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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賈敏(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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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賈敏有孕以來,林如海就被禁止跟妻子太過親近, 而且每天晚上還得分房睡。弄的每天對著美若天仙的妻子卻只能看不能吃而備受煎熬的林如海, 只能把剩下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纂修史書的工作中去了。

林如海自從跟賈敏成婚後, 確實聽了不少閑言碎語。好在他是個心思清明的, 才沒被這些個傳言給左了性子。因為他知道林家五代列候傳承已斷。到了自己這一代,既無兄弟幫扶, 又無親近的長輩提攜。若是想要光覆林家, 只能靠自己努力了。如今確實借著岳家給自己的助力,能叫自己今後的仕途平順一些。現在不過是叫人家說幾句嘴,又能怎麽樣呢。只要自己有真才實幹,早晚會有叫自己一展抱負的機會。

因此林如海平日裏在翰林院當值的時候便格外的認真。他這番態度倒叫翰林院掌院學士魏大人看在了眼裏。

本來人家一個從二品的大員, 根本不可能會註意到一個剛進翰林院的七品編修。可是誰叫當日皇帝禦筆欽點一甲前三時, 這位魏大人可是作為卷官之一在禦前伺候著呢, 自然也聽見了皇上當時對林如海的那一番褒獎。而且又因為仁孝縣主的關系, 那位榮國公可是時不時的就在皇上跟前提一嘴這個探花女婿的。現在看看這位小林探花也確實是個有才幹的, 因此對於這位未來明顯前程可期的探花郎, 自然就多關註了幾分。

既然發現這人又是個得用的, 那當然就要重用了。這不就叫他跟著去纂修前朝史書去了麽。按說修一部史書可不是三年兩載就能完成的事情。但是這一部可是永康十八年,聖上親自下旨要給前朝幾百年的歷史修一部書的。從那年開始, 一直到今年永康三十九年, 翰林院整整用了二十一年的時間才將將把前朝幾百年的歷史整理了個大概。現在只剩下最後匯總、效驗之類的工作了。魏大人想著反正都要用人, 不如就賣榮國公一個面子,送這位探花郎一份功勞。

前有上官的提攜,再加上他自己也知道上進, 所以林如海在翰林院雖然忙的腳不沾地,但是也算是過的如魚得水了。

不知不覺年關將近,這部前朝史書也終於算基本纂修完成。因為參與了修書而升到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的林如海,好像才突然發現妻子的肚子已經很大了。

之前因為修書的事情占用了林如海幾乎全部心神。每日裏又都是早出晚歸,而且晚上回家還要和妻子分房而眠。而賈敏也是除了肚子一點一點大了起來,其他的地方是一點兒變化也沒有。所以在每日那不長的相處時間裏,林如海都沒怎麽刻意關註妻子的肚子。

如今一清閑下來,才意識到妻子懷孕已經將近八個月了,想來開春自己的長子就要出生了。自覺之前沒有好好照顧妻子而對妻子和肚子裏的孩子心懷愧疚的林如海,開始用自己的方式補償妻子了。

除了每天清晨都要在妻子的枕邊留一兩句情詩外,還要日日回府時給妻子帶回來一份小禮物,或者一些新鮮吃食。直到有一天林如海特意給懷孕的妻子買回來好多兔子肉的時候,林母終於沒忍住把他罵了一頓。

本來林母就對兒子不夠關心大孫子的事情頗為不滿。但是知道林家的將來和自己孫子的前程都需要靠兒子出去努力,再加上兒媳婦也善解人意還經常勸解自己,所以林母就一直沒有言語。直到最近,看兒子終於知道顧著兒媳婦和大孫子了,林母總算是滿意了一些。就連看見自家那傻兒子從外面胡亂買一些吃食給懷著身孕的兒媳婦吃,她也忍著沒說。因為總有嬤嬤盯著,那些不幹凈的東西好歹進不了兒媳婦的嘴。可是現在連兔子肉都開始買了,這不是要害自己大孫子嗎。

被自己母親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的林如海還覺得有點委屈,自己只是想找點新鮮吃食,叫敏兒嘗嘗鮮,怎麽就成了罪過了。聽著母親罵了半天,才知道原來是自己買錯的東西,才叫母親責怪的。本來想分辨兩句的,結果看母親身邊的貼身嬤嬤給自己使眼色,就沒有開口分辨。趕緊又是作揖又是認錯,好不容易哄的林母有了笑模樣了,林如海才算松了一口氣。

直到林如海從林母的正院出來聽了嬤嬤的話後他才知道,原來母親生氣不只是因為自己買錯了東西的緣故。母親最生氣的地方除了因為自己之前確實忽略了辛苦懷孕的妻子以外,最主要的還是之前那大半年裏,自己每天為了查閱各種典籍史料而廢寢忘食絲毫不顧及身體的緣故。

想到為了政事耗盡心血而早早就過世的父親。林如海才驚覺自己這樣不愛惜身體,還要叫年邁的母親跟著擔憂,真真是不孝極了。當下便決定為了老母和妻兒以後定要好好保重自己,那樣自己才能成為她們的依靠。

知過便改的林如海除了還堅持每天給妻子的情詩和小禮物之外,已經不敢再從外面隨便亂買吃的東西回來了。而且他為了強身健體,還特意跟妻子學了一套劍法,每日早晚都要堅持舞一遍的。再配合著賈敏親手釀制的果酒還有藥膳,一直到出了正月的時候,林如海的身上都有了腱子肉。這讓他雖然看上去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書生模樣,但是以前那種文弱的樣子已經不再,整個人卻更加豐神俊朗了。

林母看見兒子這樣終於放下了心,現在唯一還叫她掛心的就是將要出生的大孫子了。因為賈敏月份大了,過年的時候連娘家都沒有回。大年初二這一日只林如海自己帶著節禮,去榮國府拜了回年。因為怕賈敏過年不能回娘家,心裏不高興。林母還特意安慰她說:“今日外面雪天路滑,你又身子重了,現在出門的話實在讓人不放心。敏兒要是想回娘家,就等出了月子以後,我再叫海哥兒陪著你回去看看親家。好不好。”

知道婆婆這是為了自己好,賈敏也沒什麽不高興的,於是就開口說道:“太太放心,今日我再不會出門的。再說了,哪裏就非得今日回娘家了。先不說平日裏太太也沒攔著我隔三差五的回娘家探望父母,只說我要是真的挺著肚子回去了,家裏頭父親母親也會責怪我不知道輕重的。”

看見兒媳婦如此懂事,林母就更高興了。又拉著賈敏一起看她特意給大孫子準備的東西。賈敏一看就知道這都是給男孩子準備的東西,雖然早就知道自己這胎是個兒子,但是賈敏還是想逗逗婆婆,於是就故意說道:“太太怎麽這麽肯定我肚子裏頭的是男孩子呢?要是萬一是個女兒,這些東西豈不是就白準備了。”

這話倒叫林母楞了一下,實在是林家已經幾代沒有生出過女兒了,所以她還真沒考慮先生個孫女的事情。現在聽兒媳婦這麽一說,林母才意識到兒媳婦這胎還有可能是個孫女。但是再想想即便是個孫女也沒關系啊,既然兒媳婦這麽快就能有孕,以後肯定還能生的啊。不管生幾個總能生出孫子來的。於是就說道:“是孫女也好,那可是咱們林家幾代唯一的女孩兒了,當然更得嬌養著了。你這不說我還沒想到,我馬上再叫他們給準備一份給我孫女用的東西去。”

看著婆婆真的要叫人去準備,賈敏趕緊就把婆婆攔住了,一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道:“太太放心,我跟您說笑的。您忘了太醫已經看過了,這一胎十有**是個兒子的。”

林母這才反應過來,可不是之前聽太醫說過這話麽。兒媳婦這是逗自己呢,於是便點著賈敏說道:“你這猴兒,竟拿我尋開心。只等著我的孫子出生了咱們再說。”

賈敏笑著說道:“您老真是冤枉我了,我哪裏敢那您尋開心呢。即便這回不是個閨女,以後總要生出個閨女來的。我這不是想著先教您預備著,以後好給您孫女準備嫁妝啊。”

“原來我還道你是個好的,”林母也笑道,“誰知道竟然還是這副憊賴樣。真真是叫我看走了眼。”這話說的一屋子丫鬟嬤嬤都跟著笑了起來,婆媳兩個又說笑了一陣,賈敏就覺得有些困乏,徑自回自己院子休息去了。

誰知林母倒是真把生孫女的話給聽進去了,心想既然兒媳婦能生,保不齊以後還真能給林家生出個閨女呢。作為林家幾代唯一的女兒,肯定不能委屈著她啊。於是立時就要叫貼身的大丫鬟開箱子,好拿出自己的嫁妝單子,給孫女挑點好東西。

還是幾個丫鬟和嬤嬤勸了好半天,林母才放棄馬上給孫女整理私房的想法。但是還再三的跟貼身大丫鬟說:“等出了正月,你可記得提醒我。”丫鬟趕緊笑著答道:“太太放心,到時候肯定提醒您。好給咱們家小小姐提前攢私房。”林母這才作罷。

日子就在林母對大孫子的期盼和對未來孫女的幻想中過去了,到了二月十二花朝節這一日,賈敏終於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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