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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王熙鳳(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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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面聖之後,賈璉才算是徹底踏實下來了。每天除了要去張府一趟接受外公舅舅的教導,剩下的時間都盯著鳳姐兒的肚子,就盼著兒子趕緊出生呢。因為祖宗一直顯靈庇佑他,所以賈璉堅信這一胎一定是個兒子。

就在賈璉對著王熙鳳那一天天大起來的肚子的期盼中,忽一日等來了一道聖旨。這日榮國府中門大開,擺設香案,一家人跪接聖旨。聽完宣旨太監宣讀完畢,知道是因為自家祖上功勞還有現任家主忠君愛國,所以皇上封賞了賈璉一個正六品戶部主事的官。

只有賈璉主意到聖旨上沒提別的話,就明白了這是讓自己別亂說話的意思。估計別人都以為是因為自家歸還了朝廷欠銀,聖人才給封的官,而皇上大概也想讓大家這麽認為,要不然八十萬銀子加上仙丹藥方給個爵位都可以了,怎麽這回只給了自己一個六品官呢。肯定是聖人不願意張揚的意思唄。那自己就得管住嘴巴,絕對不再跟人提一句。

一家子送走了宣旨的太監,齊聚賈母的榮慶堂。不管心裏怎麽想,反正人人面上到都是一副歡欣鼓舞與有榮焉的樣子。賈璉在接受了幾位弟弟妹妹的恭賀後,就聽見賈母開口道:“璉兒如今也算長進了,既然聖人給了你官做,你辦差時就得勤勉,莫要辜負聖恩。還有官場上的事情還得多跟你二叔學學。”說完又讓鴛鴦拿來一副白玉冠賞給賈璉。

賈璉拜謝了賈母的賞賜就在心裏嘀咕,跟我二叔學什麽啊。難道就因為一樣都是沒有考功名,都是讓聖人直接封賞的官,就得跟他學只在一個位置上一坐幾十年不動窩嗎!那還不如我等著襲我老子的爵位呢。嘴上卻說:“孫兒定當遵從老祖宗教導,勤勉辦差,並多多向二叔請教。”

賈政又端著架子,訓斥了一番要忠君愛國的話。一旁賈赦聽得早不耐煩了,直接打斷賈政開口道:“既然你二叔都囑咐過了,我也不多說了。聖上給的官你就好好幹,爭取早日升官,也給家裏爭口氣。”

賈政聽了這話只覺得臉紅,當下就閉嘴不再言語。賈母也收了笑容,又不願意在這個當兒多說什麽,就開口道:“既然璉兒明日就要上差了,今兒就先散了吧。上差前不用過來請安了。”

賈璉夫妻出了榮慶堂又恭送賈赦和邢夫人上了馬車往東大院去後,才回了自己住的小院子。兩人進屋剛一坐定,就聽鳳姐兒道:“給賈大人請安了,這今後二爺也要正經做官去了,我就等著你給我掙一個誥命夫人當當了。”

賈璉笑著拿手點了她一下,又一把把人摟進懷裏。才在她耳邊說:“那奶奶就等著我給你掙回個誥命來吧。可是在那之前你得先伺候好我,我才有勁出去給你掙去啊。”

王熙鳳輕輕打了他一下,啐道:“又沒個正行,就爺現在這副樣子樣還怎麽出去擺你的官威啊。”完了兩人又調笑了兩句,賈璉才低聲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王熙鳳。

外間平兒隔著簾子看見夫妻兩個依偎在一起,說著悄悄話心裏也是高興的。想起二奶奶對自己的安排,心裏也盼望著將來自己也能得一位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直到察覺自己兩頰發熱,才收了心思不敢再胡思亂想。

賈璉雖然沒有上朝的資格,但每日還是得去衙門上差的。他雖然平日裏不肯讀書,身上也沒有功名。但近來每常接受自家外公舅舅教導,又去南邊歷練了一回,還叫林如海親自教導了幾日。讓本就於世路上好機變的他在一群科舉出身的上官同僚下屬中還頗混得開。又因為在府裏幫著料理過幾年家事,所以在戶部的差事上手的到也快。

因此他在戶部倒還真混的如魚得水,並且沒過多久還給鳳姐兒請封了六品安人的誥敕。王熙鳳看著自己得封誥敕的聖旨和賞賜下來的鈿釵禮衣,又想起夢中自己命喪獄神廟的情形,不禁潸然淚下。一面真心感謝仙人庇佑自己,一面在心中發誓,定然不會叫自家落到抄家流放的那個地步。

到了晚上鳳姐兒和賈璉又在房裏說悄悄話,賈璉聽鳳姐兒又提起夢中府裏獲罪被抄家流放的事。便開口安慰道:“你如今懷著身孕,果然最是愛多思多想。你且放心,當日我們寧榮兩府乃老聖人親自劃給先太子老義忠親王的近臣。夢裏頭我們兩府裏獲罪,還是受了朝中黨爭的牽連,所以那道抄家聖旨裏頭一條罪名便是交通外官。如今咱們大老爺和寧府的敬大老爺都窩在府裏避世不出,咱們兩府又主動還了朝廷欠銀,還擺明了要站在當今一邊。就連蓉兒媳婦乃先太子遺孤的身份都被敬大老爺直接密折稟明聖人已經過了明路。所以這一條應該沒有大礙了。我現在唯一害怕的便是二房和你叔叔王大人為了那個從龍之功,想借著元春再摻和到新一輪的爭儲奪嫡當中。”

“他們還真可能這麽幹!”王熙鳳恨恨的說,“我那姑媽身為王家嫡女,大概對只能做一個五品宜人是不肯甘心的。想她當了娘娘生母,可不連老太太都壓不住她。咱們家二老爺要是沒有娘娘的情面,估計這輩子能把那個工部員外郎坐穿。就他在府裏這麽多年鳩占鵲巢還能假裝無辜的做派,一旦有了個當娘娘的女兒,哪能不抓住機會往上爬。你看他整天擺出一副不耐俗物的清高樣兒,可不就是因為他眼大心空還為人迂腐的狗屁不通麽!不然怎麽當個學政還能叫人糊弄的把官都給丟了。我二叔在咱們四大家族裏倒是個有能為的,所以未免心太大了些。要我說,咱們還是得想法子把元大姐姐早點弄出來,叫她早日嫁人踏踏實實過日子是正經。省得到時叫人利用了,即便當了個娘娘,除了帶累全家也撈不到什麽好。”

賈璉聽了也說:“可不就是這話麽,二老爺到底身上沒有功名。我如今在戶部能這麽一帆風順的,想來除了外公舅舅的幾分情面外,還是聖人看顧了幾分。你可別忘了,聖人登基以前可是監管過戶部的。想來還是我獻上的丹藥和方子的功勞。不然這幫寒窗苦讀出來的老學究哪裏就能把我看在眼裏了。”

王熙鳳不愛聽他這麽說,就開口道:“在別處咱們不敢說,在戶部不就是管著錢糧土地、人口戶籍麽。那不就跟咱們在家管著自家產業奴仆、日常開銷是一個道理麽。二爺又不是沒幹過,我就不信那些只比爺多讀了幾本四書五經的能比你強到哪裏去。”

賈璉聽了就笑著點著她說:“又胡沁,照你這麽說我豈不是連戶部尚書都當得麽。若不是我還有幾分出身和親故的情面,在那些上官眼裏我能算哪根蔥啊。這話咱們兩個悄悄說說就得了,可不敢出去亂說。別人聽了還不得以為咱們真的就輕狂成這樣兒了麽。”

兩人說著說著就不知道歪道哪去了,只是王熙鳳到底懷著身孕精神不濟,沒一會兒就睡著了。賈璉看著抱著肚子睡著了的王熙鳳,心中一軟,想著趕明兒個還真得跟外公舅舅商議商議元春的事。不然自己夫妻折騰這些事情,都得功虧一簣。想罷便也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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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麗覺得自己這覺睡得很悲催。雖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反正是醒不過來。只能看著王熙鳳兩口子每天親親熱熱的過日子,還得琢磨著怎麽給人家發獎勵。這不系統又提示了麽:賈璉成功出仕,獎勵一次。看來給人當個金手指也挺不容易的。

這獎勵到底應該怎麽給,還真得好好琢磨琢磨。實在不敢亂給,之前給點救人的丹藥都惹出事來了。要是再給點什麽神奇的東西,就怕那本來就膽大包天的兩口子仗著自己指不定得惹出什麽禍呢。可是不給的話,這獎勵都攢了這麽多了,不給也不合適啊。

琢磨了半天,許麗想著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所以決定把阿拉伯數字和現代的記賬方法教給他們。反正阿拉伯數字宋朝的時候就傳入中國了,只是沒流傳開而已。到時候就假裝賈璉在本古籍裏看來的就成了。還有簡單的現代數學知識,一起都給了。

雖然系統不用識字就可以叫目標人物直接知道想給他的內容,但是這些基礎的數學和會計的知識想讓大字不識的王熙鳳給賈璉講明白還是有點難度的。因此還另外給了一張入夢符,還是給他直接夢裏傳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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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天還沒有亮,帳子裏更是一片漆黑。被夢驚醒的賈璉整個人還有點蒙。待慢慢的回過神來,想起夢裏學到的本事,賈璉覺得自家老祖還是向著自己的。沒看這要緊的可以安身立命的本事都是直接教給自己的麽。看來今日下了衙還得去趟舅舅家或者書齋,找一找記載天方國和有關數數算籌的書。這樣自己用起來天方國的數字也好有個出處。

王熙鳳看著賈璉這一早上,從起床開始到出門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就知道事情成了。待賈璉在戶部拿出來那套新的記賬的法子,估計自己的誥命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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