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到家，趙熠剛走。

楊氏把他留的手書給她看。

寫了一行字：十天來回，宮中不管發生事你不要幹預。

“穿著夜行衣看上去挺著急。”楊氏道，“飛檐走壁走的，我都沒瞧見他腳落地，王爺武功這麽好？”

她一直覺得趙熠的武功大約和宋寧旗鼓相當，今天看，很厲害。

“他懶，學時不好好學用時能省力氣就省。”宋寧道，“不過，他說宮裏發生什麽事，難道是皇後？”

宋寧沒想明白，索性沒有再繼續想，反正很快就知道了。

“王爺去哪裏了？一個人去嗎？”楊氏擔憂地問道。

“估計去平涼了。”宋寧猜測。

趙熠和馮厲一直有走動，他在用心在經營和馮厲的關系。他能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這段時間，她其實差不多摸清楚了趙熠一部分的事情。

他在以前不是一點安排沒有，他暗中經營了幾份保命的的人脈，他不掙不搶但也能保護自己的安排。

他是真的不想爭，花一花錢逍遙一世，許多事他都是被動的。

現在他改被動為主動了，將他經營的人脈一點一點從暗處拉到實處。

她明白趙熠是為了什麽。

“王爺是為了你，阿寧，你以後可不能欺負王爺。”楊氏道，“王爺也不容易！”

“知道知道，我會對他負責的。”宋寧嘀嘀咕咕回房睡覺去了。

第二天天沒亮她起來跑步，洗漱好出來時宋延徐在他正堂內吃早飯等她。

“宋大人怎麽在我這裏吃飯？”宋寧坐下來，桌上就他們兩人，宋延徐道，“你今天不是第一天上早朝嗎？我陪你一起。”

宋寧笑著應是：“那我吃快點。”

兩個人吃完，坐的馬車。宋延徐吩咐蔣波再準備一頂轎子。

“三品，得配轎子了。”

父女去早朝。

宋寧第一次正式早朝，不用提前申請得到批覆，而是直接進，站在三品官的中間。

方旭冷冷地看著她，她沖著對方揮了揮手，道：“方大人，您這位置好，看的清楚又少走幾步呢。”

“哼！”方旭差點罵人，轉過身去，不和她對上。

有人替方旭捏了一把汗，低聲道：“小宋大人，下一個目標不會是方閣老吧？”

說人位置好。

“不好說。”有人咂了咂嘴，“才一天，就人事全非了，唐大人也成了階下囚了。”

這麽一想，左堯還真挺幸運的，至少保住了一命。

小黃門甩響了鞭子。

大家魚貫進到金殿內，齊齊行禮，趙熾看到了宋寧，先問的她：“小宋愛卿新官上任，頗有氣勢！”

“承蒙聖恩。”宋寧笑著道。

趙熾頷首，打了個哈欠，看向其他人：“說事吧！”

他撐著龍椅，顯得有一些疲憊個和困倦，計春上前放簾子，他擺手道：“不用。朕一夜沒睡，今天雖沒什麽精神，但大家也不外人，無妨。”

“那奴婢給您換一杯濃茶。”計春道。

趙熾頷首，又示意下面百官說話。

不用細問，大家都認為趙熾一定是為了趙熠和趙弢叔侄翻臉的事情徹夜難眠。

這事兒，擱在尋常人身上都為難，更何況還是重情重義的聖上呢。

“聖上，齊王爺昨天提到的幾件事還沒有核實，微臣認為不該禁足太子殿下。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是，微臣也覺得齊王誇大其詞了。”

“太子殿下沒有理由殺齊王，這事兒沒有動機。”

大家你來我往圍繞這件事。

一個早朝也沒說幾件事，趙熾打了幾次瞌睡，精神實在太差了，索性改成中午再請奏事情，就各自散了。

宋寧和宋延徐出來，柴思廷和以及孫元忠幾個人各自從他們身邊經過，紛紛以袖掩面咳嗽了一聲。這是他們交流的暗號，昨天沒來得及也不好走動，今天就這樣打個招呼。

表示大家都在，只是各有背負不好明目張膽。

“太子去宗人府了。”呂孝仁並不害怕，走上來，“皇後娘娘一早又跪在了坤寧宮外面。”

宋寧驚了一下。

“皇後娘娘……可憐天下父母心。”宋寧嘆道。

呂孝仁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宋寧想到什麽，道：“大人，下官準備個查天權十三年的無頭案。”

這個案子就是出現在呂止日常記事冊上的那個案子，那一句：“我又見到他了，他太過矚目，以至於我一眼就認出是他，那個人肯定是死了，那麽多的血。”

“好，稍後我將案件的卷宗讓人拿去給你。”呂孝仁道。

宋寧沒直接回大理寺，而是拐去了寧王府。

她想看看宋元時在不在寧王府。

敲開門，內侍看到她一楞，詫異地道：“小宋大人來了？”又朝她身後看看，沒看見趙熠。

“齊王爺閉關了，我自己一個人來的，寧王爺在家嗎？”

“在在，大人您請。”

宋寧進到寧王府內院，趙熺在看著一個年輕男子作畫，宋寧走近了一些，趙熺沖著她招手：“小宋你來看看，蘇蘇畫的好不好？！”

蘇蘇？宋寧打量著畫畫的男子，二十歲左右，頭發烏黑，彎著的一截脖子細長瓷白，側顏看去鼻梁高挺，天庭飽滿，粗略一看就感覺容貌很不錯。

感受到宋寧的視線，男子擡頭看向她，皮膚還不錯連毛孔都看不見，也沒有胡須之類，笑起來不牽動皮肉，讓人覺得不生動。

就是個還不錯的花瓶的感覺。

“這是……”宋寧問寧王。

趙熺道：“他是蘇蘇，因家境貧寒就常會給人畫一些畫作賣，他畫人像還不錯”

“蘇蘇給宋大人請安。”蘇蘇矯揉做作地沖著宋寧行禮。

宋寧頷首，才看到蘇蘇正在畫寧王，她頓了頓不由走過去站在蘇蘇身邊，歪著頭打量：“這……真不錯。”

好看嗎？頭大身子小，和她的水平差不多啊，難道是她不會欣賞？

“那肯定的，蘇蘇很有名氣。”趙熺忽然問宋寧，“你一個人來的？雲臺呢？”

宋寧不想再看那副畫，她認為可能不是蘇蘇畫的不好，問題出在寧王的容貌上，生的不俊美的人他的畫像肯定也不會好看的。

她如此想著，答道：“齊王爺閉關，我一個人瞎逛，就逛到您這裏來了。”

“我這是你能隨便逛來的？”趙熺道，“再說，你剛新官上任，難道不忙碌？”

宋寧道：“忙啊。忙裏偷閑嘛。”

“是嗎？”趙熺一副了然的樣子，“知道了，你又把事情交給了宋元時？”

“他出門了。”宋寧道。

趙熺一楞，驚訝道：“你們不是才回來的嗎？怎麽又出門了，去哪裏了？”

宋寧搖頭：“不知道。”

她就不想留在這裏了，和趙熺又扯了幾句告辭要走，蘇蘇道：“大人，我能給你畫像嗎？”

“給我？”宋寧看著他，“你、給我畫像？”

蘇蘇使勁點頭：“是啊是啊，宋大人您這麽俊朗，蘇蘇想給你畫像。”

“哦，行！”宋寧上下打量蘇蘇，“改日我再來王府，你幫我畫。”

蘇蘇點頭：“嗯，嗯！蘇蘇等大人哦。”

宋寧頭皮抖了抖，往外走。

“你這就走了？來找我沒什麽事說嗎？”趙熺跟著宋寧一起往外走，宋寧停下來又看了一眼蘇蘇，趙熺一怔，搖頭道，“你可別誤會，我和雲臺不一樣，我是正經男人。”

宋寧挑眉。

“我不成親有我自己的原因，但我喜歡女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子。”

“雲臺又閉關，難不成他要和趙潤田一起禁閉？”趙熺道，“太子不會去求他的，他大可不必。”

宋寧一腳跨出門了，一邊走一邊道：“太子來不來是太子的事，齊王爺的態度得明朗一點。”

趙熺哈哈笑了。

等宋寧走遠他站在門口撓了撓頭，嘀咕道：“宋元時出門了？不該啊！”

“晴朗。”他喊自己的侍衛，“你去看看元時在不在，讓他晚上來見我。”

那位叫晴朗的侍衛並沒有出現，只聽到瓦片微響了一聲。

“蘇蘇，畫累了我們去用午膳吧。”趙熺道。

蘇蘇將筆插筆筒裏，應道：“元時來午膳嗎？”

“不來，估計有事。”趙熺道。

宋寧回到大理寺，闌風將她的文書整理好了，上前來回道：“……皇後娘娘又暈倒讓人宮裏人背回去了。”

“不會明天還要去吧？”

“是這個意思。”

宋寧無語：“就她那身體，等於自殺了吧？”

“大人，要看案件卷宗嗎？”闌風問道。

宋寧點頭，問他：“馬雲平是不是這兩日回來？”

右寺正馬雲平，一直在餘杭出差，寫信回來說這幾日到。

“是。吏部那邊可能要安排一位劉大人來上任寺正，少卿的位置也馬上有人來。”

宋寧應了，低頭看卷宗，又想起來問闌風：“王爺再京城設置了眼線？可看到宋元時去哪裏了？”

“是有眼線，但我們也在留意元先生。”闌風回道。

宋寧點頭，埋頭看卷宗。

“這個案子……信息有點少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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