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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往昔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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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層層墻院,茗草主人隨紫龍青來到一處百花苑中較為偏僻的別院外,就在二人推開院門走入院中之時,忽然空中落下悉悉索索的雨珠,索性雨勢不大,只是這院中給人一種煙雨蒙蒙的感覺,在配上這院中的到處擺放的。

茗草主人伸出一只手,接下幾滴雨珠在手感受了一番,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但卻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繼續默默的跟在茗草主人身後。

茗草主人跟隨紫龍青行走了一會,他發現這間別院雖然較為偏僻,但卻是大的非常,次院中到處都是假山怪石,盆栽奇樹,地下也無石板而是以青草鋪地,更無道路想來應是此地並不對外開放所以走的人不多,也就無路,另外再加上在這院中煙雨蒙蒙的環境下所見之景不過三步之遙,若是無紫龍青帶路單讓茗草主人一人在這裏面晃悠,除非運氣好,否則只要煙霧不散就算給他三天三夜的時間他也不一定能走的出去。

但茗草主人對此地環境明顯並不怎麽在意,隨著二人越來越深入,院中的雨勢也越來越大,眼前的視線也逐漸清晰。再度連續饒過幾處怪石之後茗草主人的眼前突然出現一條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而前方也再無怪石阻路,煙霧也稀薄了很多,只見路的盡頭處出現一片小湖,湖中建有一座涼亭,亭內有一人衣著簡單樸素,側對著茗草主人的方向默默的註視著遠處湖面,好似在欣賞著這一番雨景。

由於距離較遠所以在煙霧的掩蓋下,茗草主人只能面前看清那湖中小亭內的人影,但卻看不清面龐,不過茗草主人好似知道那人是誰一般,嘴角笑容不由比進入庭院之時更盛。

茗草主人的變化,走在前方的紫龍青並未察覺,當她將茗草主人帶至湖邊後,轉身看向茗草主人,此時的茗草主人早已將笑容收起,一切恢覆如常,隨即紫龍青朝茗草主人抱了抱拳也不多說什麽,便先自行離去了。

茗草主人輕搖著手中羽扇靜待紫龍青走遠之後,這才邁開腳下步伐踏著水面走向湖心小亭。

“春雨盡好亦難好,識君方識雨中妙。遙想當年君行處,昔時荒漠今綠濤。”

一步一字,茗草主人不知為何突然詩興大發,滿懷笑意的搖著羽扇步向亭中。

亭中那人,聽完茗草主人的事,突然也自吟道:“雨中煙雲雨中繞,雨外風雲唯君操。千載江山幾興落,王朝成敗須茗草。”

詩盡,那人暮然轉身,茗草也在同一時間踏上了湖心小亭,兩人目光瞬間相交,幾乎在同一時間二人同道:“好友!”

兩聲好友過後,二人頓時開懷大笑,笑聲激蕩似當年二人攜手之快意,似春雨醒物之歡欣。

笑聲過後,那人連忙朝茗草主人鞠躬行了一禮恭敬道:“滴水人見過太傅!”

茗草主人見此連忙將那人扶起道:“你我何須如此大禮,何況現今王朝已經不在,太傅之名自是不存啊!不然我是不是還得尊稱你一聲太宰?”

被扶起的滴水人哈哈笑答道:“即是如此那你我,那該如何稱呼太傅呢?”

茗草主人搖扇笑罵道:“你啊你總是喜歡將題踢給我,這樣吧!你還是稱呼我為茗草,這樣也省的不必要的麻煩。”

滴水人笑著抱拳屈身道:“即是如此那就請太傅喚在下滴水人吧!”

“滴水人?這是現在行走江湖的稱號嗎?”茗草主人苦笑的疑惑道。

滴水人點了點頭道:“也是為了圖個省事。”說著滴水人走到亭內的石桌前坐下,取下桌上的煮了許久的水壺,倒入茶壺中,然後將茶倒入早已準備好的兩個茶碗中,接著對茗草主人笑道:“來,嘗嘗這茶。”

茗草主人走到桌前在滴水人的對面坐下,拿起茶碗在鼻前聞了聞後眉間突然一挑,滴水見此連道:“快嘗嘗。”

茗草主人也不多言,立刻喝了一口後欣喜道:“你怎會有此茶?還有這水……?”說著茗草主人又品了一口,臉上卻露出一抹哀色。

滴水人拿著拿著茶碗淺淺的喝了一口道:“茶是你百草園中的雨前新茶,水是千雪鰲峰的年初之雪所化之水,還有這燒茶的薪柴則是洪家所種的千年老楓所剝落的舊皮,再加上我親自所煮,每喝此茶都能回憶起當年我們四人共聚一堂時的歡樂之光。”說著滴水人眼中也露出了一抹哀傷之色。

而茗草主人卻在此刻收起了哀色,默默品著茶不語,而滴水人將杯中之茶一飲而盡之後則接著道:“而每飲此茶我也都回想起當年千雪鰲峰與洪家一夕間滿門被滅,是我對不起兩位好友啊!”

“當年之事來的太快,也毫無征兆,你我又有他事纏身,致使未能及時趕往救援,也是無奈之事。”說著茗草主人也將杯中茶水飲盡,而後拿起火爐上上的茶壺再度為二人斟滿接著道:“你也不必太過自責,當年之事也並非你一人之過。”

滴水人喝了口茶搖了搖頭道:“當年之事其實我早有預感,只是……唉!”嘆息一聲,滴水人又接著喝起自己杯中茶,沒再繼續說下去。

茗草主人看了他一眼道:“當年我身在北疆看顧封印,對中原變故所知並不多,如不是後來突然接到你的書信要我來此妖花四季城坐鎮,興許現在也不知中原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故,後來我一直想尋你了解事情原委,但你向來行跡隱蔽這麽多年來也一直未能與你見上一面,如今正好請你將那年之事與我說個明白。“

“唉!”滴水人再度嘆了口氣道:“當年之事正如你所說來的突然,而且都是在同一日發生,從翠屏關被襲玉幽棧道被關閉到千雪鰲峰與洪家一夕被滅事情雖然來的突然但卻並非無跡可尋。”

“哦?”茗草主人疑惑一聲,眉間一動方向手中茶碗看向滴水人道:“看來你是有眉目了?”

滴水人點了點頭道:“你可知道在淩光城有一組織名喚崇暉聖岸?”

茗草主人點了點頭道:“此組織應是在當年人魔兩境大戰之後成立,廣納萬門豪俠以除魔衛道為理念,平日裏行俠仗義也是美名流世,實乃神州千年以來難得一見的正派組織。”

茗草主人話剛說完卻見滴水人搖了搖頭道:“若是百年以前崇暉聖岸的確是行事光明磊落,但你可知道當年襲擊翠屏關之事正是由此組織推動的。”

茗草主人聞言目光卻轉向了茶碗中那靜靜停留在茶水中間的茶葉沈默了一會道:“當年之事我也有多方打聽過,也的確查到了不少線索是指向崇暉聖岸,但卻也不能排除崇暉聖岸是受人挑撥,畢竟千年大派應不會平白無故突然對翠屏關下手。”

“你說的沒錯,但你可知當年發生的食人妖之事?”滴水人問道。

茗草主人眉間一挑道:“你所說的可是當年通劍山莊少主被殺一事?”

滴水人搖搖頭接著道:“通劍山莊少主被殺那是比較後面的事了而且此事也是我後來也有追查,發現不過通劍山莊借食人妖一事自導自演的一出戲而已,而這食人妖之事則是要比此事早了數月,當年此事發生之時,我剛好在翠屏關做客,剛聽聞此事還只當是某個不守規矩的妖族在人間作亂,這種事雖然發生的少,但千年來也不是第一次發生,而且這種事一般都是由翠屏關管理,所以當時我也沒太過在意,只是後來食人妖之事卻愈演愈烈,而且神州西南各地接連發生,事情也越鬧越大,可當我察覺事情問題嚴重之時,便發生了翠屏關被襲以及千雪鰲峰、洪家雙雙被滅一事。”說到這滴水人停了下來,也許是覺得有點口幹,喝了杯中的茶後又拿起茶壺倒了一杯喝了起來。

而茗草主人則緩緩品著茶,眼中光芒閃爍,聽了滴水人的一番話,他也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這麽說來,當年食人妖之事想來應該是有人故意所做,為的就是讓翠屏關背上一個監察不力的罪名,好號召天下各派齊力聲討。接下來只要這其中再有人以翠屏關監管不力為由為防妖禍再度發生為由提議關閉玉幽棧道,那……”說道這茗草主人停住了,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這時滴水人在連續喝了三杯茶後,接過茗草主人的話道:“那翠屏關定然不肯,畢竟那是先帝交托,怎可能說關就關,但正是因為這樣某些人的目的就達到了。只要翠屏關不肯關閉玉幽棧道,再加上有心人挑撥,就會很快演變成兩境沖突,而翠屏關則被推上了沖突的最前沿。唉!”

喝了口茶滴水人又接著道:“本來翠屏關一事我只當是兩境誤會產生的憾時,但接下來,千雪鰲峰與洪家被滅之後,我才知曉,我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說著滴水人竟然淚珠滴下趴在石桌上含著哭聲錘著桌面痛心疾首的道:“是我對不起他們啊若是我能早日察覺也不至事情演變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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