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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上門的男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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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史臺的大牢原本是他們這些酷吏的地盤,是他們橫行霸道,肆意張揚的地方。

他們享受著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臣在這裏被打得遍體鱗傷,不斷哀吼求饒,可是他們卻不為所動,只會看著大臣們可憐的樣子哈哈大笑,看著大臣由青變黑,由白變紅的臉更是覺得前所未有的舒暢。

在這一刻,他們知道自己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眼前的這些人算什麽?別管他們在外面有多麽位高權重,到這牢中就由他們說了算,想讓他們認什麽罪,想讓他們受什麽過,不過就是他們一念想法。

可是他們所有的自傲,所有的歡喜都忽然在這一瞬間崩塌了!

武媚娘來了,下令放了牢中關押的所有大臣,更是親自向這些大臣認錯,承認自己做錯事情。那麽接下來要為此付出代價的就是他們這些人。

安定長公主李初,這樣一位人物是他們這些酷吏之中,再三警告不能招惹的人。可是他們怎麽都想不到,不招惹李初也同樣不可以招惹李氏宗親的人,因為那是安定長公主庇護的人。

可是沒有讓他們明白這個道理的機會,他們一出手就被李初打入塵埃。

就算是他們想要告饒,想要讓李初放過他們,但是就憑李初疾惡如仇的性子,怎麽可能?

看看周興那條斷了的胳膊,到現在都沒辦法去處理,周興也是臉色發白,連話都說不出來,顯然失血過多,一條命都快沒半條了。

“把周興擡出去,為他請個大夫過來。”等牢中的人幾乎都空了,就剩下那些酷吏,李初發覺周興臉色發白,讓人把周興擡出去,並且給他請個大夫。

周興以為自己就要血流盡而死,沒想到李初竟然還會讓人給他請大夫,此時此刻的周興說不出心中是何滋味。

從前的他熟讀律法,卻因為自己生而為小吏,就算得李治親自招見也沒有提拔於他。

官吏官吏,可是這官和吏之間,間隔的是一條永遠也無法越過的鴻溝。

他滿懷希望,最終卻只剩下失望,他只是想要出人頭地,只是想將來能夠有機會成為人上人。

為什麽沒有人願意給他機會?這些高高在上的宰相重臣,他們都瞧不上他。都想看他的笑話。

武媚娘讓百姓相告監督,這是給周興的一個機會,一個能夠讓他往上爬的機會,周興捉住了,所以他想把從前看不起他的人全部都踩在腳下,讓他們為自己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

他做到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全都被他拉進大獄,更是有人死在他的手裏。他得以報仇,心中更覺得暢快。

所以他明白這一輩子,他想一直高高在上,就要牢牢的抱住武媚娘的大腿,做武媚娘想做而沒能做的事。

李氏宗親那分明是武媚娘一直想要除之而後快的人。他想表現一下,讓武媚娘為此高興。

可是怎麽就碰上了李初?怎麽就落在李初的手裏?讓他本來大好的局面毀於一旦?更叫武媚娘親手把他交到李初的手裏,任由李初處置。

血在不斷的流逝。周興以為自己會比任何人都先死。可是就是那一個周興以為定然會除他而後快的人卻下令給他找個大夫為他醫治,並不是眼睜睜的看著他死。

這個時候的周興已經完全記不起來,他的一條胳膊就是李初給砍的。

而且他會失血過多,會落下現在這樣的地步,都是拜李初所賜。

失血過多的情況下,周興唯一聽到的就是李初那一句為他找大夫的話。

就算他是十惡不赦的人,總還是有人顧念他也是一條命,不願意讓他就這樣死嗎?

“多謝安定長公主。”周興真心實意的道一聲謝,李初道:“你用不著謝我,我現在讓人救你並不是存了什麽好心。”

沒錯,李初救人確實不是存了什麽好心。像周興這樣為非作歹,濫用酷刑的人就應該審度令天下知,殺雞儆猴。

否則之前看著周興血流不止,壓根沒想為周興找大夫的李初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想起這回事。

“就算公主不懷好意,可是公主總是讓我活久了一些。等到來日審判我的惡行,該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是吧?”周興是個聰明人,否則他又怎麽會知道武媚娘想要的究竟是什麽,又怎麽會一躍成為武媚娘的重臣,成為這些酷吏的頭頭。

李初沒有多說,只是讓人把周興擡下去。至於其他的人,“關入大牢,容後再審。”

丟不下這八個字,李初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些人的罪行早就供認不諱,供詞都在李初手裏,需要問他們什麽,不過是過堂一回,讓天下人都看到,這就是酷吏們的下場,往後再有想像他們效法的人想想自己能不能逃過這個下場?

做人還是做個好人好,否則像他們這樣踩著別人的屍骨爬上高位,依然會摔的粉身碎骨。

蕭太後:“所以武後長達十年的酷吏政治就這麽完結了?”

李初不小心看到這個信息,“十年?從讓百姓告發到現在為止,不,得說第一個用酷吏開始,到現在算三年。”

如果是十年的話,還剩下七年,七年的日子,天天大牢都是滿人,那是得讓多少人惶惶不可終日,天天擔心自己有去無回?

蕭太後:“你現在出手,武後都認錯了,難道還會繼續再翻起?”

呂太後:“所謂政治,只講需不需要。”

現在武媚娘是認為李初的提議很好,而且也不想和李初反目成仇,所以順李初的意思,把刑牢中的大臣全都放出來,也將這些酷吏交給李初處置。但是並不代表後續武媚娘不會認為再需要這些酷吏再幫她排除異己。

宣太後:“所以群主要怎麽辦?”

蕭太後:“我有一個好辦法。”

李初:“我已經有辦法。”

換而言之,她並不需要蕭太後為她出謀劃策,她自己一個人能處理。

蕭太後:“當年的我不懂珍惜,現在追悔莫及,群主就不能給我一個補救的機會嗎?”

發出一個又一個大哭的表情,顯露的是這個時候的她確實很可憐,希望李初因此願意給她一個機會。

李初:“不能。錯過就是錯過。”

在李初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蕭太後冷眼旁觀沒想插手,現在李初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再不需要任何人幫忙,蕭太後再想幫,對不起,不能!

蕭太後:“真狠。”

李初:“沒有你狠。”

要是想翻當年的舊賬,李初奉陪到底,偏偏蕭太後絕對不敢,當年可是蕭太後自己作死的。要不是她太冷淡,該教李初的時候只想挑撥離間,何至於現在成為眾多太後之中積分最低的一個。

積分,為了重生卡,蕭太後想再努力多點,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到了今天這種情況,李初不再是稚嫩的少女,而是成為一個真正的政治家。想要達到政治目的李初如魚得水。

所有被酷吏抓入大牢的朝臣全都被放出來,再一次向天下人證明,李初在武媚娘的心裏究竟是何地位,而且也讓天下人看清楚李初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酷吏的事不是沒有人有意見,而是提出意見,卻不能說服武媚娘終結酷吏政治。反而這些年來愈演愈烈,請求終結酷吏的人反而落於下風,最後都成了被酷吏抓進大牢的人,所以到現在已經變成無人敢提及酷吏兩個字。

不是沒有人想讓李初出面,但是不管任何人到李初的府上提起這件事,李初都避之不談。

所以好多人對李初都是失望的,但是沒有想到人家李初是不提,人家只做。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一擊斃命,看看那些被冤枉下獄的大臣,全都被放出來。酷吏也全都被關入大牢,人,武媚娘親自交到李初的手裏,讓李初處置。

多少人聽到這樣的好消息,歡喜不已,懸在脖子上的那把刀終於得以放下,又有多少臣子喜極而泣。

當官的人本來就如履薄冰,再加上有酷吏橫行,這根本就是火上澆油。

誰都不知道有一天會被扣什麽樣的罪名,壓入大牢,然後被人嚴刑拷打,最後實在撐不住,只能承認他們扣在頭上的罪名,只為了求一個痛快。

好在到現在為止死在酷吏手裏的人是有,但是依然堅持不肯認罪的人同樣有。

若不是有這些扛得住的人,也不知道朝中有多少人會因此落難,能夠逃過一劫,也慶幸牢獄中的官員能夠逃過一劫。

所以第二日的早朝之上,來往的大臣相顧竟然含淚。

武媚娘聽說這件事也覺得不可置信,能到明堂上朝的人都是經過無數風雨走來的。可是他們既然相顧而含淚,這證明在他們心中,酷吏政治令他們苦不堪言,也令他們戰戰兢兢。

劫後餘生,所以他們喜極而泣,卻又堅持不想讓別人看出他們各自的狼狽來。

如果說昨天武媚娘還在考慮是不是不應該如李初的提議這麽快結束酷吏政治,到今天武媚娘覺得李初是對的。

月盈則虧,水滿則溢這個道理,她要懂得適可而止。

不過,武媚娘雖然把周興他們這些酷吏全都交給李初處理,但是李初那天離開禦史臺的大牢之後,卻沒有急於審問這些人,更不曾將這些人定罪。

有的在等著這些酷吏下場的人可就急啦!

所以有人上門詢問李初,為什麽不趁熱打鐵的處理酷吏?

說來,李初雖然一向管的事不少,但是她的公主府下卻沒養一個人。

這也是為什麽,不管李初怎麽摻和朝政,卻沒有一個人參李初的原因。實在是李初雖然管朝中的大事,但是卻不會事事都管。而且從來謹言慎行,沒有半分囂張跋扈或是仗勢欺人。

更別說李初從來不造勢,只做利於百姓的事。有些是李初都做完,朝中的臣子半點風聲都沒收到,後知後覺發現的,想誇李初,人家李初也不需要他們誇。

今天有人上門,站在她的公主府面前,詢問她為什麽不趁熱打鐵的處理酷吏。沒有人就意味著李初得自己出來處理這件事情,李初倒是無所謂。

有人來提意見,這是好事。正好也將李初長一長臉。

李初出門只看見一個身著白衣的學子,看起來大約二十五六歲。意氣風發,正在那侃侃而談論起酷吏,不難看出他對酷吏的不滿。

“酷吏橫行,以令天下皆畏,多少重臣死於酷吏之手,如今太後交酷吏於長公主之手,令長公主處置,長公主卻避之不談,更不審查,是為何故?長公主為入獄之重臣面見太後,令太後重視酷吏之酷刑,難道長公主不想將他們除之而後快?”來人沒有看到李初遠遠的走來,圍觀的人圍在一起,都在聽著他說話,可是至於他說的話是真是假,誰也不置評價。

“這些問題既然是問我的,應該等我出來你再問。”李初揚聲所答,聽到聲音的人全都齊齊看向李初,隨後恭敬的見禮,“安定長公主。”

李初點點頭,沖他們一笑道:“我這安定長公主府著實從來沒有這麽熱鬧過,難得有你幫忙。”

目光落在那位青年的身上,神情溫和,並不曾因為眼前的人做的事而心生不滿,僅憑這一點就讓人不由心生好感。

“冒犯長公主,請長公主恕罪。”青年何嘗不是看傻了李初,是以連忙和李初賠罪作揖。

李初揮手不以為然地道:“你能到我這長公主府來直問,看來在你的心裏,我是一個能聽得進真話的人,你心中存有疑惑,而且也是生怕酷吏之事再生變故,所以才會急急尋來,只想讓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將如今下獄的所有酷吏盡都處置。”

“你的初心不錯,然而你既然問我為什麽到現在都不審酷吏,看來你並不懂我的心思,不懂,就不應該說出來,讓人知道你的不懂。”

“不然,所謂三人行則有我師,不懂當問,而不是應該遮遮掩掩。”青年板正一張臉的反駁,顯然不認同李初的說法,不懂就應該問,而不是自己一個人悶在心裏,肆意猜測。

李初抿唇而笑,問道:“那麽你說,為什麽太後不問我,受酷吏迫害的臣子不問我,只有你來問我?”

問得青年傻眼了,這個問題他沒有考慮過?現在考慮也是可以的,說是因為太後和那些大臣都不心急?怎麽可能不心急。

聰明人都知道,武媚娘想借酷吏們的手鏟除異己,眼下她親手將這些酷吏全都交給李初,她是不知道李初會怎麽樣對付那些人?

自己親手砍掉自己的左膀右臂,武媚娘可一天不急,兩天不急,,三天四天後,她不會想反悔,不會想把這些酷吏再放出去?

受過酷吏迫害的臣子,他們又是怎麽樣的?不怕舊事重演,讓自己再進一回大牢,到時候他們還能不能出來,這就沒有那麽好運氣了。

可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一方催促李初。

青年就是想趕緊把事情定下,趕緊把這些酷吏全都解決,所以才會在這裏出現,就是想堵李初,讓李初趕緊把這些人都處理,往後,這些酷吏不再出現。

“所謂穩,太後穩得,朝中的重臣穩重,偏偏卻是你穩不得,所以……”武媚娘能成為太後,而那些朝臣可以死裏逃生,可以成為朝中重臣,而眼前的青年只是一個書生,想議國事,他的出現,用這樣的方式,何嘗不是想要得到李初的註意,然而想得再好,李初卻不一定要配合。

李初此時的嘴角依然掛著笑容,朝青年道:“天下皆知太後愛才,以令天下人自薦,你若是想出仕,最不該的就是到我公主府來。我要怎麽審查酷吏自有我的想法,只需要向太後交代,陛下交代,臣子交代,天下百姓交代,卻不需要向你一個人說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行事準則,李初放著晾著那些人,她都已經把這些人的供詞都拿下,接下來的事不需要急,反而看著他們,等著他們的表現,更好。

“長公主。”本來此來意氣風發的人,在聽到李初看破他的想法時,有些心急的想要解釋,李初揚起手打斷他想說出口的話,“想看我和太後相爭相鬥?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沒有那麽容易。”

青年更急,額頭都滲出汗來,李初道:“諸位都散了吧,戲沒得看了。”

話說完人更是轉身就走,青年眼看李初走得果斷,顯得更急,“長公主,在下慕公主久矣。”

這話落下,就是李初都沒有想到,蕭太後興奮地道:“啊啊啊,這是要自薦枕席?”

驚嘆之餘,更覺得大唐啊,這樣的民風開放,真是讓人喜歡,喜歡死了。

“我知道了。”李初連頭都沒有回,只是道一句知道。

蕭太後嘖嘖作怪,“我們群主就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喜歡上我們群主的人,那都是別想有任何回報的可能,天下的人,要是誰不明白這個道理,非要在這棵樹上吊死的,可憐了。不過,我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

眼前的這位在當著那麽多人和李初告白的人,雖然模樣長得是不錯,然而這個時候出現,怎麽就讓人覺得那麽不對勁?

心裏一直都在犯嘀咕,蕭太後可不得把話提醒李初。

呂太後:“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別忘了裴觀去了多少年了,群主和武敏之的婚事,成婚當天就和離的,也就是說群主已經很多年沒有男人,那麽你們說,有往武後身邊送男寵以達到榮華富貴目的人,就沒有人打起群主的主意?”

蕭太後直想拍掌叫好,這個時候連連附和,“正是正是,所以第一個自薦枕席的人,或許是有人有意試探。”

宣太後:“絕對有可能,要知道我們群主可是連武太後都敢叫板的人,這樣的人要是有她扶持,還能不青雲直上?”

人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也可以不斷的謀劃,再無下限。

李初就想問:“你們說一個正值最好年華的青年,竟然看上我這種年紀的女人想給我當男寵,他們都是怎麽想的?”

說到她這種女人時,李初是想到自己的歲數,然而一眾太後……

“群主怎麽叫你這種女人,我就不喜歡群主妄自菲薄。你看看你,看看你,哪裏有什麽問題,就算群主三十好幾又怎麽樣,你看起來像三十歲的人,長得花容月貌,更是位高權重,更是有才有德。男人像你這樣能讓無數女人趨之若鶩,你是女人怎麽就不能讓男人上趕?”

宣太後:“自來蕭妹妹說話都不中聽,獨獨這一回,說得好,實在是好!”

蕭太後……

誇她就好好的誇,還踩一腳算是怎麽回事,真是讓人高興都高興不起來。

李初:“總結來說,還是因為權勢。”

如果李初不是一個有權勢的公主,就不會有那麽多的人打她的主意,自薦枕席。

呂太後:“有權勢的你,權勢就是你的一部分,喜歡你的人,如同裴觀,就愛你的全部,而不是明明因為你得盡便宜,最後又恨你的權勢。”

蕭太後:“像裴觀這樣的男人,不好找,太不好找。”

這是對裴觀最大的肯定,李初想起裴觀,何嘗不是覺得歡喜,所以回頭沖青年道:“想從我這裏借勢可以,但是你這樣的借勢方式讓我十分不滿,我的駙馬雖然不在,並不代表我就需要你們這些人上趕著為我暖床。”

從來都不知道李初能把話說得那麽露骨,暖床兩個字,蕭太後再一次連聲的叫好,他們敢做,李初要是不想後續有太多的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從一開始就表明態度,男人,就算李初現在是沒有,但並不代表李初就一定要有。

裴觀,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裴觀,可是也正是因為有過裴觀,所以再不相信有另外一個人還會像裴觀一樣,還能讓李初放在心上。

得到過最好,誰還會願意將就。從來在李初的字典裏就沒有將就兩個字,往後只會更如此。

“不,長公主,我不是。”青年想是沒有料到李初會把話說得直白到這個份上,想解釋,他要解釋,李初並不願意聽他的解釋,“此事到此為止,走吧。”

這一次李初才是真正頭也不回的往府裏去,太後們都在給李初出主意,要怎麽樣把往後的爛桃花全都解決,孝莊太後:“武後也會出手。”

這是提醒李初,千萬不要以為她這一次把人趕走就可以,有些事,武媚娘會希望李初和她一樣,或者更應該說,武媚娘認定天下間的人都和自己一樣,不會有任何的另外。

李初:“你們說眼前的這位會不會就是她出手弄過來的?”

誰都不敢保證武媚娘不會,誰讓李初現在和她形同陌路,再不喚一聲母親,而是太後。都是太後,這樣的情況下,誰都知道武媚娘定然會想辦法緩和同李初的關系,至少不要如此的生疏,這會讓武媚娘不安。

李初:“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造勢,到現在就差一點,就那麽一點,她就會成為皇帝,都這個時候,她竟然還有閑心管我的事,難道……”

分析武媚娘的心思,呂太後:“群主的意思是她想讓群主出面?推動她往前一步?”

不錯,李初就是這個意思,要是李初出面提出讓李旦傳位,而且親自說服所有的人,那麽武媚娘定能事半功倍。

“此事萬萬不可。”四位太後一道發出同樣的信息,全都是站在李初角度為李初考慮,這個面,不管武媚娘怎麽說,李初絕不能出面。

李初何嘗不懂這個道理,若她是第一個出頭的,那麽當有一天她露出要這天下,要這江山的意願,第一個不同意的人就會是現在支持她的人。

女子為帝,為天下所不能容,所以,她早就準備好的事,現在必須推行起來。

握緊拳頭,李初在思量用什麽樣的辦法說服人,讓武媚娘也站在她這一邊。

李初一路想,一路走回府裏,她這樣陷入沈思的樣子,跟在她身後的人一個都不敢上前打擾,生怕驚醒李初,讓李初的思路打斷。

孝莊太後:“想要成功繼位,武媚娘給群主的時間算是相對充盈,所以群主也要懂得把握機會。”

李初認同:“準備不少年,現在想運行不難,只要把這些人全都調起來,天下能出一個女皇帝,為何不能出現一批一批的女官,而且這些都會是附和太後利益的事,太後不會拒絕的。”

蕭太後:“你們的利益一致,武後就會更護著群主,所以群主不要客氣,上吧。”

反正不管武媚娘如何,她要是成為第一個女皇帝,不想將來的自己為人詬病,她總會想出許多的辦法,這些事只要一做,開了頭就不可能回頭。而且武媚娘想用酷吏,因為酷吏能幫她震懾穩定朝局。可是相比起酷吏來,有一些人有才有能有品,卻是天然都會站在她這一邊,這種人就是,女人。

李初想得有些遠,所以這個時候,李初只想將心中所想寫下來,送到武媚娘的面前。

能夠幫武媚娘達到穩固政權目的的事情,武媚娘絕對不會拒絕。

“公主,狄仁傑狄大人求見。”李初忙著回屋寫下奏折送到武媚娘面前,沒想到竟然聽到通傳狄仁傑來了,只能見完狄仁傑後再說。。

“有請。”狄仁傑如今已經是宰相之一,這個時候來見李初定然是有事。

慈心連忙去請狄仁傑進來,李初坐於正座,見狄仁傑走進來,一晃眼發覺,狄仁傑竟然有白頭發。

註意到狄仁傑鬢間的白發李初微微一怔,狄仁傑見禮,“長公主。”

“狄大人在我這裏就不需要多禮,請坐。”有請狄仁傑坐下,同時也註意狄仁傑的神情,李初困惑問道:“狄大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只是想想朝中上下的事。我卻不知狄大人為何而來。”

“自然是為酷吏之事。長公主要晾,不過是想看看太後還有群臣都是什麽反應。但是過猶不及,請公主早早定奪。”只怕狄仁傑那裏出了事情,所以才會不顧避嫌的趕來,催促李初盡快審查。

“狄大人不願意告訴我究竟出什麽事?”李初思來想去,還是問上一問。

狄仁傑面露為難,最終輕輕一嘆,“太後是想再進一步。”

完全就是好像剛剛發現這一件事的模樣,李初並不避諱的詢問,“狄大人如今才明白?”

此言落下驚得狄仁傑猛然擡起頭,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詢問,“難道公主早就知道?”

“不錯,我確實早就知道。”李初一眨不眨的盯著狄仁傑回答,隨後語氣帶著諷刺的道:“若不是太後,早有此心,怎麽會步步為營?這個天下間能夠掣肘太後的人只有我父親,可是我父親一去,這個天下就只能是太後的。”

狄仁傑張嘴想要勸說李初什麽,可是李初搖搖頭,“狄大人心裏比我更清楚,什麽叫做禍從口出,你要謹言慎行,我一樣要。”

就是不想讓狄仁傑把他現在想說的話說出口,這話只要說出來,不僅是狄仁傑大禍臨頭,李初也討不了好。

在武媚娘的心裏,天下她勢在必得,任何人都攔不住她。

別看現在所謂的酷吏被關入禦史臺的大牢中,並不代表武媚娘手裏的人就只是這麽一些,對於朝中重臣的掌控,還有李初這裏都不會放松的。

換做是李初,也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放松對於洛陽的掌控,臣子們也都一樣。

雖然情急之下想要說出口一番話,狄仁傑聽到李初提醒汗淋如雨,也一下子反應過來,話是不能說出口的,就算這裏是公主府,李初不會把狄仁傑的話傳到武媚娘的耳朵裏,並不代表公主府內沒有武媚娘的人。

就算李初是武媚娘最寵愛的女兒,並不代表李初就能夠得到武媚娘全然的信任。自然狄仁傑這位重臣,宰相也不會是那例外。

“公主提醒的是,老臣一時失態,還請公主勿怪。”李初說的都是實在話,狄仁傑怎麽可能不當回事。心裏翻江倒海,想要和李初說的話,不能說出口,又該如何是好。

“狄大人,事至於此,何不順勢而為?總歸這天下將來還是大唐的。只不過太後代掌。”不讓狄仁傑把心中的話說出來,李初也只能從側面提醒狄仁傑放寬心,不必要為這種明知不可改的事情而豁出性命去,反正將來這個天下總會是李家的。

“可是李氏宗親?”最最讓狄仁傑掛心的是李家的人,他們能夠接受武媚娘奪取李唐的江山自立為帝?

李初很肯定的告訴狄仁傑,“一切有我,我是不會讓太後有任何機會抓住他們的把柄,將他們除之而後快。”

這句話包含的意思有很多,不僅是因為李初掌控整個李氏宗親,同樣也顯露出對李氏宗親的庇護,只要你是李氏的人,不做出謀反之類的事,武媚娘就算想抓他們的把柄都絕不可能。

狄仁傑站起來鄭重朝李初作揖,“一切有勞公主,請公主保重,千萬不要可太後正面對抗。”

說來李初和狄仁傑相識多年,從前李初和武媚娘的關系怎麽樣,狄仁傑能夠從李初的話語中聽出來。如今自然也能明白,李初和武媚娘的關系只怕已經破裂。

畢竟李初一口一口都是太後,對於像他們這樣的聰明人,李初再不喚母親就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李初顯然對這件事耿耿於懷,神情一下子冷下來,最後放緩語氣地道:“這件事我知道怎麽做,還請狄大人不要插手。”

狄仁傑能夠勸告一聲,卻不能插手。有些事狄仁傑,不是沒有猜測,只是話沒有說出來,不說自知,也就說不出勸李初和武媚娘定要和睦相處的話來。

“公主聰慧。心懷天下,又能庇護李氏宗親,不令他們成為太後震懾天下之踏腳石。公主辛苦。”有些稱呼喚久了,不自覺的時候總是喚回來。狄仁傑很清楚要不是有李初,就武媚娘眼下想要再進一步的模樣,定然不會放過李氏宗親的人。

無論李氏宗親的人是不是想謀反,是不是想要和武媚娘成為敵人,武媚娘的第一反應都是怎麽樣千方百計的除掉這些人。

“這是我答應過父親會做到的事,所以狄大人不用謝我。”這分明是李家自己的事,倒是讓狄仁傑諸多操心,現在還讓狄仁傑上門道謝,李初都想問是不是他們的處境反了?

“臣一時失態,還請長公主恕罪。”狄仁傑也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況,這一聲聲道謝,一聲聲賠罪也是因為對大唐的看重,忠於大唐。

所以,像李初這樣願意維護大堂庇護李氏宗親的人,狄仁傑不自覺心生敬佩,完全就是拿李家當自己家的意思。

李初看到這樣的狄仁傑不禁感嘆,“大唐能有狄大人這樣的臣子,是大唐之幸。”

要不是有這一些人心心念念的都是李唐的江山,或許到了武媚娘手裏的江山想要再奪回來,就沒那麽容易了。

“還請狄大人保重以待來日。”李初同樣站起來鄭重的朝狄仁傑作揖,如這樣忠於大唐的臣子,希望他能夠長命百歲,待到將來的一天,大唐江山再一次回到李家人的手裏。

狄仁傑聽出李初話裏的意思,眼中含淚哽咽的道:“臣會的,臣也想將來能夠看到那樣的一天。”

阻止武媚娘再進一步絕對沒有可能的,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武媚娘上位的時候護住李家的人,不讓他們有半點損失,等到將來……

武媚娘年事已高,終有一日再無精力,自然也無法掌控朝廷,就是李家的人再次歸位的時候。

“請狄大人一定要勸忠於大唐的臣子,讓他們務必靜心等候,不要在這個時候以卵擊石,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不能為君亦要為民,天下以民為重,只要民心所向,將來這個天下有諸位的支持,肯定能夠再覆李唐山河。”這樣一些都是忠於大唐的人,李初怎麽會願意看著他們為了李唐江山,為了李氏而死。

保全這些人就是保全天下的脊梁,有他們在,絕對能夠讓李唐江山再創輝煌。

江山就算給武媚娘暫時掌管又怎麽樣,她的兒女都是姓李的。將來這個天下還能不傳給子女?如果真有那麽一天……

現在的李初不出手是因為武媚娘是她的母親,生養之母。李初不能做出弒母的事情來,更不想再和武媚娘爭鬥的時候讓別人占了大便宜。

如果將來是其他武家的人覬覦那個位子,哪怕不死不休,兩敗俱傷,李初也絕對不可能讓武家的人承繼這個天下。

況且武家這麽多的人力只有一個武敏之可以算得上是不錯的對手,其他人,就算武媚娘再怎麽扶持他們,都不過是扶不起的阿鬥。

所有的局面,李初都已經想到,也認定自己一定可以解決這些問題。保全李氏宗親的人,保全那些忠於李唐江山的人,就是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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