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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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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拂櫻入住楓岫家「監視」的第一天,什麽都還沒做,只是立刻拖著楓岫去逛菜市場。

……說是「拖著」也不對,拂櫻最一開始是不想讓楓岫跟的,無奈有人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估量著必須花費在說服楓岫跟對楓岫屈服之間相差的心力……拂櫻果斷決定放棄,就隨楓岫的意思了。

熙來攘往的傳統市場,低矮的建築、昏黃的燈光,空氣中瀰漫著各種食材幹料混合而成的、不能說是好聞的奇特味道。小販的叫賣聲跟擴音器不斷放送,穿梭來往著剛下班的職業婦女,附近的大嬸大媽……怎麽都不像是略帶潔癖的拂櫻會喜歡來的地方。

「我從來不知道這裏竟然有一個黃昏市場。」楓岫倒不以為意,只是充滿好奇地到處張望著,「我以為你是要去前面的大賣場。」

……他也沒有奢望過這個根本是生活白癡的傢夥會知道菜市場在哪裏這種事情。無奈地瞥一眼感覺像是來郊游似地在身後不斷東張西望的楓岫,拂櫻本想囑咐他乖乖跟好,又覺得簡直像在交代小朋友似的……橫豎這是楓岫自己家附近,還能跟丟迷路的話也算才能一件,索性不管他了。

低頭挑選著青菜蔬果,專賣南北貨的大嬸像是覺得很新奇似地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人……雖然留著一頭少見的粉色長髮,卻無疑是個生得極俊帥的年輕男人,逕自下了結論,「唉唷帥哥,以前都沒有看過你捏,你是幫太太來買菜的齁?新好男人捏!」

拂櫻也沒有辯解,只是微笑著點頭招唿,「我是新搬來的,大姊,這邊哪一攤的肉比較新鮮?麻煩您幫我推薦一下。」挑揀著了幾根蘿蔔還有洋蔥馬鈴薯放到秤上,邊隨口跟大嬸東家長西家短地閑聊了起來。

被拂櫻哄得心花怒放的大嬸不僅少算他零頭,還多送了兩根蔥,極是熱情地推薦了該往哪幾攤去買雞鴨魚肉才最新鮮,報她的名字還可以算便宜,拂櫻推卻不得,也只能笑笑地點頭答應。

「……原來這就是好友喜歡來菜市場的原因。」跟在後面的楓岫看戲看得很樂,「不管在什麽場合,美男計還是很好用的嘛。」

拂櫻低下頭整理著菜籃,同時沒好氣地白他一眼,「要不是某人的冰箱五窮六絕……活像買來以後從沒用過純粹只當個擺飾品,我需要出門採買嗎?」真懷疑這人平常到底都吃什麽過活。

像是讀出了拂櫻眼底的質疑,楓岫無辜地聳聳肩,「便當店的老闆會定時送便當來啊。」

拂櫻差點絕倒,「難道你一天三餐都吃便當?」

楓岫也認真地想了想,「……早餐不是。」

「……」廢話,誰會早餐就吃便當?還不是一樣早餐店外食。

……好吧,雖然說只要是一般的外食族,幾乎都是這樣過生活的,邪玉明妃跟玷芳姬兩個同樣對廚房敬而遠之的女人還幹脆跑來蹭他飯。但拂櫻就是有點難以想像這個老是衣冠楚楚一副正經模樣的傢夥……吃便當的樣子。

不難從拂櫻的表情推測出他正在想些什麽,楓岫著實有點哭笑不得,「你們對我到底有什麽誤解啊,楓岫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刻意親熱地攬住對方肩膀與他並行,「平常沒有應酬的日子,當然是窩在家裏吃便當,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你滾開,不要老是動手動腳的。」拂櫻嘖有煩言,飛快地扭肩掙脫了楓岫的手臂,只差沒有把手底的魚往楓岫臉上拍去,「誰管你一個禮拜到底是應酬幾天,又吃幾天便當?」

「需要我上繳這個月的行程表給你嗎?」

說完,楓岫竟然真的認真地開始背出這禮拜的行程,「明天,要跟天下封刀的主席會面;禮拜四晚上是略城的酒會;禮拜五……禮拜五我忘記了耶,回家查一下再告訴你。」

「……你的秘書知道就好了,我才懶得理你。」語畢,拂櫻便立刻低頭狀似非常認真挑選起攤上的魚蝦,不再搭理楓岫。

──他猜不透拂櫻接近自己的用意究竟為何。

後退了半步,好讓拂櫻方便橫過自己身前將挑好的蛤蜊遞給老闆秤重;從楓岫的角度,正好可以將拂櫻線條優美的側臉盡收眼底。

……這個人,是他唯一想留在身邊的人。但是曾幾何時,他竟然連拂櫻的主動接近都要感到謹慎戒備了呢?

雖非主謀,但他並不否認,的確他是利用了妖世週刊的報導,刻意撩撥起了原本就有的矛盾,讓火宅內部對拂櫻再次起了疑;只是沒料到咒世主做得比他想像得更絕,直接將拂櫻給停職了……雖然知道這對向來兢兢業業的拂櫻來說會是很大的打擊,但他卻不得不為之。

想要完整地拔除毒瘤,就必須從最關鍵之處動刀,即使鮮血淋漓,也絕對不能手軟。但在走到最後一步之前,如果可以,他希望至少、能夠保下拂櫻,不要傷害到他……

「你在發什麽呆?」拂櫻狐疑地在楓岫面前揮揮手。

楓岫眨了眨眼,立刻無比泰然自若地接下話,「我想吃櫻花蝦炒飯。」

「蛤?」沒料到楓岫有此一著的拂櫻著實楞了住。

莫非這個人剛剛思考得這麽認真……只是在想晚餐要點什麽菜!?

沒有多做解釋,楓岫直接轉頭向老闆露出親切有禮的笑容(營業用),「老闆,請問你們有賣櫻花蝦吧?」

「當然有啊。」海鮮攤老闆是個爽朗的漢子,穿著運動背心露出兩邊結實的二頭肌,「我們的櫻花蝦可是一早從東港產地直送來的,保證絕對新鮮哦!」邊說邊一把撈起兩大勺盛進塑膠袋,「多買一點,我算你們便宜!」

「呃,老闆不用了,已經買了蛤蜊……」拂櫻連忙搖手阻止,「我們沒有吃這麽多。」

「哎呦,太太別害羞,多吃點海鮮對男人很好的……」老闆臉上的笑容變得暧昧,朝兩人來回擠眉弄眼,「這樣妳老公晚上會更『努力』工作啦……哈哈哈哈哈!」

……餵!你是哪隻眼睛覺得我看起來像女人……不對,是哪隻眼睛覺得我們看起來像夫妻!?

連忙按住正想發作的拂櫻,楓岫微笑地向老闆解釋,「老闆,你誤會了,我們不是夫妻。」拂櫻略平了氣,正想轉頭就走時,卻又聽得楓岫臉不紅氣不喘地繼續鬼扯,「我還沒跟他求婚哦。」

老闆非常配合地「哦──」了好長一聲表示他懂,「那要加緊動作,不然我再送你一些蝦子好了……」

「我才不……」盡力壓抑住發怒的沖動,拂櫻將一張大鈔拍在攤位上,「不用找了。」提起菜籃轉頭就快步離開。

「啊……不好意思,他比較害羞。」憋著笑的楓岫趕忙向老闆打圓場。

老闆豪邁地揮揮手,「哇災哇災,女孩子臉皮都比較薄,一定是等你等得心急了啦,哈哈哈!你要趕緊跟人家表白心意捏,不要讓人家等太久,女人的青春有限啦!」

忍俊不住,實在也不明白這位老闆是從何得出拂櫻是女子的結論……但楓岫仍是帶著笑意點點頭,提著老闆好心贈送的櫻花蝦去追他家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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