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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鳳凰男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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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揮手讓慈心先不動,本來一點都不想管這些閑事的李初一下子站定,目光望向假山後面的一對幽會的人。

因為男人背對著李初,李初看不清他的樣子,可是女子的模樣李初瞧得是一清二楚。

瓜子臉,丹鳳眼,櫻桃小嘴,是個難得的美人,只是一雙眼睛透著野心勃勃,著實令人瞧之不喜。

“快了,就快了。你再等等,你再等等,等她死了我一定娶你。”帶著嘶啞動情的聲音傳入李初的耳朵裏,女子笑著舔過他的耳畔,“好,我等你,我等著你,我們的孩子總能光明正大的喚你一聲父親的。”

“會的!我一定讓我們的孩子光明正大的喚我一聲父親。我說過我會給你榮華富貴,看,我現在已經是洛陽判司了,這樣子足夠了,就讓李玉霞去死吧。”兩人交歡的聲音不絕於耳,李初握緊了雙手,“把他們提出來。”

跟在李初身邊可是有著宮中的侍衛,得一聲令下立刻跳過去,將兩個正在行事的人驚得不輕,也不管他們有多衣裳不整,提著扔到李初的面前。

“你,你是什麽人,你可知道我是誰?”這樣一對男|女被扔到李初的面前,好事被打斷,認識哪個男人都不會有好心情,面目猙獰的指責李初。

李初也終於可以看清男人是何模樣,譬如芝蘭玉樹,欲使其生於庭耳。可是一雙充滿算計的眼睛卻暴露了他是一個何等齷齪的人物。

“玉霞郡主的郡馬,是吧?”李初開口詢問,那原本要自報家門的人,乍然聽到此問,一下子想起了什麽,連忙推諉的道:“你在胡說什麽?”

李初冷冷地笑了,“胡說?派人去打聽一下,玉霞郡主是否來了安國寺。”

曲和二話不說的應下,立刻去查。李初一眼掃過他們,女子正在慌亂的整理衣裳,因著李初背對他們,叫他們看不清李初的樣子,可是就憑李初身邊站著的人,哪一個看起來都不像一般人。此處是洛陽,洛陽啊,他們原以為到了洛陽是逃出李家的掌控,卻忘了洛陽之地非富即貴的人不比長安少。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多管閑事?”男子驚慌失措,卻也在想如何補救。

今天發生的事絕不能傳揚出去,否則他會身敗名裂的。

李初完全無視他,“不用急著知道我是誰,人做錯事就應該付出代價,郡馬,洛陽判司,借著成為玉霞郡主郡馬的身份,你得了多少好處?得了好處卻不思回報反而還想傷害玉霞郡主,天借你的膽子?你以為李家沒人了嗎?”

李家二字一說出來,下得一對幽會的人,渾身都開始顫抖。

“你,你到底是誰?到底是誰?”男子的臉上盡是驚恐,怕極了。

李初完全不想回答,靜等著曲和去打聽消息回來,她記得當年李玉霞嫁入寒門,但因此事不為長輩所喜,李玉霞成親之日,李初有事並未前去參加婚禮,人不到禮還是到了。

之後李玉霞與李初再無往來,李初也問起過幾回關於李玉霞的事,只是那些兄弟們都對李玉霞執意要嫁一個寒門士子不可心生不喜,並不曾多談。

李初以為既然李玉霞嫁人之後再沒有同她往來,想來定是有她自己的想法,李初也沒有再多管,不想在安國寺竟然讓她碰到這檔子事。

女子問起李玉霞什麽時候死?這是犯了李初的大忌,李初豈能容之?

“你說話,你說話你成啞巴了嗎?”沒有得到李初的回應,男子心急如焚的吼問。

“太吵了,堵住他的嘴。”喋喋不休的質問,他以為自己是什麽身份,李初直接讓人堵住他的嘴,順便把人的手綁起來。

那旁的女子驚恐的朝李初道:“這位娘子,請娘子網開一面饒過我們吧。”

是嘛,有求於人就該有求人的樣子。

可是李初並不會因為她的哀求,而打算將此事先過,“你如果不想像他一樣,最好閉嘴。”

指了嘴被堵著手被綁著的男子,李初警告女子,正想做戲,淚即要落下的人,一下子僵住了。

“郡主也來了安國寺,道是求子,另外還有不少郡馬的家人也一道來了。”曲和辦事效率提高,很快就打聽到消息回來同李初稟告。

“悄悄去將郡主請來。”李初吩咐,曲和二話不說再去,這是李玉霞的事,理該有李玉霞來決定。

李初知道這些事不能不告訴李玉霞,但並不能夠幫李玉霞決定如何處置眼前的一對狗男|女。

可是李初讓人悄悄去請人,不代表李玉霞能悄悄的來,至少李初遠遠的聽到七嘴八舌的說話聲,叫李初擰緊了眉頭。

“啊,兒啊,你怎麽這個樣子。”李初尚未想好這樣一堆的人來了會怎麽折騰時,行來的人看到地上叫綁了的男人大聲地叫喊起來,人也直接沖了過去,“哪個殺千刀的敢動我兒子,可知道我兒子是什麽身份,他是郡馬,郡馬你們知道嗎?”

聲音尖銳刺耳,李初不自覺的捂住耳朵。

而那撲過去的婦人想為男人解綁,李初一個眼神慈心即刻上去將婦人扣住,婦人掙紮著不肯,更想對慈心動手,只是慈心武藝高強,是她想動手就能動手的,慈心幹脆了當的折斷了婦人的手,婦人突然發出一陣淒慘的叫聲。

也正是這一聲慘叫,將那七嘴八舌的婦人成功震住了,慈心把人甩到地上,冷聲的警告,“誰要是再敢上前,下場同她一般。”

一群人全部站住了,而李玉霞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到李初熱淚盈眶,“公主。”

這一聲叫喚驚被綁的男人擡起頭,眼中流露出的驚恐更巨。

“公主,這是公主。”和李玉霞一道前來的婦人有七八個,老的、年輕的、少的都有。

對於他們來說,郡主已經是了不得了,公主那是皇帝的親女兒啊,高高在上,她們也曾想過可以一睹公主的芳容,可是李玉霞嫁入她們家這麽多年,不管她們再怎麽要求李玉霞,李玉霞就是不肯帶她們去見公主。

求著見都見不到,沒想到今天居然碰上了。

適才叫慈心震住的婦人們這會兒著急的沖了上來,學著李玉霞想要行禮,宛如東施效顰,醜態百出。

“公主公主,我是玉霞郡主的姐姐。”渾然不覺自己有多麽醜陋,只是著急的想在李初面前露臉。

說這話更想伸手來拉過李初,不用李初動手,衛因已經先一步將她的手推開了,“再敢無禮,斷了你們的手。”

一群婦人總算是知道怕了,看衛因的小眼神兒惡狠狠的,完全是說得出,做得到的樣兒。

李初不管他們,只是看向李玉霞招手道:“你過來。”

離得李初很近的李玉霞聽到招呼,乖乖的走了過去,李初為她號脈,一號不得了,竟然是身中劇|毒的脈象,目光看向男子透著殺意,轉向李玉霞柔和地問,“知道自己身中劇|毒?”

此話叫李玉霞震驚無比的看向李初,“我,我不知道。”

喃喃而語,目光看向男子,李玉霞輕聲的道:“我說我最近總覺得身體不適,想去找大夫,可是大夫都是他給我找來的,說我的身體無恙。”

話至此有些事已然明了,李初道:“你呀,你竟是挑中了一條豺狼。”

當年李玉霞看中眼前的人,非上趕著嫁他,為此不惜和王府鬧翻,不想,卻是錯看良人。

“你身上的毒還能解,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男人做手腳倒是謹慎,沒有一下子要了李玉霞的命,李玉霞體內的毒,如果不是仔細查查不會輕易察覺的。

李初詢問道:“這是你的家務事,原該你自己處理,只是此事既然我碰上了,我只問你一句,要不要我插手?”

李玉霞並不傻,來之前雖然曲和沒有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事,可是看到眼前的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再由李初告訴他身中劇毒一事,她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眼眶泛紅,李玉霞開口請求的道:“請公主幫我,除了公主,再也不會有人願意幫我了。”

為了眼前的男人,她和家人鬧翻了,家人不願意見她執迷不悟,識人不明,已經放了話,若不和眼前的男人和離再不許她回王府一步。

她撐了這些年,她想證明給父母兄弟看,她不是識人不明,不想終是錯付。

“好,你既然讓我幫,那麽此事定要徹查。我想讓人去請洛陽縣令前來。我們李家雖是皇孫貴胄,但也從不仗勢欺人,他們通|奸在先,意圖謀害你的性命在後,既要定他們的罪,但不能賠上你的一輩子。”李初一向不怕把事情鬧大,證據確鑿想查不難。

“不過,我有意借你此事警惕李氏宗親。所以將事情鬧大,你可以選擇幫我或是不幫。”李初的用意同李玉霞說明白,如果李玉霞不同意,李初會按照李玉霞的意見辦理此事。

“我早已是天下人的笑柄,能幫公主是我的幸事,就按公主說的做。”李玉霞深明大義,況且這件事情她早就已經沒臉了,現在能夠幫到李初,是她的榮幸。

“不,不能去報官,不能去啊。”李初和李玉霞的對話聽在旁邊人的耳朵裏,有人急了,急的大聲的叫喚,阻止。

“誰敢再喧嘩,將她的嘴堵了。”李初一聲令下,利目掃過那叫嚷的婦人。

婦人是個不信邪的,待要開口,一旁的慈心已經手起刀落將人打昏,堵嘴什麽的?哪裏有將人打昏來的更快,有效果。

李初無所謂,人只要安分不說話,別吵嚷不休的她就滿意了。

有了這一個,殺雞儆猴,誰還敢出聲。

李初同李玉霞道:“你倒是好,當年喊得威風凜凜,成了親嫁了人變了個人,越活越回去了。”

嫌棄的語氣何嘗不是帶著關心,李玉霞啊李玉霞差點就要死了。

“當時和家裏鬧的太過了,就連公主都不好意思再見,就這樣在我成親的時候,公主還派人給我送禮了,雖是遲了些,還是多謝公主?”李玉霞熱淚盈眶,李初伸手拭過她落下的淚道:“好了,莫哭,沒什麽好哭的,人只要還活著,不就是碰上一個渣男嗎?沒什麽大不了的。”

勸人的話,從李初的嘴裏說出來。原本李玉霞是萬念俱灰,終於碰到真正關心她的人,便忍不住的落淚,令她不禁破涕而笑。

“瞧,笑一笑多好看。男人,這是你用盡辦法得來的男人,不聽話,不感恩,更欲置你於死地,棄了就是,何必哭泣。你是我大唐的郡主,背後靠著大唐,只要大唐還在一日,誰都不能欺負你。”李初擺明了要給李玉霞撐腰,她開口發話,誰敢不敬,誰敢不聽。

李玉霞真誠的感謝道:“多謝公主,多謝公主。”

“公主,郡主,我,我知道錯了,求兩位網開一面,不是,我要殺害郡主,真的不是我,是他,一切都是他的計劃。”眼看情況不對,那女子指著被捆的男人揭發,“當年他碰到了玉霞郡主,得知玉霞郡主看上他的容貌,便開始有意無意的引誘玉霞郡主對他癡迷,最後非君不嫁。這些年雖說郡主與王府的關系崩裂,其實他依然打著王府的名號在外升官發財。”

女人迫切的將男人的算計盡都與李初和李玉霞說明,被捆著,嘴都被堵上了男人瞪大眼睛想要解釋,無奈嘴被堵住了,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不著急著先說,等縣令來了,總有他們問你們的時候。”李初不慌不忙的回一句,也且讓他們安心的呆著等著。

“公主,郡主,這裏面想必是有什麽誤會,郡主嫁入我們馬家這麽多年,我們馬家上下待郡主如何?郡主難道不知道嗎?”總是有腦子清醒的人,急忙的站出來,為自家的弟弟說話,萬不能落一個謀害郡主的罪名,那可是死罪呀。

這回說話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神情蛋蛋,相貌也算出眾,只是眼中的精明壞了她那張臉給人的美感。

李玉霞想開口,李初搶先一步的道:“不是跟你們說了,不需要著急嗎?捉賊拿贓,捉奸拿雙,奸是我自己親自抓到的,你們也是有目共睹,其他的證據我已經派人去查,放心,不會冤枉你們,也斷然不會讓你們輕易逃脫。”

事至於此,總得拿出證據來才能定人的罪,沒註意到青蕪早就不在了嗎,從李初得到李玉霞請求李初幫忙查明此案,青蕪已經前去辦事,她自有自己的手段,想查出李玉霞嫁入人家的府邸在哪兒易如反掌。

“這男人三妻四妾的,不就是有個相好嗎?沒什麽大不了的,公主難道要為此殺了我的弟弟?”婦人有意將事情往輕裏說,可是李初能由她?

“三妻四妾實屬平常嗎,不如你說說此女是何身份。”李初指著想要為自己脫罪的女子,讓婦人先把女子的身份說明了。

“她可是已嫁的婦人。我道他們二人通|奸,可沒有說錯了。”就算李初不認得此人是誰,就憑她的首飾裝扮,李初都可以斷定此人已嫁為人婦。

不錯,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為了此事想定眼前的男人任何罪名是不可能的,可是若女方是旁人家的妻呢?

那為自家弟弟爭辯的人沒有想到李初如此的聰明,什麽話都不用他們說,自己竟然就從表面判斷出此女是他人之婦。

作為主角的女子已經渾身顫抖,李初再次開口道:“我想差不多該有人來尋人了吧。”

來到安國寺的人,都是拖家帶口的來,這位婦人必然也是。

果不其然,隨著李初的話音落下,那位女子臉色更是變得慘白無血。

“公主,公主求你了,求你手下留情,饒過我吧。”那位女子眼看情形不對,再一次懇求請李初過她。

“適才你問李玉霞什麽時候會死。你想要別人死的時候可曾手下留情?如今你向對我求情,你又憑什麽認為我會放過你?”李初耳朵好使,記性更好,聽過的話全都記得,女子哀求的樣子看起來楚楚可憐,但害人的時候心狠手辣,就這樣的人李初需要對她善良?

女子自知求情無用,無力地癱坐在地,李初也在此時望向李玉霞,“你的眼光著實不行,一個男人的皮囊重要,品行更重要。他要借你一步登天,達到一定的高度就打算將你踹開,識人不清,你理當同你父母賠罪。”

“為了這樣一個男人,你竟然同家人鬧翻,甚是不智。若沒有你的家人,你一個女郎連她們都不如。”指了一旁不敢作聲的婦人們,李初僅是想讓李玉霞永遠的記住這個教訓。

李玉霞被訓得臉色發白,但不得不承認李初說的句句在理,李玉霞知錯能改的開口,“等此事一了,我立刻回長安向父母賠罪。”

這才像樣,李初一直認為為了一個男人和父母鬧翻的女人是最不可取的,天下的父母對於兒女永遠是最無私付出的,或許他們不會明白身為兒女的想要什麽,但他們會盡他們所能的保護他們的孩子。

“我看還是算了吧,我讓人往長安送信一封讓他們過來照看你。就你現在身中劇毒一事,他們聽聞消息定是馬不停蹄的趕來。你呀你,經此一事往後學乖些。”李初苦口婆心的勸著,也是給了各自一個臺階下。

“公主,我中毒的事還是不要告訴他們了吧。”李玉霞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應該將自己遭受的所有都告訴父母。

李初一點都不認同的道:“在你父母的面前還要不好意思?你什麽模樣他們沒有看到過,這個時候小肚雞腸的,不想讓他們看到你狼狽的樣子,想證明你沒有錯,是他們的錯?若是如此這件事我就不幫你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顧及自己的面子,李玉霞要面子,難道就沒有想過自己父母的面子嗎?

身為父母的處處攔著李玉霞,不讓她嫁人,嫁給眼前這個他們認為不值得女兒托付終身的人,李玉霞和家人鬧翻都要嫁,現在證明李玉霞是錯的,同父母認錯,認自己的眼光比不上父母,難道不妥。

李玉霞一聽李初居然不想幫忙了,著急的抓住李初的袖子,“公主,公主我錯了,你怎麽說我就怎麽辦,都聽你的,只求公主不要放棄我。”

可憐巴巴的樣子,看得出來這些年她過得並不好。

“那我便讓人往長安的徐王府送信一封。”李初要的就是李玉霞完全意識到自己錯在哪裏,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李玉霞不好意思的道謝道:“多謝公主。”

“公主,洛陽縣令到。”曲和終於回來了,也帶回了洛陽縣令和一幹衙役。

洛陽縣令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來安國寺的路上,已經聽曲和大致說了來龍去脈,此時見著李初恭敬的見禮,“見過公主,郡主。”

雖然洛陽縣令是第一次見李初,曲和手裏可是有著武媚娘給的令牌,皇後的令牌,這可是絕對不可能造假的,另外有李玉霞出言證明,雖不認得李初,洛陽縣令對李玉霞卻熟悉的很,由此可以肯定公主的身份不假。

“這個案子就有勞縣令了。”既然查案的人到了,李初大大方方的將案子交到洛陽縣令的手裏,只要求洛陽縣令徹查。

“公主放心,下官一定徹查。”洛陽縣令答應的爽快,沖李初作一揖。

洛陽縣令看向被綁著的男人,“馬明馬判司,沒想到會這樣見面。”

都是洛陽的官吏相互之間認識實屬平常,馬明瞪大眼睛地看著洛陽縣令,洛陽縣令開口,“意圖謀害郡主,通|奸,公主親眼看到你們兩人做下的事,通奸一事證據確鑿,至於謀害郡主,想必查查府上定能查的水落石出。”

馬明眼中閃過驚恐,李初接過話道:“我已經派人前往他們府上搜查,人證物證很快就會尋到。”

“你們都是什麽人?在這裏做什麽?”洛陽縣令打算徹查案子,突然聽到一陣喝斥,李初一個眼神掃過曲和,曲和立刻前去,沒有一會兒人都散去,再沒有人大聲地嚷嚷,耳根清凈,李初意示洛陽縣令繼續。

就在李初以為案子可以由洛陽縣令查清審判的情況下,一個人竟然越過曲和走了進來,但見此人李初和李玉霞都一道見禮,“見過姑祖母。”

洛陽縣令也連忙地見禮,“拜見大長公主。”

不錯,來人,正是李淵的女兒常樂大長公主,也就是李治的姑姑,李初和李玉霞的姑祖母。

“你們兩個在這裏做什麽?”常樂大長公主四十來歲的年紀,她是李淵最小的女兒,同李治歲數相差不多,卻是長輩,縱是李治待她亦是禮遇有加,而她的女兒已經定為李顯的王妃,只待李賢大婚之後就到李顯了。

常樂大長公主一雙精明的眼睛掃過李初帶著審視。隨後移開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青年時,不悅的擰緊了眉頭,常樂大長公主是過來人,自然一眼便能看出現場都是怎麽回事,

只是李玉霞也就罷了,李初也摻合進這樣的事情來,常樂大長公主不免擺起長輩的架子斥道:“安家你是大唐的公主,些許小事不該汙了你的眼。關乎玉霞,就讓玉霞自己處理,鬧到洛陽縣去,你是想鬧得眾人皆知李家的女兒有眼無珠?”

李初一向同這位姑祖母沒有過多的往來,此時常樂大長公主訓斥的一番話,李初道:“大唐律法有文,意圖謀害他人性命該當如何處置,徹查此案證明我大唐公主、郡主,李家子女從不仗勢欺人,一律按律法行之,意在表明大唐公正,不有何不妥?”

“相比我李家女兒的聲譽,難道不是國之聲譽更重?”李初以理說之,常樂大長公主一向知道理出能言善辯,卻是第一次領教了。

“都說你安定公主能言善辯,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常樂大長公主踢到鐵板,目光一斂,辨不清喜怒地稱讚李初一聲。

李初客客氣氣的福福身,“姑祖母謬讚。姑祖母若無他事,還是讓洛陽縣令繼續審查此案。”

今天要做的事是將李玉霞受的委屈公之於眾,讓天下人知道李玉霞會處置,馬明都是因為馬明行事不當,更有害人之心。別一個個的都說大唐的公主郡主跋扈。

“那就讓洛陽縣令繼續審問,你一個未出閣的公主,不需要再管此事。”常樂大長公主想要將李初打發了,通|奸一事,確實不適合李初摻和。

“姑祖母,此事關系玉霞,姑祖母若是憐惜我們不如代為查問,來日讓元嘉祖父親自同你道謝。”常樂大長公主說得在理,李初不好拂盡她的意,但是這件案子不好讓李玉霞一個人聽著扛著,不如順勢讓常樂大長公主插手。

既然常樂大長公主不想讓李初摻和,不如當仁不讓的接手此事。

分明是想來勸李初少管閑事,尤其是這樣的閑事的常樂大長公主怎麽也想不到竟然被李初反將一軍,將事情推到她的頭上。

常樂大長公主能拒絕嗎?拒絕顯得太不仁不義了吧?

“好,你們兩個一道出去,此事我來辦。”常樂大長公主接話,李初拉著李玉霞一道同常樂大長公主福了福身,“多謝姑祖母。”

“去吧,芬兒在外面,你們姐妹一道玩耍。”常樂大長公主有別的打算,誰都知道李治和武媚娘最寵愛的就是李初,來日她的女兒嫁回李家,李初眼下駙馬都未定,她在皇家,有她幫忙,來日常樂大長公主的女兒嫁回李家更能入魚得水。

“是!”李初答應的這麽爽快,拉著李玉霞便朝外走去,一個四十來歲的嬤嬤隨著她們一道朝外走,“大長公主,憂心公主和郡主再見著什麽齷齪的事,特意讓老奴跟著。”

怕是看到李初的身邊沒有上年紀的人跟著,所以常樂大長公主才會讓一個老奴跟著她們,免得再出什麽茬子。

“有勞了!”李初笑著客氣的道一聲,嬤嬤只笑不敢受之。

李初拉著李玉霞的手,走到外頭,“安國寺內也有醫術高明的僧人,先去讓他們為你瞧瞧。”

凡事再重也重不過李玉霞的身體,李初雖然好脈察覺不對,但李玉霞未必相信,誰讓她是公主,並無醫名在外。

直接將事情交給別人,李玉霞中的毒並不算太難見,想解是易事。

“好。”李玉霞的眼中泛著淚光,終是應下一聲好。

“奴去請郡主過來。”常樂大長公主的打算,伺候她的老奴再了解不過了,李初著急要帶李玉霞看大夫,於情於理都合適,那就只能請他們家郡主前來。

李初不攔著,讓常樂大長公主幫她做了事,她是不好說出拒絕的話,將來那是她的弟妹,也該相處一下。

“公主認得大長公主家的那位郡主嗎?”等那位嬤嬤一走,李玉霞想起常樂大長公主的強勢,問起李初來。

“見過幾次,並無深交。”按輩分來說,李初得叫常樂大長公主的女兒叫表姑,雖然年齡相仿,可是李初自來不和女郎們一起玩耍。

見面相交也不過是臉熟,誰能想到李家的人這麽不講究,表妹都能聘為兒媳。

“依皇上和皇後對公主的寵愛,不管是哪家女郎嫁入皇家都會禮讓公主三分,縱是常樂大長公主的女兒也是一樣的。”李玉霞寬慰起李初來,畢竟適才常樂大長公主的態度可見,她對李初有些不滿。

李初不以為然地道:“雖說有緣才能成為一家人,但合則合,不合則形同陌路,不需要刻意去經營。”

沒錯,身為公主,有著李治和武媚娘在後面撐腰李初就敢如此任性。

常樂大長公主是長輩不假,卻沒有資格對李初指手劃腳,李初給她留臉,是因為她說的在理,通|奸的事的確不適合李初過問。

“還是公主瀟灑。”李玉霞言語間盡是對李出的羨慕。

“從前你同我並無差別,怎麽如今像是變了一個人。”李初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李玉霞時,李玉霞的意氣風發,肆意張揚的模樣,和現在是判若兩人。

百思不得其解地望著李玉霞,想從李玉霞的嘴裏得到一個答案。

李玉霞露出苦笑,“公主瞧我如今這般模樣,應該知道,我這些年過得並不好,沒有了王府作為依靠,我什麽都不是。”

一直不想承認,也不願意承認,可是到了今天,馬明和那個女人的事情擊潰了李玉霞全部的偽裝,她就是有眼無珠,她就是錯看了人,錯付了一片真心。

錯就是錯,她要承認這個錯,繼續的往前走,能夠撿回一條命,能夠再活下去,沒有什麽是她邁不過去的。

“你這般說也不盡然,王府也不能作為你的依靠,只有你自己才是你最大的依靠,你最大的錯誤不是拋棄了王府選擇相信的那個男人,而是放棄了你自己,成為一個依靠別人的人。如果你自己可以立起來,像馬明他們那樣一家子人根本不是你的對手。”李初糾正李玉霞的想法,依靠別人總是靠不住的,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只有靠自己才是最堅不可摧的。

李玉霞怔住了,李初再道:“明明當年你也有這樣的想法,為何現在你全都變了?”

許久沒有回答,李初就要放棄了,李玉霞道:“是啊,我連自己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模樣都不記得了,公主是不是對我很失望,曾經公主是對我寄以厚望的吧?”

“都是自家姐妹能幫的我都會幫,但是你要想自己過得好,更得靠自己。”李初可以幫得了李玉霞一時卻幫不了她一世。

“我明白,公主一番好意我都明白,公主放心我會自己立起來的。”李玉霞的眼中閃過堅定,好似下定了決心朝著一個目標前進。

李初沒有細問李玉霞準備做什麽?她幫一個人並不是要追根究底的詢問她有什麽打算。

一個人的人生需要靠自己去經營的,將來的路怎麽走也由自己決定。

宣太後@一記李初,“你把慈心留下是想做什麽?”

和李玉霞正往前殿走去,尋安國寺懂得醫術的僧人為李玉霞診治。

宣太後突然@的一記,李初調出聊天框一看:“想看看我的常樂大長公主姑祖母如何解決事情。別告訴我,你們認為她是一個善類。”

可不是吧,常樂大長公主一看就不是個簡單的人,李初可不想因為李玉霞的事,壞了自己的名聲,引得禦史參她。

蕭太後:“群主一開始就不應該把事情交給常樂大長公主來辦。你這些年的名聲太大了,她們這些大長公主、長公主心裏不定怎麽想你。”

李初:“放手讓她們做,該防的我們防著,來日要是再碰上同樣的事,由此為由也可以名正言順的拒絕她們插手。”

先禮後兵,該敬的長輩得敬,可是要是當長輩的做的不像樣,那就怪不得李初不拿他們當長輩看了。

行,想得挺明白的,呂太後:“你不該留慈心應該留曲和。這後宮的事還是女人對付女人更妥當。”

蕭太後反對:“這件事我同意群主做法。讓慈心盯著,讓慈心看,轉達給高宗,要知道這位常樂大長公主的底氣都是高宗給的,如果不是高宗對她禮遇有加,她能像現在這樣趾高氣揚,目中無人?”

蕭太後再發表看法,“女人對付女人,那是因為男人的心偏向另一方,只能靠自己。群主不一樣,高宗的心可是偏著群主的,群主把事情交給身為長輩的常樂大長公主辦,如果常樂大長公主借此壞李初的名聲,或是做出有損大唐聲譽的事情來,那可就要好戲上場了。”

行,又想看好戲了,李初頗是無奈地給她們一堆的省略號,。

蕭太後不客氣的拆穿,“群主順勢為之,難道不想看好戲?常樂大長公主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素日仗著身為你家父親的姑姑,沒少說武後的不是。不過,李家的宗親見著武後大權在握,沒有幾個不說她的壞話的吧。”

李初……“確實都說,誰讓我母親大權在握,他們手裏的權太少。見權握不到手的人,誰不想搶,想搶自然要用盡手段。”

蕭太後:“群主莫不是忘了,你現在也算是有權了,不過你的勢力都在長安,想在洛陽重建,你不得費點心思?”

有勢力才能自保,蕭太後時刻不忘記提醒李初,千萬不可以換了地盤松懈了。

李初沒有作聲,呂太後:“你啊你,就沒有註意過群主這麽多年安排的人嗎?要是等群主到了洛陽才開始費盡心思的建起勢力,有群主的機會嗎?”

蕭太後……好像,並沒有特別的註意,所以都是她的過失?她是到底錯過了什麽?

孝莊太後:“群主在長安的勢力最大不假,但是連各州縣都有百姓日報,洛陽自然也是有的,你說說看群主的勢力需要現在到洛陽才發展?”

呂太後:“群主手裏的消息來源不少,只是你是不是考慮一下藏拙,太顯眼了。”

擔憂李初的啊,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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