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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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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搬來榮默這裏後,每天除了跟著他去珍寶齋看書看店,剩下的時間,岑歲不是在收快遞,就是在收快遞的路上。

雖然說就是來湊合避個難,但東西一點沒少買。

榮默每天看著她拆快遞,從盒子裏拿出各種各樣神奇的東西。

然後看著他那個原本又空又單調的房間,被一點點填滿,變成一個女孩子的專屬房間,乍一眼看進去像布置別致的奢侈品小商店。

岑歲搬進來四五天,並沒有發生榮默擔心中的事情。

當然榮默也打聽了一下,得知唐鶴年還躺在醫院裏沒出院,所以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萬寶堂被一個小姑娘帶天字罐砸招牌的事,已經在蘇安市的古玩圈子裏傳開了。在圈子裏丟了這麽大的面子,萬寶堂這個店算是徹底開不起來了,唐鶴年肯定恨岑歲。

岑歲雖然也擔心唐鶴年可能會背地裏對她下手,用極端手段報覆她。但因為榮默表現得很淡定,所以她這種緊張也沒有太影響到生活。

她每天安心地看書,回到家就快樂地拆快遞,布置她的房間。

今天下班回到家,晚上睡覺前,她又拆了兩個半人高的大快遞。

從快遞盒裏拆出兩只大毛絨熊來,她抱在榮默面前獻寶,問他:“怎麽樣?可愛嗎?”

榮默看著熊比她大,被她抱在懷裏,擋得她只剩一顆努力伸出來看他的腦袋。

他嘴角沒忍住鋪開一點笑意,表情肯定地點點頭,“可愛。”

岑歲看他說可愛,直接把手裏的大熊往他懷裏一塞,“我買了兩個,大小是一樣的,棕色的給你,米色的給我,送你的,不用客氣。”

榮默坐在沙發上,抱著熊楞一下,然後便笑了。

當然他也沒有客氣,更沒有表達男人的房間不放這些東西,就說了句:“謝謝。”

岑歲豪爽地抱著自己的熊放去自己的房間,“說了不用客氣了。”

進了房間把大熊放床上,轉身往外走的時候,塞在口袋裏的手機忽振了兩下。

她一面往外走,回去客廳裏,一面掏出手機來看,只見是陸文博給她發的信息,說的是:【歲歲,榮老板匯的錢我已經收到了,謝謝你們的幫助,我會把那個紅碗再贖回來的】

除了這行字,還有一張賬戶餘額截圖。

岑歲隨便數了一下,榮默給陸文博匯了五百萬。

看完信息剛好回到客廳,她直接看著手機走到沙發邊坐下,坐在榮默旁邊,繼續低頭點著手機回信息:【好的,你什麽時候走?】

陸文博:【買好了後天的機票】

岑歲:【那我就不去送你了哦,放假回來再見】

陸文博:【嗯好,過年我會回來】

岑歲:【在外面照顧好自己,好好學習】

陸文博:【你也是,考研成功!】

岑歲:【那是,必須成功!】

……

岑歲抱著手機和陸文博又無關緊要地閑扯了幾句。

聊完之後,她拿著手機直接看向榮默,看著他好奇問了句:“你那個紅碗,這麽快就出出去了?還出了五百萬這麽多,哪個土豪朋友啊,我怎麽都不知道?”

剛才榮默也收到了陸文博的信息。

收到信息的時候他就想到了,岑歲肯定會問這個事。

所以他現在倒也淡定,臉不紅心不跳氣不虛道:“一個朋友,先付了錢,還沒來拿東西,約好了明天下午去店裏拿。”

岑歲也沒多懷疑,只接著話道:“那你這朋友還挺好的,這麽多錢直接就給了。”

榮默順著話道:“是還挺好的,大學同學,比較合得來。”

岑歲沒多揪著這個話題,忽又嘆口氣,感慨道:“好人好事是做了,英雄也當爽了,可這每天提心吊膽怕人冷不丁跑出來報覆,也挺不容的,也不知道唐鶴年到底會不會報覆我。”

榮默看著她,“不用這麽擔心,跟著我就行了。”

岑歲迎著他的眼神,下意識便覺得安心,心裏剛生出來那點擔心,也就瞬間煙消雲散了。

在一個男人身上感受到這種級別的安全感,以前當然是從來沒有過的。

以前和陳禹在一起的時候,陳禹給她的都是不安全感,不是失聯找不到人,就是約會被放鴿子,當然也很少在乎她的心情她的事。

和榮默對視片刻,心裏慢慢就鋪開了一層暖流。

然後不受控制的,心跳忽然不自覺快了一點,於是岑歲連忙把目光移開,避開了他的眼神。

感覺不說話氣氛也會變得詭異,岑歲忙又放松了語氣,故意胡扯話題說:“這件事讓我覺得,我是不是也應該健身強壯起來,最好是學個散打跆拳道什麽的,一個打十個那種。”

榮默笑笑,“想健身可以,我帶你。”

岑歲忽又轉頭看向他,發現他不是在開玩笑。

說起來也是,她住進來這幾天,自然發現了,榮默每天早上都會起來健身,難怪每天都那麽晚去店裏。她之前還一直以為他是在家睡懶覺,沒想到是在家練身體。

岑歲看著他問:“有用嗎?”

榮默點點頭,“應該有點用。”

岑歲思維又開始跳躍,往榮默面前湊過來一點,眼睛睜得大大的,亮著星星道:“那你能幫我練出馬甲線嘛?我想在朋友圈炫個腹,羨慕死她們。”

榮默聽了這話沒忍住笑一下,再次點頭:“可以試試。”

岑歲眼底還是亮亮的,“好啊,那明天早上你叫我,我們一起。 ”

說完看一會榮默,她目光不自覺下落,然後便定在了榮默的腹部。

榮默看著她,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向了自己的腹部。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岑歲看一下他的腹部,又擡起目光看向他的臉,好像在等什麽。

榮默低眉片刻,擡起頭看向岑歲,猶豫著問:“你不會是想……”

岑歲盯著他,微抿一下嘴唇,目光閃閃,聲音小小的,“看一下。”

榮默:“……”

就,挺突然的……

他猶豫了一會,故意看著岑歲說:“自己看。”有本事。

岑歲:“……”

撩起來看一下而已啊……

她看榮默自己不掀,她也猶豫了一會。

但提都提了,不看好像顯得她心虛一樣,於是她微微抿住嘴唇,往榮默旁邊挪近點,伸手到他面前的衣擺邊。

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一點衣擺,她默默吞口氣,擡眼看一眼榮默說:“你自己叫我看的啊。”

說完也沒等榮默說話,她低下頭刷一下掀起他的衣擺。

腹肌露出來的時候,岑歲眼睛驀地微微睜大了些,然後忙把手收了回來,順便後退坐好了。

她看著榮默,端得一副很欣賞的模樣,眉眼笑意微微:“我也想要。”

榮默吸氣讓自己穩住,想笑卻把笑意含在嘴角。

他低眉調整片刻,擡起頭來看向岑歲,盡量維持正經和淡定,“好,明天開始帶你。”

岑歲滿意了,從沙發上站起來,踩著拖鞋就走,“那我現在去洗澡睡覺。”

走兩步又退兩步回來,鄭重其事地沖榮默說了句:“明天見!”

說完不管榮默是什麽反應,她直接回去找衣服洗澡去了。

洗完澡敷個面膜,在房間裏玩了會手機,也就放輕松地關燈睡覺了。

而被某人掀衣服看了腹肌的榮默。

這一晚,他。

睡得並不輕松。

不大能睡得著,忽又想起一件事來,他便開燈起來拿手機,給他的朋友王朗發了條信息:【幫我個忙】

……

岑歲一覺睡到天亮,在鬧鐘聲中起來。

她頂著困蒙蒙的表情去洗漱,洗漱完去到餐廳,榮默已經烤好了面包,煎好了荷包蛋,並倒了兩杯牛奶。

早餐的全部內容就是面包牛奶加荷包蛋。

吃完早餐休息半小時,岑歲就滿懷期待和興奮地跟榮默去了健身房。

進了健身屋,榮默先去開橢圓機。

打開橢圓機電源,並沒有上調阻力,轉頭對岑歲說:“先跑二十分鐘熱個身。”

岑歲正在興致頭上,很爽快地點點頭,上去就開始跑步。

上去前幾分鐘跑得還很帶勁,然後在看著屏幕上的時間跳到七分鐘的時候,便開始進入很困難模式了。於是她便放慢速度撐著,硬撐也只撐到了十五分鐘。

岑歲從橢圓機上下來,掐著腰喘粗氣,對榮默說:“我不行了,我要廢了。”

榮默看著她笑,“腹肌還要嗎?”

岑歲想了想,硬吞一口氣:“要!”

說完她又轉身上了橢圓機,盡量穩著呼吸,把剩下的五分鐘跑完了。

跑完她又有了自信,問榮默:“下面做什麽?”

榮默給她鋪了瑜伽墊,“先做平板支撐,激活一下核心,然後再卷腹。”

岑歲對這些名詞沒有實際的概念。

她在榮默的指示下在墊子上趴下來,彎曲胳膊肘撐在墊子上,雙腳踩地,隨後身體離開地面。

榮默一邊教她一邊說:“肘關節和地面保持垂直,身體伸直,頭、肩、胯和腳踝保持在同一個平面,收緊腹肌和盆底肌,脊椎延長,眼睛看向地面,保持均勻呼吸……”

岑歲聽得稀裏糊塗,做得也稀裏糊塗。

榮默只好在她旁邊單膝落地蹲下來,伸手握住她的腰,幫她調整姿勢。

岑歲穿的是短款長袖健身衣,腰腹一截露在外面。

榮默手掌握在她腰上,本來註意力還在姿勢上,結果兩秒鐘後便走了神。

手掌下的腰很細,感覺他的手掌能完全掌控。

掌心溫度驟起,連心跳都跟著快了起來。

岑歲胳膊撐地有點辛苦,看榮默握著她的腰沒動,她便回頭看了他一眼,問他:“怎麽了?”

榮默回一下神,忙說了句“沒事”,然後扶著她的腰往下,“再往下一點。”

岑歲按照他的指揮擺好姿勢。

榮默松開她的腰,看著她道:“盡量撐時間長一點。”

岑歲屏氣看著身下的藍色瑜伽墊,悶應一聲。

應完又說:“我可以的!我加油!”

榮默附和著說了句“加油”,起身先忙自己的去。

然後他忙了三分鐘都不到,轉頭再看向岑歲,只見剛才那個氣勢很足喊加油的人,已經躺在瑜伽墊上舒舒服服地玩手機了……

感受到榮默掃過來的目光,岑歲握著手機翻個身,背對他玩去了……

艱難的二十分鐘慢跑,以及半分鐘不到的平板支撐讓她意識到——她這輩子大概……可能……只適合看一看摸一摸別人的腹肌……

……

榮默早有準備,自然沒有強迫岑歲去練。

不過在他健身的時候,岑歲在這裏玩手機陪著他,感覺倒也還不錯。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運動一個玩手機,在家裏耗了小半天時間。

隨後洗完澡出門,和平時一樣,去珍寶齋開門看店。

從停車場去珍寶齋,必經路上路過萬寶堂,今日的萬寶堂依然雙門緊閉。

大概過不了多久,這個店的招牌就得換新了,店內的裝潢擺設也都會換成新的。

岑歲沒多關註,和榮默說著話去店裏。

開門進了店,也和平時一樣,點上香爐擦擦架子古董,開始一天的覆習工程。

現在中午還是很熱,午飯自然也還是外賣解決。

吃完午飯以後,岑歲偶爾會去裏間的沙發上躺著休息一下,偶爾也會直接在書案上趴一趴,更多的時候是直接玩玩手機放松一下就算了。

今天在裏間沙發上睡了一覺。

這一覺剛剛睡醒,迷蒙著表情剛從沙發上爬起來,便聽榮默在外面招呼客人。

有榮默在招呼,她也就沒出去。

她安靜靠在沙發背上,呆著臉蛋醒神,連睫毛也不動一下。

還是榮默進來,她才回回神問了句:“有客人嗎?”

榮默應聲道:“對,朋友,過來取那只紅碗。”

聽到這個話,岑歲就立馬醒神了。

紅碗是她幫陸文博贏的,榮默幫出,朋友幫收,其實就是在幫她。

於是她忙站起身來,“那請進來喝點茶啊。”

榮默笑笑,“他確實也是來喝茶的,你幫我燒壺熱水。”

岑歲答應一聲,二話不說就去拿壺燒水。

等她把開水燒好,榮默剛好帶著他的那位朋友進來,這個人看起來也是個很斯文的人,戴著金絲邊框眼鏡,但和陸文博的那種清秀斯文,還有點不一樣,他有點優雅。

他看到岑歲,沒要榮默介紹,直接笑著問了一句:“岑歲?”

岑歲笑得客氣且熱情,“你好,我是岑歲。”

他轉頭看一眼榮默,用眼神掃他,然後又看向岑歲,自我介紹道:“我是王朗,榮默的好朋友。”

岑歲熱情招呼,“快請坐吧。”

說著話這便坐下來了。

榮默耐心地王朗泡茶,王朗便和岑歲聊天。

聊的倒也都是無關緊要的話題,唯一緊要的,就是找唐鶴年鬥口的事情。

王朗看著岑歲說:“像你這樣見義勇為,秉持正義,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可不多見了。”

岑歲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頭腦發熱沒有想那麽多,還是太年輕了。”

王朗輕笑出來,“挺好,挺好的。”

說著又道:“對了,那只碗放我這你也放心,你那個朋友什麽時候要回來買回去,隨時都可以找我。現在我多少錢收下來,他到時候就出多少錢。”

聽了這話,岑歲忙說:“那真是謝謝您了。”

王朗又笑笑,看一眼榮默,再看向岑歲說:“不用謝我,我不過就是搭把手而已,要謝的話,還是得謝你的老板,榮大善人。”

榮默剛好把茶泡好了,夾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

他給岑歲也送過來一杯,然後放下茶夾子說:“我可不是什麽善人,別調侃我。”

王朗笑笑,端起茶杯喝茶,只道:“我懂。”

榮默懶得多理他,起身去把那只紅碗拿過來,放到他面前說:“從現在開始就是你的了,保管好,別搞錯給賣出去了。”

王朗放下茶杯道:“五百萬的東西,我當然會保管好。”

說著拿起紅碗看了看,忽又感慨道:“所以這做生意啊,還是得講點誠信和良心,常在河邊走,遲早是要把自己玩進去的。”

榮默續著這良心不良心的話又說了幾句。

岑歲看他倆聊得熱絡,也就沒再多說什麽,只陪著又喝了幾杯茶。

王朗是來榮默這裏拿東西的,也是來喝茶的。

茶喝得盡興了,拿上東西也就走了。

要出店門的時候,他轉頭看了榮默一眼,笑著道:“多送我一段唄。”

榮默也沒拒絕,便多送了他一段,送他去了停車場。

走在路上,王朗看一眼手裏的盒子,笑一下道:“五百萬,說掏就掏了,你也真是闊。”

榮默簡簡單單道:“幫人幫到底,也並不虧什麽。”

王朗看著他,“你到底是在幫誰呀?”

榮默轉頭看他,“你覺得呢?”

王朗笑笑,“長得挺漂亮的,一下午接觸下來,性格也不錯。喜歡就表白了追唄,難得能看見你為一個女生這樣,可別只感動了自己,再錯過了。”

榮默簡單道:“再等幾個月吧。”

王朗不很懂,“等什麽?”

榮默解釋,“她在覆習考研,還是先別讓她分心吧。”

王朗又笑了出來,“你可真是個聖人,那你就等著吧,可得看好了。”

說完想到什麽,又問榮默:“她還不知道你的家庭和身份吧?”

榮默對這話題不大有興趣的樣子,“我有什麽身份,就是個開古董店的罷了。”

王朗轉頭看著他,“你就真打算開一輩子古董店?榮家那麽大的家業,你就眼睜睜看著榮騰全部拿走?以前陪榮老爺子起家的那些人,也都被擠走得差不多了吧?”

榮默深深吸下一口氣,淡淡回了句:“應該是吧。”

上一次他和岑歲去尚誠,出來接活的專家老師,他一個都不認識。

陪他爺爺榮知行起家的那些老人,以及他們的兒子孫子,應該都被擠走了。

他們和他的爸爸榮守誠比較合得來,榮騰開始接手家裏的產業後,和他們之間的矛盾就沒斷過,分道揚鑣也在情理之中。

王朗還是看著榮默,嘆口氣說:“你就一點也不想回去?”

榮默看起來不再有情緒起伏,語氣平淡道:“是沒有人想我回去,我也習慣了一個人。”

王朗默了聲,不知道該再說什麽了。

想想榮家的那些破事,他又覺得,從一開始就不該提起這個話題來。

說到這裏,榮默也不想繼續再往下說了。

他停下步子,看向王朗說:“我就不往前送你了,想喝茶了就自己過來,反正我一般都會在店裏。”

王朗停住步子點頭,“我不會跟你客氣的。”

說完擡手拍一下他的肩,“走了。”

榮默看著王朗走出十來步,才又轉身回去。

他慢著步子走回店裏,岑歲已經靜下心坐下看書了。

看到榮默進來,岑歲擡頭看他一眼,隨口問了句:“送走了嗎?”

榮默去到書案邊坐下來,“走了。”

岑歲手裏捏著筆,無意識地轉兩圈,盯著榮默看。

看了一會,她開口問:“你和他聊了什麽?我感覺……你心情好像有點不對勁。”

聽到這話,榮默下意識楞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已經掩飾得無比之好了,沒想到岑歲居然又感覺了出來。

但他這回沒有承認,只放松了語氣道:“沒有,我心情很好。”

岑歲還是看著他,“是嗎?難道我的感覺出錯了?”

榮默“嗯”一聲,“肯定是你的感覺出錯了。”

岑歲想了想,“好吧,那就是我多心了。”

既然心情沒有什麽問題,岑歲也就沒再多問別的了。

她捏起筆吸口氣,再次把註意力放回到自己的書本上,認真看書。

榮默也沒再出聲打擾她,他坐在書案對面,默默地看她一氣,然後便起身往裏間去了。

進了裏間坐去沙發上,靠在靠背上出神,神色清淡,眼眸幽深,摻著一絲哀哀生悲的涼。

其實他身邊的人裏,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很少,也就王朗和趙明遠知道。

很少有人會在他面前提起榮家,但每次正兒八經提起來,他都會控制不住地失落那麽一會,想起來自己是個不被愛的人。

每當這個時候,他腦子裏來來回回想的,不是他那遠在國外定居的母親,也不是正和繼奶奶姜女士享受幸福晚年的爺爺榮知行,而是他的父親榮守誠。

想起小時候的很多事,每一件都與爸爸榮守誠有關。

他每天都會給他帶各種各樣的小古董回家,給他講每一件古董背後的故事,教他讀歷史,帶著他淘寶貝,教他怎麽鑒古鑒人。

記憶中所有的溫暖和幸福,都和爸爸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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