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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投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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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死士動作凝固, 後面的魔族、城樓上的玄門, 甚至路邊的旗幟, 都陷入停滯中。

雷烈王看到這一幕, 瞳孔都不受控放大。時間停滯?這是上古時期神才會操縱的法術,隨著中古大戰和兩次大滅絕, 世上許多傳承都斷代,神術是斷層最嚴重的。不要說時空術這種古老強大的神術,就連最基礎的召喚術, 也絕跡幾百個紀元了。

時至今日,竟然還有人得到了神的傳承,並且學會了時空術?如果真的有神跡現世, 為何魔界從沒有聽到過類似風聲?是神跡遺址出現在杳無人煙的地方,還是所有消息都被仙界封鎖了?

雷烈王極其懷疑是後者。雷烈王現在甚至都沒心思去考慮神跡出現在哪裏, 他全部心神都被眼前這一幕吸引, 一個白衣女子站在曠野中, 容貌絕艷, 法力高強,風霜雨雪都在她的身邊停滯,唯獨她是鮮活的。

雷烈王一動不動地盯著洛晗, 都失去思考能力。

他記得這個女子,她是淩清宵從天界帶來的,平素深居簡出,少有往來。雷烈王還記得幾天前她自我介紹時,說自己父母無名無姓, 家族並不顯赫,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女子。那時候雷烈王還在心裏嘲諷過淩清宵傻,竟然為了真愛,上演迎娶高門平民女子的戲碼。

現在想想,傻的人分明是雷烈王。

這叫平平無奇?這叫普通女子?雷烈王甚至因此對洛晗所謂的“父母無名無姓”也產生懷疑。

要是洛晗早說她會時空術,雷烈王會從頭到尾對洛晗不聞不問嗎?別說淩清宵,雷烈王也願意以正妃之位相迎,如果她不喜歡看到其他女子,雷烈王甚至可以遣散後院,終身只留她一人。

雷烈王悔得腸子都青了。難怪淩清宵敢孤身闖魔界,難怪淩清宵敢在宴會上就發難,原來還藏有一張這麽大的底牌。雷烈王現在的內心就是後悔,非常後悔,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再也不會信洛晗說的她只是個“普通人”的鬼話,也不會信仙族都淡泊名利從不搞陰招這種洗腦包,他一定從一開始就嚴加防範這兩人。

可是,他現在哪還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淩清宵看到洛晗的那一瞬間,眉目舒展,眼神含笑,整個人明顯輕松下來。淩清宵手裏挾持著雷烈王,在地面上輕輕一點,輕巧越過城門,站到城外。

淩清宵問:“你那邊有遇到意外嗎?”

“沒有。”洛晗搖頭,“只有我給別人制造意外的份,還沒有人能麻煩到我。”

洛晗說著,指了指倒在一邊的宿飲月,說:“你表妹實在是太吵了,我就把她迷暈了,大概要睡四個時辰。沒關系吧?”

“沒關系。”淩清宵小心地打量洛晗,一個眼風都沒有往宿飲月身上掃去,“只要活著送回臨山就行。反正她父母只說將人帶回來,沒說是生是死。”

淩清宵說完,發現雷烈王像個傻子一樣盯著洛晗。他心中不悅,伸手在雷烈王後腦擊了一記,雷烈王悶哼一聲,當即暈了過去。

等人暈倒後,洛晗悠悠問:“你對他做了什麽,他怎麽看起來傻傻的?”

“不知道,可能本來就不聰明吧。”淩清宵說著,嫌棄地將人扔到一邊,用法器結結實實地捆起來。

一切只發生在瞬息間,城門裏面的人還反應不過來,呆立當場。洛晗見他們不動,不得不提醒道:“快點,我只能停滯一小會時間,再不走來不及了。”

其他人如夢初醒,紛紛從城門中跳出來。所有人出城後,浮在半空中的蝴蝶繼續煽動翅膀,城樓上的旗幟也如常卷動,時間立刻恢覆流逝。

這回他們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仙族隊伍中的人都驚得合不攏嘴,他們再看洛晗,全部肅然起敬。

仙界真是臥虎藏龍,平時裏不聲不響,看起來像花瓶一樣的人,一出手竟然這樣可怕。

時間恢覆流動,魔族的人也可以繼續活動。正在打鬥的魔族莫名閃了一下,要包圍的人轉瞬就不見了,他們回頭,驚愕地發現淩清宵等人已經在城外。

怎麽回事?明明剛才他們還在交手,為什麽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淩清宵擡頭,忽然拔劍。夜重煜猛地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麽,慌忙大喊:“快收玄門!”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淩清宵瞄準了鏈條的方向,揮刃飛出一劍。這一劍中蘊含著凜冽的劍意,劍風所到之處旗幟、欄桿應聲而斷,城樓上的魔族哨兵被劍風掃到,一整面墻的人都不受控掉下城樓,摔下地面。在魔族士兵驚慌失措的叫聲中,淩清宵的劍意深深嵌入城墻,將雷烈城的門樓劃出整齊的一條裂縫,而控制玄門的鎖鏈、開關以及保險,全部被破壞。

沈重的玄門失去控制,咚地一聲墜入地面,將雷烈城的城門牢牢堵住。玄門落下,雷烈城的防護機制被觸發,所有城門、通道被動封閉,除非解除保護機制,不然無論從裏面還是外面,都無法打開。

雷烈城瞬間成為一座孤城。

反派不可怕,就怕反派有文化。淩清宵不愧是全能好學生,連控制玄門的鏈條在哪兒都知道。洛晗問:“升降門的鏈條被你破壞了,那夜重煜、雲夢菡、紅蓮妖王,還有幽熾王等人,他們要怎麽出來?”

“不知道。”淩清宵淡淡收劍,一副與我無關的表情,“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吧。”

真狠。洛晗默默在心裏豎起拇指,然後毫無負擔地往邊境撤離。他們原本的計劃是強攻出城,洛晗不擅長單打獨鬥,所以提前綁了宿飲月離開,在城外見機應援。等出城後,多半還要有好幾場硬戰要打。

沒想到雷烈城居然有玄門,而且還降下來一半。既然如此,那淩清宵順勢拿來一用,倒解決了他們的追兵問題。

他們撤離比他們計劃中的輕松許多,等雷烈城的求助信傳到其他城池,魔界其他人想出兵追擊時,淩清宵已經走出很遠了。

在第十天的時候,魔族的人終於追上了淩清宵。而那時,他們距離仙魔邊界,只有不到千裏。

夜重煜已經得知宿飲月不在了,他拋下新婚的妻子,帶著人不吃不喝,從魔域腹地追到邊境。

魔界其實猜到了仙界這次來人,多半會搶婚,但是他們沒想到,仙界搶的竟然是表妹,而不是新娘。

仙界不按套路出牌,把他們搞得也很茫然。

夜重煜一直追到邊境,地形從戈壁變成草原,風中已經能聞到銀河獨有的濕潤水氣。夜重煜站在巨大魔獸身上,不依不饒地和淩清宵對峙。呼嘯的風從草叢上卷過,將草原湧動成一層層碧浪。

夜重煜幾日幾夜沒合眼,眼睛裏滿是紅血絲,整個人已不再英俊,只剩下憔悴。夜重煜舉著刀,直直指向淩清宵:“把她還給我。”

這句話單獨聽沒什麽問題,甚至還很深情。可是聯想到男主人公前不久才娶妻,現在妻子還獨守著空閨等他圓房,就覺得這糖挺毒。

淩清宵聽到這些話只覺不可理喻。他負手站在齊腰草叢中,問:“宿飲月是你的什麽人?你以什麽樣的立場,來和我說這句話。”

夜重煜梗了片刻,艱澀道:“她對我有恩,我不能拋下她。”

“可是你已經娶妻。”淩清宵冷冰冰道,“夜重煜,你已經不再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大公子,你能不能有點擔當?你若是真喜歡她,那就正式去臨山提親,看看宿家家主願不願意將女兒嫁給你。如果你不喜歡她,為什麽還要糾纏不休?宿飲月並不需要你報恩,你不去找她,她才能活的更好。”

“那你也不能違背她的意願。”夜重煜不知被戳中了什麽痛腳,怒道,“你只是她的表兄,並非她的父母,你有什麽資格替她做決定?她願意待在這裏,你憑什麽強行帶走她?”

淩清宵近乎憐憫地看著他:“是宿家家主和主母,親自求到鐘山,以滄芮八百裏地作為代價,請我將她帶回來。”

夜重煜最後一絲僥幸也被打垮,整個人像是受到重創:“舅父舅母,竟然去求你?”

淩清宵沈默不語,但是答案顯而易見。現在,恐怕宿家家主更願意做淩清宵的舅舅,而夜重煜,宿家已經不願意認了。

一千年的感情,在利益面前什麽都不是。

夜重煜仰天長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我今日受教了。是你們不仁,休怪我不義,飲月我絕不會讓你帶走的。”

夜重煜說著,沒有任何先兆,借著高度優勢從上空一躍而下。他這一招打得不當不正,已經有點偷襲味道了,淩清宵站在原地,負手不動。

風從夜重煜的刀上飛出,把四周的草地壓出一條長痕。草叢劇烈翻動,風將淩清宵的衣袖鼓起,夜重煜的刀尖靠近到淩清宵身前一丈時,仿佛碰到什麽屏障,刀尖再也沒法前進一步。

淩清宵都沒有出手,他僅是用靈力屏障,就能讓夜重煜不得寸進。

洛晗坐在天宮出產的軍用飛舟裏,拿起一個仙橙,問旁邊的人:“吃嗎?”

看守人質的小兵正心驚膽戰地觀看著外面戰局,聽到洛晗的問話,都楞了幾秒:“啊?”

“仙橙,我從倉庫裏找到的,你要嗎?”

小兵沒有辦法理解這個發展,他愕然,小心翼翼問:“外面正在打架,魔族來了那麽多人,可是我們這邊只出去了淩家主。我們真的不用下去支援嗎?”

“不用。”洛晗都懶得看戰局,既然小兵不吃,她便不再客氣,愉快地剝起橙子,“別說拔劍了,淩清宵連手都懶得動。我敢打賭,等我剝完這個橙子,他就回來了。”

小兵一直藏在飛舟上等待接應,並沒有參與出城一戰。他沒見過淩清宵和洛晗動手,只覺得洛晗實在太托大了。

小兵基於自己過往人生的經驗,看著外面簡直心驚膽戰。船艙中另外兩個人,宿飲月已經哭成淚人,幾次想要掙脫繩子。可是有洛晗在,洛晗就是讓她先跑三分鐘,她都跑不出去。

另一個雷烈王不比宿飲月,無論心機還是修為都超出宿飲月良多,洛晗和淩清宵不敢輕慢,這幾日一直在給雷烈王餵昏迷的藥,雷烈王每天只有不到一個時辰是清醒的。

在這清醒的片刻,淩清宵必然親自來盯著。今日遇到一些小小的障礙,淩清宵出去清路,洛晗就過來盯著雷烈王。

這個陣仗,雷烈王自己都覺得他逃不出去。他的心智畢竟不同,雷烈王很快就想明白淩清宵不會拿他怎麽樣,至少現在,仙界不敢讓他死。

既然性命無憂,雷烈王也有心思註意些其他事情。比如,面前的女子。

雷烈王主動問:“姑娘上次自謙,我竟然當真了,實在是怠慢了姑娘。姑娘修為深不可測,按理沒有數萬年不會有這等法力,可是觀姑娘容貌眼神,卻還很年輕。敢問,姑娘到底多大?”

洛晗慢慢剝著橙子皮,說:“俘虜就要有俘虜的自覺。你連你自己都保不了,有什麽資格向我提問題?”

雷烈王不在乎洛晗的冷拒,依然說道:“看姑娘和淩清宵的相處模式,你應當是比他年輕的。今年淩家主剛滿一千歲,那姑娘當比一千歲還小。”

雷烈王說著都覺得心情覆雜,淩清宵一千歲修到假上仙已經是奇跡,從有歷史記載以來,從來沒有人創造過這麽快的修煉記錄。淩清宵甚至改變了六界對天仙、上仙的定義,好些地方都因為他而修改教材。

就像剛才,夜重煜不顧偷襲難看,拼盡全力打出一擊,結果連淩清宵的靈力罩都攻不破。在此之前夜重煜一直吹他和淩清宵修為相當,現在看看,境界倒確實相同,但是真正的含金量實在差太多了。

夜重煜當著眾人的面和淩清宵對打,簡直是自取其辱。雷烈王以為淩清宵就夠變態了,沒想到淩清宵身邊的女子,還要更深不可測。

雷烈王想著朝外看了一眼,發現戰鬥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了。或許,是從未開始過。

門外傳來腳步聲,而這時,洛晗手裏最後一塊橙子皮剛剛剝開。

淩清宵一進門,就看到洛晗笑靨如花,手裏握著一個剝了皮的橙子,笑著問他:“吃仙橙嗎?”

淩清宵下意識點了點頭。淩清宵註意到旁邊的小兵一臉驚嘆,就連雷烈王的表情似乎都有些奇怪。

淩清宵不知道在他走後發生了什麽事情,問:“怎麽了?”

“沒什麽。”洛晗從橙子上掰了一塊遞給淩清宵,說,“他怎麽樣了?”

“受了傷,但應該還活著,被人救回去了。”

宿飲月聽到這些話,嗚嗚悲鳴,忽然痛苦地捂住心臟,像是心絞痛發作了。然而洛晗和淩清宵並不是她的父母,見狀理都不理她,甚至還在探討:“他為什麽想起來挑戰你?”

“不知道。”淩清宵看起來也很迷惑,“大概瘋了吧。”

雖然打贏了,但是並不愉快,甚至有些被冒犯的感覺。

洛晗很快把自己的那半橙子吃完,擡頭見淩清宵一動未動,問:“怎麽不吃?”

淩清宵正在檢查房間裏的保護措施,聞言說:“太酸了。”

洛晗嘖了一聲,忍無可忍:“你不吃酸的不吃甜的也不吃苦的,那你到底吃什麽?”

“飲食應當清淡,太濃重了不利於養生。”

洛晗點點頭,說:“那就是老年人口味唄。”

淩清宵不悅地回頭瞪了她一眼:“不許亂說。”

小兵明明沒有吃到仙橙,但是莫名覺得自己也很酸。

淩清宵說完後,看了眼時間,說:“時間到了。”

可以繼續打迷藥了。

雷烈王都來不及反抗,就被一顆藥放倒。雷烈王重新昏迷,只剩一個宿飲月翻不起大水花,淩清宵交代了小兵幾句,就和洛晗離開。

路障解除,飛舟繼續前行。他們兩人走回房間,洛晗問:“你的那半仙橙呢?”

橙子已經被淩清宵收到儲物空間裏。聽到她的話,淩清宵很無奈:“送出來的東西,你莫非還要收回去?”

“當然,既然你不吃,總不能浪費。”洛晗說著,幽怨地瞪了淩清宵一眼,“我親手剝的,你竟然不吃。”

淩清宵內心有些猶豫,可是已經說出來的話,他不好收回去,只能忍痛將半個橙子還給洛晗。洛晗特意將上面的細碎白絡清理幹凈,忽然踮起腳尖,將其中一瓣遞到淩清宵嘴邊:“張嘴。我嘗過了,不酸。”

淩清宵下意識想退後,又生生忍住。這對時間他在努力克服身體的條件反射,這一千年裏他一心修煉,不喜歡和別人有任何接觸,一旦有人靠近,他會本能地攻擊。

如今不同於往日,他這些習慣也要全部改掉。大軍未動理論先行,淩清宵準備了一條長長的書單,正在逐一研讀。其中一本提到,情侶間的親密接觸是正常且必要的,比如相互餵食,就是其中之一。

淩清宵張嘴,將橙瓣咬入口中。他低頭時,下唇似乎觸到洛晗的指尖,似有似無,一觸即分。

淩清宵有些恍惚,洛晗期待地看著他,問:“怎麽樣?我說了不酸吧。”

淩清宵回神,下意識嗯了一聲。應完之後,他才意識到,他好像沒註意到橙子是什麽味。

洛晗並不知道淩清宵在想什麽,她也不為難淩清宵,轉身坐到塌上,一邊清理白絡一邊解決橙子,問:“魔族已經追上來了,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淩清宵慢慢坐到洛晗對面,隨意撩了下衣袖,說:“十萬大軍就陳列在仙魔邊境,如果魔族不放人,天帝立刻便有理由揮兵而下。他們包圍的太晚了,若是他們將我們攔在魔域腹地,或許天帝會投鼠忌器,如今我們就在邊境一千裏的地方,早失去了威脅意義。”

如今,淩清宵手上有人質,邊境有大軍,魔界已經毫無籌碼。與其鬧得沒臉,魔尊不如直接放行,好歹能給自己挽回些顏面。

淩清宵說話時,眼神往對面瞥了好幾眼,暗示之意顯然。可是洛晗心大,完全沒註意到淩清宵的眼神波動,已經把最後一瓣仙橙塞到自己嘴裏。

淩清宵不高興了,說:“你不是說一人一半呢,我的呢?”

洛晗剛剛把橙子吞下,整個人楞住。他不是說他不喜歡吃嗎?

洛晗眨了眨眼,試探道:“我吃完了。要不,下次?”

淩清宵看著洛晗嘴唇,眼神動了動,說:“未必非要下次。”

“嗯?”

她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見淩清宵忽然俯身,在她唇邊輕輕啄了一下。這種仙橙個頭大汁液多,洛晗剛剛吃完,嘴唇上沾著一層淡淡的橙汁,宛如釉光。

淩清宵只是啄了一下就分開,他坐回去,感受了一下,如實評價:“確實不酸。”

洛晗楞了好久,才終於回過神來:“……哦。那……那就好。”

·

之後的行程確如淩清宵所說,魔尊搶人搶不走,強留也留不住,只能任由淩清宵大搖大擺地離開魔域,回到仙界。魔尊也是奇了怪了,魔域這麽大,而淩清宵只有幾個人,他孤身進入雷烈城,最後全身而退就不說了,竟然還順手劫走了雷烈城的魔王,一路暢通無阻地離開魔域?

魔界那麽多人,都是死的嗎?

別說魔尊,接應淩清宵一行人的天羽星君見到淩清宵,也頗為稀奇:“魔域這些年已經這麽廢物了嗎?我們本來做好了戰鬥準備,結果到最後一仗都沒打。”

雷烈王在旁邊聽到,臉色非常不好。因為他發現,仙界好像沒有放他離開的念頭。

他本以為,仙界決計不敢撕破臉皮,在邊境上必然會全須全尾地放他離開。可是現在看來,仙界的膽子,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大。

洛晗下船,感受到久違的仙界的空氣。現在進入仙界,他們要重新換交通工具。淩清宵在另一邊和軍方交接,洛晗站在河邊呼吸新鮮空氣,場面一時有些雜亂。宿飲月突然發力,推開身邊的仙族,用盡全力往銀河另一邊跑去。

“表哥……”

河對岸,夜重煜身負重傷,看起來非常蒼白。他見宿飲月沖來,目眥欲裂:“飲月,小心……”

宿飲月才沖到一半,都沒有碰到銀河水,就被一根冰藍色的靈力繩縛住。宿飲月用力掙紮,都沒法掙脫分毫,她悲痛地跪倒在河邊,對著滔滔河水,無望地掙紮道:“表哥……”

繩子的另一端在淩清宵手中,淩清宵冷冰冰地瞭了宿飲月一眼,將繩子收回。宿飲月死活不肯走,淩清宵很快失去耐心,將人在地上拖著,直接扔回船艙。

天羽星君眼睜睜看著一個如花似月的病美人被生生拖走,地上甚至被拉出一道痕跡來。天羽星君內心有些覆雜,問:“這是……”

“受人之托,將她帶回去。”淩清宵看起來沒有絲毫觸動,淡然道,“收了她父母的東西,不好不辦事。她父親說的,就算是綁,也要將她綁回去。”

話確實這樣說沒錯……可是,真的是這樣理解的嗎?

明明該是很悲情的場景,但是洛晗莫名想笑。不知道為什麽,淩清宵現在特別像拆散牛郎織女的封建惡勢力。

也是巧了,這條河正叫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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