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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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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南洗了手,對著鏡子理了理衣服,轉身拉開洗手間的門,正準備出去,卻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

入眼是來來往往的人群,窄小的街道,看不懂的招牌。這是哪裏?

莫小南反手又把門關上了,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

“餵,小姑娘讓一下,我要出去。”身後有人拍拍她的肩,莫小南下意識的照做了,然後就看著那個穿著工作服戴著手套拎著水桶,似乎是剛做完清潔衛生的女人開了門,門外是她熟悉的會場,熟悉的人流。

“嘭!”女人出去之後,門又緩緩關上了。

莫小南覺得自己肯定是出現了錯覺,沒錯,出現了錯覺。她點點頭,拉開門,又站著不動了。

門外是陌生的人群,陌生的街道。

莫小南呆了半響,猛地回頭大喊:“有人嗎!”

“……”衛生間裏空無一人,沒有人能夠回答她。

媽媽呀她遇到靈異事件了,早知道和那個女人一起出去就好了嘛剛才在發什麽呆啊!

莫小南松開手,門又緩緩合上,她盯著衛生間的門不動。一定可以出去的,等著吧,狐貍會來找我的,等她開了門,就和她同時出去。莫小南這樣想著,心底卻一片冰涼。

另一邊,阿貍戳戳自家姐姐的臉頰:“小南去了好久,怎麽還不回來?唔,我餓了。”

狐貍笑的賤兮兮的:“你是不是喜歡人家?這麽點時間見不到就著急啦?”

阿貍有點不自在的撇過頭:“沒有。”狐貍一臉“我了了”的表情,拍拍自家弟弟的肩膀:“等著,我去看看。”

她也不理阿貍微微發紅的耳朵,站起身往衛生間跑:“小南你掉下去了嗎怎麽還沒好!”她猛地推開緊閉的門,然後和門內的姑娘大眼瞪小眼,“啊……不好意思……”姑娘笑笑,走了。

莫小南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仍然沒有人推門進來。她轉身,打量著衛生間,試圖尋找什麽,而後眼睛一亮。有一扇窗。門行不通,窗戶呢?她帶著一絲希望,快步過去,打開了那扇窗,然後希望在那一瞬間破滅,窗外是臟兮兮的陰暗的巷子,會場周圍顯然是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地方的。

回不去了。

莫小南靠著墻壁緩緩坐下來,埋頭低聲哭了起來。

“回不去了……嗚……”

為什麽會這樣呢?

在繼父親母親,姑姑一家之後,連我在那個世界的存在都要奪取嗎?為什麽……為什麽非得是我呢?難道,我真的是……真的是掃把星嗎?莫小南的大腦裏亂七八糟的,她又想起昨晚做過的噩夢,眼淚流的更兇了。

然而,哭夠了,生活還是要繼續的,莫小南抹抹臉,一邊站起來,一邊伸手要把頭上的假發摘掉。

“嗚啊,好痛……”

莫小南捂著頭皮,沖到洗手臺的鏡子那裏。

五秒後,莫小南抽了抽嘴角。對著鏡子扯了扯頭發,轉了轉眼珠子之後,她發現自己變成了神代利世。假毛變頭發,美瞳也沒有了,洗了把臉,去掉多餘的化妝品後,那張臉也完全就是神代利世的樣子。

要死了,連自己的臉都沒有了……

莫小南感到一陣無所適從,也許,不只是那張臉,連這副身體都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神代利世吧。對了,身體!莫小南的心臟一陣緊縮。神代利世,是喰種。她閉上眼睛,小心翼翼的感受著身體的異樣,似乎沒什麽不對,但是……

莫小南緩緩睜眼,鏡子裏的少女臉色慘白,眼眶裏是一片黑色,中間點著艷紅色的紅芒,眼角浮出裂痕般的紅色細紋,後腰的位置,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蠢蠢欲動,喰種化後似乎連五感都增強了,外面嘈雜的人聲一下子大聲起來,小小的空間裏回蕩著之前幾乎聞不到的臭味在此刻是如此的明顯,連衛生間裏緩緩流動的氣流都能感覺到,低頭,纖細的手指在洗手臺上用力,一小塊臺磚像餅幹似得被掰了下來。

默默地閉上眼,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恢覆了原來的樣子。

莫小南緩緩吐出一口氣。她突然又一次認識到人生真是變化無常。原來的世界裏,她一個朋友都沒有,好不容易碰上狐貍那樣性格開朗不在意她過去的女孩子,就在她開始慢慢感受到友情的珍貴時,她居然離開了那個世界,更悲哀的是,她現在不知道身處個什麽樣的世界,而且現在她居然連人都不算了,真是要命。

她覺得出了這樣的事,她莫小南得到的唯一好處就是返老還童了……畢竟在原來的世界裏,她已經畢業好多年了,沒記錯的話,神代利世的官方年齡好像正是花季般的十八歲。

……莫小南覺得自己真是太樂觀了,話說回來,之後的食宿問題,以及身份證明之類的該怎麽解決也是個大麻煩。

草草的用袖子擦幹了臉上的水漬,莫小南對著鏡子笑了一下,然後轉身,義無反顧的拉開門,走到了街上開始閑逛起來,都到了異世界了,總不可能繼續宅在這個衛生間吧,這裏又不能睡覺又不能吃飯,而且也沒人給她送外賣。

當然,食宿什麽的,還是先放一邊吧,莫小南這麽多年“不務正業”看得小說也不是白看的,無數穿越前輩告訴她,現在的首要問題是情報,不同的世界裏有不同的世界觀,生存方式也就不一樣,也許這個世界對於人口普查什麽的不會太在意吧,這樣她就好幹掉一個獨居的少女之類的家夥然後鳩占鵲巢。

莫小南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從街頭晃到街尾,再從街尾晃到碼頭,之後幹脆把整個小鎮逛了一圈。然後她發現,這裏的通用語好像是日語,但是文字卻是亂七八糟的鬼畫符,圈圈點點還有方塊和三角形之類的……她頭一次看到這樣的文字時楞在那裏好久,一股要命的熟悉感襲來,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另外,她發現這裏的科技水平真是有待提高,雜貨鋪裏放著一臺嶄新的電視機,然而那個造型簡直讓人不敢恭維,那個雜貨鋪的少年還拍著胸脯一臉驕傲的跟她說:“厲害吧?漂亮吧?這是我和我大哥親自去城裏買來的,這個月剛出的最新款呢~”

莫小南恨不得把自己的寶貝筆記本拎過來給他看,讓他知道什麽才叫做厲害,才叫做高科技。可惜筆記本放在昨晚落腳的酒店房間裏。

唯一讓莫小南欣慰的是,這個小鎮上的人們對於她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並不排斥,質樸的人們友好的向她點頭微笑打招呼,讓莫小南這個有事沒事都不出門的城市的“大家閨秀”感到一陣莫名的暖意。

天黑下來的時候,莫小南開始往她離開時的那個衛生間的方向走,不管怎麽樣,那裏總算有個讓人歇腳的地方,她十分感謝勤勞的會場工作人員,尤其是那個負責清理衛生的女人,這至少讓她不用在充滿惡臭的衛生間或者臟兮兮的陰暗的巷子裏度過一個晚上。

然後莫小南推開那扇門,覺得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門後不是那個要人命的衛生間,而是一間正常的、溫暖的房子,裏面亮著昏黃的燈光,有一張柔軟的單人床和配套的床頭櫃,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立式衣櫃,一臺至少能夠用來排解煩悶的舊電視機,一張放著一臺電腦和一些書籍的寫字臺,以及一間綜合了衛生間和淋浴房的浴室。

莫小南退後一步,左右看了看,沒錯,這道門她絕對不會記錯的,她沒有走錯地方。

哦~哈利路亞~這下不用擔心食宿問題了!莫小南開心的撲到床上,聞著被子上溫暖柔軟的陽光的味道,覺得自己好幸福。

然而冷靜下來後,莫小南卻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

這一切的發生未免太過順其自然了。

她從床上坐起來,然後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扣倒在床頭櫃上的相框,猶豫了一下後她伸手把它拿了起來。黑色的方形相框裏,一家三口笑的幸福溫暖,中間的紫色頭發的女孩笑容燦爛又帶著一點害羞,看上去十分可人。

莫小南的臉色刷的慘白。她打開了床頭櫃上的抽屜,裏面只有一罐不知道是什麽的藥。她又走到寫字臺那裏,拉開抽屜,裏面躺著一本白色的類似於日記的本子,一只還剩一半墨水的筆,以及一些女孩子打扮用的發夾絲帶手鏈之類的小玩意兒。

本子上了鎖,莫小南用屬於喰種的蠻力居然打不開,似乎是用了什麽特別的東西保護著,她想了想,又在抽屜裏翻找,在一個黑色的不起眼的蝴蝶結發夾上找到了藏在蝴蝶結裏的小鑰匙,日記本順利打開。

裏面的內容不是用這個世界的文字寫的,而是用莫小南十分熟悉的中文。秀氣的方塊字在此刻看起來讓她竟然如此感動,莫小南半是緊張半是期待的看了下去。這裏面的內容有一些是關於生活的瑣碎,更多的是關於來到這裏的穿越者所需要的關鍵情報,以及對外來者的忠告。

粗粗略過開頭不知道在講什麽——大概是抱怨——的話,莫小南在第一頁的頁末看到了她想要的情報。

“……我很高興你能接替我的工作,可憐的孩子,從現在開始,你被任命為第184位空間管理師,請不要被這個聽起來很霸氣的稱號砸昏你的腦袋,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工作,但是也請你放心,偉大的空間管理師,這份工作的報酬是很高的,所以你不需要再擔心你的經濟來源。”

要死了這是什麽鬼……莫小南覺得自己好像被坑了。她翻到第二頁。

“你現在一定覺得自已被坑了對吧可愛的孩子?不要擔心,現在讓我來為你解釋這份工作的內容。嗯……這要從這個世界的形成開始講起……好吧接下來我們簡單說一下,大概就是在世界形成之初,由於那時候的世界還太過脆弱,所以當創造它的神明降臨大地巡視之後,無法承受神明威壓的世界開始出現一些細小的裂痕,在神明離開後的一千年裏,那些裂痕逐漸擴大,並開始蔓延出一些更小的裂痕,其中那些大的裂痕開始吞噬靠近他們的靈魂,遠古的神明仆從在得到了神明的指示後,用自己強大的靈魂作為材料修補了那些巨大的裂痕,這些神明仆從就是我們空間管理者的祖先。”

莫小南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原來她從一開始就不是人,而是神明……的仆從。要死了誰要當仆從啊。

“但是在經過了又一個千年之後,那些原本細小的看不見的裂痕又開始以一種特別緩慢的速度開始擴大,這些小的時空裂痕吞噬一切靠近的靈魂,同時吸引其他世界的死靈,試圖吞噬別的世界的靈魂。於是出現了一批新的人,這些人被稱為外來者,也叫穿越者,而時空管理師的工作就是把這些本應該轉世投胎的死靈送進那些時空裂縫裏。你要做的就是,殺死他們。”

“請不要動什麽惻隱之心,這些外來者並不是單方面的被動到達這個世界,他們本該是躺在床上將死的病患,或者即將被處刑的死囚,在生命之火將要燃盡的前一個晚上被時空裂縫通過夢境所傳達的邀請所誘惑,繼而定下契約,死後來到這裏。”

莫小南眨了眨眼睛,覺得不可思議,怎麽看起來好像那些時空裂縫會思考會魔法一樣,居然還能訂立契約,難道是她走錯片場,這裏其實是魔法少女小Y的世界嗎?

“看到這裏,你也許會覺得不可思議,沒錯,這些時空裂縫具有生命,所以才會想要吞噬靈魂……哦該死的,也許我該換一種傳承方式,寫了這麽多手都要斷了,真是要命。”

莫小南覺得這位前輩一定是個活寶,好不容易嚴肅起來,一句話就能把氣氛給毀了。

“另外,你去要註意的一點是,在殺死那些外來者時,記得一定要帶上我們專用的手環,這些手環裏有足夠填滿那些裂縫的惡靈,死靈一旦脫離它們在這裏的身體,就會被時空裂縫吸引過去,手環會自動放出適量的惡靈追隨而去,因此你也不需要擔心那些被你殺死的死靈無法轉生。它們就像是一輛輛的士,在帶著那些惡靈進入時空裂縫後會被原來的世界所引導進入六道輪回。”

莫小南其實並沒覺得那些外來者無法轉生有多麽的可憐,她在意的是那個手環到底在哪裏。

“至於我們的手環嘛~親愛的時空管理師,摸摸你身上的口袋把,它就躺在其中的某一個袋子裏喲~”

莫小南放下日記本,手伸到身上一直背著的包包裏,她是不是該慶幸神代利世出場的時候帶了一只包,不然這一身裙子哪來的口袋。

冰冰涼涼的手環被她從包裏摸了出來,這是一只不知道用什麽材質做的手環,通體白色,沒有多餘的花紋,戴在手上之後自動縮小到適合她手腕的大小,感覺手腕上沒什麽重量,涼涼的很舒服,不愧是神明出品,簡直好用到沒話說。

“關於工作就交代到這裏啦,其他也沒什麽事啦,如果還有興趣,接下來的這些話是有關於你在這裏的身份,以及關於時空管理師的一些小事情。”

莫小南在這裏的身份是一個父母常年外出修行的留守少女,名字是神代利世,父母每年不定時會在她的賬號卡上打錢,以保證女兒的吃穿用度。這一認知讓莫小南有點無奈,連名字都是神代利世,還真是把她原來的存在抹消的幹幹凈凈啊。

然後是一些關於“工作”的事。

時空管理師的篩選要同時過關三個條件:1.沒有親友,這樣從原來世界離開時就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2.世界觀異於常人,至少不能是普通人那樣無法對人下殺手的類型,能夠最大限度理解工作內容、可以幹脆利落完成工作的才是好員工嘛;3.腦袋和體質都要好,這個世界有一種特殊的力量,只有蠻力沒有腦子的人可是很容易被人控制的,至於體質嘛~時空管理師的篩選範圍在原來世界的各個漫展上,針對COSER進行,扮演的是哪一位角色,就將成為那個人,連帶人物的特殊能力一起。

莫小南抽了抽嘴角,照這麽看來,就算她這次沒有進那個洗手間,下次漫展還是會被選中,誰讓她喜歡的角色統統都是暴力輸出型的呢……話說回來,她真該慶幸還好這次神代利世是女性,萬一她這次扮演的是金木研那不是完蛋了……

莫小南翻了翻餘下的內容,註意到兩條重點信息。

“手環可以收錄這本筆記,別忘記把鑰匙也收進去,另外,在出現外來者時,手環會提醒你該去什麽地方找到他們。”

“最後,看完了這麽多話,如果你還是不願意成為時空管理師的話,請在筆記本上用抽屜裏的那支筆寫上‘拒絕’就可以啦~對了,友情提示,在你帶上手環的那一刻就表示你接受了這份工作了哦~”

掀桌╯︵┻━┻。莫小南又一次覺得自己被坑了。

合上日記本,莫小南試著把它放進手環,她指著手環:“進去!”

“……”話說回來,要怎麽把這麽大本書放進去啊!莫小南拿著筆記本敲了敲手環。嗯,然後手上一輕,本子消失了。楞了一下後,她又用手敲敲手環,筆記本“咻”的一下出現在她手上。

“……真是神奇。”

她把本子和鑰匙都丟進了手環,然後嘗試把別的東西也放進去,但是顯然這個手環不是用來當做儲物空間的,手環發出“叮叮~”的響聲,很是好聽,但是手上的發夾還是躺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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