始或許覺得太累,但是隨著訓練的習慣,他們每天不訓練反而覺得不習慣。

李初把大部分的心力都放在軍校上,等著這群熊孩子能夠趕緊的成長起來,這樣用不了多久,她就能討賞了。

然而李初極高興的時候,竟然收到一個消息,有人說武輪謀反。

聽到這個消息,李初臉色立刻變了。“陛下是何態度?”

現在最重要的是武媚娘的態度,武媚娘究竟是怎麽反應。

“宮中並無消息傳來。”武媚娘的態度到現在都沒有消息,李初不敢猶豫,這就要進宮。

沒想到正好在宮門前碰到武輪,武輪臉上盡是驚恐,“姐姐。”

李初走過去握緊武輪的雙手,“沒事,我們問心無愧,不管任何人想對你動手,都不需要擔心。”

寬慰武輪,讓武輪穩定心神。

“這一次,母皇會不會不肯放過我?”武輪害怕的,李賢的死是他們親身經歷過的,證明在武媚娘的心裏,沒有親子所不能殺的理由,因此一但武媚娘認定武輪謀反,接下來……

“無事,有我在。”很顯然,李賢的死帶給他們的沖擊太大了,所有人都覺得虎毒不食子,可是,武媚娘卻連親生兒子都能殺。

能殺一個就能殺第二個,武輪難道就會是例外嗎?

武輪很希望自己是個例外,但是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例外。

李初不斷的拍拍武輪的背,“聽我說,沒有事,旦兒你鎮定下來。你要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相信我可好?”

如果武輪不願意相信李初,李初就算想幫武輪都幫不到。

“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們現在去見陛下,不管誰告你謀反,讓他拿出證據來。你自己沒有做過的事,不需要害怕,那些人就算再想亮出證據也不可能。”李初不斷的安撫武輪,讓武輪能夠平靜下來。

武輪眼眶泛紅,“為什麽自從父親去了之後會發生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姐姐,姐姐求你。你能不能捉緊時間?”

眼中閃爍著祈盼的光芒。現在,在武輪的眼裏,只有李初能夠讓他盡快的結束這樣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

武媚娘的報道,武媚娘的可怕武輪已經感受到了。在武媚娘的面前,武輪連大聲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如果武媚娘想置他於死地,他更是沒有辦法反擊。

“旦兒,不要口不擇言。”李初能夠理解此時此刻的武輪有多害怕,但是不管再怎麽害怕,有些話絕對不能說出口,尤其是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

武輪的神智隨著李初一聲呵斥,終於恢覆過來,意識到自己說出多麽大逆不道的話。慌張的看著上下,方才他說話的聲音不大,而且人都離他們很遠,應該沒有人聽到他說的話的。

“對不起姐姐。”知道自己失態,武輪急忙和李初道歉。

李初再次拍著他的肩,“沒事,如果陛下打算為這件事大動幹戈,應該早就下詔讓人將你押進宮來。現在只是讓你進宮,並沒有強迫你的意思,可見陛下並沒有相信這些風言風語。”

李初進宮來就是要打聽消息的,看著武輪身邊的人,李初心中的大石算是落了一半。

現在最重要的是武輪鎮定下來,千萬不能慌張,否則落在武媚娘的眼裏等同於做賊心虛,自亂陣腳。

“會嗎?”武輪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眼中閃爍的期盼,僅是希望真能如李初所說,李初點點頭道:“會的,會的。你要鎮定下來,不能落人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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