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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峨眉四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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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躺在一大盆熱水裏,閉上了眼睛,全身都被雨淋得濕透了之後,能找到地方洗個熱水澡,的確是件很愉快的事。

與那假上官丹鳳周旋久了,就連一向喜愛在女人堆裏廝混的陸小鳳也覺著累了。不由地到想起了那小妖怪。不知道自那日分別後,那小妖怪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了?

算了,那小妖怪說起謊來連眼皮都不眨,想來應變能力當是很強。

花滿樓已洗過澡,現在想必已睡著了,指不定摟著小梨晚說什麽情話,假上官丹鳳想必已到了珠光寶氣閣。

閻鐵珊臨死前已承認了昔年的過錯,霍天青已答應結清這筆舊賬。

大金鵬王托他做的事,他總算已完成了三分之一,而且進行得很順利。這樣一步一步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不怕不知道上官飛燕後頭的人想做什麽。

他還有什麽不滿意?雨早巳停了,屋檐下偶爾響起滴水的聲音,晚風新鮮而幹凈。

陸小鳳嘆了口氣,絕不再胡思亂想,盡力做一個知足的人。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開門的聲音。

他沒有聽錯,門的確被人推開了。

但他卻不知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看見從外面走進來的人,竟是四個女人。

四個年輕而美麗的女人,不但人美,風姿也美,一身窄窄的衣服,襯得她們苗條的身子更婀娜動人。

陸小鳳最喜歡細腰長腿的女人,她們的腰恰巧都很細,腿都很長。

她們微笑著,大大方方的推門走了進來,就好像根本沒有看到這屋子裏有個赤裸裸的男人坐在澡盆裏似的。

可是她們四雙明亮而美麗的眼睛,卻又偏偏都盯在陸小鳳臉上。

陸小鳳並不是個害羞的人,但現在他卻覺得臉上正在發燒,用不著照鏡子,就知道自己臉已紅了。

忽然有人笑道:“聽說陸小鳳有四條眉毛的,我怎麽只看見兩條?”

另外一個人笑道:“你還看見兩條,我卻連一條都看不見。”

第一個先說話的人,身材最高,細細長長的一雙鳳眼,雖然在笑的時候,仿佛也帶著種逼人的殺氣!

無論誰都看得出,她絕不是那種替男人倒洗澡水的女人。

但她卻走過去,提起了爐子上的水壺,微笑著道:“水好像已涼了,我再替你加一點熱的。”

陸小鳳看著水壺裏的熱氣,雖然有點吃驚,但若叫他赤裸裸的在四個女人面前站起來,他還真沒有這種勇氣。

不過這一大壺燒得滾開的熱水,若是倒在身上,那滋味當然更不好受。

陸小鳳正不知是該站起來的好,還是坐著不動的好,忽然發現自己就算想動,也沒法子動了。

一個始終不說話,看來最文靜的女孩子,已忽然從袖中抽出了柄一尺多長,精光四射的短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森寒的劍氣,使得他從耳後到肩頭都起了一粒粒疹子。

那身長鳳眼的少女已慢慢的將壺中開水倒在他洗澡的木盆裏,淡淡說道:“我看你最好還是安分些,我四妹看來雖溫柔文靜,可是殺人從來也不眨眼的,這壺水剛燒沸,若是燙在身上,你不死也得掉層皮。”

她一面說著話,一面往盆裏倒水。

盆裏的水本來就很熱,現在簡直已燙得叫人受不了。

陸小鳳頭上已冒出了汗,銅壺裏的開水卻只不過倒出了四分之一。

這一壺水若是全倒完,坐在盆裏的人恐怕至少也得掉層皮。

陸小鳳忽然笑了——他居然笑了。

倒水的少女用一雙媚而有威的鳳眼瞪著他,冷冷道:“你好像還很開心?”

陸小鳳看來的確很開心,微笑著道:“我只不過覺得很好笑。”

“好笑?有什麽好笑的?”這少女倒得更快了。

陸小鳳卻還是微笑著,道:“以後我若告訴別人,我洗澡的時候,峨嵋四秀在旁邊替我添水,若有一個人相信,那才是怪事。”

原來他已猜出了她們的來歷。

而江湖有名的峨眉四秀,大晚上闖入陸小鳳洗澡的地方,只是為了邀請他賞光與家師聚餐。

陸小鳳洗澡的地方,本是個廚房,外面有個小小的院子,院子裏有棵白楊樹。

夜色清幽,上弦月正掛在樹梢,樹葉的濃陰擋住了月色,樹下的陰影中,竟有個人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長身直立,白衣如雪,背後卻斜背著一柄形式奇古的烏鞘長劍。

峨嵋四秀一沖出來,就看見了這個人,一看見這個人,就不由自主覺得有陣寒氣從心裏一直冷到指尖。

馬秀真失聲道:“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冷冷的看著她們,慢慢的點了點頭。

馬秀真怒道:“你殺了蘇少英?”

西門吹雪道:“你們想覆仇?”

馬秀真冷笑道:“我們正在找你,想不到你竟敢到這裏來!”

西門吹雪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得可怕,冷冷道:“我本不殺女人,但女人卻不該練劍的,練劍的就不是女人。”

石秀雪大怒道:“放屁!”

西門吹雪沈下了臉,道:“拔你們的劍,一起過來。”

石秀雪厲聲道:“用不著一起過去,我一個人就足夠殺了你。”

她看來最溫柔文靜,其實火氣比誰都大,脾氣比誰都壞。

她用的是一雙短劍,也還是唐時的名劍客公孫大娘傳下來的“劍器”。

厲喝聲中,她的劍已在手,劍光閃動,如神龍在天,閃電下擊,連人帶劍,一起向西門吹雪撲了過去。

突聽一人輕喝:“等一等。”三個字剛說完,人已突然出現。

石秀雪雙劍剛剛刺出,就發現兩柄劍都已不能動了——兩柄劍的劍鋒,竟已都被這個忽然出現的人用兩根手指捏住。

她竟未看出這人是怎麽出手的,她用力拔劍,劍鋒卻似已在這人的手上生了根。

但這個人神情還是很從容,臉上甚至還帶著微笑。

石秀雪臉卻已紅了,冷笑道:“想不到西門吹雪居然還有幫手。”

聽見動靜,梨晚披了間外衫,也跟著花滿樓到了此間。

石秀雪道:“難道他不是?”

西門吹雪冷冷一笑,突然出手,只見劍光已交,如驚虹掣電,突然又消失不見。

西門吹雪已轉過身,劍以在鞘,冷冷道:“他若不出手,你此刻已如此樹。”

石秀雪正想問他。這株樹又怎樣了,她還沒開口,忽然發現樹已憑空倒了下來。

剛才那劍光一閃,竟已將這株一人合抱的大樹一劍削成了兩段。

樹倒下來時,西門吹雪的人已不見。

石秀雪的臉色也變了,世上竟有這樣的劍法?這樣的輕?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看著這株樹已將倒在對面的人身上,這人忽然回身伸出雙手輕輕一托一推,這株樹就慢慢的倒在地上,這人的神情卻還是很平靜,臉上還是帶著那種溫柔平和的微笑。緩緩道:“我不是他的幫手,我從不幫任何人殺人的。”

石秀雪蒼白的臉又紅了,她現在當然也已懂得這個人的意思。也已知道西門吹雪說的話並不假。她脾氣雖然壞,卻絕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終於垂下了頭,鼓足勇氣,道:“謝謝你,你貴姓?”

花滿樓並不在意石秀雪剛剛對他的誤解,只笑道:“我姓花。”

石秀雪被花滿樓這一笑迷得臉更紅了,強裝鎮靜道:“我……我叫石秀雪,最高的那個人是我大師姐馬秀真。”

花滿樓點點頭,剛想說什麽,梨晚已打著哈欠走近攀上他的胳膊。“這裏沒我們什麽事了,回房了。”

花滿樓聽見梨晚的哈欠聲,也心疼這麽晚了,還將她吵醒了。花滿樓想,這個叫石秀雪的小姑娘應該是不會再去惹西門吹雪了。

於是花滿樓禮貌地與眾人道過別後,就拉著梨晚回房去了。

石秀雪癡癡的看著他與梨晚遠去的背影,心裏忽然湧起了一種無法描敘的感情。她有些喜歡這個姓花的男子了,可是那青衣小姑娘明顯就是他親密的戀人。

石秀雪心裏忽而感到無法言喻的失落

她回過頭,孫秀青、葉秀珠還有馬秀真都在看著她,眼睛裏帶著調侃之意,卻也有著淡淡的擔憂,畢竟她們也已看出花滿樓與梨晚之間的關系。

石秀雪搖搖頭,既然是已經有主的人,她又何必再去橫插一腳?石秀雪沖她的姐妹們大方地笑笑。

爾後四個年輕美麗的女孩子在一起,來的時候就像是一陣風,走的時候也像是一陣風。誰也沒法子捉摸到她們什麽時候會來,更沒法子捉摸到她們什麽時候會走。

回了房的花滿樓已經睡了,可梨晚還睡不著,她心裏還念著石秀雪。梨晚扭頭看了一眼睡著了的花滿樓,師父喲師父,陸小鳳也就算了,你為什麽也要交上桃花運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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