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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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平在消失好幾天後，突然竄了出來，冷不丁的開口，“小缺缺，有空嗎？”
寧缺整個人抖了一下，摸了下自己時速180碼的心跳，沒好氣的回，“沒空！”
夷平又補充道，“有積分，許多許多的積分。”
她慢悠悠的滑到沙發上，將原本餵給蛋蛋的零食塞到自己的嘴裏，整個房間裏回蕩著哢嚓哢嚓的聲音。
說到蛋蛋，在經過這一個月以來的交流和玩耍，寧缺和他的感情有了飛速的進步，有時候他叫她媽媽，她也會毫不在意的應一聲，甚至有時候會以媽媽的身份自稱。唯一的缺點，再這麽長下去的話，就怕這個兒子到時候比媽媽還大。
“說到積分，上次那個白雨的，你都還沒給我。你先將這個債務清了先，在討論這件事情。”，寧缺剛說完，手機叮咚一聲，她點開軟件一看，“哦吼，10000點，小平平，什麽事啊？我們可以談了。”
夷平本想說她一兩句財迷屬性，可是看見還有將近一半的欠款，以及這個債務好像是他讓寧缺背上的，默默的閉上了自己的嘴。
“這次很快的，基本一個晚上就可以搞定，就得借助一下你以前的夢。”
寧缺手停頓了一下，“什麽夢啊？我很多夢，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夷平，“我們已經檢測到你一些遺忘的恐怖夢境，任務就是你去制造一個殺傷力大一些的環境，什麽都可以。”
她起身扭了扭自己的胳膊腿，“你們又招人了，呸，你們又拐賣人了。”
夷平忍不住吐槽，“你說什麽話？拐賣！我們是幹這種活的人嗎？”
寧缺忍不住在腦子裏翻了一個白眼，“難道不是嗎，我不就是給你們騙過來的。”
說完，把蛋蛋從玩具堆裏面扒拉出來，把它放在門外的地上，“去，隨便找個人就行，我有事。”
這個舉動讓夷平都有點看不下去，“你就這麽帶孩子的。”
“我就這麽帶的，難不成你幫我帶孩子，趕緊的，等會還有事呢！”
夷平一邊在電腦屏幕上調出一些東西，一邊跟她鬥嘴，“你有什麽事，每次我看見你就躺在那邊！”
說到這個就來氣，寧缺滑開一大串的消息列表，“喏，喏，我那些兄弟姐妹啊，是不是要托關系給他們個身份證？還有你們讓我悲傷的那些債主，我是不是得把他們安撫好？別逼我，小心我一分錢都不還。”
夷平突然想了想之前白老頭向他哭訴他們找的這個接班人太兇了的時候。
那時候好像是這樣子的，白老頭一屁股坐在他們的沙發上面，頭上帶著一頂黑色帽子，擦擦自己額頭的汗，“你們找的什麽狗屁接班人，一點都不尊老愛幼。”然後一邊喝奶茶，一邊跟他們訴苦，那一個下午喝了三杯。
夷平默默的點了出來，“小缺缺，你確定是安撫嗎？你還記得白老頭嗎？”
寧缺癱在那邊想了想，試探性的問，“是不是那個眉毛跟胡子頭發也粘在一起的小老頭兒，賊喜歡抽煙、喝茶，事情還特別多的那種？一會兒說我這凳子不是木頭做的不舒服，一會說，我這茶葉是機器炒出來的，都不香的那個老頭兒，是吧？”
“你自己想想你那天對他做了什麽？搞得他都跑過來找我和書桓了。”，夷平揮揮手讓寧缺躺在床上。
寧缺躺在床上，在自己的回憶裏掏一掏，語氣還有一點委屈，“哦，我想起來了，我聽他念叨太煩了，可是我又得尊老愛幼，不能揍他，於是我就給他茶水裏泡了一點花椒。”
“然後呢，你應該不止做了這點事。”
寧缺大腦開始昏昏沈沈的，非常想睡覺，但是還是強撐著把話說完，“我，我就還給他理個發，其他真的沒什麽了。”
夷平真的是哭笑不得，怪不得那老頭那天喝奶茶和那頂厚厚的帽子。
在一片混沌之中，最中心的就是一個大光球，大大小小的碎屑懸浮在空中，還有一點點光點散布在其中，手一碰到這些或大或小的碎屑，那些碎屑就會彈開。
夷平看著這一片荒蕪，“就在這裏了，難度的話，顧客說就是隨你。”
寧缺向那個光球走去，腳下出現上下彈動的石塊，越靠近她心裏莫名其妙的越來越心慌，不知道自己之前做的夢到底是什麽。
突然她腳下的石頭突然猛的往下墜，寧缺立馬甩出紅紅，搭上旁邊那個石頭，然後立馬向那個光球沖了過去，眼前一片白光，身上開始出現灼燒感。
過來了，眼前就是自己非常熟悉的家裏廚房和飯廳，寧缺站在這裏看在磨砂玻璃後面上下顛動的鏟子，挑了挑眉，“這裏？”
夷平完全消失了，怎麽叫也沒有反應。
寧缺敲了敲門，打開後，發現有兩只黑乎乎像兩團橡皮泥隨便亂捏硬湊的東西。鍋裏裏面的菜燒著，它們看見寧缺進來了，楞在那裏。
“快點炒，菜都糊了！清炒空心菜，下盤燒個糖醋排骨吧！”，寧缺見它們楞在那裏，催促了一下，自己從櫥櫃裏拿出碗筷。
那兩個黑糊糊像是傭人一樣站在餐桌邊，看著寧缺吃完了一葷一素。
寧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你們可以變個臉嗎？這樣黑乎乎的一團，我都分不出正面和背面。”
黑團子兩個互相看了看對方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然後默默的演化出兩幅面孔。
只看見寧缺的臉越來越臭，直到給他們每人一個腦瓜崩的時候，它們哭喪著臉，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她。
寧缺扶額低著頭，避免跟這兩張臉對視，“以後遇到什麽人，你們只需要幻化出他最害怕，或者說他最愧疚的那個人的臉。”
突然，兩個泥團團中的一個開口說話，“然後呢？”
寧缺摸了摸額頭跳動的青筋，一掌把餐桌拍碎了，“還聽不懂我的話嗎？趕緊把我爸我媽的臉換下來。”
泥團團十分聽話的把臉蛋恢覆成之前，前後沒有區別的樣子，唯唯諾諾的應了兩聲，“嗯嗯。”
寧缺沒想到由自己夢境演化出來的小怪物竟然這麽……
她終於體會到當年，老媽輔導自己數學題目的心情了，當時老媽恨不得把那些數學題目塞進我的腦子裏。
寧缺忍不住深呼了一口氣，給自己心理暗示，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不能打不能打。
“你呢，外面的石頭呢？你們最好也掌控一下，時快時慢，把有些四肢不太協調的小寶貝們給pass掉。”，寧缺把手放在墻壁上，用意識把這個房間變了一個樣，但是一旦自己沒有刻意想什麽畫面的話，她就會恢覆成原來廚房的樣子，原本被拍碎的餐桌也恢覆成原本的模樣。
這時廚房裏飛出大大小小的鍋碗瓢盆，嘰嘰喳喳講著話，像小鳥一樣非常親密的在寧缺旁邊。
“我知道，我知道。”
寧缺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好了，就這樣，假如說一個人怕死的，你們端上吃的時候，千萬別下毒，等他吃到一半的時候，盤子裏放著一個已經啃了一半的頭。”
話音剛落，一個白瓷盆上就出現了寧缺的頭，那頭活靈活現的還眨著眼睛。
頭上還放著一朵由蘿蔔雕刻成的花，頭發被食用油浸潤的結成一綹一綹的，就像從垃圾堆裏撿起來一樣。
“做的很好，希望到時候你們也能夠這麽優秀。”，寧缺手一動，把那顆自己的頭放在了垃圾桶裏。
然後打開廚房門，看見原本應該在閘上跳動的幽藍色火苗正在空中起舞，寧缺睜眼瞎的忽視了，看了看調料瓶，心裏有了打算。
“你們過來一下，我們聊聊。”
“餵，小孩兒，你好了沒有。”，白老頭拄著拐杖從外面走了進來，腰上挎著一個奶茶包，頭上戴著一個厚厚的針線帽。
寧缺看見這麽新潮的打扮，將“老頭兒，這打扮可以的，年輕了好幾十歲。”
白老頭心裏一美，本想摸一摸自己的胡子，卻只能摸到幾根稀疏的胡子，訕訕地把手放下，“哼，弄好了沒有，如果不滿意的話，我可不給你錢。”
寧缺起身，敲了敲桌子，上面出現了滿滿一盆的炸雞還有兩杯奶茶，“來，坐著聊聊，或者看一下。”
白老頭遲疑的挪著自己的步子坐下，一雙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寧缺把吸管插好，遞了過去，“放心，什麽料也沒有加。”
他接了過來後，臉上兩道眉毛怒氣沖沖的朝著天，“你把那個男人弄得半死不活就好，氣死我了……”
寧缺感受著雞肉那層脆殼混著甜辣醬，微微的辣混著雞肉的香，瞬間打開了味蕾。自己的環境就是好，記憶中的一切味道都可以模擬出來。
白老頭看著她這副在享受美食的樣子，吹胡子瞪眉毛，“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寧缺吃著，“知道啊，一群男人騙了你的錢去蓋了一個東西，打著你的名頭招收你負責世界的人，然後……”
這個事情，夷平吐槽白老頭已經跟他講了四遍了，他背都能背出來了。
白老頭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滿意模樣，雀躍的說：“我就把人放進去了啊！”
黑頭，從小在社會上抓摸滾打的老油條來到這個宛如地獄的樣子。
這時他突然聽到有人在叫他，他在自己的右手邊很遠的看見自己的搭檔，逵哥，他看見自己註意到自己，比了一個手勢。
一根食指立在手心，然後食指在上面跳了跳後滑了下來，黑頭則明白了，這是他們聯絡的常用的手法，意思就是各自先走，具體再聯系。
黑頭看著眼前不停浮動的巨大石塊以及石塊見一人長的深淵，心裏不住的膽戰，這掉下去可就真的是連收屍也沒法收屍。
他站在自己這塊石頭上思考，這到底是不是地獄？難道真的是自己缺德事幹多了？
這麽突然的一想，他又細細思索著自己最近幹的事，像一尊雕像一樣的立在那裏。
原本平穩的石塊突然上下移動著，讓他一個不穩直接跪在了邊緣，底下黑漆漆的，只有微弱的光點，沒有風，但是讓他無端地出了冷汗。
黑頭擡頭看見魁哥已經快接近那個光球了，而他的石塊穩穩地懸在半空，自己眼前的石塊上上下下的動著，隱隱約約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他緩慢地弓起上身，將兩腳分開，努力將身體平穩住，看著自己眼前的石塊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猛地一跳。
風聲在自己耳邊咆哮著，感覺像一頭巨獸要把自己吞噬掉。啪，整個人砸在石塊上，手掌心已經被劃破了，但是劫後餘生的喜悅讓他忽略了這份痛苦。
心撲通撲通的狂跳著，像是直接要從胸腔裏蹦出來，整個腦袋發懵，四肢還虛軟著。
這一下，可把他的思路瞬間打開了，說不定是個高科技的地方，但是我到底騙了哪個有錢人？搞出這麽大的陣勢來。
石塊慢慢加快速度的上下移動，像是催促著他前行，後面他跳的越來越快，石塊也漸漸地平穩下來，知道他瞇著眼走進了那個光球。
關球的邊緣像是一個個毛球球，外面那層細絨像是有生命的，在空氣中浮動著。
黑頭有些遲疑，這些催促的石塊讓他莫名對這個光球有些抵觸，盡管暖洋洋的溫度讓他整個人都疲軟和松弛下來。
好想睡覺啊，之前可是為了追蹤一個有錢人家的姑娘，只睡了三個小時就到了這個地方，再加上前面驚險的運動，讓他昏昏欲睡。
但是因為自己的這份職業，他還是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舌尖，霎時的清醒還是被這鋪天蓋地的暖意給蓋住了。
吳魁站在光球前，回頭看見黑頭還在半路上，本想等一下，突然感覺自己腿被狠狠的踹了一腳，他腳微微一沈，整個人猛得轉了過來，想要借勢反抓住那個人，卻發現抓了個空，整個人摔在破舊的木板上。
嘎吱一聲，吸滿了水汽的木板顫巍巍的斷了，他鼻腔裏充滿了一股腐爛和青苔的氣味，他摸了摸自己的頭，慢慢起身。
這一切都讓他這麽熟悉，布滿青苔的的水槽，裏面亂七八糟的擺著三四個吃過的碗，還在滴水的扭不緊的水龍頭像一個病人，脖子上纏繞著好幾圈膠帶。
餐桌和廚房間只有一塊布隔著，淡卡其色的布已經被長久的油煙熏的發黑焦黃，右下角還有好幾個十分清晰的手指印。
餐桌就是幾個紙板箱拼湊起來，上面放了一塊木板，這就是他們的餐桌，桌上還有一瓶已經開掉的啤酒。沙發頹廢地塞在門口的角落裏，其中還破了一個口，一小塊發黃的棉花堵在那裏。
吳魁表情變了變，起身，整個人瘋狂起來，沖上去把那塊布扯下來，江那瓶啤酒瓶砸在墻上，大朵小朵的水花綻放在斑駁起皮的墻上，碧綠的碎片濺射出來。
突然，原本應該是綠色的門開了，兩個男人手裏提著一袋熟食，其中一個人還提著一紮的啤酒，笑嘻嘻的勾肩搭背的打開了門，他們楞住了。
其中一個虎背熊腰，穿著一件松松垮垮的背心突然沖了上來，手裏的熟食打在吳魁的身上，他身上瞬間充滿了鹵料的味道。
“你這小崽子，怎麽了？好好的幹什麽，家裏本來就沒幾件好東西了，還糟蹋！”
另一個將手裏的啤酒放在墻角，“怎麽啦？怎麽發脾氣了？快點，你源哥買了你愛吃的醬鴨腿，洗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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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積分，上次那個白雨的，你都還沒給我。你先將這個債務清了先，在討論這件事情。”，寧缺剛說完，手機叮咚一聲，她點開軟件一看，“哦吼，10000點，小平平，什麽事啊？我們可以談了。”
夷平本想說她一兩句財迷屬性，可是看見還有將近一半的欠款，以及這個債務好像是他讓寧缺背上的，默默的閉上了自己的嘴。
“這次很快的，基本一個晚上就可以搞定，就得借助一下你以前的夢。”
寧缺手停頓了一下，“什麽夢啊？我很多夢，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夷平，“我們已經檢測到你一些遺忘的恐怖夢境，任務就是你去制造一個殺傷力大一些的環境，什麽都可以。”
她起身扭了扭自己的胳膊腿，“你們又招人了，呸，你們又拐賣人了。”
夷平忍不住吐槽，“你說什麽話？拐賣！我們是幹這種活的人嗎？”
寧缺忍不住在腦子裏翻了一個白眼，“難道不是嗎，我不就是給你們騙過來的。”
說完，把蛋蛋從玩具堆裏面扒拉出來，把它放在門外的地上，“去，隨便找個人就行，我有事。”
這個舉動讓夷平都有點看不下去，“你就這麽帶孩子的。”
“我就這麽帶的，難不成你幫我帶孩子，趕緊的，等會還有事呢！”
夷平一邊在電腦屏幕上調出一些東西，一邊跟她鬥嘴，“你有什麽事，每次我看見你就躺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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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平突然想了想之前白老頭向他哭訴他們找的這個接班人太兇了的時候。
那時候好像是這樣子的，白老頭一屁股坐在他們的沙發上面，頭上帶著一頂黑色帽子，擦擦自己額頭的汗，“你們找的什麽狗屁接班人，一點都不尊老愛幼。”然後一邊喝奶茶，一邊跟他們訴苦，那一個下午喝了三杯。
夷平默默的點了出來，“小缺缺，你確定是安撫嗎？你還記得白老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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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想想你那天對他做了什麽？搞得他都跑過來找我和書桓了。”，夷平揮揮手讓寧缺躺在床上。
寧缺躺在床上，在自己的回憶裏掏一掏，語氣還有一點委屈，“哦，我想起來了，我聽他念叨太煩了，可是我又得尊老愛幼，不能揍他，於是我就給他茶水裏泡了一點花椒。”
“然後呢，你應該不止做了這點事。”
寧缺大腦開始昏昏沈沈的，非常想睡覺，但是還是強撐著把話說完，“我，我就還給他理個發，其他真的沒什麽了。”
夷平真的是哭笑不得，怪不得那老頭那天喝奶茶和那頂厚厚的帽子。
在一片混沌之中，最中心的就是一個大光球，大大小小的碎屑懸浮在空中，還有一點點光點散布在其中，手一碰到這些或大或小的碎屑，那些碎屑就會彈開。
夷平看著這一片荒蕪，“就在這裏了，難度的話，顧客說就是隨你。”
寧缺向那個光球走去，腳下出現上下彈動的石塊，越靠近她心裏莫名其妙的越來越心慌，不知道自己之前做的夢到底是什麽。
突然她腳下的石頭突然猛的往下墜，寧缺立馬甩出紅紅，搭上旁邊那個石頭，然後立馬向那個光球沖了過去，眼前一片白光，身上開始出現灼燒感。
過來了，眼前就是自己非常熟悉的家裏廚房和飯廳，寧缺站在這裏看在磨砂玻璃後面上下顛動的鏟子，挑了挑眉，“這裏？”
夷平完全消失了，怎麽叫也沒有反應。
寧缺敲了敲門，打開後，發現有兩只黑乎乎像兩團橡皮泥隨便亂捏硬湊的東西。鍋裏裏面的菜燒著，它們看見寧缺進來了，楞在那裏。
“快點炒，菜都糊了！清炒空心菜，下盤燒個糖醋排骨吧！”，寧缺見它們楞在那裏，催促了一下，自己從櫥櫃裏拿出碗筷。
那兩個黑糊糊像是傭人一樣站在餐桌邊，看著寧缺吃完了一葷一素。
寧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你們可以變個臉嗎？這樣黑乎乎的一團，我都分不出正面和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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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外面的石頭呢？你們最好也掌控一下，時快時慢，把有些四肢不太協調的小寶貝們給pass掉。”，寧缺把手放在墻壁上，用意識把這個房間變了一個樣，但是一旦自己沒有刻意想什麽畫面的話，她就會恢覆成原來廚房的樣子，原本被拍碎的餐桌也恢覆成原本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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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
寧缺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好了，就這樣，假如說一個人怕死的，你們端上吃的時候，千萬別下毒，等他吃到一半的時候，盤子裏放著一個已經啃了一半的頭。”
話音剛落，一個白瓷盆上就出現了寧缺的頭，那頭活靈活現的還眨著眼睛。
頭上還放著一朵由蘿蔔雕刻成的花，頭發被食用油浸潤的結成一綹一綹的，就像從垃圾堆裏撿起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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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頭心裏一美，本想摸一摸自己的胡子，卻只能摸到幾根稀疏的胡子，訕訕地把手放下，“哼，弄好了沒有，如果不滿意的話，我可不給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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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事情，夷平吐槽白老頭已經跟他講了四遍了，他背都能背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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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頭，從小在社會上抓摸滾打的老油條來到這個宛如地獄的樣子。
這時他突然聽到有人在叫他，他在自己的右手邊很遠的看見自己的搭檔，逵哥，他看見自己註意到自己，比了一個手勢。
一根食指立在手心，然後食指在上面跳了跳後滑了下來，黑頭則明白了，這是他們聯絡的常用的手法，意思就是各自先走，具體再聯系。
黑頭看著眼前不停浮動的巨大石塊以及石塊見一人長的深淵，心裏不住的膽戰，這掉下去可就真的是連收屍也沒法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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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突然的一想，他又細細思索著自己最近幹的事，像一尊雕像一樣的立在那裏。
原本平穩的石塊突然上下移動著，讓他一個不穩直接跪在了邊緣，底下黑漆漆的，只有微弱的光點，沒有風，但是讓他無端地出了冷汗。
黑頭擡頭看見魁哥已經快接近那個光球了，而他的石塊穩穩地懸在半空，自己眼前的石塊上上下下的動著，隱隱約約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他緩慢地弓起上身，將兩腳分開，努力將身體平穩住，看著自己眼前的石塊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猛地一跳。
風聲在自己耳邊咆哮著，感覺像一頭巨獸要把自己吞噬掉。啪，整個人砸在石塊上，手掌心已經被劃破了，但是劫後餘生的喜悅讓他忽略了這份痛苦。
心撲通撲通的狂跳著，像是直接要從胸腔裏蹦出來，整個腦袋發懵，四肢還虛軟著。
這一下，可把他的思路瞬間打開了，說不定是個高科技的地方，但是我到底騙了哪個有錢人？搞出這麽大的陣勢來。
石塊慢慢加快速度的上下移動，像是催促著他前行，後面他跳的越來越快，石塊也漸漸地平穩下來，知道他瞇著眼走進了那個光球。
關球的邊緣像是一個個毛球球，外面那層細絨像是有生命的，在空氣中浮動著。
黑頭有些遲疑，這些催促的石塊讓他莫名對這個光球有些抵觸，盡管暖洋洋的溫度讓他整個人都疲軟和松弛下來。
好想睡覺啊，之前可是為了追蹤一個有錢人家的姑娘，只睡了三個小時就到了這個地方，再加上前面驚險的運動，讓他昏昏欲睡。
但是因為自己的這份職業，他還是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舌尖，霎時的清醒還是被這鋪天蓋地的暖意給蓋住了。
吳魁站在光球前，回頭看見黑頭還在半路上，本想等一下，突然感覺自己腿被狠狠的踹了一腳，他腳微微一沈，整個人猛得轉了過來，想要借勢反抓住那個人，卻發現抓了個空，整個人摔在破舊的木板上。
嘎吱一聲，吸滿了水汽的木板顫巍巍的斷了，他鼻腔裏充滿了一股腐爛和青苔的氣味，他摸了摸自己的頭，慢慢起身。
這一切都讓他這麽熟悉，布滿青苔的的水槽，裏面亂七八糟的擺著三四個吃過的碗，還在滴水的扭不緊的水龍頭像一個病人，脖子上纏繞著好幾圈膠帶。
餐桌和廚房間只有一塊布隔著，淡卡其色的布已經被長久的油煙熏的發黑焦黃，右下角還有好幾個十分清晰的手指印。
餐桌就是幾個紙板箱拼湊起來，上面放了一塊木板，這就是他們的餐桌，桌上還有一瓶已經開掉的啤酒。沙發頹廢地塞在門口的角落裏，其中還破了一個口，一小塊發黃的棉花堵在那裏。
吳魁表情變了變，起身，整個人瘋狂起來，沖上去把那塊布扯下來，江那瓶啤酒瓶砸在墻上，大朵小朵的水花綻放在斑駁起皮的墻上，碧綠的碎片濺射出來。
突然，原本應該是綠色的門開了，兩個男人手裏提著一袋熟食，其中一個人還提著一紮的啤酒，笑嘻嘻的勾肩搭背的打開了門，他們楞住了。
其中一個虎背熊腰，穿著一件松松垮垮的背心突然沖了上來，手裏的熟食打在吳魁的身上，他身上瞬間充滿了鹵料的味道。
“你這小崽子，怎麽了？好好的幹什麽，家裏本來就沒幾件好東西了，還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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