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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賈敏(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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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著上回去吊唁林侯爺時,在林府碰見的那個斯文俊秀的年輕後生, 賈代善是越發的滿意這個未來女婿了。雖然相中的女婿還在閉門守孝, 目前不能馬上相談親事, 但是賈代善的心情還是十分美好的。這不剛一回府就趕緊跟自家夫人說了這事。

史氏楞楞的聽著自家老爺在那口若懸河的誇讚著他親自挑選的女婿, 什麽門第如何如何相配,什麽才學如何如何好, 什麽閨女嫁過去肯定過的好。

若不是理智上不允許, 史氏早就啐他一臉了。還敢提什麽門第上相配,她只想說一句“相配個屁!”還說是什麽侯府出身,明明是爵位都沒有了,那府裏就只是一對落魄了的孤兒寡母。還說什麽有才學, 天下間有才學的讀書人多了去了, 就連狀元也是三年出一個呢, 一個舉子有什麽可稀罕的。自己的敏兒可是國公府唯一嫡女, 就連皇帝都親口誇讚過其品行。做個皇子正妃都綽綽有餘, 怎麽能配那麽一個破落戶呢。

好不容易等賈代善說完了, 史氏才強笑了一下開口道:“老爺不提我都想不起來這一家人呢, 平日裏到各府赴宴已經很多年沒碰見過林夫人了,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倒是北靜王妃前兒來咱們府上, 說了她家世子也該到定親的年紀。看樣子也是相中了咱們敏兒。”

“那些個王府也就是聽著好聽, 可是那世子左一個側妃又一個侍妾的, 咱們敏兒哪裏吃得了那個苦。還是林家這樣人口簡單的人家好些。再說有我和她哥哥們在呢,也不用擔心敏兒在婆家受了委屈家裏沒辦法給她撐腰。”賈代善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咱們這樣的人家,還是低調為要。不能再跟那些王府世家聯姻了。”

史氏聽了自家老爺這話心裏暗罵道:現在知道小老婆多了女兒要吃苦, 怎麽你那些個姨娘通房也沒見著比誰家少了。怎麽就不想著我吃了多少苦。還有你那個庶女不是也嫁進鎮北侯府了麽,這鎮北侯府可比林家那個沒了爵位的侯府強的多了。

看著妻子的神情,就知道這婚事她心裏不怎麽讚同的。於是不等史氏再說什麽,賈代善就直接說道:“眼下太子殿下已過而立,皇上卻將近暮年,早已經感覺到來自太子的威脅。父子兩個對立,儲君之位是否穩固還在兩說。加上下面幾位皇子都已經長成,每一個又都野心勃勃,接下來幾年朝堂上且有的亂呢。所以林家這樣低調又簡單的人家,才是咱們最適合的結親對象呢。至少不會卷進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兒。敏兒的婚事就這麽定了,回頭我跟皇上提一下,最好能叫聖上下旨賜婚就更好了。”

史氏直接被噎住了,可是看老爺已經做了決定,便知道這是絕無更改的可能了。心裏再多的埋怨也是無用,不如好好的給敏兒準備嫁妝,也好叫自己那可憐的敏兒多一些底氣。

既然做了決定,賈代善也不耽誤,就想趁著下次給皇上送酒的時候先跟皇上提一句自己已經選好女婿的事情,省得叫他萬一一個興起再胡亂給敏兒指了婚事就不好了。

皇上聽賈代善說他看中了才故去的林侯爺家的獨子做女婿,還好奇的問了句,是怎麽相中他家的公子的。

賈代善答道:“啟稟聖上,微臣那次到林府吊唁林侯爺時見過那小子一面。瞧著倒是個出息的後生,也算勉強配得上我家敏兒。那小子出了孝就要準備會試了,等他金榜題名時要是您能給賜個婚就更好了。”

皇上看他那個得意樣就問:“這事可曾跟林家商議妥當?”

“微臣這不是看上他的時候,他已經開始閉門守孝了嗎。”賈代善略尷尬的說道,然後又說:“我家敏兒如此出色,到時候跟他一提,那小子定然是樂意的。”

皇帝無奈,只得說道:“本來是結兩姓之好的事情,還是兩情相悅的好。待林家同意了,我便答應叫你榜下捉婿。”

有了皇上這話,賈代善開始琢磨著怎麽跟林家提這親事。自家敏兒自然尊貴,也不能太上趕著了。想著就去找堂兄賈代化去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敬哥兒明年就要參加會試了。原本那林家小子跟敬哥兒是準備同年科考的,結果林侯爺忽然去世,才叫林家小子耽擱三年。既然敬哥兒跟那林海認識,這事就交給敬哥兒辦便是。

先不提賈敬得了叔父的吩咐後,是怎麽等著林海出了周年的孝期開始出來走動時,才去跟他暗示兩家結親的事情。只說林如海聽說榮國公有意將府裏的四姑娘許給自己為妻時,一下子就驚呆了。

父親驟然離世,祖上的爵位已然到頭。家中只剩下寡母與不及弱冠的自己。本以為林家在自己出仕之前會暫時沈寂幾年,誰知道真是喜從天降,要是能娶到榮國公嫡女,對林家對自己可都是天大的好事啊。

等回府跟母親一提這事,果然林夫人也是大喜。一則跟榮國府結親,對現在的海兒和林家都是有莫大的好處的。二則那榮國府的四姑娘,乃榮國公唯一嫡女,又是皇帝親口稱讚過的,想必是個好的。想著自己的身體也不知還能撐上幾年,要是在自己閉眼前能給海哥兒定下這樣一個媳婦,自己走的也能安心了。想罷就跟兒子商議出了孝期就去榮國府提親的事情。

等賈代善聽了賈敬的回話,說林家願意跟府裏結親。賈代善難免有些得意,自家敏兒如此聰慧伶俐又孝順,算那小子有眼光。

對於自家父親已經給自己找好了親事的事情,賈敏是一點兒也不知道。現在她每天只忙的吃飯的功夫都沒有了。自從跟著師傅學醫這三年來,賈敏每天卯時起床,先要舞一遍師傅傳授的能強身健體鍛煉身姿的劍舞。等梳洗後接著再背半個時辰醫書。之後就要去榮禧堂給父親母親請安。跟著母親吃了早飯,再去跟著家裏請的先生學習功課。午正十分才能用午膳,然後歇個晌,又得跟著嬤嬤學規矩。再然後還得抽空釀制花果露、花果酒。等用完晚膳稍微散步之後,還要繼續跟著師傅學醫,完成了師傅的考核才能睡覺。

許麗看著這麽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每天都這麽勞累,也著實心疼。所以每天給賈敏用的靈泉水是一點兒也不吝嗇,除了賈敏喝的水,現在就連她日常洗漱用的水也被許麗給換成靈泉水了。另外那每天三滴可供賈敏自由支配的靈泉水,許麗也不再克扣了,而且每次通過考核的獎勵給的也很大方。實在是看著小姑娘為了家人能用點靈泉水每天那麽努力,許麗不好意思再扣著不給了。

也幸好有靈泉水供著,賈敏才沒有被累出毛病來。現在的賈敏可是健康的很。而且每日不斷的靈泉水叫她內外兼用著,叫本就天生麗質的小姑娘更加眉目如畫,清麗脫俗了。那一身如雪的肌膚更是膚如凝脂、吹彈可破。叫史氏每每看見她都不免嘆息,自己這仙女兒似的小女兒怎麽就叫老爺給說了那麽一個破落戶。

這一日,賈敏來榮禧堂給母親請安,正碰上同時懷有身孕的大嫂二嫂。由於夢見過瑚哥兒落水早夭,珠哥兒體弱讀書耗盡心神早亡,所以賈敏對待兩個侄子的身體都格外上心。每天下午跟嬤嬤學完規矩,只要不是趕上釀酒的日子,就都陪著兩個侄子玩耍。又專門跟師傅要了對小孩子好的丹藥,給兩個侄子吃了。所以賈瑚、賈珠兩個小侄子對賈敏也很是親近。連帶的張氏和王氏也對小姑子多有感激。尤其是賈敏現在每天全幅心神都關註著家人的身體健康,以前那些個清高自傲的做派早就改了。就連王氏也覺得這小姑子總算懂事多了,早就是不看著她不順眼的時候了。

一家子女眷正在榮禧堂一起說笑,忽然有管家跑進來報,說:“國公爺伴駕到西山圍場進行秋獵。誰知太子突然起兵造反,國公爺為了救駕重傷昏迷,現在正在回府的路上。”

史氏聽了這話就覺得眼前一黑,直直往後面倒去。張氏和王氏一人挺著個肚子,也慌了手腳。本來也慌亂無措的賈敏,在師傅的提醒下趕緊拿了一顆丹藥給母親吃下,又餵了半盞加了靈泉水的水,史氏才慢慢蘇醒過來。這時候賈赦、賈政兄弟兩個也趕了過來,看見母親無礙才稍稍放心。一家人才又叫人準備房間,預備著給賈代善治傷之用。

賈代善是被人擡著回府的,滿是血的身上還插著幾個箭頭。不等人問,跟著的太醫就趕緊說道:“夫人放心,國公爺這傷看著兇險,實則沒傷到要害。只需要趕緊處理了傷口,尤其是胸口上方那個箭頭需要馬上拔掉。再保證這幾日不發高熱,性命上是無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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