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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少夫人和七少爺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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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收回手, 看著面前的花滿樓,又檢查了一番才看向旁邊面帶擔憂的白飛飛, 見她眼睛一直盯著花滿樓不由一笑。

低頭一邊寫方子一邊道:“夫人不必擔心, 公子只是染了風寒所以才會發熱, 不過這發熱之癥可能會有反覆, 夜裏更是要多加留意,以免夜裏忽然發燒引起別的病癥,這是一帖藥,待會兒去藥童那拿了藥回去後一日喝兩回就,半月就能痊愈。”

“半月?”白飛飛詫異道:“這麽嚴重嗎?”

大夫失笑,“夫人過慮,病情並不嚴重,只是風寒本就是慢性病癥,哪有藥到病除的, 需要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才行, 病也得根治, 半月已是好的情況,若是反反覆覆發熱,怕是還得再拖上一月。”

這麽久才能徹底好?白飛飛也不知道是該氣自己還是該氣花滿樓, 要是早些勸他來醫館就不必拖這麽久,可要是花滿樓沒把衣服給她也不會病倒。

等大夫寫完藥方, 拿了藥後白飛飛和花滿樓直接去了淮安城裏花家的客棧,一到客棧就亮了身份,掌櫃立刻讓夥計把兩人帶到天字房去。

“已經讓夥計去煎藥, 你要不要去床上躺一會兒?”

“不用,坐著休息一下就好。”花滿樓搖頭,自己倒了一杯熱茶,雖然沒有頭重腳輕的感覺,但身上忽冷忽熱的滋味也不好受。

白飛飛見狀也只好陪著坐在一邊,不敢離開,隔一會兒就伸手去探花滿樓是不是發熱,幾回下來,連自己都忍不住笑。

從前身上刀傷劍傷還被人打得重傷也不見這樣擔心,什麽時候連這樣的事都止不住的擔心。

不過也怪他們,竟然仗著是習武之人不顧下雨,連著趕了一個時辰的路才會這樣。

夥計端著藥上來時,白飛飛謝過夥計後便自己端著飯菜和藥回到房裏,一陣藥味瞬間飄在屋子裏,藥味濃得都有些苦了。

“你先吃點東西再喝藥,剛好藥還燙著,過一會兒溫度剛好。”白飛飛挽起袖子拿了碗筷遞給花滿樓,“你的病不早些好,我看到了徐州四哥和四嫂看著該怪你了。”

“恩?”

“怪你照顧不好自己,怎麽照顧我。”白飛飛眼中閃過狡黠,接著道:“你娶了我,難道依著你們男人的意思不就是要照顧她嗎?”

花滿樓這才聽出白飛飛話中的意思,寵溺一笑,“是,夫人教訓得是,的確是應該早些養好病,這樣才能照顧好你。”

“你這會兒才反應過來,看來這病的確是有些影響,這要是在徐州,那壞人可高興了,這花家的來了個幫手,反應卻慢不少。”白飛飛替花滿樓夾了菜,也不知怎麽竟是生出逗花滿樓的心思來。

許是在路上將從前的事情一股腦的全說出來後,心裏壓著的石頭徹底消失,難得輕松才會這般說笑。

“夫人如今是伶牙俐齒。”

“你這話是在誇我還是在笑話我?”白飛飛平時飯量不大,不過這會兒功夫已經吃飽了,放下碗筷托腮看著花滿樓,“你說妞妞在百花樓怎麽樣?”

把妞妞救下來,結果還不到一天他們倆就收拾行李遠赴徐州,留下妞妞在百花樓,倒不是擔心花蕊照顧不好,只是擔心……

大約是感同身受的同情讓白飛飛對這小姑娘多了些關註。

“花蕊會照顧好她的。”

“恩。”

白飛飛見花滿樓也已經放下碗筷,便起身收拾到漆盤上放到一邊,把放在旁邊涼著的藥端過來,“真苦,那大夫是不是多加了黃蓮在裏面,怎麽聞著都苦到心裏。”

“良藥苦口。”

“這都是那些大夫說出來安慰人的話。”白飛飛坐在旁邊,換了只手撐著臉,“七童,你說,徐州的事到底是什麽人做的,看似為了錢財,但什麽人敢在花家的地盤上這樣撒野,而且一開口就是一萬兩黃金,還有膽說出滅了四哥全府上下這樣的話。”

從前花滿樓就說過,花家從前是暗器世家,只是後來轉而經商,到了花如令這一輩,已經是江南有名的商行,分號遍布天下。

不管是在武林還是在商行裏都少有人找花家的麻煩,這麽這時候竟然有人觸黴頭。

是不要命還是背後有人撐腰才這麽肆無忌憚。

“不管是什麽人在背後指使,既然口出狂言,我們也得小心應對,不可拿花家上下的人性命玩笑。”花滿樓眉頭皺起,正要再說話卻咳了一聲,跟著就不住咳嗽起來,惹得白飛飛起身扶著他不停輕撫著背。

“這樣好受些嗎?”

“不礙事,不過是——咳!”

“你還說不礙事。”白飛飛盯著花滿樓,“你先回床上躺著休息,其餘的事情交給我,等過了今晚明早再啟程。”

花滿樓躺在床上,還不等他說話,已經被白飛飛拉了杯子蓋在身上,無奈道:“飛飛。”

白飛飛坐在床邊看著花滿樓,半晌才開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想管的事,不一定能管,你不能管的事,也不一定管不了。”

這回有人挑釁花家,自是該管,但不該是現在這樣不顧安危的法子。

平時冷靜自持的花滿樓雖然沒有糊塗,但病倒了還這樣逞強,真的是讓她心裏不是滋味卻又無可奈何。

握住白飛飛放在床邊的手,“放心,我不會有事。”

“誰管你有事沒事,你——”白飛飛惱道:“你先休息,我去跟掌櫃打聽一下可有徐州消息傳來。”

“恩。”

在床邊看著花滿樓閉眼睡去,白飛飛才輕手輕腳出了房門,又叮囑夥計在外面守著,這才下了樓去找掌櫃。

掌櫃是在花家做了多年的老人,見到白飛飛下來,不由得打起精神道:“少夫人,少爺的病可還好?”

“只是風寒之癥,休養幾日便好了。”白飛飛看一眼掌櫃,“可有說話的地方,我有事要問你。”

“少夫人請,後面有平時東家們來時交代事情的花廳。”

掌櫃走在前面帶路,白飛飛跟在後面一路走到客棧後堂,穿過院子後到了平時花家幾位東家來時小憩休息的地方。

打量一番後白飛飛坐下,看了一眼掌櫃,“徐州那邊可有什麽消息傳來?”

聞言掌櫃立刻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這是昨天從四少爺那兒傳來的信,猜想七少爺和少夫人會從淮安過,所以提前送了信來。”

“那淮安近日各家商行有什麽異常?其餘分號呢?”白飛飛不同經商的道理,但是了解一下淮安花家各家分號的情況也不需要什麽經商頭腦,只需知道有沒有人鬧事就行。

“淮安城裏幾家分號都並無什麽狀況,更沒有人鬧事,一切太平。”

“辛苦掌櫃,你先去忙吧。”

“那少夫人有事再來找我。”掌櫃施了一禮後便從花廳離開留下白飛飛一個人在廳內。

拆開手中火漆印完好的信,白飛飛小心打開,見到上面的字跡的確是花滿庭的便放了心——花滿樓曾說過,花滿庭寫字的習慣,很少有人能夠模仿得出,即使是相處多年的四嫂趙妏妤也僅能模仿七分像。

遭了,竟然……

白飛飛飛快把信裝回去,連忙提著裙擺回房。

這下可不能在路上耽誤,必須得快馬加鞭往徐州趕,否則徐州那兒要是出了事,花滿樓還不得內疚一輩子。

信從徐州過來到他們手裏也不過四天的功夫,信上所說的事情已經是四天前的事情,這會兒也不知道又生出什麽變故。

“少夫人,你怎麽這麽快回來了?”

“你去告訴掌櫃,讓掌櫃的立刻準備一匹好馬,然後去告訴車夫,讓他這會兒休息,天一亮我們就出發去徐州。”

“是,我這就去辦。”

怎麽才來就要走,這麽著急該不會是徐州那兒出了什麽事吧?夥計一肚子的疑問,可也不敢耽誤,直接去找了車夫。

推開門見花滿樓正睡得沈,白飛飛一下清醒了不少,也冷靜下來,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立刻清醒了。

拿著信坐在桌旁,白飛飛盯著花滿樓。

外面天色暗下來,客棧大堂的人聲也漸漸笑了,街道上也聽不見小販叫賣的聲音,白飛飛看著桌上燭臺滴下的蠟燭,眨了下眼。

“飛飛,什麽時辰了?”

“還不到子時,你醒了?要不要我讓夥計拿一點吃的上來?”白飛飛起身走過去,看著花滿樓,“額頭不燙了,應該好了不少,可你這一身汗,我給你拿一身幹凈的衣服過來。”

正要起身離開,卻被花滿樓握住了手腕。

花滿樓輕咳一聲,嗓子舒服了一些,“是不是出事了?”

他和白飛飛相識一年,幾乎未曾分開過,朝夕相處,他五感比尋常人更敏銳,而白飛飛又是他心上人,一舉一動,便是連一句話的語氣都能感覺到她此刻的神情。

能讓白飛飛如此的,現在只有徐州的事。

“剛才你睡著的時候我去問掌櫃,掌櫃拿了四天前從徐州送來的信給我,信上說,四哥中毒陷入昏迷,已經請了徐州內有名的大夫診治,卻收效甚微,不知還能撐多久。”白飛飛說完心裏一沈,“我已經讓掌櫃準備車馬,天一亮我們就趕往徐州。”

“恩,不急。”

“啊?”

花滿樓松了手,“你先幫我拿衣服過來。”

白飛飛楞了一下,知道花滿樓肯定是心裏有了主意,但這樣的情況,花滿樓還能說出‘不急’兩個字足以說明他是真的不急。

但花滿庭中毒,怎麽可能不急。

拿了衣服過來,一邊幫著花滿樓穿衣一邊問道:“你這樣說肯定是心裏有了主意,你到底是什麽主意,是不是……?”

“並不是有了主意,而是四哥中毒,事情就簡單了,至少比對方一直不下手要簡單,他們的目的是想要四哥的命來要挾花家,那四哥暫無性命之憂,毒性雖重,但只要在他們拿到他們要的東西前,四哥是不會有事。”花滿樓伸手把衣帶系上,“飛飛,信上還說了什麽嗎?”

白飛飛仔細一想也明白了花滿樓所言,轉身去拿信,逐句念給花滿樓聽,“信上說,從上回收到那封信後,便再沒有收到過信,你說他們到底想要什麽?”

“當然是一樣四哥才有的東西。”

否則花家那麽多的商行和分號,為什麽單獨對花滿庭下手,對別人下手可比對花滿庭下手劃算多了。

惹上花滿庭就是惹上了花家,花家可不是省油的燈,就算是得手了,那花家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這件事情得到了徐州才能了解,時辰不早,你快收拾一下休息,明天一早要趕路,你這樣也吃不消。”

“恩,我這就換衣服收拾一下。”

見花滿樓這樣鎮定,白飛飛心中的擔憂少了不少,至少花滿樓還能清醒的面對花家的問題,那就說明,還有解決的辦法。

梳洗過後換下衣服躺在花滿樓身邊,白飛飛側過身想起她上回失蹤的事情,忽然問道:“我說相公,上回我在雞鳴寺裏失蹤的時候,你也是這樣鎮定的嗎?”

並非是想要討一個答案,只不過是覺得花滿樓的答案肯定和旁人不一樣,她見過花滿樓著急的樣子,當然不會懷疑花滿樓對她的心。

對花家,對朋友,對她,花滿樓從不會不盡心,即便是一件小事,但凡記住了就會做到,這大概也是陸小鳳等人拿花滿樓當生死之交的緣故。

“面上鎮定,可自己私下去過一回雞鳴寺想打探你失蹤的線索,卻遇上陸小鳳。”花滿樓本想伸手摟住白飛飛卻想到他還病著便收回了手只是替白飛飛掖了掖被角。

“看來陸小鳳那話說得也沒錯。”

“什麽?”

什麽?白飛飛不打算告訴花滿樓,這大概是陸小鳳和她的秘密,若不是陸小鳳那一番話,她也不會在大漠時忽然改了主意。

花滿樓這樣的人,該活在陽光下,也能讓別人活在美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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