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冰冷的像一汪死水，深邃的眸子蘊含了宇宙的星辰，很迷人好看，卻因為沒有感情而顯得空洞，

無論多少次刪改他的記憶，他的眼神依舊不會改變。

“家主，你喜歡海嗎？”瀟澈牽著他的手帶他走上游艇。

放眼望去，海連著天一片湛藍，清澈。

感覺心間空空蕩蕩，有些難受。

廣闊無邊的海，耳邊的海風拂過顧嬰身上的白襯衫，他看著海浪拍打著岸邊，嘴角勾起一個淺淡的笑容。

“好看嗎？”

“好看”顧嬰點點頭。

他背對著瀟澈站在游艇的甲板上，圍欄前，沈默著一言不發。

“在想什麽？”瀟澈從背後擁住他。

他卻發現顧嬰的眼眶紅了，淚水濕潤了眼角，落下，但顧嬰的表情卻沒有任何喜怒哀樂，他只是伸手抹幹淚水，大概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落淚。

瀟澈猛地讓顧嬰轉過身面對著他：“你在想他嗎？”

“他是誰？”顧嬰問道。

“你果然還是記得他對吧？”他煩躁的側頭吻了下來，將顧嬰緊緊禁錮在懷中，那個吻瘋狂且肆意。

顧嬰推不開他，這段時間顧嬰感覺自己身體虛弱了很多，吃不下什麽，連睡也睡不著。

看著瀟澈給他的安眠藥才能入睡。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嘴裏蔓開，忘記是刺痛還是什麽感覺，只是覺得一陣反胃。

他被瀟澈抱進游艇的船艙裏，摁倒在寬大的床上，顧嬰來不及思考為什麽游艇裏會有床，腦袋很混亂，胃很難受。

“不要……”他雙手抵著瀟澈，自己卻沒法動蕩。

“家主不是喜歡阿澈嗎？”瀟澈輕笑著，伸手撫過顧嬰的每一寸肌膚，順著脊椎往下。

一手摁住顧嬰的雙手。

顧嬰憋紅了眼睛：“不喜歡。”

他清朗的聲音，聽不出一絲羞意，而是冰冷的怒意。

瀟澈邪魅的笑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聽家主那麽說了，只是人的忍耐是有限的，顧嬰。”

他拿過一條帶子將顧嬰的手綁到背後：“不要惹怒我”瀟澈輕聲的在顧嬰耳邊說道，帶著挑釁的語氣。

顧嬰一腳踢開他卻被瀟澈抓住了，他站在床邊伸手捏住顧嬰的下巴：“顧家主，你可要看仔細了”

“唔……嘔……”顧嬰感到腸胃一陣難受，隨後空嘔起來，明明瀟澈什麽都還沒做，卻讓他厭惡到這個地步，生理淚水溢出眼角。

身上的衣物因為掙紮變得淩亂，狼狽，他衣冠不整的閉上眼睛。

瀟澈的吻細細密密的落在他的眼角，唇上，頸項……

為什麽自己會厭惡瀟澈？顧嬰反覆的思考著，當初不是喜歡他嗎？

警笛在游艇的四面八方響起。

當地警官用喇叭說著英語警告著游艇上的嫌犯，交出人質。

“看來越千玄還是有幾分本事”瀟澈笑著站起身，理好自己身上的衣物看著半躺在床上的顧嬰。

將他揪起來，推到甲板上。

越千玄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很久沒見了，不過四個月，卻發現顧嬰消瘦了很多，臉色蒼白的被瀟澈揪到甲板上，夏季的陽光很強烈，在陽光下，顧嬰的臉龐蒼白的如紙一樣。

他低垂著眼簾並沒有看越千玄，盯著海面看，連瀟澈在說什麽也沒有留意。

“顧嬰。”

他聽到了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

是越千玄，顧嬰擡起頭看向站在不遠處警艇上的越千玄，那空洞的目光中似乎有什麽被點燃了起來，渙散到從新聚焦。

他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讓他安心的感覺。

顧嬰聽到了瀟澈在肆意的狂笑，像個瘋子一樣將他抵到了圍欄邊，將他推了下去。

隨著一聲槍響，與落水的聲音。

顧嬰看到的是從海裏看到陽光，海邊的波濤與陽光的斑斕，世界變得一片安靜，而他像下墜落的黑暗冰冷的深淵。

被捆綁住了雙手，顧嬰最後放棄了掙紮，他感到很累，累的想結束一切，仰起頭看向海面時，看到了一個人影跳入到水中游向他。

愉悅的感覺，讓顧嬰忍不住嘴角勾起一個溫柔的笑容。

他被越千玄從背後抱住游出海面，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卻讓顧嬰感覺在水裏經歷了幾分鐘。

他被人拉上游艇的時候越千玄用毯子將他裹起來：“沒事了”他將顧嬰擁進懷裏：“對不起……我來晚了。”

越千玄為什麽要一直對我說抱歉？顧嬰看向他眼神中有些不解。

至於瀟澈被警察帶去哪了顧嬰一點也不感興趣，他被越千玄送到了市裏的醫院裏。

後來聽律師說瀟澈患有狂躁癥與精神失常，這四個月來，瀟澈對顧嬰很溫柔，但在他不順心的時候就會發狂的像第一次用花瓶砸顧嬰一樣，拿到什麽摔什麽。

不小心砸傷顧嬰後又擔心又後悔，就讓鐘仁瑞來抹除顧嬰的記憶。

如此反反覆覆，所以顧嬰身體差了很多，越千玄看著他連手臂上都是淤紫與外傷的傷痕，越發難受。

“痛嗎？”他將去淤青的藥膏輕輕塗抹在顧嬰的手臂上。

“痛”顧嬰點點頭。

越千玄很細心，動作也很輕柔：“還記得我嗎？”

顧嬰眉眼帶著笑意點點頭：“記得。”

經過調查越千玄了解到這四個月來顧嬰的經歷，被無數次刪去記憶，會痛嗎？心痛到讓越千玄感到難受。

“千玄？”顧嬰看著越千玄有些走神的樣子。

“我讓人給你帶了飯菜，你多吃點”越千玄回過神放下藥膏，拿出擺在一旁的飯盒。

顧嬰點點頭，看著越千玄將三菜一湯擺在病床上的小桌子上。

眼中的笑意如春風明媚。

“等下警察會過來給你做筆錄”越千玄拿起小刀給顧嬰削蘋果：“要實在累了就跟我說……”

“可以，只是我最近記憶不太好”顧嬰聞言點點頭：“我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

他說的雲淡清風，卻讓越千玄為之一楞，他放下手上的小刀與削到一半的蘋果，伸手將顧嬰擁進懷中。

“沒關系，你還記得我就可以了。”

顧嬰任由越千玄將自己擁進懷裏，卻沒有感到厭惡，反而很喜歡將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

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讓顧嬰很喜歡。

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裏淺笑著。

心中悸動的感覺，心臟在撲通亂跳的感覺都讓顧嬰感到熟悉，溫暖。

繚繞在鼻尖的呼吸，顧嬰看著近在尺的越千玄，側頭吻了過去，只是吻著越千玄帶笑的唇角就讓他耳根都紅了。

正想躲回被子時卻被越千玄捧著臉頰，親吻了回來。

柔軟熟悉的氣息，陽光被潔白的窗簾阻擋了，午後的光暈落在病房裏，兩人相對而視。

雖然沒了和越千玄在一起的記憶，但顧嬰並不厭惡和他接吻。

越千玄就像一劑良藥，可以治愈他的一切，會讓他遺忘掉那些壓抑的日子。

像春天的晚風，清涼且溫柔。

“我們回國吧，我想回去了”顧嬰輕聲說道。

他點頭應道：“好，我在你家養了一只貓，叫阿白，你回去就能見到他了。”

顧嬰並不意外，好像自己早就知道似得，但他還是很期待可以見到越千玄所說的那只小白貓。

鐘仁瑞也算是受害者之一，但他必須配合警方調查，越千玄打算等鐘仁瑞回國後讓他將顧嬰的記憶找回來。

周管家抱著阿白站在門外等著越千玄帶顧嬰回來，周管家看著消瘦了許多的家主從車上下來。

當顧嬰看著周管家懷裏的小貓像炮彈一樣沖到自己腳前，他眉眼帶著溫柔的笑意蹲下身：“你就是阿白呀？”

“喵”可能顧嬰不記得它，但它依舊記得顧嬰，圍繞著顧嬰蹭來蹭去不停地叫喚，好似在嫌棄顧嬰出門太久了。

“家主，您還好嗎？”周管家忍不住問道，他的神色有些擔憂。

顧嬰看著眼前黑發中夾雜著白發的中年管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只是在他的記憶中，周管家還停留在幾年前，好像周管家老了很多……

是因為擔心我嗎？

“我沒事”他站起身拍拍周管家的肩膀：“我餓了。”

“晚餐已經讓廚房準備好了”周管家笑了笑，怎麽可能會沒事？周管家在心裏嘆了口氣。

他曾經見過瀟澈，但沒想到他是個瘋子，四個月來和瘋子相處怎麽可能會過得好？

擔憂的話壓在心底，回來就好了。

帶著顧嬰走進宅子，越千玄跟在顧嬰的身旁，自從和越千玄交往後，宅子變了很多，變溫馨了不少，顧嬰他也不知為何，會打心底喜歡這種布置與格調。

“聽葉笙說，我和你在交往？”顧嬰坐在越千玄身旁，輕聲問道。

越千玄看著餐桌上的飯菜低聲“嗯”的點點頭。

“那我應該是很喜歡你的”顧嬰突然說道。

這讓越千玄轉過頭看向他。

“為什麽這麽說？”越千玄問道。

顧嬰和他交往的那些記憶被瀟澈刪的幹幹凈凈，他還會記得什麽？

“因為我現在也很喜歡你呀”他看著越千玄不動聲色將自己愛吃的菜夾到顧嬰面前的碗裏。

似乎彼此很熟悉，熟悉到讓顧嬰想不自覺的依賴越千玄，他喜歡待在越千玄的身邊，不會再感到心間空空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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