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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大案之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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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治告別,李末高高興興的和李初出宮,坐在馬車上看到繁華的長安街道,李末問道:“姐姐,天還早,我們去逛逛集市可好?”

李初想了想道:“好,讓他們將你的東西先送回府,我陪你去逛逛。”

得李初松口,李末可高興了,連忙地道:“那我們下車,我們走走逛逛可好?”

“好,你想逛我們就逛。”帶李末初宮就是想讓她多長見識的,想要四下的逛,就逛吧。

“走走走,姐姐我們走。”得李初答應,李末拉過李初,然後朝外面的車夫喊道:“停車,快停車。”

馬夫豈敢怠慢,應聲地拉住韁繩,馬兒停下了,李末動作利落的跳下馬車,李初有什麽辦法,隨她一道跑吧。

李末看到李初沒有喝斥,只是陪著她做同樣的事,高興地道:“姐姐你快點,這裏好熱鬧,還有好多好吃的。”

“就你挑嘴的,別看到就以為自己什麽都可以吃得進去,實則不然。”李初還能不知道李末是個什麽樣的人,好吃好喝好玩的,那都是只看看,吃的東西讓宮的禦廚,加上李初都不知道養得多刁。

“我不吃姐姐就幫我吃。”李末嘻皮笑臉地回答,可見就打著這樣的主意,李初一聽瞪了她一眼,“你是真敢想。”

李末回頭直眨眼睛地道:“那是自然,要是姐姐都不幫我,得誰才幫我。”

李初搖了搖頭,李末看到一件不錯的紗裙,飛快地奔過去,“姐姐你看這好不好看。”

高興的問,李初看了看,“不錯,你試試。”

讓李末自己穿上來試試,李末高興地披上去,這下可是打開李初購物之門,李末看著各種各樣新奇的東西都歡喜的讓李初給買下,李初又不差這麽一點小錢,自然不會為了這點小玩意攔下不肯的。

李末就更高興了,獨獨在吃食上,李初提醒李末,“能吃多少就賣多少,不許浪費,否則就什麽都別買。”

這樣的要求不算太高,李末都逛一個下午了,李初可是一個不字都沒有說過,只在吃食上有此要求,那不能不配合,乖乖地點下頭,表明了自己會聽話。

逛了半天,眼看天都要黑了,精力充沛的孩子依然沒有想回家的意思,“長安夜市也好玩,姐姐,我們再逛逛吧,還早著。”

反正回府要做的事也就那樣,現在李末不想回去,只要逛個夠,就隨她吧。

在一定程度上,李初從來都是寵孩子的,只是逛著逛著,李末拉著李初的手說起一些事來。

“上次姐姐提到婆媳的事,我仔細看了母親和兩位嫂嫂的關系,發現就像姐姐說的那樣,婆婆和母親總是不一樣的,看我們那些嫂嫂,一個個都怕極了母親。母親呢,好像不怎麽喜歡顯哥哥家的!”李末將自己的發現說出來,也在征詢李初看法。

“這是母親的事,你不必多管,你要做的是,對於嫂嫂們和善,在母親的面前多說她們的好話,不要說她們的不好,明白嗎?”李初是個喜歡和平的人,也知道武媚娘喜或是不喜一個人都沒有那麽簡單,可是她依然勸李末要與人為善,有時候李末幫那兩個嫂嫂說幾句好話,或許就能解決不少的問題。

李末想想道:“姐姐以前就是這個樣子,每回在母親的面前都說她們的好話,從來不說她們的不是。”

話逗得李初一下子笑了,“她們在我的面前一向恭敬有加,確實並無不是,我總不能無中生有吧?”

“姐姐又不是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無中生有。”李末瞪大眼睛,好像對於李初這樣的評價自己不高興,她的姐姐可是再正直不過的人,絕不會做出所謂無中生有的事。

沒有想到李末竟然對李初有這樣高的評價,李初笑了笑道:“好,你說的話我都記下了,將來你可要也像現在這樣的相信我。”

這一點李末覺得自己可以做到的,鄭重地點頭道:“好,我一定會相信姐姐,比相信自己都要相信。”

李初伸手摸摸李末的頭,算是對她獎賞,李末笑瞇瞇地問道:“姐姐,我們姑母沒有母親厲害吧?”

“哈哈哈,原來我們末兒還是更擔心自己。放心吧,姑母和母親不是一樣的人,而且薛家三兄弟,薛紹是最小的一個,自然相比起前面的兩個兄長來,更不必要擔起太多的責任,你是公主,若與薛家再成了好事,對於薛家來說就是錦上添花,只要你做好本份,不會有人尋你的麻煩,尤其是姑母。”李初無奈啊,只是一個恨嫁的小公主,事事都想到自己的頭上,就怕城陽長公主不高興。

李末瞪大了眼睛,“那什麽才是我應該做的事,本份,公主的本份是什麽?”

李初點點她的手道:“嫁入薛家,你的本份不是公主的本份,而是一個妻,一個媳婦的本份,這兩者可是有差別的,這些事啊,以後帶你去看看,讓人用事實來提醒你,現在你就好好的逛逛。”

要是現在就告訴李末一個為□□,和為人媳要做的事,李末怕是沒有再逛下去雅興了,李初是想讓李末知道如何把握這些尺度,卻不代表要事事顧忌。

此話令李末放開了,也是啊,李初會想帶她出宮來,就是想讓她好好學習一個妻子要做的事,也一樣要知道一個嫁入旁人家的媳婦和在家當女兒有什麽差別,不急於一時,她要聽李初的。

李末點了點頭,“好,我聽姐姐的,不著急於一時,我們還是先看先吃先玩。”

李初拉住李末的手,“可不要亂跑,要是亂跑不見了,我可不找。”

“姐姐就這麽舍得啊?!”聽到李初竟然說她要是不見竟然不找,李末可不信,李初道:“舍得舍得,有舍才能有得,出門在外,與其讓別人保護你,不如想想自己如何的保護自己,如果連你自己都不在意自己,又怎麽能要求別人在意你?”

不錯啊,一個人就得學著自己護住自己,只有自己護住自己,別人也才能護得住她吧。

李末雖然不谙世事,可是她又不笨。

“姐姐說的我都記下了,我會緊緊地拉住姐姐的手,肯定不會把自己丟掉的。”就是,一個人就得自己來照顧自己,把自己牢牢的護好了,這樣才能平安無事。

李初應下一聲,讓李末繼續去看她喜歡的一切,想買的就買,想看的就看。

這樣一逛,月都快到半空了,宵禁也到了,李初道:“我們要回府了,再不回去南衙禁軍要將我們捉進大牢了。”

“他們敢,他們要是敢捉我們,正好讓我進去看看大牢是什麽樣子。”李末不害怕,倒顯得十分的期待,李初可不想讓李末以身犯法,就為了進大牢看看。

“末兒,什麽事都可以試,可是有違大唐律法的事我們不可以試,我們是大唐的公主,受大唐百姓供養,哪怕不能為大唐的百姓做很多利於他們的事,也不可自毀百姓對我們的尊敬愛護。”李初苦口婆心的教導李末。

李末聽著微微一頓,問道:“一個犯法的人,不管是因為什麽初衷,可是總是犯了法,犯了法,就會壞名聲?”

“更會讓你失去許多人對你的信任,他們會在想,一個不懂守法的人,他有什麽可以值得他們相信?”李初順著李末的話提醒李末,讓李末可以加深這種念頭的,不要,也不能犯下這樣的錯。

“法是用來約束人的,不僅僅是普通的百姓,也是我們這些達官貴族,百姓若是心中無法,就會起鬥毆之心,達官貴族若是心中無法,就會草菅人命,貪汙受賄,目中無人,我們如果想管別人,就得要自己先守好規矩,身正而無畏。”李初更同李末講起課來,十一二歲的人,最是叛逆的時候,得講道理,不管她將來怎麽中二,都不能忘記自己要做什麽事的前提都是不能犯法。

李末聽著李初難得嚴肅的話,鄭重地點頭道:“我記下了。”

“乞丐婆子,竟然敢偷我們店的東西吃,打死你,打死你。”這麽走準備回府,不想卻在一家酒樓前看到三四個人在踢打著一個衣衫破爛,辨不清面目的人,李末可是個善心的孩子,看到了立刻上去喝道:“你們住手。”

正在打人的青年們聽到一喝順著聲音看了過去,臉上掛著笑容地問道:“小娘子,這婆子偷我們的東西,我們就是給她一個教訓,沒有其他的意思,這點小事就不勞你操心了。”

看李末的衣著打扮,那是富貴之人,酒樓的人總有點眼色的,更別說站在李末後面的李初了,那眼神往青年們身上一掃過來,青年感受到了壓力,正是因為如此,對李末客氣的說話。

“就算偷了你們的東西,那你們也別把人往死裏打,想要草菅人命嗎?”李末可是才聽李初說了一通的課,這就立刻的用上了,目光望向青年們,顯然是不滿他們這樣動手打人的。

“看小娘子說的,打死人是不曾有意,但也要給她點教訓,也讓那麽想吃白食的人瞪大眼睛看清楚了,我們這酒樓不是他們可以隨便來鬧事的地方。開門做生意那不是開門做善事,小娘子要是不想讓我們打她,不如幫她把吃的東西那錢給付了。”

青年是個聰明人,打人,不過是因為拿不到錢,只能出的下策,要是有人願意幫這個婆子出錢,那就用不著臟他們的手了。

李末擰緊了眉頭,李初在後面已經丟出幾個銅板到青年的面前,青年身手不錯,一下子全都接住了,一看手裏的幾個銅板,倒是想開口的,李初道:“想來她不過是進去搶了一些剩飯剩菜來吃,就你們這樣的酒樓,她這樣的人進去了,你還能給她上好酒好肉?這點錢,綽綽有餘。”

有理有據,就算眼前的人想反駁一二,面對李初那雙洞察若明的眼神,只能客氣地道:“夫人說得極是,多謝夫人了。”

給了錢,那就是他們的客戶,青年最後道的一聲謝,不再看那婆子一眼,帶人往裏去了。

那被打得都綣成一團的婆子似乎意識到自己得救了,而救她的人就在她的跟前,連連朝了李初和李末磕了幾個頭,人爬起來就想跑。

“等等,你等等。”李末出聲喊住婆子,朝李初道:“姐姐,我們不如帶她回府,府上的人不少,要是她手腳利落,不如給她一個差事,也好過她這樣。”

李末是起了善心,李初笑了笑道:“好。”

只是一個人而已,倒是沒有什麽關系,帶回去,可用或是不可用,一查就知,若是可用的就留下,不可用的就把人趕出去。

“你聽見了,你可願意?”李末得李初的同意,趕緊問起婆子,那磕了頭就想走的婆子聽到李末的話自是感激涕零的,回頭又是沖她叩頭,卻發不出聲音來。

李末也發覺了,不太確定地詢問道:“你不會說話?”

婆子磕頭連忙搖頭,她是不會說話,一直都不會說。

李末有些犯難了,婆子一通比劃,李末是看不明白的,李初瞧著問道:“你說你會寫字?”

婆子沒有想到自己比劃有人看懂,連連點頭,李初道:“好,若是想隨我們回去,你就站起來跟著。”

李初是不想拂李末的意,李末竟然想把人帶回去,那就帶回去,至於這個人是什麽樣的人,會不會是別人派來的人,日久自會見人心,她那府上,有著別的主子的人並不在少數,多一個也不多。

婆子乖乖的跟上去,李末朝李初小聲地道:“會寫字的人,卻是一個啞巴,這好奇怪!”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啊,不要太好奇,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追根究底最後吃虧的會是好奇心太強的人,記下了?”李初同李末小聲地說著,也是勸她不要好奇心太強,會給自己招來禍事的。

李末小聲地嘀咕道:“有父親和母親在,我才不怕。”

後臺如此的強大,好奇,她就是好奇也不怕。

“你啊,就沒有想過有一天父親和母親來得不夠及時你該如何是好。好奇要有度,不能事事都追根究底,心裏有了數,不多問,不多管,這才是真正的聰明人,你把自己知道的事,想知道的事都嚷得天下皆知,會有人覺得你做得很好,為此而感激你?你知道的,不代表是別人願意知道的。”李初一番玄之又玄的道理說下來,李末擰緊了眉頭,可憐巴巴地看著李初道:“好難懂。”

李初莞爾一笑,“待將來你經的事情多,自然就會明白,我現在和你說的話,落在你的耳朵裏,那就是幾句不值一提的話,來日吃了虧,你會明白的。”

教是要教的,不代表教了就確定保證李末聽進去,記在心上,將來總會有人來教會李末的。

“聽姐姐這樣說,我覺得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李末是個聰明人,很快的感覺到不對,吃虧才能學會的事,不如還是不要學的好,否則將來她是要吃上多少的虧才能學得會?

李初更笑了,“這可由不得你,人在這世上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縱然你我是公主也一樣。”

擰緊了眉頭,李末嫌棄地道:“長大了一點都不好。”

這話說得李初更是笑了,“不好嗎?誰以前小的時候總說自己要長大,要像我一樣。”

“那是小時候不懂事,我現在懂事了,那我就不想長大了。”李末覺得確實不好長大,長大了要面對的問題太多,多得她一點都不想去面對。

“那可由不得你,小時候你想長大,不可能讓你一下子長大,如今你在慢慢長大了,也由不得你不想。長大,是人的必經之路,避不過,想去避,不如想想怎麽樣讓自己變得強大,可以去面對任何的問題。”早就已經接受長大會面對的種種問題,李初解釋給李末聽,不管李末是高興或是不高興的,事情都由不得她。

李末嘟噥著,不樂意也不想要這個結果,可是李初卻沒有安慰她,長大,不是安慰就能抹滅的存在。

就這樣,李初不安慰,李末生氣,一路上竟然都不再和李初說話了,一個孩子鬧脾氣,李初且由著她鬧,更不曾說出李末最想說的話。

“青蕪,送太平公主去休息。”人雖然沒有到,房間定是都準備好的,李初知道李末在鬧脾氣,只吩咐青蕪送李末回房去,李末氣呼呼地回頭瞪了李初一眼,跑開了。

“公主,太平公主這是生氣?”衛因小聲地說,李初道:“無事,她生她的氣,誰都可以生氣,她也不例外。”

看他們公主渾然不在意的樣子,衛因道:“太平公主出宮來,簡直是找罪受,公主又不是寵人的人。”

慈心咳嗽一聲,提醒衛因最好別什麽話都亂說。

李初給了衛因一個讚賞,“不錯,這回衛因看得明白。”

李末在宮裏那是人人都捧著,就怕惹她不高興,所以事事都如她的意,到李初這兒,李初可不縱人,鬧脾氣可以鬧,反正李初是不會去哄的,話,說出去的是事實,李初定不會為了讓她高興就改了。

長大,誰想長大,長大了就要自己撐起自己的天,就要去做很多自己不想做的事,可是,終究他們依然要長大,依然的接受長大的事實。

“人帶下去好好安頓,讓她將自己的來歷全都寫出來,其他的事,你們知道怎麽辦。”李初沒有忘記那位婆子,雖然人是李末要帶回來的,只是這個時候李末是不會想起如何來安置這個人的。

“是。”曲和應聲去辦,人的事全都是曲和在辦,哪個人的來歷都是他經手查出來的,府裏上上下下的人,各自都負責什麽事,也都是曲和說了算,李初把這個用人的權交給曲和,曲和做得很好。

李初交代完即走了,曲和的目光落在那位婆子身上,“跟我來。”

誰也沒有註意到婆子在進入公主府時,眼中閃過的光芒,是不是,她遇到真正的貴人了?

李初沒有把婆子的事放在心上,可是曲和卻在半夜將婆子寫下的東西十萬火急的送到李初的面前,李初好在沒有睡下,曲和急急地道:“公主請看。”

好久沒有看到曲和的臉變成這樣了,因此李初接過他遞來的紙,三大張的紙啊,寫得滿滿的,上面的字十分端正,可見是經過多年練成的,能寫出這樣一手好字,難得,難得。

待看完上面的內容,李初的眼中閃過驚訝,“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除了奴,並無他人得知。”曲和是第一個經手這份東西的人,因此在看完後的第一時間就給李初送上來了,眼下,不過就是想看看李初還有什麽樣的吩咐。

“這上面所指的人,素日行事如何?”李初對於滿朝的臣子都有相對的評價,曲和來的時候也將相關的文書取來,給李初送上去。

李初在看完的人的全部履歷後,擰緊了眉頭,“既然是因為上官儀發跡的。”

“公主此人深受天皇和天後的信任,僅憑一個婆子的幾句話,若是將此人捉拿問罪只怕不可行。”曲和有些擔心的提醒李初。

“所以如果想要將此案定論,就得拿出真憑實據來。你去仔細的問那個人,不妨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如果想要將一個朝中大臣拉下馬來,只憑她這些話不夠的。問她要證據,如果她有證據可以證明,那麽這件事我會幫她做到。”李初的眼中閃過堅定,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平了,如果明知道有人取而代之,她一個當公主的也不去管。將來這個大唐的天下會變成什麽樣子?

“此事是否要和天皇和天後說說?”曲和純粹就是詢問李初的想法,畢竟這件事關系重大,尤其這個人還是李治和武媚娘的重臣。這麽多年來為人行事還算出彩。

搖了搖頭,李初答道:“沒有證據之前誰都不許說,這是朝中重臣,沒有證據就胡亂說話。這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她很清楚李治和武媚娘是什麽樣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不能輕易的把這件事捅出去。

曲和聽明白了,應下一聲是,李初再叮囑地道:“這件事你去查,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是。”明了李初的意圖,曲和應得十分爽快,這就退了下去。

一旁立著的人,雖然聽到李初和曲和的交談,但是他們都不清楚事情的始末,聽來也是雲裏霧裏。而李初在最後吩咐了曲和此事不能讓別的人知道,所以一般人也不敢詢問究竟怎麽一回事。

只是這夜李初竟然一夜不眠,人就坐在踏前,手裏拿著曲和送上來的兩份東西,別的人不清楚曲和到底送來的是什麽,可是太後們一清二楚。

蕭太後:“這樣的事屢見不鮮,群主想管想要杜絕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李初:“世上的事沒有一件是容易的,正是因為不容易,所以才更要做。竭盡全力的去做。”

事事若是都知難而退,那麽還會有誰來堅持這個世界的公理,或許一個人能做的太少然而還是得做。

李初握緊了雙手,“我有一個想法。”

她才說完呂太後已經接話:“這種查案的事最好的人選當然是狄仁傑了。”

不錯,李初正有這個打算。事情是不能告訴李治和武媚娘不錯,可是狄仁傑是正直聰慧的人,像這樣的事,若為狄仁傑所知,狄仁傑也會配合調查清楚的。

而且朝中的官員各有來往,狄仁傑有時候做事更方便。

呂太後能夠一語道破李初的打算,李初沈著許久:“有些事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

宣太後:“群主我們支持你。就像你說的,這個世界本來就有太多的不公平。如果連群主知道也當做不知道的將此事掩埋了。那些死去的人,他們會死不瞑目的。”

一想定了主意,雖然天快亮了,李初還是和衣而眠。

“看著時辰,下朝差不多那會兒喚我起來。”李初睡下前不忘叮囑一聲,“另外,末兒那裏照看好了,吃的用的都要看好。”

“是,公主放心。”李末也是公主,和李初一母同胞,天皇和天後的又一個掌上明珠,伺候在李初身邊的人都是那麽兩位派來的,自然是不敢怠慢李末。

照顧得當,讓李末開開心心的,那是他們的職責。

睡醒出門李初目的很明確,就是去找狄仁傑的。

她也不去皇宮的門前堵人只是在狄仁傑下朝必經之路等著他。

和狄仁傑算是老相識了,李初派了慈心過去,狄仁傑一看到慈心立刻明白是誰來尋他了,按這麽多年打交道下來,李初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所以狄仁傑利落的隨慈心去見李初。

李初請狄仁傑在一處茶攤相見,光明正大的在人前把手裏的東西遞給狄仁傑,“昨日意外收獲,請狄大人過目。”

正是那位婆子自己寫下來的三張大紙的內容,東西給了狄仁傑,李初也就開始倒茶,自己一杯也不忘給狄仁傑倒上一杯。

狄仁傑正在翻看著紙張,茶遞到了面前,狄仁傑客氣的道一聲謝,“多謝公主。”

“謝就不必了,狄大人看完之後說說你的看法。”李初一邊喝著茶,一邊把自己的要求提出來。

狄仁傑應一聲是,還是捉緊的看,只是越看,狄仁傑也是擰緊了眉頭,可見為難。

“這個案子狄大人查還是不查?”李初的來意很清楚,這件事她知道了,雖然現在沒有證據,但她已經派人去查。只是術業有專攻,李初還是更相信狄仁傑。

“查,自然是要查的。”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狄仁傑擲地有聲的回答。

“如此大案,此人實在兇殘至極。只是事情已經過去多年,想要查到證據證明何其難吶!”狄仁傑一直擰緊眉頭,不是因為此中的人是朝中重臣,而是因為想找到證據太難了。

無證無據,狄仁傑也從來不會因此而斷案,更別說這還是朝中一方大吏。

李初接話道:“我已經派人去再問那人,只要有半點可能查到證據的線索都不會放過。到時候如果狄大人想去,也可以一道去查查。”

“此事居然公主已經派人去查,若是有什麽想不透的地方,可以喚臣來,若是一道出手,只怕多有不便。”沒有證據之前最不宜打草驚蛇,狄仁傑還是信得過李初的。

“其實我有一個主意。”雖然讓人去查案子最是艱難,不過李初有另外一個主意可以最快的破了此案。

狄仁傑立刻道:“公主有話不妨直說。”

李初看向狄仁傑,神情有些為難,故才會一直欲言又止,狄仁傑催促的道:“公主來尋臣是想讓臣幫忙破了此案,公主既有主意何不明言,可行或是不可行,再議。”

是呀,不管是什麽主意,總得說出來才知道到底可行還是不可行。

“方才狄大人說到打草驚蛇,我卻想到引蛇出洞。做賊總是心虛的。”李初把話挑明了,但是那去打草驚蛇的人可就危險了。

李初是用計,想要用計讓人犯錯。

“我們想查到證據太難了,倒不如讓人把證據給我們送上門來。”引蛇出洞,蛇一定會露出破綻,到時候他們就可以抓住機會下手,李初想想說來。

“公主,不如雙管齊下。”打草驚蛇這個法子不是不可行,但是效果未必。狄仁傑的意思還是拿到證據才好。

李初思量半響,“好,這件事就按狄大人說的做。雙管齊下。一定要把惡人懲處了。”

他們兩個人還能對付不了一個惡賊?李初還不信了,那人的腦子比他們還好使。

“公主可知宮中的明崇儼明道長對太子多有偏見。”李初的事情說完,狄仁傑開始說起朝中的一些事。

“修道之人都是方外之人,從不參與朝事。明崇儼倒是個例外?”明崇儼進宮才多久啊,竟然傳出這樣的話來了?李初不是不相信狄仁傑,只是有些意外明崇儼是這樣的人。

狄仁傑顯得憂心忡忡的一嘆,“公主是知道太子和天皇還有天後的關系如何,怕只怕明崇儼明道長的進言更是受人指使。天皇和天後器重明崇儼,若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不管他怎麽說太子都不是無傷大雅。若為天子近臣,受天子信任,一句話毀了太子不是難事。”

這些道理想必李初比誰都清楚,只是李初尚且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一時不查。

狄仁傑在此時出言提醒,其實就是怕當李初察覺的時候事已經成了定局,到時候再想挽回就更難!

“太子年輕,過於鋒芒畢露,這不是好事。還請公主殿下勸諫一二。”狄仁傑確實憂國憂民,一聲輕嘆,更是希望李初可以出手。

但是別的人李初都能勸,也可以保證那個人聽得進去,獨獨李賢啊,李初沒有少勸,但李賢一直都聽不進去。

“上一次常樂大長公主的事,想必狄大人還記得。”在這個時候李初提起已經發生過了半年的事。這件事起之因是是因為常樂大長公主,也和李賢脫不了幹系。

“因為此事公主和天後爭執,朝中雖然不敢傳論,但各自心知肚明。臣自然也是知道的。”狄仁傑說的都是老實話,當時想勸李初不要和武媚娘正面起沖突,盼她們不好的人並不在少數,只是所有人都進不去李初的府邸,最後只能默契的不敢多提。

李初望向遠方,看著人來人往,目光變得游離,“自己的兄弟,我比你們更了解他們的性格。狄大人也說過太子年輕不懂得藏拙,不明白作為一個太子想要穩坐太子之位有多難?”

“他以為自己成為了太子就是板上釘釘的皇帝,卻不知古往今來有多少太子可以順理成章的繼任成為皇帝。錯而不自知,聽不見進諫言,依然我行我素,狄大人,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我幫不上忙。”

對於李賢李初早就已經放棄了,一次又一次的勸告,可是,李賢一句都聽不進去。到如今他到底引起了多少人的不滿,只怕他自己都不清楚。

如狄仁傑這樣的臣子想為他盡心,若不是沒有辦法從李賢的手下入手,又怎麽會尋到李初這裏。

“公主,這是太子,國之儲君,縱然太子有再多的不是,還請公主寬恕。萬不能看著太子被廢。”狄仁傑面露悲痛,何嘗不是帶著祈求的希望李初能夠出手。

李初搖了搖頭,“狄大人是個聰明人,你心裏比我清楚,有些事的決定權不在我手上,我說話做事都比不上李賢這個太子自己落實。他自己的太子之位,他都不想如何保全,你就是再心急,再想讓我幫忙也是沒有用的。”

對於李賢的結局,李初分明已經可以看到。狄仁傑何嘗不是同樣看到了?

只是相較於李初平靜的去接受,狄仁傑卻是不願意就這樣接受的。

“公主。請公主三思。”狄仁傑再次哀求,如果狄仁傑有辦法改變,就不會尋上李初了。

“狄大人,你是國之重臣,你能為太子如此憂心是太子的幸事,只是太子不能領受,這就是他的過失。狄大人,不可強求,太子之位,承天下之人,本就不可輕率,一個太子如今保不住自己的太子之位,將來也坐不穩這個江山,這個道理我懂,你也懂。”李初又不是受儒家思想長大,一味只知忠君愛國的迂腐之人,太子也好,皇帝也罷,本就該有能而居之。

狄仁傑確實明白,只是不願意接受。他原以為李初也是不願意接受的,如今看來卻是不然。

長長一嘆,狄仁傑擡頭望天,今日的天氣很好,可是,想到大唐的天即將要變,他這心中不能平靜。

“狄大人,為官者雖然為君,但亦為民。君不能擇,民可撫之,我們就像這樣,知天下不平之事,平天下不平之事。為民伸冤,為死去的人討回公道。不好嗎?”皇權之爭李初一點都不想摻和,哪怕那是她的兄弟父母,還是這樣子管管百姓的事,評評天下的理比較適合她。

叫李初一提醒,狄仁傑也想起來了,治國平天下啊,都是和百姓息息相關。對,太子誰當都好,最重要的還是安百姓。反正李家的天下,最終總是要落在李家人的手裏,真要是哪一天不落入李家人的手裏,李初會第一個站出來的。

“狄大人,請。”李初端起茶請狄仁傑,狄仁傑茅塞頓開,也端起茶同李初喝起茶來。

和狄仁傑算是達成了一定的共識,狄仁傑走了,李初也準備回府去,蕭太後八卦的問:“群主你打算怎麽引蛇出洞?”

坑人辦法都想好了,但是具體的操作細節李初可沒和狄仁傑說清楚。

狄仁傑沈得下心,不想知道李初究竟有什麽引蛇出洞的辦法,太後們的日子太無聊,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想知道李初有什麽引蛇出洞的辦法。

李初:“想知道啊,今天晚上就讓你親眼見識一下。”

這意思是立刻就要付諸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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