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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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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那麽怕他,該是慌亂逃了才對。

面前的小兔子卻是被粘住了似的,一動不動,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袒露的身子,嘴角都要滴下口水來了。

宋梁成喚了聲“丫頭”。

若禾被這聲“丫頭”喚回了神,擡眸看,男人轉過身來,健碩的胸肌下塊塊分明的腹肌,伴著胸膛下粗重的喘息起伏,月光在他身側照的熠熠生輝。

太美了,何等人間絕色。她那張本就紅透的臉瞬間冒起了熱氣。

張了張唇,心想若說是路過也太敷衍。她雖有做縮頭烏龜的潛質,一次兩次還好,總是如此,還是會被宋梁成察覺的。

於是閉了嘴巴走過去,大方的脫了自己的外衫,踮起腳尖,披到他身上。

“夜裏涼,公子小心身體。”

距離一步步縮短,宋梁成的強大的氣息把她籠罩在了其中,不同於前幾次的壓迫感,竟叫她感到莫名的心安,這就是美色醉人的意思吧,她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不等宋梁成開口發問,自己便開口認錯:“我錯了,我不該私自做主趕走青青,我做這事,該跟公子商量才對。”

宋梁成有些錯愕,趕走一個不相幹的丫鬟罷了,也算得上事嗎?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丫鬟們之間的矛盾,你推我擠的做些小伎倆,不足為懼。只是若禾她借了宋建鄴的手將人送走,叫餘氏看透也無法拒絕,硬生生叫她們咽了一口濁氣。

糖糕沒了便沒了,他又不是等糖吃的小孩子。

倒是丫頭這幾天一直躲著自己,今夜竟主動送上門來了,豈不是給了他驗明正身的機會。

雪白的小臉就在手邊,後背披著她的外衫,薄如蟬翼,輕若無物,隨著夏季的風吹起飄落,摩挲著他的後背,女兒家的體香縈繞在身邊,一陣心猿意馬。

他想碰她了。

宋梁成從來都不被愛,爹娘厭惡他身份低賤,“家人”欺負他無依無靠,外人懼怕他殺人如麻,無人真心待他,亦無人願意給他溫暖。

他並非生來就是冷血無情,只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活了十八年,習慣了。

他以為自己的心不會再為誰而悸動,以為丫頭也不過是眾多看客中的一個,只是在觸碰的瞬間,在每個她向他主動走來的瞬間,都叫他感覺,自己是被人在意的。

男人啞著嗓子喊著“丫頭”,撩起她的頭發,大拇指腹按在她的耳垂上,小巧玲瓏,甚是可愛。

宋梁成捧著她的臉,像把玩珍珠玉石一樣摸來摸去,若禾一張小臉都被捏成了小包子。

被他輕佻戲弄過幾次,這次,她學聰明了。

拒絕調戲的最好方法。

就是盡數奉還。

總是這樣摸她的臉和脖子,難道是將她看作玩物了?也有那年紀大些的富貴人家愛把玩核桃,摸久了也值錢了。宋梁成總摸她是個什麽心思,她又不能賣錢。

疑惑著伸出手去,雙臂掛在他的脖頸後,踮起腳尖才勉強穩住身形,也趁機體驗了一下抱抱仙人的感覺。

腰上雖瘦卻很結實,身體涼涼的,心跳也平穩,那突然慌亂的咚咚聲,該是她自己的。

擁抱來得太過突然,男人的身子前傾撞在了她柔軟的胸脯上,硬邦邦的撞疼了少女胸前的柔軟,逼的她後退兩步,差點跌進了花叢裏。好在宋梁成拉住了她。

雙手下移,覆在她的後腰,按著的地方酥酥麻麻,好生舒坦。

她想抱的久一些。

她心疼面前這個男人。

除了陸昭,宋梁成身邊沒有一個可信之人,每日在軍營和宋府間游走,壓力一定很大,也難怪他總是沒來由的“欺負”自己,或許是因為想要她對他忠心不二。

自己兒時再怎麽貧困也有娘親和嬸娘陪著,有過一段幸福的童年時光,宋梁成卻是實在苦了十幾年,著實讓人心疼。

兩人就這樣在庭院中相擁了一會,誰也不忍心打破這難得的寧靜。

從美色中清醒過來,若禾反應了一會,不禁回憶起自己的計劃,要做忠心耿耿的大丫鬟……現在這樣……算是利用職務之便為自己謀求福利嗎?

也難怪外頭人會傳閑話,誰近水樓臺不願意賞一賞美人呢。

直到夜風吹過,若禾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覺得抱的時間有點長了,便松手要溜回房去,她已經松了手臂下來,只是按在她腰上的手掌緊扣著,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若禾好心提醒,“公子,該休息了。”

“你為何抱我。”男人的眸底燒著渴望,抱著懷裏的丫頭,就像揉著一只白嫩的糯米團子。

他多希望丫頭對他露出笑容,那張清麗脫俗的臉,應當只對他一個人笑。她的美,她的好,該是他一人獨有的才好。

在他無言的期待中,若禾搪塞道:“看著公子打了拳好像很累似的,您靠著我,能站的舒坦些。”

宋梁成的情緒低落下去,低頭望進她的眼眸,清亮的眸子沒有想象中的水霧,這次,她沒有怕他,也沒有感受到他深藏在胸膛下火熱的心跳。

原來在她眼裏,摸就是摸,抱就是抱。

她感受不到他的心。

原本在擁抱間升起溫度的肌膚像是被涼水沖下,瞬間恢覆理智,他不該對丫頭抱有太多期待,更不該想著一蹴而就。

既然她傻又遲鈍,何不來個溫水煮青蛙,將她慢慢融化。

——

清晨簾幕卷輕霧。

昨兒個小七等了小半夜沒等到若禾,便迷糊著睡了過去,沒成想醒過來的時候,若禾已經跑了,被窩還熱乎著。

收拾好自己,走上堂去。

三郎君靜坐桌前,若禾獻寶似的在他面前打開油紙包,小風一吹,整個庭霜院都洋溢著糖糕的香氣,甜甜的味道,像剛出鍋的麥芽糖夾雜著果子,輕盈的歡喜,並不齁人。

原來若禾姐姐在忙這個,好歹她曉得將功補過,也止了三郎君的醋勁兒。

“是我腦子笨,不知道多買一份給公子備著。”若禾說著,發覺小七過來了,便後退兩步,生怕給人誤會了。

宋梁成卻不怕,拉住了她的手,放在桌上,親昵之餘命令道:“你先吃。”

啊?

小七與陸昭看在眼裏,羨慕不已,主子讓奴婢先吃,兩人間十足的寵愛都要溢出來了。

領了這份“寵愛”,若禾卻不高興,餘光瞅見小七的眼神,分明是又在瞎琢磨,只有她看到了宋梁成那不善的眼神,不是還在為昨日那份糖糕發脾氣就是叫她先吃了驗毒。

吃了一塊糖糕,這個月的月錢也所剩無幾,就這樣花銷下去,沒等宋梁成發跡,她就要窮死了。

獨家秘制的糖糕很得宋梁成的心,可惜不是第一份,看在丫頭這麽上心的份上,也不追究了,用過早飯,便要去軍營。

臨走前還問若禾可會看賬本,若禾老實答了會看,宋梁成沒有多問,點點頭離開了。

從前她便是幫宋梁成打理產業的好幫手,現下總是做些零碎的活計,算賬的腦子都有些生疏了。

突然這樣問她,難道宋梁成終於相信她,要將產業交一些給她管嗎?

幸福來的太突然。

夏末一場雨落下,絲雨點地,臥聽雨檐下,秋意漫上來。

來到國公府足有兩個月了,每月初一十五的家宴將一眾宋家人聚集在一起,和和氣氣的吃飯聊天,倒真像是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仁孝治家。

雖然他們面上都是在笑,若禾卻看得出,他們始終將宋梁成當外人。

嘴裏和藹可親地喊著“三郎”,時時叮囑他要在軍營中照顧宋建鄴,叫他平日多去安世軒走動,還叫他與二姐夫搞好關系。

府裏二姑娘宋蘭的夫君是金吾衛中的將領,與宋梁成平級,兩人的確時常往來,卻少有談及家事,落到餘氏耳朵裏便覺得宋梁成是不給宋蘭面子,怕自己女兒因為此事受了婆家奚落,因此要格外叮囑一番。

關切的話沒有一句,只要是談到宋梁成,不是責怪埋怨就是有事要求他,若禾站在他身後,光聽他們說話都覺得氣不打一出來。

餘氏擔著主母的架子引出話題,馮玉蓮便諂媚著隨聲附和,倒是宋吉夫婦不摻和,還禮貌的規勸母親,不要為難三郎。

偏偏老太太少出院子,若老太太在,不說她們會收斂些,至少有人能為宋梁成幫腔幾句。

飯吃好了,餘氏也終於停嘴。

放下碗筷,宋梁成起身告辭,順道講了自己明日要帶一隊親兵去城外查看幾個莊子和田產,有幾日回不來。

“閑來無事看什麽莊子,又不是人家家財萬貫的,你手裏那點田產哪至於要親自去看,打發幾個得力的下人去看不就成了,有那功夫,還不如多教你小侄子些武藝傍身。”餘氏也不是不同意他去,只是打心眼兒裏就是不想答應的那麽痛快。

“莊子是爹賞給我的,我去北疆多年沒能好好照看,如今虧空太大,不查,只怕是要動府裏的錢去填這爛賬,梁成不敢。”

有了虧空處理不好,自然會叫國公府善後,餘氏本就不喜這庶子,更別說拿錢給他的莊子填帳,擺擺手,默許了他出去看莊子。

若禾還是第一次聽到宋梁成對餘氏說這麽多話,看來他也沒有冷透。

心底剛生出些欣慰,跟他走出屋去,餘光瞥見他的臉,背著暖光,迎著暗下的天色,嘴角僅存的一點暖意也消失不見。

整個人冷得像冰塊一樣。

就差在臉上寫一句:別碰我,離遠點。

分明前些日子還……還碰過他的身子,抱起來,挺熱乎的啊。

好好的京城第一美人,若是再親切和藹些,求親的人估計都要將門檻踏破了,那張俊臉,笑起來會是什麽模樣呢?

想象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進入城外莊子支線。

宋梁成究竟能不能驗明若禾正身?

面對宋梁成逐漸浮現的占有欲,若禾同學會明白嗎?

一切盡在明晚更新,歐耶(豎起豬蹄比個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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