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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王熙鳳(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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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這下子終於成了主位娘娘了。鳳姐兒雖然心裏激動,也沒忘了跟著臨華殿伺候的眾人一起跪下謝恩。等皇上走了, 皇後瞧見她才開口說道:“是賈夫人來了啊, 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婉嬪和孩子吧。也好叫你們放心。”

王熙鳳趕緊謝了恩, 才跟著一個宮女進產房去了。鳳姐兒進去的時候, 迎春已經都收拾妥當了。就連小皇子也已經清洗幹凈被繈褓包裹好了。

看著迎春精神尚好,鳳姐兒也就放心了。坐在迎春旁邊又問了幾句, 就說想要看一眼小皇子。迎春吩咐奶娘把小皇子抱來, 鳳姐兒看著全身通紅的小皇子就說道:“瞧瞧咱們這小皇子,以後定是位俊俏的兒郎。不定能迷倒多少女子呢。”

說完又要抱抱,奶娘在迎春的示意下,才小心翼翼的把繈褓遞給了鳳姐兒。鳳姐兒接過這位小皇子, 借著檢查的名義, 從頭到腳的把懷裏的這位寶貝疙瘩摩挲了一遍。好不容易才在仙人的幫助下把修覆丹, 健體丹, 啟智丹, 避毒丹都給餵了下去, 才徹底放下心來。

等王熙鳳出宮回到府裏, 闔府上下已經齊聚榮慶堂,就連久不露面的賈赦都顫抖著手坐在那裏等著信兒呢。王熙鳳才一進門, 賈母就忙問道:“小主怎麽樣了?”

“哎呦, 我的老祖宗喲, 現在可得叫娘娘了。”王熙鳳趕緊笑著答道:“我剛進宮裏趕到娘娘的臨華殿時,小皇子就已經出生了。聖人大喜當場就下旨給娘娘晉了嬪位,現在咱們二姑娘可不就成了婉嬪娘娘了麽。”

這話一出, 一屋子人嗡一聲就炸開了。賈母笑的合不攏嘴,連聲道好。賈赦本來假裝抖著手,現在激動的都變得真抖了,而且是渾身顫抖。邢夫人再次慶幸迎春入宮前老爺把她記到自己名下,現在自己可是娘娘的母親,皇子外祖母了,想到這些她到端起款了。這一下子去了刻薄之氣,到有幾分一品將軍夫人的樣子了。

總之在場的除了王夫人竭力維持著她那不自然的笑臉外,大家都是真心激動的。畢竟榮國府出了一位皇子外孫,那至少還能多富貴三代啊。

就連賈政都打心底裏高興起來。雖然賈政心裏還是有些遺憾不是自己親女元春生下皇子,但是畢竟這是自己的親侄女,又是由自己夫人教養過的。所以自己這位娘娘的叔父,小皇子的外叔祖走到哪裏人家都得認的。

大夥正激動的時候,倒是邢夫人問了一句:“娘娘和小皇子可還好?”

因為邢夫人跟巧姐兒和蔚哥兒親近,又對兩個孩子是真心疼愛,一點兒都沒有往日裏的刻薄吝嗇。因此鳳姐兒對邢夫人親近尊重了很多,現在見她問就回說道:“太醫診過脈了,說娘娘和小皇子都好。尤其是小皇子,一看就是個壯實的,哭聲可響亮了。”

賈母見邢夫人還算關心迎春母子,倒是真心給了個笑臉。接著又吩咐叫擺宴慶祝。

一看賈母又是要大宴賓客,還是不擺個幾天宴席不算完的架勢,王熙鳳趕緊阻攔道:“我的老祖宗喲,都知道這是天大的喜事,咱們是該慶賀的。可是想來宮裏頭洗三、滿月都是要設宴的。到時候咱們這些家眷難免也是要跟著進宮。未免怠慢客人,不如等宮宴完了咱們再辦,您看如何。”

賈璉瞬間也想到了府裏頭大擺宴宴,四王八公,各個勳貴世交,姻親故舊齊聚賈家,慶賀小皇子的出生的場面,不免打了個冷戰。要真是這麽著幹了,先不說皇上心裏會怎麽想,就是幾位快成年的皇子還有他們的外家,就得把自家這位小皇子當成眼中釘肉中刺。那娘娘和小皇子在宮裏豈不是更加艱難了。於是也趕緊說道:“是呀,還是宮裏頭的宴席要緊。不如咱們只先請林家、史家、王家、薛家這幾個親近的人家一起簡單慶祝一下,再……”

賈璉這邊正說著呢,就聽見邢夫人忽然尖聲叫老爺。扭頭一看,原來賈赦那邊直挺挺的暈過去了。眾人一下慌亂了起來,這小皇子剛一出生,他外公要是出了什麽事,可是對誰都不是什麽好事。

顧不上其他,賈璉趕緊撲了過去。剛把賈赦半抱起來就感覺手被人重重的捏了一下,楞了下神賈璉才放下心來,知道老爺這是不願意大肆慶賀的意思。心裏又難免腹誹,雖然老爺這麽著裝病是最有效的能阻止老太太大宴賓客的辦法。可是也太嚇人了些,魂兒都差點兒給嚇飛了。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賈赦擡到榻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打扇忙活了好半日,賈赦常用的太醫終於來了。這位太醫在來的路上就聽說了榮國府剛得了一位皇子外孫的消息,因此心裏就有了幾分明悟。這上手一搭脈,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心裏頭倒是對這位赦大老爺佩服的緊,嘴上說道:“赦老爺這是驚喜太過的緣故,好在只是昏倒,性命是無礙的。只是中風之癥加重了幾分,還是要靜心休養的好,千萬不能吵鬧。切忌大喜大悲。”

完了又叫把人擡回榮禧堂,由賈璉親自伺候著施了針,又留了方子就告辭走了。等回家看到荷包裏那張五百兩的銀票,倒是樂了,沒想到這位小皇子出生到先給自己帶來財運了。

賈赦這一暈倒,賈母心裏也急,眾人自然也不好再提什麽大宴賓客的事了。這時寧國府賈敬又傳話來了,說要帶著賈珍、賈蓉、賈薔親手抄寫陰騭文一千遍,再闔府做夠一百日的功德給小皇子祈福。

賈母見此,也明白過來了。知道他們在忌諱什麽,嘆息了一回也就罷了。索性連林家、史家、王家、薛家也不請了,只說到時候進宮慶賀就罷了。

這些個世交故舊們知道了消息都直接送來了賀禮。本來還都等著榮國府的請帖呢,結果小皇子洗三都過了幾日了,榮國府還沒有動靜。於是就不免打探一番,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位赦大老爺大喜之下又中風暈倒了。除了林家、史家、王家這樣親近的人家上門探望了,其他人家都以大老爺需要靜養為由被婉拒了。

倒是有明眼人也看出了點蹊蹺,不免在心中點頭。看榮國府如今的行事,想來是且倒不了呢。再加上這位璉二爺勢頭正好,又有這位小皇子護著,想來要恢覆當年老國公時候的輝煌也不是難事啊。想著榮國府裏那些個還未成親小輩兒們,回頭又扒拉自家子孫看看有沒有聯姻的可能。

就連皇上見賈家尤其是賈敬、賈赦二人如此的識趣,都對他們有了兩分好感。還想著要是這些個太上皇的老臣們都能這樣知好歹,懂進退多好。很多事情就省事多了,自己也能少些個麻煩。又想起在江南當了好多年土皇帝的甄家,不免皺了皺眉。本來想用林如海一條命從鹽政入手把江南梳理一遍的,結果林如海倒是好命先吃了仙丹,到底舍不得把他白白浪費掉。既然如今身康體健的,就該多為朝廷出點力才對。等戶部的老尚書致仕之後,戶部尚書就他來幹吧。至於甄家,朕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來。

榮國府賈母、邢夫人、王夫人、王熙鳳四位有誥命的女眷一起進宮參加了小皇子的洗三宴、滿月宴。尤其在滿月宴上看見容色身段更勝以往的婉嬪娘娘,和一看就機靈又壯實的小皇子,賈母真是老懷安慰啊。只覺得自己即便立時死了,也能在地下給老國公交代了。

只有王夫人,見了宴會上只能坐在角落裏的女兒,心中大恨。覺得要是沒有迎春這個小狐媚子進宮搶了元春的寵愛,有今日榮光的應該是自己的元春才對。這個小賤人就應該留著給自己元春借腹生子才對。王夫人又在心裏咒罵了幾句,便又謀劃開了。如今小皇子一出生,自己的哥哥王子騰已經徹底站到鳳丫頭那邊去了。薛家是指靠不上的。看來還是該跟甄家通通氣的,也得給元春送個信,甄太妃的關系還是要用一用的。

賈母本身上了年紀,忽逢大喜再加上連著數次進宮,因此回到府裏只覺得身上懶懶的,等到晚間就身上開始發熱了。

因賈母身體有恙,除了正在養病的賈赦和一早就去上朝的賈璉,其餘人等都一大早就過來請安了。等太醫過來,看見這一家人的架勢還以為怎麽了呢。趕緊診了脈,又放下心來,說:“太夫人並無大礙,只是最近勞累了些又吹了點涼風。我給寫個藥方子,只吃個一兩劑,不再發熱就不用吃了。不過飲食清淡些,再暖著點兒,好好歇幾日也就好了。”

送走了太醫,鳳姐兒接過賈政驗看過的藥方,就安排人下去煎藥。又服侍著賈母喝了藥,看著老太太睡下了,眾人才散了。

聽說賈母病了,賈敏帶著三個孩子忙忙的趕來探望。知道沒事,才放下心來。又叫黛玉帶著弟弟們去跟姐妹去玩,自己留下跟母親說私房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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