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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番外二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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氛短暫得尷尬。

他問:“周日什麽時候有時間?”

“全天都有。”皮皮說。

他略一思忖:“周日天晴,適合散布,上午11點抱它來萬達廣場。”

“好。”皮皮接受了他的約定。

餘是走了。

沒有說再見。

在她答應他見面的時候他就轉了身。

她對他說了再見,他沒有回頭。

她提醒他應該向右走,可他依舊是直走。

皮皮仔細想了一會兒,似乎從沒見過他回頭。

他總是這樣,一路向前,永不回頭,哪怕他走的路並不對。

皮皮回了宿舍,不出意外才開了門就被室友們團團圍住。

“皮皮!”

“剛那大帥哥是誰?!!”

“臥槽也太帥了吧?!瞧那長腿,瞧那俊臉……”

“你倆什麽關系,從實招來!”

“……”

皮皮四兩撥千斤:“隔壁學校的一個老師,他的貓丟了,被我撿到,來找我問貓咪相關的事情。”

在隊友新一輪的八卦來臨之前,她說:“我先去洗澡。”

堵住了她們的追問。

皮皮這一星期沒休息好。

平時上課時還好,心思用來學習,到沒時間想東想西。

可是一旦夜深人靜準備睡覺時,滿腦子都是餘是。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身上有種淡淡的悲傷的氣質,雖然他從沒表現出來,可他就是給她一種末路英雄的無奈又悲壯的感覺。

還有就是,她發現他待她很不一般。

那次寫生之後,方棠棠微信敲了她好久,奪命連環一般地發著消息。

她說餘老師上課從不點名。

餘老師從來不和人多說一句學習之外的話。

其實不用她說,皮皮也看得出來,餘是是想和她說一說話的。

皮皮回來後,搜了許多餘是的照片。

其實不用刻意搜,他在校園裏很紅,別說方棠棠學校,就連他們學校不少人的朋友圈裏都有偷拍他的照片。

表情從來都是千篇一律。

擰著眉,不耐,冷漠,總是一個人。

皮皮又想起了他來找她那次。

他的眉心,似乎是松緩開來的。

周末在皮皮的忐忑中到來。

那一天天氣很好,太陽高懸,陽光撲了滿地,把到處都烤的熱熱的。

空氣很幹,枯葉混合著泥土的味道很重。

皮皮到了廣場時,餘是已經在了。

他背對著她站在溫泉前,有硬幣從他指尖飛出投進噴泉內。

閉著眼,在許願,陽光把他的長睫毛染成了金色。

皮皮等他許完願後才走近,懷裏抱著奧利奧。

奧利奧很乖也不怕人,完全可以自由出行,連貓包都不需要,可皮皮還是給她戴上了牽引繩,怕和它走散。

它剛開始不大情願,皮皮哄了兩句,它就主動鉆了進去。

它一直很聽話。

皮皮帶著奧利奧來見餘是。

餘是只是摸了摸奧利奧的腦袋便不在摸,奧利奧在他手上很老實,連撒嬌都不敢有,全程乖得像假貓,連動都少了。

奧利奧還是窩在了皮皮的懷裏。

中飯是兩個人一起吃的。

去的是新開的一家泰國餐廳。

兩個菜,兩份主食,兩個飲品。

每人各點了一份。

“為什麽選這裏?”他問。

皮皮說:“聽說味道還可以。”

他沒回應。

知道她不想讓他有心理負擔,才會這樣說。

這家飯店清淡。

調料很少用,都是最原始的材料,比如酸,是檸檬汁,而不是醋。

她在暗中關照他的口味,她知道他不喜歡調料太多的食物。

料理中有咖喱。

吃飯時,店家上了一杯飲料,微紅色的液體,上面放著綠色的果子。

聞著有淡淡的果香。

皮皮舉杯,湊到嘴邊喝了一口。

味道有些怪,她不是很喜歡,但她沒表現出來。

喝了一口,她發現他神色微怔,眼神有些微妙。

“怎麽了?”她問他。

他收斂眼神:“沒什麽。”

端起杯子,他也喝了一口。

過了幾分鐘,服務員又多上來兩杯飲品,他一杯,她一杯。

皮皮湊近服務員一點,小聲提醒:“我們上過飲品了。”

服務員一楞。

她掃了眼桌子,而後禮貌地笑了:“沒有的哦,這是您的飲品。”

“……”

皮皮看了眼桌上的另一杯“飲料”,正想詢問怎麽回事,就聽到隔壁桌上一聲用力地拍桌子聲音。

“啪——”

老大的聲,引得大家集體側目。

隔壁桌坐了一對情侶。

兩個人點了得有六七盤菜,其中大部分都在男士的面前。

男人正在罵女人,他指著飄著綠色果子的杯子:“你有沒有點常識?這東西不是喝的,是用來擦手、去你手上海腥味的!”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第一次來這個餐廳……”女人臉很紅,小聲地道歉,聲音壓得低低的。

男人把筷子一甩:“操,真他媽丟人。”

“對不起……”女人想要低頭,可是又不敢不去看男人的臉色,頭不停地低低擡擡。

周圍看得人太多,男人眼神游移好久,最終不願意被人看笑話,他抄起外套搭在身上就走:“不吃了。”

男人沒結賬。

女人趕緊站起來付賬,付完賬往外跑著去追。

皮皮在座位上糾結了一會兒,在女人經過她身邊時虛虛伸手攔了她一下。

“請問有事兒嗎?”女人眼裏掛著淚,楚楚可憐。

皮皮也不太好意思,她努力委婉一點:“及時止損,他對你不太好。”

“關你什麽事兒啊?!”女人猛地一抹淚,擰眉慍怒地大聲懟了她一句:“你了解他嗎?你憑什麽這麽說他!”

皮皮:“……”

她收回手。

不再多管閑事。

女人本來還想說幾句,視線掃過餘是的臉。

很平靜,眼神和表情都很淡,只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很有底蘊的男人。

她噤聲。

敏銳地察覺到危險。

她想離開,忽然看到他的錢包從他的口袋裏掉了出來。

“啪”一下。

掉落在地。

她揉了揉眼,他的錢包明明是在西裝口袋裏的,口袋很深,怎麽會“跳”出來了?

很奇怪,但錢包的確躺在地上。

女人糾結了兩秒,最後蹲下來,幫他撿起錢包,放到他手邊:“先生,您的錢包。”

他的視線倏地飛過來,淩厲陰森。

“關你什麽事?”聲音有如寒冬般凜冽。

女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終是不敢大聲嚷嚷,軟糯地說了句:“你怎麽說話的呀?我是為你好啊。”

餘是站起。

行至皮皮身邊,握住她的手,提起一點:“她也是為你好。”

“……”

他的手很涼。

粗糙,很硬。

手上有洗手液的清香,薄荷味的,沁人心脾。

她沒來得及過多感受,他很快松開了她。

打開錢包,一打的人民幣都放到了桌面給服務員當小費。

然後將女人碰過的錢包徑直丟進了垃圾箱。

皮皮和餘是走了。

走之前沒有去看旁邊的女人。

挺可憐的,為愛癡狂,軟成那個樣子,在聽到皮皮說她對象不行時分分鐘護犢子,但是真的可惜,愛錯了人。

那一天,皮皮和餘是走了好久的路。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從太陽高照,到日落西山。

皮媽打了電話催她早點回家。

在掛了電話後,皮皮才趕著最後和他相處的尾巴說:“餘老師。”

“嗯。”他態度一如既往地淡。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杯不是茶而是擦手的東西了?”

他目視前方:“不知道。”

皮皮低頭,搖著頭笑了。

他說這話,就像她說是因為好吃才選了泰式餐廳一樣。

想為對方好,又不想讓對方感到壓力。

皮皮欲言又止。

他視線掃過來:“有話就說。”

依舊不算溫柔。

但皮皮已經不怕了。

“餘老師……呃……”她就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他偏頭,從側目改為直視:“何出此言。”

“我瞎感覺的……”皮皮說。

他評價:“感覺很準確。”

“啊?”

他停下來。

她也停下。

他望著她的眼:“我的確喜歡你。”

“喜歡我什麽啊?”皮皮不解。

是真的不理解。

她和餘是認識時間不長,甚至這才不過第三面,可她就是感覺,她在他心裏分量很重,稱不上有多喜歡,但是分量並不輕。

他並沒有回答她。

他伸出手,手掌覆在她腦袋上。

太陽底下走了許久,她的發吸收了擡眼的熱量,暖洋洋地。

“真溫暖。”他輕嘆。

那以後,兩個人就在一起。

很平淡,不轟轟烈烈,三分幸福,七分陪伴。

皮皮發現,她和餘是有很多共同點。

比如,兩個人都不愛雪。

確定關系後的第一場初雪在寒假前不久。

餘是來找皮皮。

樓下到處都是打雪仗的人,歡聲笑語和雪花齊飛,冷和熱鬧共同歡。

皮皮沒有下去,她窩在教室,一直低頭盯著桌面,不往外看,生怕看到雪。

餘是問她:“你不喜歡雪?”

“從前很喜歡。”皮皮說。

“現在呢?”

皮皮頓了許久才說:“最近每次看到雪,心裏就好難受,比考試失利還難受。”

餘是什麽都沒說。

“你呢?”皮皮問。

他看她。

她眨著眼睛,緩緩問:“你喜歡雪嗎?”

他沒答。

其實他和她一樣。

從前很喜歡。

在她把他撿回封閉車庫,對他說:“在下雪天來臨之前,你不要離開我,讓我一直照顧你好不好?”

從那以後雪就成為了他最討厭的東西。

討厭到什麽程度呢?

打破空間壁後,他命令系統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

——末世不許有雪。

寒假。

春節前夕。

餘是沒有親人。

皮皮邀請他去她家過年。

餘是問:“如果你的爸媽不喜歡我怎麽辦?”

“那我們要努力讓他們喜歡呀。”

“努力了也不喜歡呢?”

“那就繼續努力啊。”

他望著遠方,目光深深,陷入沈思回憶。

良久,他說了句:“會和我私奔嗎?”

“不會。”皮皮毫不猶豫。

他看過來:“因為責任?”

皮皮喉嚨緊了緊。

他是看著她的,可她總覺得他不是在看她,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不。”皮皮說:“因為愛。”

她一字一句地說:“我愛他們。”

餘是不語。

垂眸,眼皮遮住眼睛,掩住了情緒。

他是一個相當霸道和自控力極強的人,似乎可以消化所有情緒,完全不需要掩飾,已經沒什麽可以動搖他。

可是現在他卻出現躲避的情緒。

皮皮慌忙補救:“我也愛你。”

他的眼皮沒有擡起來:“如果兩種愛不能共存呢?”

“……”皮皮沈思了很長時間。

“放棄愛的少的那一方麽。”他勾了勾嘴角,有少許的嘲諷和譏誚。

皮皮搖頭:“不,不是的。”

他擡眸,眼神射向她的眼。

皮皮回望著他,很溫柔,充滿了韌性:“當愛面臨取舍時,我會選擇責任多的那一方。”

“……”

皮皮說:“爸媽養育我近二十年,恩澤深重。或許我會更愛我的孩子,也或許隨著日久生情我會愛你更多,但如果需要選擇,我還是會毫不猶豫選擇他們。”

餘是笑笑。

末世輪回一百世。

她的確選了回家。

每一回、每一世皆是如此。

哪怕在現實世界裏,她從19歲長成了29,又從29長成了39。

不管是少女時期還是青年、中年,她的選擇從來都沒變過。

他的笑有點冷。

皮皮撲進他的懷裏,抱著他的腰:“你生氣了?”

“沒有。”他回抱住她,下巴壓在她頭上:“我只是在想,幸好你這次不用再面臨抉擇。”

皮皮不解。“啊???”

他卻不肯再說些什麽了。

餘是和皮皮回家過得年。

皮皮用鑰匙開了門,在門口換鞋時喊皮爸皮媽:“爸、媽……”

她整理著措辭,想著怎麽向他們介紹餘是。

他們知道她談了男朋友,也曉得男朋友紳士比較坎坷無父無母,也知道他是一個名牌大學高材生,具體得不清楚,皮皮不說,她要她們自己來接觸。

皮爸皮媽很快迎上來。

第一眼就落在未來女婿臉上,皮媽笑著迎接,皮爸冷著一張臉擺足了要挑刺兒,那張充滿敵意的臉在看到餘是時楞住。

“小餘?!”先驚而後喜。

皮皮:“????”

連皮媽都在笑。

皮皮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時候,皮爸已經一拳打在餘是的手臂上了,看著打得重,真觸碰時只是輕輕一點:“竟然是你小子想要挖走我女兒……”

餘是是皮爸最得意的學生。

用皮爸的話,除了人對外人冷了點其他沒毛病。

餘是對此,只是但笑不語。

安穩盛世是掩蓋惡性最好的良藥。

法律為武,道德為界,人所作為都有規定,一旦跨越,必受嚴懲。

餘是和皮皮共渡了一生。

一世結束。

餘是回了異空間。

“你做對了一件事。”

系統:“什麽事?”

“把她送來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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