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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再去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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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寧在落梨院守門的老方到以前,問了張福夫妻二人,張清松的人際關系。

張清松確實是一個內向的孩子。

至少,在他的父母眼中他是這樣的孩子,他放學後會幫張王氏洗衣服、做飯、他甚至還在晚上做完功課後,和母親一起納鞋底。

他從五年前父親失明後,他就不再出去玩。

張王氏現在回憶,她認為張清松沒有朋友。

但實際上,童睿說張清松為人風趣幽默,常常給他講故事聽,還很講義氣保護他。

張清松還說喜歡路口雜貨鋪裏的那位小姐,但那位小姐比張清松大,已經定親了。

張松清說他就是開玩笑的,央求童睿千萬不要說出去。

童睿一直保守秘密,誰都沒有說過,而張松清也沒有去和那位姐姐說過話。

這些張王氏都不知道。

張清松回家後,也只說學校有趣的事情,不曾提過在外和人打架或者被人打的事。

童睿說,張清松早上和他一起走,晚上一起回來,張王氏也說張清松每天散學後直接回家,從不耽擱。

所以宋寧決定,最先排查的人際關系,還是落梨院。

“你們書院裏,只有你被人欺負嗎,別的孩子呢?”宋寧問童睿。

童睿回道:“不是,好幾個人都被欺負過,但因為我沒有爹,所以被欺負的最多。”

“欺負你的都有哪些人,高年級的經常欺負別人的都有哪些人,你去找張紙把名字都寫下來。”宋寧道。

童睿應是,趴在桌子上寫了兩個他聽說的名字。

落梨院守門的老方、上午在上課的七位先生到了。

宋寧先請老方到房裏來,她直接問道:“你具體是什麽時間發現死者的?”

“卯時七刻,也就是在大人您剛離開後。”

宋寧頷首,又問道。

“你上午沒有離開過大門?如果有生人進書院的話,你能確定自己一定不會遺漏嗎?”

“大人,這個事小人本來是能確定,但今兒上午您來了,小人引著您進院子,那門口就少了人守著,那個時候如果有人進來,小人就不知道了。”老方道。

“但除去這個時間外,小人早上都不離開門的,有什麽人進來去出去,小人都知道。”

烏憲不滿,指著老方道:“你這老兒說話敬重點,沒幾顆牙,待會兒給你打掉嘍。”

“你這年輕人還嚇唬人……”老方要說話,宋寧打斷他的話頭,“他說的沒有錯,我是宋大人,你回答問題的時候註意語氣,不然我真的會打掉你的牙。”

方伯目瞪口呆,覺得以宋寧為首的一班子年輕人,不像當官的,像土匪。

烏憲沖著方伯齜牙,唬他!

方伯縮了縮肩膀,沒敢回嘴。

“最後一個問題,你見過學生在學校裏打架嗎?”宋寧覺得,打架的事肯定是會避開先生的,但守門的老方就不用了。

老方非常堅定地搖頭:“從來沒有。落梨院的風氣很正,雖說有的孩子淘了一點,推推搡搡肯定有,可要說正兒八經的打架,那是從來沒有的。”

宋寧望著老方,老方也是非常誠懇地回望她。

“辛苦了,你可以離開了。”

老方應是出去等著。

宋寧又請了以田先生為首的七位先生。

這七位先生,今天都的第一節 課,七個人都非常肯定,上午班級裏能在的都在聽課。

宋寧讓他們走了。

七個人並著老方離開理刑館,一到府衙外的街上,周江和林從彪就從對面光明樓過來了,老遠就打招呼,問道:“宋大人請幾位先生去,做什麽?”

“還是老幾樣,張清松的人際關系,以及上午有哪些人不在教室。”

老方補充道:“他還問我有沒有看到學生之間打架,我說沒有。”

“沒有說驗屍的事?”林從彪問道。

老方和田先生等七位先生對視,八個人都搖頭。

“那就是故弄玄虛了。”林從彪還真以為宋寧會驗屍,得出個了不得的結果來。

周江和幾位道:“各位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幾個人要走,門口等著看熱鬧的閑人湧過來,圍了幾個閑人後,就有路過的人也上前來聽一耳朵。

“周三爺,清松那孩子,真的是意外吧?”

林從彪回道:“我驗的屍,不會有錯。”

“林大驗屍的,那肯定不會有錯了,那宋大人還查什麽?”

沒走遠的張慶夫妻上前來,怒道:“宋大人就是瞎折騰……”他把賠錢的事說了一遍,“讓他們夫妻兩個人不要賠償和幫扶,現在不要後面還能拿到錢?”

“孩子沒了,好歹弄點錢啊。”

“確實,這是書院各位先生對他們的關照,過了現在往後就沒機會了。”周江道。

大家聽著就紛紛搖頭,有人道:“宋大人這事辦的不地道,這可是一百多兩啊。”

“意外死了,人生哪裏沒意外呢。前幾天我家有個親戚在湖上滑冰,別人都沒事,他就摔了一下,死了!”有人搖頭,“這可就真的白死了,父母哭瞎了眼睛也沒用,現在清松沒了,好歹還能得點錢。”

大家都跟著點頭:“這話說的沒錯了,老百姓的命賤,兒子死了老子總要活下去吧。”

“宋大人自小錦衣玉食,豈懂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苦楚呢。”林從彪道。

大家嘆氣,有人喊道:“宋大人出來了。”

“宋大人,您查出什麽了嗎?”有人好心上前,道,“既然是意外死,您咋不讓他們夫妻拿錢呢。”

說著話的,還真是抱著對大家都好的權衡之心。

張福夫妻二人站在宋寧身邊。

宋寧和眾人道:“一個刑事案件,拿錢做什麽?”

眾人一驚。

“殺人,不是意外?”說話的人道。

“是,這是一樁殺人案件。”宋寧看向周江和林從彪,“既是殺人案,就要按程序走,談錢的人本官就要懷疑,他是不是想息事寧人的兇手。”

周江面色一變,林從彪上前,問道:“宋大人,從何處得出這樣的結論,他是被殺而非意外?”

“我需要和你解釋報備?”宋寧問道。

林從彪冷笑:“大人確實不需要,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大人這個殺人案的精彩查辦過程吧。”

宋寧冷掃他一眼,拂袖而去。

“真不是意外?”有人問道。

“不可能。”林從彪道。

他很清楚,死者身上雖有不同程度的傷,但都不是致命的。至於顱骨的傷,雖讓人存疑,但從高處跌落在地上,撞擊也很正常。

再由此,再結合張清松的人際交往以及當時的人員的不在場證明。

這就是一場意外,沒有別的可能。

一個蜜罐裏養大的小子,懂個屁。

林從彪拂袖走了,周江和眾人含笑道:“既然宋大人這麽有自信,那大家就拭目以待吧。”

眾人應是。

周江讓人去跟著宋寧。

落梨院裏的幾位先生也回了書院。

中午,宋寧帶著眾人吃了飯,將張福夫妻二人送回家,張王氏給他們開了張清松的房間。

房間擺設簡單又陳舊,但卻非常的整齊幹凈。

宋寧在一張補過的四方桌前立著,這是他的書桌,上面擺著七八本的書,還有一些密密麻麻正反都用過的紙,以及用水練字後又晾在桌上的紙。

“字很不錯。”宋元時翻看著,宋寧從一本書裏抽出一張紙,這張紙上寫著一個巨大的,忍。

宋寧和宋元時對視一眼,兩人都沒說完,將紙放在桌上,又翻了炕。

沒什麽值得註意之處。

“去書院。”

宋寧帶著一行人再次到書院,沒給先生門廢話的機會,直接下令將全書院高年級的學生都請了回來。

薛因幾次不滿欲言又止。

“大人,學生托大給您提醒,隆興達這麽多年還沒有辦錯案件過,他們驗了是意外,就不會有問題。”薛因道。

“隆興達是神仙窩也沒有用,現在本官查案,你要不服就去告,忘了告訴你,方才鄭大人拂袖說不管理刑館。”宋寧冷眼看著薛因,“不然,你直接跳到京城也行。”

“您、您這不講理,您以權勢壓人。”薛因覺得對方不可理喻。

“薛院長,你在這裏指揮我聽一個民間鏢局,你講道理?”宋寧一拍桌子,“泥人還有三分性,誰再和爺托大,爺就弄死他。”

“就是,長的像個人樣,說的話卻是鬼。什麽玩意。”烏憲道。

薛因等一個書院的先生驚的說不出話。

沒法說。

打不過也說不過。

還是老實聽人家的話,事兒還少些。

“辦事吧。”宋元時輕風細雨地道。

薛因盛怒而去,吩咐人辦事自己再不近前。

一個時辰,所有高年級甲乙丙三個班的人都必須到。

落梨院外狀元街的胡同裏,有十多個少年站在墻角,氣氛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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