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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自私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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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huan, 就幫幫忙吧,這次真的很重要!”

不遠處隱約傳來Fiat通話的聲音,他的這位哥哥正在請求醫院另一位藥劑師朋友替他值班。他感覺有些內疚,緊咬著下唇,腦子裏不停思考著其他能不那麽麻煩自己哥哥的方式。

“哥…”

“好的哥,那之後我給你帶清邁的美食讓你吃個夠,這次真的是我弟有點事情,真的太謝謝你了,Khuan哥。”

Fok還沒來得及想好接下來的安排,但看樣子他哥哥那邊已經找到替他值班的人了,按照往常慣例Fiat還需要再工作一天才能休息,但看起來他從現在起就有空了。

“我是不是麻煩你了啊?哥”

Fok略帶歉意說道,與此同時Fiat也剛好轉過頭來,Fiat看著他沈默了一會兒,心裏正打算著什麽。

“Khuan是藥房負責人,你哥我也只是去處理一下日常事務而已,只是叫他暫時放下藥房文書工作替我配藥,就一天而已。” Fiat聳了聳肩。如果是在平時的話,哥哥應該會說他點什麽,但是今天他的這位哥哥卻格外地好心。

“那後面你就買一些Oom姨牌辣椒醬帶給Khuan吧,不管怎樣還是得好好謝謝他”,Fok幹笑著回應。

“那我們要先睡一會嗎?一大早再出發也行的吧,平日也不會堵車的。” Fiat轉頭詢問。

“現在就走不行嗎?哥,我只想快點到家。“ Fok下定決心說道,不等他哥回答,就緊緊閉上了自己的嘴。

Fiat深吸了口氣,隨後既心疼又有些無奈地說道:“呃,你急著去哪呀,家就在那裏,也不會好端端地突然自己長腳跑了吧。”

“我想回家。“

Fok邊說邊順手撈起不遠處奔跑著的Cos抱在懷裏,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依靠一般。Fok很清楚自己屬於喜歡逃避問題的那類人,但也就那樣了,他需要一些時間來想清楚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

“回就回吧,一看到你的臉就想起了之前參加夏令營的時候,你哭喊著想要回家,就我還要遭罪去接你回來。”

Fiat邊抱怨邊搖了搖頭,熟練地抱起了齊齊朝他跑過來的Sin 和Tan。這位年輕的藥劑師先仔細檢查了一下房屋四周,然後拿起屋子鑰匙,將包背到肩上。

“瘋了吧,哥,他們打算讓學生在墓地裏睡覺誒,有病吧!誰敢在那裏睡啊。”

Fok不滿地小聲嘟囔,因為中學三年級的時候,就是他的這位親哥,騙他說負責夏令營的老師打算讓學生們在墓地中央的活動場地睡覺,他一聽到就哭著想要回家,只苦了那位正在讀大學的哥哥Fiat要親自開車來接他回沙拉武裏。

“你想一想啊,弟,你是去夏令營哦,請問哪兒的度假村會有墓地呢?你呀,真的太容易被騙了。“

Fiat邊說邊搖頭,心煩中略帶一些嘲弄。Fok聽後一想到之前的發生的事,臉就止不住地紅了起來,也是,哪兒的度假村會帶有墓地呢?

“哥,你!“

Fok大喊了一聲,像是在朝哥哥發牢騷,但其實哥哥他人已經走出了房門了,雙手抱著Cos的他只抱怨了一下,隨後跟著走了出去,整個人也輕松了許多。即使哥哥看起來掌控欲比較強,但是現在這種時候,能與哥哥這樣待著也讓他感覺好了許多。

“Fiat,我來開就行。“

Fok話音剛落Fiat已經把車啟動好了,他們兩人仔細地檢查了老房子的門鎖才接著上車,見哥哥執意走向駕駛座那邊,Fok這個作為弟弟的只能默默地坐在了副駕駛座位上。

“你先睡吧,現在也夜深了,你一大早就起來處理朋友的事務現在還在開車的話身體吃不消吧,我中午過後就沒值班了,睡了差不多一整天,你來到的時候我也才剛醒啦,我來開吧,我能行的。”

Fiat轉頭看向Fok,直接敲定了由他自己來開車,車子慢慢駛出家門口,直直朝著他倆在清邁的家的公路大道開去。

“哥,要不我們換著開吧,那樣更好。“Fok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呃,我先開著,你先睡一會兒,換的時候我叫你。“

Fiat隨意說道,隨後點了點車裏程序準備放歌,見哥哥這得心應手的模樣,Fok 幹脆將座椅給調平,想著休息幾十分鐘就起來,然後兩兄弟就聊聊天什麽的。他打了個哈欠,隨後伴著疲倦陷入了夢鄉。

“Fok”

“…”

“Fok”

“嗯…”

Fok感覺有人正將自己從夢境中喚醒,剛迷糊地睜開眼睛,就立馬感受到了清晨耀眼的陽光,他迷糊著甩了甩頭,慢慢起身,他看了看四周,然後被嚇了一跳,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之前自己坐在哥哥開的車裏面,後座是三條熟睡著的狗狗Sin ,Cos 和Tan。現在看了眼外面就大致猜到了他們已經提前到達清邁了,哥哥挺有精氣神地駕駛著,另一只手還頗有閑情地選著車裏的電臺歌曲。

“哥,為什麽不叫醒我?“

Fok有點震驚到了開口問道,他還記得從曼谷開車出來的時候大約晚上12點,再看看車裏的時間現在已經早上9點了,他至少得睡了8個小時以上,這就意味著他讓他哥自己一個人開了一整夜的車。

“一到那空沙旺的休息站的時候我就叫你了,那個時候狗狗們都還沒睡呢,但你叫不動啊” Fiat還是一如既往的帶些指責地說道,但他其實沒有真的在生氣。

“困嗎?要換我來開嗎?你休息一會兒吧。“Fiat略有歉意地說道。

“不用啦,就要到航東了,在過一會兒就到家了,換來換去好麻煩的,叫醒你也不是想換你來開車,只是想問你要去廁所嗎而已,我看你沒醒就讓你繼續睡了,Fiat說著聳了聳肩。

“如果困就跟我換喲,還怪不好意思的。” Fok細聲細氣地說著。

“睡了一晚了哦,待會到家就換我睡到天荒地老” Fiat回答。

“額,那樣也行,等會兒還是幫忙看看Homestay那邊,不知道客人多嗎?我們來得那麽突然又毫無預告,應該也沒什麽可以做的,隨便找點什麽做做都行,好讓我沒空想別的。”

Fok輕聲抱怨,他們家是清邁大規模的玫瑰花園,主要是育苗專供出口,但後來清邁的旅游發展繁榮以後,爸媽就把花園裏一座有了些年歲的老房子分了出來,用作Homestay開放給游客,玫瑰花園裏瑰麗的唯美景色,再加上本土化的生活方式,讓這座房子頗受讚譽。平日裏Fok就不怎麽著手家裏的事務,如果他回來的話就幫忙看家,或者給顧客們拿一下物品,但因為平時裏這些事已經有人幫忙了,所以他做這些事的機會也沒有很多。

“你餓了沒,要順便去哪嗎?還是直接回家?”

Fiat問道,他們的家還要再往花園裏面一些,大部分時間他們就直接在Homestay這邊休息,因為不用去到花園深處,況且這裏的基礎設施更加齊全,生活起來更方便些;加上他們兩人也不經常回家,父母就把東西堆到他們的臥室,現在他們的臥室已經妥妥地變成了一間儲物室,像這次回來沒提前打任何招呼,如果要回花園房就得麻煩別人幫忙搬東西到時候又弄得一片狼藉。

“還是直接回家吧,花園房裏可能有東西吃吧,待會直接去家裏吃好點。”

Fok邊說邊留念地看向道路兩旁熟悉的景色,像這樣開車回家又體驗到別樣的氛圍,至少,這還是狗狗Sin ,Cos ,Tan它們第一次來到自己的老家玩呢。

“好。”

Fiat簡潔地回答隨後將車轉向了一條由大路岔開的狹窄小道,他開始看到父母的玫瑰花園了,不用幾分鐘他們兩人就能到花園房了,為了區別於那個用於Homestay的房子,他們給家裏房子取了另一個小名——“花園房“。

“快下來,咱們到家啦。”

Fok說著邊打開了後門,將一起跟著他坐車來到清邁也是他最疼愛的狗狗們抱下車,他們兩弟兄來到花園房周圍,四周幹凈整潔,當了一夜司機的哥哥此刻來回走動著,他不停地從車上搬下需要的物品,既有兩人的行李,還有車裏的其他東西,留下弟弟Fok照顧著他的狗狗們

“沒忘了什麽吧?”

Fiat再次詢問向他確認了一下,想著應該不會有什麽忘記在車上了吧,Fok搖了搖頭,Fiat就按了遙控器先把車門給鎖了,隨後才走進了屋子裏面。停車地還算空曠,像現在不是什麽節假日,花園房應該也沒什麽客人。

“啊,好想家啊。”

跟著開門的哥哥後一步進入家裏的Fok感嘆道,他懷念地看向房屋四周,花園房還是原來的模樣,能接待10人以內的Homestay依舊那麽溫暖和熟悉。年輕牙醫放三條狗狗們在地上隨便撒歡,它們的腳還沒接觸地面就已經開始發出激動的哼哼聲了,然後一齊跑向屋子的另一邊,而與此同時,隱秘處的客房走出來了一位男子。

“Pure!”

“你可能誤會什麽了,Fok”

那個他思念著的人立刻開口說道,不給Fok任何說話的間隙,仿佛害怕自己停頓了哪怕只有一秒鐘就永遠喪失了說出真心話的機會。

“那晚It的事,就只是我跟你說的我要拿機器人去參加比賽這件事而已,呃,這事兒我承認是我騙了你,但是Fok,你聽我說啊,我們兩個人一起開車從營地裏出來以後發生的事,就只有我們兩人知情了,包括It ,Bai 和Wan都不知道。“Pure不停說著,不想錯過這次解釋的機會。

“Pure!“Fok既混亂又不解地喊道。

“那晚It的事可能是他計劃的一部分,但那晚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不是那樣的,那晚我兩的事就只是我們兩人的事,就只有我們兩人知道。“

Pure用十分確信的語氣說道,眼睛裏似有萬語千言將要訴說。Fok無法形容Pure向自己投來的目光,那眼神裏既有堅定,思念,還有些許委屈。

“Pure!你怎麽來到這的?“

Fok沒有回應Pure先前的一番解釋,反倒不解地反問了對方,轉頭看向一臉懵的哥哥,這個唯一一個不知道Pure來了清邁的人。雖然不是十分確信,但大體能猜到是Fiat告訴Pure的。

“你不要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可不是我啊, 你去問那頭的Pure,問他是怎麽找到這的”

Fiat的這番回答沒有一點可疑的地方,Fok松了口氣,像現在這種時候,他只希望有個人能站在他這一邊,而不是就只勸他與Pure和好就完事了。

“Fok,你還記得嗎,我們車的前攝像頭是插手機Sim卡的,之前害怕把車弄丟我們還都在裏面插了自己的Sim卡。” Pure回答道。而到這時Fok也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待會我給你準備一間房吧,你還是像從前一樣睡在靠近花園的那間房,我一會兒叫人整理一下房間。”

Fiat邊說邊聳了聳肩,然後拿上弟弟的行李大步走向Homestay室內,留下Fok,Pure,還有興奮地跑來跑去的三條狗狗。在進自己房門之前,他們得先面對面把問題給解決了。

“Fok,你在想什麽能直接說出來嗎?我們之前約定過的。“Fiat走開後Pure 輕聲說道。

“你他媽的。“ Fok發脾氣的喊道。

“我到底怎麽了?你直接罵我都行,我改!” Pure說著,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

“你為什麽瞞著這件事十年之久,你就不想一下知道真相的我會作何感受嗎?” Fok坦誠地看向Pure。

“你先別急啊,就像我說的,機器人比賽那件事上我是撒謊了,這我不爭辯,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但後面的事跟這件事絲毫無關啊,並不是受了It的指使,也從不屬於計劃的一部分。

“…”Fok認真地聽著。

“Fok,我不是劇裏那種一臉單純,為了讓主角如願以償而什麽都願意做的主角朋友啊,我是人,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Pure堅定地說道。

“呃,那我知道怎麽回事了,是我自己誤會了,但機器人比賽這件事你為什麽不跟我說,十年誒,我在你旁邊睡了多少個晚上,為什麽不直接轉過頭來親自對我說,你不知道從別人口中知道自己的私事是一件多麽讓人難過的事嗎?” Fok轉頭反問道。

“我錯了,Fok,我覺得那就是一件小事,也沒有想到你會這麽在意這件事,你想一下,如果你沒有誤會那之後的事是我和It的計劃,那你就不會像現在這麽生氣。”

事實上Pure也沒有說錯,如果只是單純的機器人比賽,不涉及到那晚發生的事,他可能就不會這麽生氣,但不管如何他還是很傷心,為什麽只有他一個人什麽都不知道呢?

“呃,那你為什麽都能告訴Bai了,卻不能跟我說呢?為什麽其他人都知道了,就只有我,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 Fok委屈地說著。

“我從來沒有跟Bai說過,是他自己看出來的。” Pure回答。

“哈?”Fok這次的語氣充滿了疑惑不解。

“其實Bai在那天之後的第二天就看出來了,他不相信我真的是在比賽,還假裝走去找Oom問我去哪了,後面就真相大白了,但那個時候他也沒有告訴我這事,直到後面他跟It說起這事的時候,Bai也就知情了。” Pure解釋。

“…”

“我不是故意只跟他說卻沒告訴你啊,因為不管怎樣,對我來說你一直都是那個最重要的人。”

“Pure” Fok先開口說道。

“嗯”

“能讓我自己一個人待會嗎?”

Fok說道,Pure舉起雙手做出低頭服軟的動作。Fok不再說什麽,直直走進自己房內,Pure已經將兩人的誤會解開了,Fok心裏的疙瘩解開了,但他讓自己冷靜下,他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待會。

Fok走向用做Homestay的房間後,Pure抱了抱三條狗狗然後又放開讓它們各自走開,他走過大廳,熟悉的職員微微彎腰並向他笑了一下,仿佛很了解他的樣子,Fok沿著走道徑直走向那間他一直用作臥室的房間,在來清邁的時候,哥哥可能就已經把他的行李物品給安置好了。

“誒,哥“

看見哥哥仍在臥室裏等他,Fok疑惑地說道。這間房平時也要接客,打理地也挺整潔的。哥哥其實就幫忙拿一下包也沒有其他別的事了,不管怎麽看還是看不出哥哥非要在這等他的原因。

“來,坐這。”

哥哥邊說邊輕輕拍了拍他兩下,Fok一臉懵地看著,但也很聽話地坐在了哥哥的一旁。

“怎麽啦?”Fok困惑地問道,現在這狀況哥哥應該想跟他說些什麽。

“還在生Pure的氣嗎?” Fiat開門見山地問道。

“嗯!但少氣了一些。” Fok十分坦誠地回答,但事實上用”氣都差不多消了“這句話更為貼切。

“昨晚開車的時候,他已經打電話跟我說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了。”哥哥脫口而出。

“什麽啊?哥,你不是說在我這一邊的嗎?為什麽要這樣做啊?” Fok埋怨著,但也不是生哥哥的氣,更多的是困惑。

“我可沒有說我要帶你去哪啊,況且他也沒有騙你什麽,可能,他一看GPS就全都知道了吧,他就想向我說明一下原委,作為你哥我也就洗耳恭聽嘍,但無論如何我也跟他說了我站你這邊,你是我弟誒,即使笨了那麽一些但天生的嘛也沒辦法。”Fiat的話依舊時而言之有理,時而妙趣橫生。

“你取笑完了沒”,Fok些許厭煩地反問道。

“呃,就是,我也了解了整件事的大概了啊,不知道你怎麽看待這件事,可能也有讓你生氣的地方,但是能有多氣,我也不太清楚了。” Fiat還話音未落,不懂哥哥到底什麽目的的Fok就問道:

“哥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麽啊?我真的不懂誒。“Fok不懂哥哥到底想幹什麽。

“人要生氣的話很容易啊,因為它是人類的本能。“Fiat笑著說道。

“…” Fok沈默著,好奇哥話裏的意思。

“人類的基因是自私基因(Selfish genes),這將會讓我們生命得以延續,基因也得以繼續生存下去。要生別人的氣這件事很容易啊,因為它順應了基因自私的天性。而為了生存下去,我們會以自己為主。你想想石器時代的人類啊,如果就只是單純的坐著思考人權之類的東西,那就很可能突然被周邊部落的人給砸死了都不知道怎麽回事。人類就是這樣的,天生就是自私的,以自我為中心的思考很容易啊,就比如我殺了你,因為你先作勢要把我殺了;我會吃其它動物的肉,因為我要繼續生存;我也可以生別人的氣,因為別人讓我失望了。“Fiat微笑著娓娓而談。

“哥,你到底想說什麽?“Fok認真地轉頭看向Fiat。

“原諒別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它本身違背了人類的天性,與自私基因想做的事背道而馳,互相吵架,生氣這事超容易的,就生氣嘛,你錯我對,要這樣想有什麽難的,因為這正是自私基因讓我們去這樣思考的,它要讓我們生存下去 “Fiat說道。

“…“ Fok默不作聲,若有所思。

“但原諒這種事,是需要你用到思維能力來抗拒一時情感而做出較為明智決定的行為,它高於人類本能和天性,我們需要承認的是,呃,就是我們也有錯的地方,對方也有錯的地方,沒有誰是一點錯也沒有的,但兩人之間的關系比這還要重要,需要我們好好地維系下去,基因並沒有賦予我們能這樣思考的本能,如果想一起走下去,我們就要有理性邏輯,不意氣用事,互相理解,接受對方的一切。這並不容易啊,Fok,但如果你還想繼續跟他一起走下去,那你就要想一下接下來該怎麽做。” Fiat看向Fok的臉。

“呃” Fok回答並開始回想哥哥剛剛說過的一切。

“責備和埋怨別人常常很容易,因為這並不需要忤逆或對抗什麽,跟隨我們的本能就能做到,就像順水漂流的魚兒,它們可能會死掉,也可能活了下來,但原諒這件事並不如此,它是逆流而上,它不以自己為中心,這不好理解,操作起來也並不簡單,但如果我們做到了,我們將會是那個最輕松自在的人。” Fiat滔滔不絕地說著。

“額”,Fok回應表示讚同。

“Pure出現在這也並不容易哦,一知道你生氣了他立刻去家裏找你,發現你不在以後又繼續找,直到發現你已經出了曼谷了,他就立馬趕去機場,買好票直接趕來這裏想給你道歉,他自己也要對抗染色體內自私基因裏的天性啊,哎呀,”什麽啊,這件事有什麽可以生氣的?我也沒做錯什麽啊,為什麽不知道啊” 要這樣想很容易的,最後一句的時候,Fiat的語氣故意表現得像是Pure的想法一樣。

“呃,” Fok不知該說什麽地回應道。

“事實上他可以忽視,也可以什麽都不管,但他違背了體內自私基因的天性,還是來找你了,為了向你道歉。“Fiat接著把話說完。

“小時候你有看過《灰姑娘》,你評論說為什麽灰姑娘的媽媽總是教女主要”have courage and be kind”(勇敢和善良)。‘喲,要勇敢,要善良,但他媽的為什麽她過的那麽失敗?容易屈服認輸,什麽都做不好,還任由別人擺布,故事最後在她要去皇宮的時候,明明可以下令懲罰她的養母用以解恨,將之前忍受著的一切不公與攢下的所有憤恨都給發洩掉。但什麽嘛,灰姑娘就這樣原諒那些壞人,瘋了嗎?原諒別人這有什麽勇敢的嘛,這是認輸,她明顯就是個愛屈服服輸的人。’小時候你是這麽想的,還很不喜歡灰姑娘呢,你說這是教孩子們變得軟弱的童話故事。“Fiat繼續說著,面帶笑意。

“那然後呢?”Fok好奇地問道。

“長大些你就知道了,原諒一個人還真他媽地需要”have courage and be kind(勇敢和善良)“,你的內心要足夠勇敢才能夠讓自己放下氣憤的負面情緒,不管是容易生氣,報覆,還是責罵,怎樣做都會給一方帶來傷害,但又能怎樣呢,我們已經深陷到生氣這份情緒之中了。但是,原諒這件事不一樣哦,它能讓我們走出那傷害我們的苦痛泥潭之中,只是這很難,因為它需要我們與本能對抗,重新審視我們的感受,以及改變我們容易將錯誤歸結於別人的想法。原諒這件事就是得他媽的需要勇敢。“Fiat 邊說邊熟練地玩笑般敲了敲Fok的頭。

“謝謝啊,哥”,Fiat激動地說道。

“Fok,你要學著體諒別人,處理好現在你的感情問題哦,我說的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和Pure一直走下去,而非得讓你去原諒他,不管你和Pure是一直走下去還是就此別過,那是你們兩之間的事。

“…”

“我是你哥,我不想看到你痛苦難受,深陷在生氣或失望的負面情緒之中,我想看到你收獲屬於自己的幸福,想要看到你放下那些折磨你內心和讓你煎熬的各種感受,那樣的話,你整個人將會變得更加輕松自在。”Fiat說著,臉上的微笑讓弟弟止不住地開始流淚。

“謝謝你,哥,真的太謝謝你了。”

Fok抑制不住感激的淚水,他投向了哥哥寬闊的胸膛,一個被他忽視許久的溫暖的地方。

“Fok,接下來就是專屬於你的時間了啊,需要你變得勇敢善良的時間。“

Fiat語氣柔和,用手輕輕摸了摸Fok的後背,撫慰這位正哭泣著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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