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晨起跑去看域操練家丁，長染、白湛和敬廷也在操練行列，一招一式跟其他家丁也沒什麽不一樣的。

瑾萱似乎沒看過這種操練，說也想試試，域就把白湛點了出來讓白湛帶著瑾萱和果果去練練馬步什麽的。沒練多久瑾萱和果果就受不了了，又說要去宅的菜園看看，白湛又帶著她們去了。

我懶，就坐在樹蔭下等域吃中飯。

下午域帶我巡視了一圈這新建成的宅，大倒是很大，但仍舊是思白縣宅那樣低調雅致的。

親兒子一直跟在我身邊，這狐貍跟我在宮裏時就是只有清衣衛敢接近，其他人看了都要畏懼幾分。現在在宅家丁婢女們倒是不怕，跟清衣衛一樣，好奇的問了，只要我點頭，他們就會過來逗逗狐貍。

然後親兒子就很有作為寵物的覺悟，誰摸就蹭誰，像條狗。

還是條巨大的狗。

宅後院裏有個不大不小的花園，裏面一圈梧桐樹環繞著新種的花圃，花圃裏建了幾個涼亭，一片鯉魚湖，再往裏走一走還有幾個涼亭裏頭沒有放桌椅板凳，而是弄了幾個秋千。

坐到秋千上問域這秋千弄來幹嘛的，域說，這是給孩子們準備的，待小穎小澤大一些就可以來玩了。

一下一下，域輕輕幫我推著秋千，暖風吹拂在身上實在是舒服的很。

到了入夜就真叫熱鬧了，白湛、方績、敬廷，我、域、瑾萱、果果都聚集到了金笑嵐的長嵐苑，百靈已經帶著幾個婢女將這裏布置妥當，一進院子就是一片火紅的燈籠。

兩個男人成親就沒有什麽迎親一類的講究了，百靈他們去了金笑嵐所在的房裏伺候，我們一群人跟長染在一屋，見長染穿著喜服非常喜慶好看，我抓著他轉了幾個圈，長染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道：“陛下，我這樣穿，是不是很奇怪？”

“不奇怪不奇怪，一點都不奇怪。哎呀我真的有一種嫁女兒的感覺啊，我都想哭了！”我說著吸了兩下鼻子。

長染趕緊躬身下來盯著我的眼睛關切道：“陛下……陛下？”

方績在一旁道：“陛下，是嫁兒子，不是嫁女兒。”

敬廷道：“也不是嫁兒子，是兒子娶媳婦。”

這兩個人一說話瑾萱和果果就要笑，在她們兩個笑聲之中我握住長染的手，“是，是有種兒子要娶媳婦的感覺，怎麽辦，長染，我突然好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陛下……”長染說著眼睛裏浮起一層水霧，“陛下，要不，我不成親了。”

“說什麽傻話？”我瞪他道，“你不喜歡金笑嵐了嗎？”

長染咽了咽，“我更喜歡陛下和王爺。”

煽情煽的我有點擋不住，眼淚滾出的時候我說：“長染……”

“陛下……”長染低喚著就要下跪。

我扶著他，又喊了一遍：“長染啊……”

“咳。”域在我身後輕咳一聲。

白湛冷不丁來了一句：“長染你這樣惹陛下難過，王爺要治罪的。你別成親了，直接去挨板子吧。”

長染跟我面面相覷，又同時笑起來，我去幫長染抹眼淚，長染也幫我擦掉眼淚。

我拍拍長染肩膀，“好了，哭也哭過了，接下來就要笑著面對每一天。你放心，要是金笑嵐敢欺負你，我會給你做主的，把他大卸八塊！”

長染靦腆的笑笑，“他不會的。”

白湛又冷不丁來一句，“長染不欺負金笑嵐就不錯了。”

長染立刻瞪向白湛。

方績也輕聲說：“白湛這句話說的公允。”

敬廷道：“很公允。”

白湛、方績、敬廷三個都是一臉事不關己的吐槽姿態，惹得瑾萱和果果又是一陣狂笑，邊笑瑾萱邊說：“白湛，你們跟長染真的情誼深厚呢！”

白湛一瞬無，嘆口氣走到長染跟前，勾住長染肩膀看長染道：“你雖是找了個男子，還是個瘋子，但在你大喜的日子我也不好詬病什麽。我就勉為其難祝你們白首偕老吧，早生貴子你就別指望了，生不出來的。”

“……”我感覺我的嘴角也要抑制不住向上勾起的沖動了。

長染望著白湛，“我要不要道謝？”

白湛拍一下長染肩膀撤了手，“不必道謝。”

方績道：“白首偕老。”

敬廷道：“白首偕老。”

長染張了張嘴，方績和敬廷齊聲道：“不必道謝。”

“……好吧。”長染說完就把嘴閉上了。

域上前拍一下長染，“吉時已到，去正廳了。”

“是，王爺。”

域跟長染走在一起，我走在最前面領路，進了正廳我先在當中站好，域跨進門檻時，我看到長染與金笑嵐對望了一眼。

我當然是沒給金笑嵐真的準備一身女裝喜服了，那太詭異了。所以金笑嵐的喜服跟長染是一模一樣的，兩個男裝的新郎，相視一笑，手與手相握時，域用紅穗束住兩人握緊的手。

這個主婚人我做起來還是比較得心應手的，等長染牽著金笑嵐在我跟前跪下時，我只問了一個問題。

“你們可願立誓，無論順境逆境，你們將互相支持，永不棄？”

“長染願意。”

“金笑嵐願意。”

“不能欺君的啊！”

我這一聲可以說是很嚴厲的了，長染楞了一下，笑了起來，“長染不會！”

金笑嵐則是磕頭在地，“金笑嵐不敢！”

“好，我宣布你們可以成婚！現在，一拜天地！”

兩人齊齊跪拜。

“二拜你們偉大的女帝！”

二人皆笑著，再次齊齊跪拜。

“夫……夫夫對拜！”

三拜拜完，我把手上一碰花瓣朝他們灑出，“送入洞房！鬧洞房啦！！！”

周圍的人一起把手裏的花瓣灑向他們。

百靈一擡手，婢女們將各處的紅綢一扯，屋頂上幾個裝滿紅色桃花瓣的籃子傾倒下一整片的花瓣雨。

尤齊在門口燃起了焰火，點上鞭炮。

我們簇擁著長染和金笑嵐往臥房走，長染緊緊拉著金笑嵐，域緊緊拉著我。

鬧洞房這種事我就不怎麽擅長了，但是白湛很擅長，方績和敬廷也不差。

只是讓長染和金笑嵐對著咬吊起來的一顆葡萄時，我們都眼睜睜看著那葡萄被長染叼進嘴裏，可他還是往前湊了湊，吻住了金笑嵐的嘴好像還把那顆葡萄餵給了金笑嵐。

我一驚，轉頭看域。

域道：“非禮勿視？”

我道：“有點受刺激，這個……有點……啊！我的長染居然這麽主動的麽？”

域悄悄對我說：“你忘了，他二人，長染才是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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