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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微酸的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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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 黃希言比席樾先醒。

她躺在床上,玩了半小時手機,席樾仍然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輕輕推了他幾次也沒有反應。像是長時間睡眠不足之後的昏睡,黃希言沒忍心叫醒他。

自己爬起床,一邊刷牙,一邊檢查廚房和冰箱。

廚房裏有餐具, 但是沒有油鹽醬料, 冰箱裏只有喝了一半多的巴氏奶, 缺的東西太多了,讓她打消自己動手做早餐的想法。

等洗漱過後, 再去臥室看一眼, 席樾還在睡。

於是換上衣服, 拿上鑰匙,自己下樓去。

權當散步地步行,買了剛出爐的可頌和蛋撻。

提著紙袋回到公寓,洗個手, 再去臥室。

聽見床頭櫃上席樾的手機在振動, 而他還在沈睡沒被吵醒。

黃希言走過去撈起手機看一眼,來電人是“秦澄”, 她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

怔然地放下手機,沒多事替他接。

振動一會兒,電話就掛斷了,轉而看見屏幕上彈出有一條微信消息的提示, 鎖屏了看不見是誰發來的。

她無端覺得多半是秦澄,因為電話沒有打通, 就改做了微信。

黃希言回廚房,洗幹凈一只玻璃杯,倒了大半杯的牛奶,自己吃早餐。

吃完,再去席樾的書房,半躺在沙發上看書。

直到早上十點半,隔壁房間才響起開門的聲音。

黃希言拿書蓋住臉,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主動過去。

聽見門外席樾剛睡醒微微沙啞的聲音喊她:“希言?”

她才出聲:“我在書房。”

下一秒,書房門被打開了。

她挪開書,看他站在門口打了一個呵欠,頭發睡得蓬亂,T恤上多出一些不服順的褶皺。

席樾問:“怎麽不叫我?”

“看你睡得很香。”

“你吃早飯了麽。”

“嗯。”

席樾點點頭,“我先去洗漱。”

黃希言又自顧自地看了一會兒書,聽到外面浴室門被打開了,合上書頁放到一旁,起身走出去。

席樾剛洗過臉,發梢還沾著水,神情清爽許多。

黃希言拿還剩下的面包給他,“蛋撻已經涼了,可能口感差很多。”

席樾不挑,有的吃就行。

黃希言給他倒一杯牛奶,雙手托腮地坐在他對面,看他。

他投來疑惑目光。

她卻倏然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去。

席樾還在茫然的時候,黃希言抓起他的一條胳膊,從下面鉆過去,側坐在他的腿上,然後一只手抱住他的腰,擡頭看他。

他咀嚼的動作都慢了一下,“怎麽了?”

“有人給你打電話。”

“誰?”

“秦澄。”黃希言看著他,微微笑著,“你們還在聯系麽?”

“沒有。”席樾如實告知,“上一回她給我打電話還是在……八月?”

“那她找你什麽事。”

“不知道……”

席樾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哦,她是在吃醋。

放下手裏的東西,直接摟腰,把她抱――扛了起來,往臥室走,“啪”的一聲,黃希言一只腳上的拖鞋掉了下來。

“把我放下來。”

席樾不聽。

“我恐高。”黃希言編瞎話編到自己都笑出來。

到了臥室,席樾也沒把她放下,微微彎腰,騰出一只手拿床邊櫃上的手機。

果真有一個秦澄打來的電話。

他回撥過去,開免提。

黃希言腿蹬了一下,想下來,席樾手臂摟得更緊。

那端:“餵?”

席樾:“找我什麽事?”

秦澄:“你沒看微信?――我要結婚了,問你收不收請柬。”

席樾:“不來了。恭喜你。祝你幸福。”

那邊笑了一聲,“我就勉為其難地說聲謝謝吧。也祝你早日找到幸福。”

席樾:“謝謝。已經找到了。”

電話裏詭異地沈默了一下,“你這個人……還是這麽一言難盡。好的,不打擾了。也祝你幸福。”

電話掛斷。

黃希言噗嗤笑得停不下來,繼續蹬腿,“你快放我下來。”結果把另外一只拖鞋也給蹬掉了。

席樾把她放在床上。

這樣站著,黃希言比席樾高,兩條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低頭看他,還是在笑,“當著現女友的面,公放前女友的電話,你真的好沒有風度。”

席樾不以為然。他只要她放心就好。

黃希言笑說:“我是有一點點吃心,但是沒有不放心你。我想,你應該沒這種能力做腳踩兩只船的事吧?”

她指一指門外,“把我拖鞋撿過來呀。”

席樾不但不撿,還退後一步,拿走了床邊剩下的另外一只,轉身就往外走。

“餵!”

席樾背影不帶停,“誰讓你說我沒能力。”

黃希言笑到快跌下去。

最後,席樾也沒把她的拖鞋拿過來,而是坐回到了餐桌旁邊繼續吃早餐。

反正房間足夠幹凈,黃希言就直接赤腳走過去了,一看,他手裏面包還剩下最後一點,眼疾手快地一把奪過。

席樾手裏空掉了,頓了一下轉頭看她。

面包把她腮幫撐得鼓鼓的,她沖他笑,含混地說:“還要繼續嗎?”

“好了好了,我輸了。” 席樾也笑了。

自己起身,把她按在餐桌椅上。拿來拖鞋,蹲下。

她白皙纖細的小腿,和分明而顯得脆弱的腳踝,讓他晃神了一下,才給她穿上拖鞋,“想去哪裏玩?出門逛街?”

“你喜歡逛街麽?”

“……還行。”

他表情再勉強不過。黃希言笑了,“就去看個電影吧,好嗎?”

料想會有約會安排,黃希言專門帶來的裙子派上用場,南城遠未到穿裙子的季節,但是深城的天氣讓她可以提前臭美。

席樾記得上一回看穿她裙子是夏天,蔣滬生請他們吃飯,黑底的碎花裙,像黑加侖氣泡水一樣。

今天她穿一條純黑色的連衣裙,膝蓋以上的長度,領口有褶皺的黑色花邊,燈籠袖的袖口,裙身卻很簡潔。脖子上戴一個黑色的choker,配馬丁靴,很甜又很酷。他看得失神。

黃希言特意要求席樾也要穿靴子,他彎腰系鞋帶的時候,她往穿衣鏡裏看。

個子高的優勢,簡單T恤也能穿出幹凈的氣質,況且他皮膚這樣白,五官又精雕細琢過的分寸都剛剛合適。秀色可餐,才不是一句空話。

黃希言沒忍住拿出了手機,問他:“一起拍張照,好不好?”

席樾點頭,系好了鞋帶,站起身。

黃希言挨過來,斜一下手機,對準鏡子。

站在一起看,兩人都是一身黑色,十分登對,她故意配合他穿情侶裝風格的小女生心思昭彰無疑。

黃希言拍了幾張,看了看,挑出最好的一張設定成了和他的微信聊天界面背景。

然後收起手機放進斜挎的小包裏,“走吧。”席樾沒有動,看她。

黃希言莫名,“不走嗎?“

“……不發給我嗎?”

黃希言笑了,拿出手機,把照片發給他。

外面太陽當空,南國的春天,已經相當溫暖,穿裙子只有微微的涼意。

黃希言挽著席樾的手,浴在薄薄的風裏。

沿路薄綠深青的樹,經過時,偶爾有花朵砸下,落在他們的肩頭上。

在席樾那裏待到周一,黃希言返回南城。

工作室最近在做一個百年新聞圖片史的專題策劃,很缺人,還是實習生的黃希言也被帶教老師塞進加班的行列。

因此,周末黃希言沒有讓席樾過來,怕他來了自己陪不了他,徒然分心,兩邊都顧及不周全。

很快到了大哥的孩子滿月的時候。

黃希言心裏和家人已經很疏遠了,但是一些禮數上的事情,不能完全不露面。

滿月宴沒有大張旗鼓,集合親友的小型宴席。

黃希言開席前半小時趕到,時間不早不晚。

給外甥的禮物是一對手鐲,黃希言和姐姐一起買的,黃安言此前已經連同長命鎖一起取回來了,這樣的場合送上剛好。

黃家長孫的誕生,一定程度上分走了家人相當多的註意力,黃希言安心當個透明人。

直至開席,黃希言和黃安言挨著坐下。

兩個人沒有交談。

黃希言手機振動了一下,她掏出來看一眼,是席樾發來的,問她在做什麽。

她撥桌布藏一藏手機,低頭單手回覆消息,說外甥滿月酒,正在吃飯,問席樾吃過飯沒有。

席樾:吃了。

黃希言:這麽乖。

席樾:……

黃希言沒忍住勾起嘴角。

這時候服務員上菜,黃希言坐得近,自發往裏挪了挪。挪碗盤的時候,手機放在了桌面上。

那沒有熄滅的屏幕,是和席樾的聊天界面,更顯眼的是聊天背景。

黃希言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黃安言看見了。

暗流湧動的一頓晚餐。

吃過飯,黃希言準備直接去學校,黃安言走過來點一點她的肩膀,“回去我們聊一聊。”

“我覺得沒有什麽可聊的。”

黃安言神色冷冷,“你怕什麽?”

“你想聊什麽?”

“黃希言,這是在外面,你別逼我發火。”

黃希言發現,當自己不在意的時候,這種威脅的話,不但脅迫不了她,還會顯得有點好笑。

她微微笑了笑說:“姐姐你不是都已經看見照片了麽,還有什麽可聊的?是的,我們在一起了。”

她們兩個人在餐桌邊滯留太久,引起了袁令秋的註意,她聽見黃希言說的最後一句話,抄著手遙遙地問了句:“黃希言,你談戀愛了?跟誰在一起了?”

姐妹兩人都沈默了。

袁令秋走過來,“問你話。”

黃希言還是沒出聲。

袁令秋看向黃安言,“安言,你說。”

黃安言尷尬地不吱聲。

黃希言迎著袁令秋的目光,還是主動說道:“席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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