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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情理 你比他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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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川離開之後, 喻詩問拿著手機,在店裏來來回回地踱步,轉了好幾圈, 心裏一邊斟酌著電話打過去要怎麽開口。

先前她還一副清高的口吻, 要跟人家撇清關系明算賬, 誰曾想一轉眼她就有事相求了。

她坐到了落地窗前的椅子上, 看著手機糾結良久, 忽然一洩氣, 趴在了桌面上。

果然還是有點怕他……

或者說, 是怕他對她所求的事情, 回應得太冷漠。

可是他也說了,有事隨時找他。

又過片刻,喻詩問才拿起手機撥了過去, 響了許久卻無人接聽,最後自動掛線, 既這樣,喻詩問就沒再撥打過去了。

謝珵矣大概有事在忙, 距離上次因為耳環的事,兩人通過一回電話之後, 差不多過去一個星期。

他要務纏身, 忙起來也是沒有時間搭理她的。

已經是立夏了,天氣晴了許久,又伶伶俐俐地進入雨期, 每次下起雨來伴隨雷聲隱隱。

喻詩問拿了把剪子修梔子花盆栽的枝葉,她很擅長幹這種細致活兒,一邊修剪細枝末節,還可以一邊神游太虛, 完全不影響她的動作。

沒多久,謝珵矣忙完了事情,終於回覆了她的電話。

喻詩問一席話打好了腹稿,所以接起來時,那態度恰似醞釀了一個秋的桂花香,令人心曠神怡,她說:“不好意思,忽然給你電話,不知道會不會妨礙你做事。”

謝珵矣聽得仿佛一絲電流從心尖竄至眉梢,卻只平淡地應了一聲:“不妨礙。”

喻詩問稍等了片刻,發現他只有那麽一句便沒其他話了,她只好繼續道:“你有沒有時間?我們……見一面?”

謝珵矣的口吻雖淡,答應時很幹脆,“好,什麽時間?”

喻詩問有事求人家,自然是態度謙和,事事以他為先,“看你什麽時候方便。”

謝珵矣一想,說:“我一會兒去接你。”

就這麽結束通話,喻詩問原先準備了一肚子腹稿,沒想到兩句話就搞定了,不過也好,他如此日理萬機,恐怕沒閑工夫聽她扯淡。

謝珵矣是一個半小時之後才到的。

外面下著雨,他進來時,西褲的褲腳濺了幾點雨水,也帶著一身清新的濕意。

喻詩問探頭一望,趕緊拿了一條幹凈的毛巾過去遞給他,再望一眼門外,他的車不知道停在了哪,估計是一路冒著雨過來的。

她問:“你要不要喝點熱水?”

他擦完了手,把毛巾還給她,說:“不了,走吧。”

喻詩問也不耽誤時間,簡單收拾了一下,又跟花藝老師交代了兩句,拿著傘跟人走了。出了門,她撐開傘,謝珵矣順手接過來,拉住了她步入雨景。

等上了車,他把傘收了,隨手就扔在了後座,轉過來看了副駕駛的人一會兒,隨口問道:“請我吃飯還是喝茶?”

她一般時候不會主動聯系他,一旦主動找上門來,十有八九是有事想求他幫忙。

所以他也無需多問,讓她自己交代。

喻詩問看了眼腕表,還不到下午6點鐘,吃飯太早。

謝珵矣已經有了主意,把車開了出去,似乎奔著某個目的地。

她問:“我們去哪?”

他說:“帶你去個地方。”

聽他這麽說,喻詩問就這麽心安理得地聽人家的安排,也不怕給人賣了,反正已經糾纏了八百個回合,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實在計較不過來。

她望著窗外,好似在游覽被框在了膠片裏的一幕幕雨景,看久了花了眼,意識也逐漸渙散,慢慢睡了過去。

等到了地方,她正好醒過來,此時的天色半明半昧,正值晝夜交替的那片晌時分。

下了車,面前是一家茶莊,地處郊區,觸目便是滿園芬芳,滿眼綠意。

進了一道正門,繞過一段游廊,這才抵達一間茶室,迎面就是一道屏風,入內便開闊了起來,茶座臨著一片風月詩意的院景。

聽聞政商兩界的人士都喜歡茶,卻並非熱衷於此道,而是方便他們藏汙納垢。在一片頗有詩意或禪意的悠然光景裏,打著算盤交換利益。

一派清凈閑雅之中,卻是激流暗湧。

聽說而已,未知虛實。

喻詩問看他脫去了西裝,從容利落地煮好了一壺茶,期間她心裏一直琢磨著,怎麽開口才不會顯得唐突,最後一盞茶擺到她的眼前,才讓她斂住了心神。

謝珵矣見她心不在焉,一邊喝著茶一邊說道:“既然是要緊的事,那就直說。”

她立時一擡眼,和他對視一瞬,隨即又沈下目光,盡量雲淡風輕一些,也如他所言,直截了當:“我有個朋友,他想見你。”

謝珵矣沒有立即搭腔,等她繼續。

她看向他時,微笑了說:“這個人你見過的,我也跟你提過他,我花店的名字就是他幫忙想的,你還問過呢,他叫段景川。”

謝珵矣對這個人印象只停留在,他曾三次撞見她從這個人的車裏下來。

“嗯。”謝珵矣問:“他找我有事?”

一下子點到了題,喻詩問心一定,直接就說:“盛吉的董事長,是他家裏的一位長輩。”

她說完以後,緊張地望著他,卻看不出他表情的變化,他仍是一貫的平淡,只是略微偏頭一想,這才說了句話。

“他托了你的關系找上我,那你們的交情不錯。”

喻詩問無心思量他的言外之意,只想到段景川距離成為自己妹夫只差一張證,這樣的交情確實不錯,於是點了下頭,回答道:“還可以。”

謝珵矣輕微地笑:“他從哪得知,我們之間的這點交情?”

喻詩問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這點交情”四個字,在他的語境裏代表了另外一層親昵且隱昧的意味,險些讓她亂了套。

半晌她才應:“我不知道。”

謝珵矣又問:“他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和立場來見我?又或者他是不是有這個權利,可以代表盛吉的某一位高層領導來找我談判?”

喻詩問說:“盛吉的董事長住院了。”

謝珵矣的言語間卻不近半分人情,“既然入了院,那就別操心身外的瑣事,養好身體才是正經,段老爺子什麽時候康覆出院了,我再送上一份賀禮。”

話裏話外是拒絕的意思。

喻詩問無奈得很,有些後悔貿貿然地過來找他,她剛才也問過段景川,盛吉和謝珵矣之間是不是有過什麽恩怨。但段景川一時也說不清楚,只讓她幫忙,不想她牽涉其中。

正想著段景川,趕巧他發來信息。

段景川思前想後,也覺得這種事有些為難她了,畢竟事關資本利益,這種事即便是“枕邊風”,尚且不一定吹得動。

況且喻詩問和這個姓謝的之間的關系撲朔迷離,他冷靜下來以後,忽然有了顧慮,謝珵矣是什麽樣的人他不清楚,讓喻詩問去找他,究竟是好是壞?

所以他發信息過來,讓她別太有壓力,無需在意結果。

喻詩問一看信息內容,拿上手機說:“我打個電話。”

……

屋外天已暮,這雨纏纏綿綿落得夠久,門外的游廊上相隔數丈邊掛一盞彩燈,眼前是一面烏沈沈的湖,映著點點波光。

喻詩問和段景川說明了情況,轉達了謝珵矣的意思,說:“我很抱歉,幫不上你的忙。”

段景川早有所料一般,反倒安慰起她來,“不要緊,做生意嘛,有起有落是常態,這也為難你了,這麽晚了還是大雨天,辛苦你跑一趟了。”

“我還沒走,有機會的話我再問問。”

這話莫名點醒了段景川。

或許喻詩問和謝珵矣的關系,比他想象的還要非同一般,然而可以明確的一點是,這段關系似乎還沒有達到名正言順的程度。

先前他病急亂投醫,倒沒有想得那麽仔細。

而眼下一切情況不明,使得段景川的顧慮更深,他道:“算了,你不要勉強,你在哪?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喻詩問說:“不用了,我一會兒就回去。”

段景川聽手機那邊的聲氣正常,這才稍稍安了心,猶豫了一下才說:“那好,你有事的話隨時給我電話。”

喻詩問掛了電話,返身回茶室。

謝珵矣靠著椅背,指尖輕輕慢慢地繞著杯沿,閑適得很,見她回了座,問道:“他怎麽說?”

喻詩問心想怎麽打個電話也瞞不住他?接著回:“他說不要緊,做生意有起有落是常態。”

他笑,“這不就是了,看開一點,也自在一些。”

喻詩問沈默下來。

謝珵矣忽然說:“我倒覺得你比他還在意。”

喻詩問說:“這不一樣,畢竟我答應過他。”

“你答應他來找我,也答應了他一定能說服我?”謝珵矣看過去。

“沒有。”她哪有這個自信,給他打個電話都要斟酌良久。

謝珵矣從座位起來,繞過茶座慢慢向她靠近,“你以為我做生意,就跟玩兒似的?”

喻詩問忽覺一股壓迫感在逼近,“我沒有這麽想。”

他卻彎下腰,在她想逃的時候,握住椅子的把手一轉,輕松讓她面向自己,說道:“隨便哪個閑雜人等找上你幫忙,我就要答應,那我還要不要賺錢了?”

“說了不是!”

“那這個姓段的,在你這裏就不算閑雜人等了。”

喻詩問覺得他有點嚇人,不住地往後仰,“你做什麽?”

謝珵矣把她拉起來,從她的背後將她壓向了桌面,他掌心隔著衣料用力地揉上她柔軟的ru峰,低聲說道:“我再有本事,賺再多錢,也經不住你這麽揮霍!”

“不是,”喻詩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這樣……”

“不是什麽意思?”他冷沈的嗓子裏一股子狠勁,也狠狠抵住了她的臀。

冰涼的掌心鉆了進來,掙紮之間,喻詩問打翻了桌上的茶壺,乒琳乓瑯一片響,終於引來了一陣急忙忙的腳步聲。

喻詩問驚慌失措地提醒道:“有人來了。”

謝珵矣恍若未聞,將她翻過來抱上了桌子,在吻上她之際,外面有人小心翼翼地敲門。

“謝先生,裏面需不需要讓人收拾?”

謝珵矣滿臉的陰郁,壓著一股火說道:“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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