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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三二 需要我幫你脫褲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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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極重,混混沌沌的好似做了一個很長很累的夢。

夢裏盡是嘈雜的聲響,周遭滿是黑暗,渾身似被什麽東西桎梏住,她想要從黑暗裏出來,任憑怎麽掙紮都徒勞。

她知道是夢,極力的想要掙開眼睛,眼皮似灌了千鈞鐵,怎麽也睜不開一點縫。

手臂很酸,手腕很疼,腰腹之間也酸痛得沒有一點力氣,連雙腿都是軟的。

她聽到似有聲音在她耳邊喚她,一聲長,一聲短,一聲重,一聲輕,聲音低啞微沈,十分熟悉,和那夢裏混雜的聲響混在一起,慢慢的將那些喧囂雜音掩蓋了下去。

意識陡然有了一絲清明,輕擡了雙眼,入目的光亮刺得她雙目微疼,白初瞇了瞇眼,適應了一陣後才將眼皮完全撐開。

入眼,滿殿狼藉。

桌椅破碎肢解在地上,輕紗幕布伴著珠簾被扯得糾纏到了一起,茶杯茶盞和花瓶更是碎了一地躺在一堆水漬裏。

連墻壁上面都清晰可見爪印痕跡,空氣裏懸浮這一股淡淡香甜的神血味。

這裏是梵谷的寢殿,房裏點著燈,時間是晚上。

白初皺了皺眉,盯了那墻壁、桌椅上熟悉的爪印看了陣,習慣性的想伸手出來比較比較,那爪印是不是自己爪的。

手不動倒好,一動以來才猛地發覺不對勁起來。

雙手手腕不知被什麽緊緊縛著,高舉過頭頂,身子騰空,渾身上下半點力氣都試不出來。白初陡然一震,擡頭,果然看到那條縛神綾纏著她的雙手把她吊在房梁上!

梵谷你這個混蛋!

白初張口就要罵,剛一張口就發現舌頭抵著布條,“唔唔、唔唔唔唔唔——”

她是怎麽被梵谷綁上的,一點都記不清了。此時此刻,不在她青丘,她身上半點神力都試不出來,梵谷若想對她做點什麽,她半點都反抗不了。

報應沒有來得這麽快的!

白初擰著眉,手腕扭著掙紮上頭纏著的白綾,越動彈越緊,手腕一痛,似是觸到了什麽傷口,白初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擡眸去看,果不其然見著纏著手腕的白綾下面滲了些血。

血跡順著她的手腕流到手肘,顏色黯黯,早已經幹涸,不是她方才掙紮弄出來的。

白初怔了怔。

這個時候,梵谷推了殿門進了殿,往房梁下方一瞟,不冷不熱一句:“喲,清醒了?”

說著就不再看她,徑直往殿內走。

“唔唔!唔唔唔唔!!!”

梵谷聽到聲音步履微頓,也不回頭,伸手在半空虛晃了一下,下一刻,白初嘴上的布條解開落到了地上。

“梵谷,放我下來!”

梵谷理也不理,施法擡起地上倒下的屏風,繞進屏風另一邊去。

“梵谷!”

屏風擋著,光影投射在上面,隱隱看得出人是在脫衣服,脫衣服的動作還極其遲緩。

白初心裏頭窩火,只以為他是在刻意拖延她,氣惱得在半空狠蹬了蹬腿,“梵谷,有種就給我滾出來!”

話落,屏風那頭人脫了最後一件上衣,隱隱可以通過屏風上的影子看出屏風後頭精壯的身材,不,這不是重點!“梵谷,有本事出來見我!”

屏風那邊的身影一動,走了出來。

深邃的眉眼依舊,如刀削般的薄唇微微有些少了血色,上身袒-露著,僅有下身穿著褲。

白初眨眨眼,定睛看向他左臂肩頭。血淋淋的一個大缺口,似被什麽野獸生生咬了一塊肉下去,血色下面隱隱可以看到骨。

原本準備好要罵人的話在這個時候半點說不出來了。

她盯著他,“被咬的?”

梵谷面上沒什麽表情,擡眸,“被咬的。”

白初目裏亮了亮,露出些幸災樂禍的愉悅神情來,“哪只畜生咬的?你放了我,我去把它抓來吊起,給你抽一頓再烤了吃。”

“抽一頓?”梵谷瞇了瞇眼,手心張開,自虛空抓出一條鞭子出來,“咬我的畜生姓白,現在正吊在我面前。”

白初一怔,狐疑看他,“我咬的?”

他淡淡看她,“不信?要不要過來對對牙齒印?”

“好呀,不能白受你冤枉了,你放我下來,我過去看看!”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

鞭子鞭在地上清脆一響,“還用得著過來看?自己嘴裏應該還有餘味才是。”

白初瞟了眼鞭子,身子僵了僵,口裏的確是有些腥甜味道來著……她咽了咽口水,定定看他,“發生了什麽事?”

他的話裏沒有一點起伏,“讓我抽一頓我再告訴你。”

“不帶這樣的!”白初義正言辭的看著他,“動用私刑,我不嫁你了!”

梵谷冷哼了聲,扔開手裏鞭子,“發瘋起來就傷人,你還指望我娶你?”

“說清楚,什麽發瘋不發瘋的?”白初目裏一緊。

仔細一看,他肩上的傷口的確有她的痕跡,這滿是的狼藉裏,清晰可見的爪印也明顯是她抓出來的,但她,卻分明沒有半點印象。

她只記得她在奈何橋邊給兒子端上一碗湯,其它再沒一星半點的記憶了。眼下估計已經是晚上,她在奈何橋邊送白辰時還是正午時分。

她猶豫了一會兒,試探問道:“我兒子呢?”

“那小子?被你強灌了十幾勺孟婆湯,打了以後輪回了。”

!!!

白初面上一訝,“什麽意思?我打了我兒子?還強灌孟婆湯?”

梵谷擡眼眄她,“你不記得?”

白初老實的搖了搖頭。

梵谷面上沈了沈,盯著她,“告訴我,你這一雙金眸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再也消散不掉?”

剔透的眸裏飛快掠過一絲驚惶來,速度很快,眨眼即逝。白初倘然看他,睜著眼睛裝傻,“這雙眼睛你看得到,我又看不到,我怎麽知道它什麽時候變不變色的。”

梵谷不動聲色,轉了身繼續走向那屏風。

白初一急,“先把我放了!”

“放了你?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眉頭再次緊緊擰起,白初低睨著他,“你這是些攜私報覆!”

他回頭過來,“你吊了我一夜加一上午,即便是報覆,你眼下也才被吊了半個時辰。”

白初狠狠蹬了蹬腿,皺眉罵道:“梵谷你混蛋!”

“混蛋?”他隨手指了滿殿的狼藉和自己肩頭的傷,“你瞧瞧誰更混蛋?”

白初抿唇,別扭的停了罵,看了他一眼,“即便我什麽也不記得,但也知道,你若是沒招惹我,我怎麽會傷你?”

臟水又推了過來,梵谷這回連眼都懶得擡,走到殿門處開了門,直接吩咐外頭的下人進來制備熱水給他沐浴。

白初一驚,咬牙切齒,“梵谷,你敢讓人進來!”

自己被他吊著他看了也就算了,若有其他人進來看到她被這麽吊在這,她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梵谷依舊沒搭理她,側了身讓早就等候在殿外的仆從進去。

“梵——”她聲音卡在喉嚨裏,眼見著仆從一個個進來,有的到屏風後頭制備沐浴的熱水,有的就在她腳下俯身蹲著收拾地上的狼藉。

進來的所有人都看到她被吊在房梁底下,看過一眼後,就馬上低頭下去各忙各的事情,那一雙雙目裏,似乎是連半點驚訝都沒有。

白初別扭的睇了門口的梵谷一眼,他此時正在門口同下屬說話。

狐貍不用法術耳朵也靈敏的狠,門口沒有人避諱她,聲音直接傳到她耳裏,聽得她再是一驚:

“冥府損失如何?”

“八個生魂被嚇散了魂,四十個生魂下散了七竅,二十個鬼差到現在還直不起身,孟婆暈厥了過去還沒有醒,冥司和閻司兩人尚好,就是說話有些不利索。”

“孟婆不在,今日的輪回怎麽辦?”

“今日輪回,在小殿下後頭的生魂一概不能通過了,為今之計只能等著孟婆醒來……”默了會兒,再小心開口,話裏滿是擔憂,“狐帝這一口咬下去怕是牙裏帶了神力,陛下的傷口到現在還沒愈合。屬下去藥房配點藥來?”

梵谷回眸看了白初一眼,後者觸及到他的目光直接扭頭偏了過去。

他看到她手腕上被長綾磨搓出來的傷,回頭吩咐,“弄些來吧。”

“諾。”

下屬點頭告退,也許是藥房隔得近,有也許是梵谷早年被他爹打得經常要用到傷藥,那人消失了沒多久,又馬上端著一漆盤傷藥紗布過來了。

瓶瓶罐罐擺了一堆放在梵谷殿內剛搬進來的一張新桌子上。

梵谷皺眉:“這麽多?”

那下屬瞟了在半空吊著的白初一眼,咧唇笑笑,“有備無患,以備不時之需嘛。”說著,在梵谷臉沈下來之前一溜煙的告退出去。

熱水備好,滿殿的狼藉也不覆存在,所有仆從出了殿。

門一被關上,殿內一下子靜了下來。梵谷沒打算同她說話,直接往那屏風後的浴池走去。

白初抿著唇,不甘不願的望著梵谷,忍了再忍,開口:“放我下來,我餓了。”

梵谷睇了她一眼,“兩三天不吃不喝死不了。”

“……”白初咬了咬唇,豁出去了,“我要小解!憋不住!不想尿在身上!”

梵谷面上神情不變,彈指,一個尿壺不知道從哪兒出來飛到了白初身前,“需要我幫你脫褲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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