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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看破世人眾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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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的街頭積雪早已融化,街頭人來人往十分的熱鬧。幾個衙役模樣的人來到東街的一家藥堂門口,伸手拍了拍門板兒:“有人在不在?”拍了幾聲,裏邊都沒有反應,只有那空空的回響。

“你們找湯大夫?”旁邊鋪面倒出來了人,瞧著幾個衙役站在那裏,趕緊小跑著走了過來:“湯大夫去了媳婦娘家,走之前說要過了上元節才能回來呢,這陣子恐怕藥堂裏邊是沒有人的了。”

焦大聽著衙役回話,說那湯大夫要過了上元節才回來,也不著急,拱了拱手道:“劉府尹,那我便等著湯大夫回來再找你,左右滎陽那邊也會派人來過問這事兒,到時候你與那錢知府一道破了這樁謀殺案,也算是你今年的考績了。”

劉府尹連連點頭,朝焦大拱了拱手:“這考績還不是焦統領送給我的?”一面說著,一面得意的笑了起來。

焦大怕鄭香盈與楊之恒等得心急,也沒有在洛陽停留太久,只在自家院子裏邊歇息了一夜便趕了過來,將這事情與鄭香盈說了下:“你放心,劉府尹是個知趣的人,到時候等著湯大夫回來,我們再詢問他究竟一次用兩包藥究竟會不會有毒性,會是什麽樣的毒。”

“師父,不是究竟會不會有毒,是一定要有毒性,必須要有。”楊之恒在旁邊有幾分焦急:“這可是破案的關鍵。”

“劉府尹是老麻雀了,還用得著我將話說透?”焦大笑著搖了搖頭:“之恒,你跟著大將軍也有快幾個月了,你自己想想,大將軍素日裏說話會不會全部說個明明白白?那暗示的時候更多些罷?”

楊之恒聽著一楞,轉了轉眼珠子:“師父說的沒錯,旁人都說大將軍素日裏只說半句話,還有半句是留在心裏邊的。”

“這就是他的巧處,若是他全說了,指不定就會得罪了旁人。別看遠在邊關,和朝堂牽連也不少呢,他必須步步謹慎才是。你呀,可還得多學學。”焦大拍了拍楊之恒的肩膀,一臉笑容的瞧著楊之恒,對於這個徒弟,他是十分滿意的,有靈性,有悟性,只需好生歷練,將來必成大器。

鄭香盈聽著焦大說得篤定,也放下心來,鄭信隆已經被關了起來,也不怕他再興奮作浪,等著那湯大夫回來,兩邊府衙一道查案,錢知府與劉府尹都想破案給自己加點考績,而且兩人都想賣人情面子,看起來父母的冤仇終能得報。

“焦大叔,我母親的死因還得開棺驗屍,到時候恐怕還得讓焦大叔面才行。”鄭香盈忽然想起那頭頂插針的事情來,不由得全身打了個寒顫,將一根金針從頭頂紮進去直入眉心,那是一件多麽恐怖的事情,簡直是想都不敢去想。

“這個你放心,有我在,我幫你去驗屍。”楊之恒拍了拍胸脯:“我師父事情多,別累著他,有我這個閑人在,剛剛好可以替你去做這些事情。”

“你在?不是過了上元節就得回邊塞了?”鄭香盈瞥眼看了看他:“難道我們大周的軍紀就這麽松弛,你想回來便回來,你想推遲去便可以推遲?”

焦大在旁邊也搖了搖頭:“之恒,所謂軍紀嚴明,大將軍如此厚待你,你怎麽能罔顧軍紀?你遲遲不歸,若是他不罰你,怎麽讓旁人心服口服?若是罰了你,又覺得讓豫王失了面子,你總得為他著想才是。”

“我又沒叫他不要罰我。”楊之恒嘟嘟囔囔道:“遲歸一日,責罰二十軍棍,兩日,四十,我舍著讓他打一百軍棍便是。”

聽著楊之恒的話,鄭香盈又氣又驚,這人還真不把自己的身子當一回事兒:“一百軍棍!這通打下來,我想著你都會殘了一半!”

楊之恒覷著鄭香盈焦急的臉色,心中有幾分得意,本來想捏了她的手開句玩笑,問問她是不是心疼自己,可瞧著師父在旁邊,又不敢與私底下相處那邊肆意,只能朝鄭香盈一個勁的擠眉弄眼,瞧得焦大啼笑皆非,知道自己在這裏妨礙兩人甜言蜜語,索性清清嗓子道:“都說你這歸真園有好梅花,我還沒去瞧過,我去梅林那邊走走。”

鄭香盈見著焦大走開,知道他是想讓自己與楊之恒單獨相處,一時間臉忽然又紅了起來,站在那樹下,顯得有幾分忸怩。楊之恒卻是落落大方,牽了鄭香盈的手道:“我師父可真是好,知道我與你有體己話兒要說,便自己走到一旁去了。”

一陣暖流從楊之恒的掌心傳了過來,鄭香盈只覺得自己的手心也是溫暖的一片,望著那雪地上漸行漸遠的身影,她感嘆道:“你師父人實在好,就是不知道為何他不成親?”

楊之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咱們以後好好對他,將他當作父親來孝敬便是了。”

鄭香盈臉上一紅:“咱們,怎麽就說起咱們來了!”將手甩了甩,只覺得心裏頭一陣發熱,砰砰的跳得厲害。

“為什麽不能說咱們,你不嫁我還嫁誰?”楊之恒有幾分著急,一雙眼睛盯住鄭香盈不放:“等今年三月二十八一過,我便讓師父遣了媒人來提親!”

鄭香盈聽他說得著急,擡頭沖他一笑:“你著急什麽呢,我又沒說要嫁旁人!你只管好好的在軍隊裏歷練著,等你小有功名再來提親,這樣會好一些。”見楊之恒滿臉不解,鄭香盈笑了笑:“我的親事恐怕要族裏做主呢,你若是有了功名,族人自然不會小看你,也不敢阻攔我的親事了。”

“原來是這樣。”楊之恒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那你等著我,我定會讓你一嫁了我便有誥命夫人的封誥文書!”

瞧著楊之恒那副著急模樣,鄭香盈微微一笑,就如吃蜜一般那樣甘甜。周圍是一片白雪皚皚,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了熠熠光輝,就如楊之恒捧在她面前的那粉感情一般,晶瑩剔透,沒有半點雜質。

又過了兩日,便是上元節,鄭香盈上午帶著小翠與魯媽媽回老宅那邊過去,想去看望下幾個姐妹,順便送些節禮。楊之恒賴著要跟了去:“我明日便要動身了,你怎麽著也該體諒著我,讓我跟在你左右才是。”

鄭香盈瞧他扮出一副可憐模樣來,不由得啞然失笑:“你想跟著去?難道你便不怕見著我大姐姐會難堪?”

聽鄭香盈提到鄭香林,楊之恒露出了一副古怪神色來:“我有什麽難堪?就怕她會難堪?罷了,本還想扮作你的下人模樣前去,被你這般一說我卻沒了這興致,我還是不和你一道去,偷偷跟著你便好。”他一臉嚴肅的望著鄭香盈道:“你那個長兄可不是個好人,我怕他對你做出什麽不利的事情來。”

鄭香盈笑了笑,舉起手中一根小管子道:“剛剛好可以試試你這藥粉兒靈不靈。”一邊說著一邊將那蓋子揭開來,一邊鼓起嘴巴做狀要往楊之恒身上吹。楊之恒瞧著她那調皮模樣,笑著閃到了一旁:“你以為這是好玩的東西不成?還不快些收起來,仔細起了北風刮到自己身上!”

“我不怕,你不是還給了解藥?”鄭香盈笑瞇瞇的將那管子的口子封好,小心翼翼放到自己袖袋裏邊:“那鄭遠山若是想對付我,我便讓他嘗嘗這藥粉的厲害。”

來到老宅這邊已是辰時,日頭已經上了三竿,和暖的照著大地,積雪已經消融,樹枝間有一點點微微的鵝黃綠,似乎吹一口氣便能化掉,可那點鵝黃縷,依舊堅韌的在烏黑的樹幹上冒出了頭,星星點點的綴著,給這料峭的初春增添了一點點生機。

先去了西院那邊,給鄭遠寒送了兩套新的春裳,杜姨娘捧在手裏感激得連聲說:“又作費了二小姐的銀子,瞧著織錦段子,實在成色好,遠寒真是有福氣,遇著這樣一個好姐姐!”

鄭香芳挨著鄭香盈的身子,睜著一雙眼睛道:“二姐姐,聽說你將十四伯父告去知府衙門那裏了?”

鄭香盈點了點頭:“沒錯,他謀害了咱們的父親母親。”

鄭香芳驚呼了一聲,捂住了嘴巴,四下看了看:“二姐姐,你是怎麽知道的?三房昨日還來咱們家裏頭了,和大哥嘀嘀咕咕說了一陣,聽下人們閑話,說是要咱們大哥以七房嫡長子的身份去府衙裏撤了狀紙,三房補償給咱們七房十萬兩銀子。”

“真有此事?”鄭香盈冷冷一笑:“十萬兩銀子想買我父親母親兩條命,他們也想得臺美了些!”

“可不是嗎?”鄭香芳也氣憤憤的說道:“若是父親母親還在,每年不知能尋多少銀子出來呢,怎麽就想拿十萬兩來打發了,還不知道這十萬兩有有多少會落在我們身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三妹妹,你沒聽懂。”鄭香盈瞥了鄭香芳一眼,見她滿臉莫名其妙的神色,將手籠轉了轉,神色清冷道:“無論多少銀子,也買不回我父親母親的性命,我不要銀子,我只要兇手伏法,用他的鮮血來拜祭我的父母,這才是我想要的。”

鄭香芳呆住了,睜圓了眼睛望著鄭香盈,好半日不敢說話,這時杜姨娘在旁邊開口道:“二小姐說的是,給再多的銀子也不能買回老爺夫人的性命,咱們舍著不要銀子,也要要求官府查明真兇。”

杜姨娘這話說出口來,鄭香盈連連點頭:“姨娘說的是,就是這個理兒。”鄭香芳怯怯的望了鄭香盈一眼,閉著嘴巴不敢說話,旁邊鄭香芬插嘴道:“那大哥昨日還來西院這邊找了我與三姐姐,他說到時候寫一張撤訴的狀紙,要我與三姐姐到上邊簽了名字,還答應給我們補些銀子,若是照二姐姐這麽說,那銀子豈不是便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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