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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一死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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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將房主帶來。”喬四道。

房主這次沒有睡,亢奮地從後門進來,他兒子也站在門口,給他爹壯膽。

宋寧問道:“想問你一點事,當時唐府發生命案時,你家那個小房子賃出去了嗎?”

房主楞怔了一下,撓著頭想:“我家這位置不是特別好,當時……”

“賃出去了。”房主的兒子道,“是韓管事啊。”

“還是他找到我的,應該是七月初一左右,我記得還挺熱的。”

“他說賃半年,然後就把半年的錢交了。”

房主想起來了,點頭道:“對,對。韓管事說他想把兒子和兒媳放這裏住,因為小孩子要跟著先生讀書啟蒙了。”

“但一直到十月房子還是空著的。”

宋寧問道:“你進去看過嗎?”

“沒有。一是韓管事換了一把鎖,二是,房子錢都收了,我們不好再隨便進去了。”

宋寧笑了,和父子兩人道:“那期間有沒有聽到特別的聲音,或者,你收房子的時候,房間裏有什麽異於尋常的改變?”

“改變?”房東父子兩個人搖了搖頭,“收房子的時候裏面幹幹凈凈,一塵不染,我們還奇怪為什麽明明沒有住人,韓管事還打掃呢?”

趙熠問道:“是誰來打掃的?”

父子兩個都搖頭:“沒有看到誰,反正把鑰匙掛在門上了。”

“應該是晚上來人的。”

“當時是幾月?”宋寧問道。

父子兩個人想了想,道:“沒有到半年,臘月裏把房子交還給我們的。”

宋寧道謝了,讓父子兩人回家去了。

一行十幾個人就站在廢棄的院子裏,大眼瞪小眼。

“這事兒,也太難了吧。”安福撓著頭,“大人,您現在是找兇手,還是替松山洗脫冤情?”

宋寧道:“還松山清白的證據已經夠了,但,兇手還在迷霧背後。”

“辛苦大家了,結案後我請客。”宋寧道。

眾人說著話出了唐府,各自回家去了。

宋寧停在郡主府的外院,和大家道:“我決定開棺!”

“十七具屍體都開?”宋元時道,“三年了,好查嗎?”

宋寧頷首:“有難度,但依舊要查。”

“最後的迷霧,需要死去的人給我們撥開。”

她做了決定,眾人都不再反對。

第二天宋寧沒有去跑步,早早到了衙門,剛坐下來喝茶,單凱身邊的常隨來了,一看見宋寧就道:“宋大人您這一大早就來衙門了,小的去郡主府撲了個空。”

“單大人有什麽吩咐?”

“是,今天卯時開門,急遞鋪的人就來送信了,說理刑館移送去的犯人周江死了。”

宋寧愕然。

“怎麽死的?”她問道。

“砒霜。昨天中午的午飯,吃完兩刻鐘就死了。”

“京中認為這個犯人的死明顯是被殺,所以連夜讓人送消息來了。”

宋寧道了謝。

趙熠和大家正好進來,看見她問道:“怎麽了?”

“周江死了。當年涉案的四個人,死了兩個,還有一個韓爍昨天中了砒霜之毒,吊著一條命。”

趙熠揚眉道:“那就只剩下周河了?”

“按照大人的排除法,那就只能是周河了。”沈聞餘道。

他話剛落,徐大夫一直帶著的小書童來了,站在門口喘著氣,道:“大人,周、周河中毒了,倒、倒在餛飩攤子上,我家老爺正在灌藥催吐呢。”

喝的少,催吐的及時,還是能救的回來。

“呵!”宋寧道,“這就是一個打我們理刑館臉的案子,要在我們手裏死多少人呢?”

大家都氣怒不已,氣沖沖出去了。

到了餛飩攤邊上,四面圍著人,大家見理刑館的人來了,紛紛讓開一條道。

周河靠在餛飩攤老板的肩膀上,渾渾噩噩地嘔吐著。

“大人,大人!”徐大夫擦著汗,指著推翻的桌子滑掉在地上還剩下一點點湯汁和餛飩的碗,“碗裏是砒霜,小人驗過了。”

魯苗苗蹲下來端著碗使勁嗅著。

宋寧對魯苗苗道:“聞一聞嘴角和口腔。”

“哦哦。”魯苗苗應是。

徐大夫接著說話:“應該是吃了兩顆餛飩,正好遇到一個熟人,說了幾句話。”

“人就倒在地上了。”

“幸好吃的不多,也沒有喝湯。”徐大夫嘆氣道,“要不然真的救不回來了。”

周河不清醒,狀態和昨天韓爍是一樣的。

“哪位是熟人?”宋寧問道。

旁邊有個年輕人站出來,上前來行禮,道:“小人薛濤,是隆興達的鏢師,我家就住在這個巷子裏面。”

“今天出來買餛飩,正好看到二爺在這裏,小人就等餛飩的間隙,和二爺請安聊了幾句。”

“沒、沒想到二爺就倒地上了。”

薛濤一副受驚的表情。

“搜身看看。”宋寧對沈聞餘道。

沈聞餘上去搜身,薛濤是行內人倒也沒有反抗,規矩地讓沈聞餘搜身,沈聞餘從他身上摸了荷包出來,除此以外,什麽都沒有。

周河身上也沒有任何東西。

“餛飩攤子都搜。”宋寧道。

一幹人將餛飩攤子、食材、食客全部搜查了一遍,什麽都沒有。

“他家住哪裏,他家裏人呢?”宋寧問薛濤。

薛濤回道:“二爺的家就住前面,也不遠,要、要小人帶您去嗎?”

“好。”宋寧頷首,和薛濤去找周河的家。

說近,確實很近,進對面的巷子拐一道彎就是了。

“你敲門通知他家人。”宋寧道。

薛濤去敲門,開門的是個粗使的婆子,宋寧推開婆子進了門。

是後院的門。

院子只有兩進也沒有花園,是個非常實用緊湊的院子。

院子中間掛晾著一桿子的長桿的青菜。

“二位找誰?”婆子問他們。

宋寧退了出去,薛濤上前去和婆子說話。

宋寧原路走了回來,停在街口,望著路上的行人。

這樣的早晨,能出門的基本都是有正經事情要做,所以大家都是行色匆匆。

路兩邊也有不少人在吃早飯。

有炸油條喝豆漿豆花的,也有餃子鋪,餛飩攤子就一家。

宋寧停在餃子攤前,東家也沒心思做買賣,食客們也不敢再吃,攤子前沒有人了。

“這裏就一家餛飩攤嗎?我怎麽記得有兩家呢?”宋寧問道。

她早上跑步的時候,有一次跑過這裏,依稀記得。

“是,另外一家今天沒出攤。要不然周二爺會在那邊吃。”

宋寧點頭,一回頭看到薛濤帶著周河的妻兒出來,一家人哭著去那邊。

周河今年三十五六,兒子估計有十六七歲,讀書人打扮,看著很秀氣。

周二太太保養的不錯,白白凈凈談不上漂亮,但頗有大府太太的氣質。

宋寧喊住薛濤:“你是出來賣餛飩的嗎?每天都來買?”

薛濤應是:“是,小人爹娘都去了,媳婦剛生的孩子才兩個月,夜裏餵奶累,早上就不起來做飯,小人又不會,就每天早上端著鍋,或是餛飩或是餃子,總買一頓兩個人湊合。”

“原來如此。”宋寧道。

薛濤見她沒了別的問題,就去幫周家人。

“怎麽樣,脈象平穩一些了嗎?”宋寧問徐大夫。

徐大夫回道:“還要接著吃藥養著,砒霜太毒了,不養著不行。”

宋寧微微點頭,對周二太太道:“先將人領回去,徐大夫會每天去看他。”

“在下每日辰正去府上,您看可行?”徐大夫問周二太太。

周二太太哭的不能自已,倒是周河的兒子應了,回道:“那就勞駕徐大夫了。”

“沒事沒事,在下先開兩副藥,回去先把藥煎了,一點一點餵,莫要急,咽的越多越好。”徐大夫交代道。

周家人都應是,小廝候著徐大夫開藥方跟著他去抓藥。

現場的人都散了,宋寧對喬四道:“找個鐵鍬,將周河的嘔吐物處理了。”

“我來!”沈聞餘說著,跟一邊百姓直接拿了一把鐵掀,又給了對方錢,“勞駕您再買把新的。”

百姓不要錢又推搡了一刻,沈聞餘將一地嘔吐物鏟了。

“把攤主夫妻一幹子都帶回去。”宋寧招呼眾人,攤主夫妻托人照顧攤子,因為是宋寧辦案,所有人都很坦蕩。

一行人走了一個巷子,大家往前走,烏憲不著痕跡地拐進了巷子了,其他則直接回了衙門。

所有當時在場的人都留了姓名住址,問了一番沒什麽疑點,就放回去了。

過了半個時辰,烏憲回來了。

大家都在等他,問道:“如何?”

“打聽了,今天不能出攤的東家,是因為昨天晚上起鍋的時候,湯被人撞倒了,潑了一腿。”烏憲道,“腿上掉了一層皮,人躺在家裏,根本出不了攤子。”

他說著一頓,問道:“這麽說,周河中毒也是提前策劃過的?”

“那肯定是。”趙熠道,“張彪不知死因,或許開棺驗屍也能查出來中毒的痕跡。”

“四個涉案的人,幾乎都要死了。”

烏憲罵道:“出了鬼了,在我們眼皮底下搞這麽多事情,太可恨了。”

“把唐勻請來,準備開棺。”宋寧對眾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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