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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漆雕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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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聽後都是大吃一驚,一時間都圍上去想要看清楚。但是光線昏暗,就算是用狼眼手電照射,我們也無法看清楚玉石內部的情況。太乾說這話的語氣很鄭重,表情嚴肅,何況他也不是那種說笑的人。他說有東西,那一定就有東西。

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問他:“有什麽?”

他平淡地說了一句:“棺材,玉棺!”

聽了這話,我們都覺得不可思議。玉石裏會有棺材?琥珀是大家都比較熟悉的,樹脂裏包容了昆蟲或者其他東西,經過上億年沈澱而成。但是這玉石裏有棺材該怎麽解釋呢?按照這上面鐫刻的文字記錄顯示,從1301年海都同志掛了到現在,也不過是715年。短短七百多年不可能形成這麽大的一塊玉石。何況文字是早就雕刻在了玉石上面的,海都下葬的同時刻了上去。問題是怎麽進去的,變魔術嗎?

金鎖的一張大臉差不多都貼在上面了,整張臉扭曲的變了形,最後他擡頭說道:“皇帝老兒的棺材就在裏面呢,這更得抓緊幹了。”說著,他又舉起了石頭。

“別動!”太乾突然一翻手,銀光一閃,用銀色短劍指著金鎖的脖子。

這一幕,嚇得我們幾個都呆了。金鎖更是嚇懵了:“臥槽,你瘋啦!?”我心說不會吧,難道真被我說中了,太乾是跟淩飛泉一夥兒的殺手嗎?要真是這樣的話就麻煩了。淩飛泉我尚且對付不了,更不用說太乾了。看來我們幾個都得交代在這兒了。

不過我還是不相信太乾會背叛我們,我嘗試勸解說道:“別別別,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不至於這樣吧。太乾,你先把家夥放下,有話好好好說。”

太乾目光不離開金鎖,傲然道:“你這麽做會連累大家一起死!”

“臥槽,你說得太假了吧?我鑿塊兒石頭而已,又他媽不是拆遷辦的。難不成我這一下子砸下去,昆侖山就塌了不成?”金鎖一臉的不服氣。

我知道事情沒這麽簡單,太乾通常不開口,開口必有事,所以身邊有個這樣的隊友感覺會非常奇怪。一方面他給予你無限的安全感,另一方面卻又不希望他開口說話,一說話指定出事。

我索性問他:“為什麽這麽說?”

太乾說了兩個字:“預感。”

金鎖一聽是他的預感,整個人都炸了:“臥槽,我說面癱俠,咱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就因為一個預感,你就要攔著我發財。那你要預感茅坑要炸,鎖爺就崩拉屎了唄?”

老賴見倆人僵持不下,也上來勸說:“小太,咋回事你仔細說說。那個,李老板,咱們先不忙動手,好不好,這東西就在這兒呢,反正也跑不了。”

到底是老江湖,這句話一說出口,倆人的脾氣都收斂了點兒。

太乾緩緩放下了手臂,說:“我看到了那具棺材,它在動。”

黑暗的環境中聽到這句話,就足以令一些膽小的人士尿褲子了。我們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麽。太乾接著說:“有六只手……棺材在動。”邊說,他邊用銀色短劍在地上畫了一幅圖。

老實講,太乾這人長得帥,功夫好,個子高。但是上帝是公平的,不可能所有的優點都給了他一個人。比如眼前的這幅畫,畫得實在不敢讓人恭維,像是出自一個學齡前兒童的手筆。不過通過這幅畫,可以看出是一個方框,兩邊各有三條直線。意思很清楚了:棺材的兩邊各有三條手臂。

這畫看得我陣陣發寒。照這麽看的話,這棺材確實與眾不同,處處充滿了詭異。我們個個都沈悶不語,似乎每個人都極力想在個人的認知體系裏找出一種能夠解釋這種現象的答案。

唯獨金鎖,不屑一顧:“這有啥,老子我敲塊玉下來,又不至於破壞了整個玉石。再者說了,不就一口破棺材嘛,我還巴不得它出來呢,這樣省的我往裏爬了。”

聽這話的語氣,金鎖這是要孤註一擲,破釜沈舟啊,我急忙喝道:“金鎖,你先冷靜些。太乾說得不無道理。你發財我們沒理由攔著,但得想個完全之策,不能因為你小子要發財就害死我們呀!”

金鎖瞪了太乾一眼,恨恨地把鑿子和石頭都丟在了地上。

太乾看了我一眼,問道:“你一定要打開棺材嗎?”

我一楞,隨之感受到了巨大的迷茫。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來到這裏,只是因為想要查清楚二十年前的事情,我的遺像後面的線索以及科考隊,全都指向了這個地方。自從進來後,林林總總也得到了一些碎片化的信息,但是我並不覺得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就像我自己走在了一條幽深的隧道裏,隧道的墻壁上有我需要的信息,我一點點循著信息往前走,卻不知不覺走向了黑暗的深處。

眼前的這口詭異棺材也是如此,它會有我需要的信息嗎?聽太乾的語氣,似乎打開棺材也不難,但是引發的後果就不可想象了。如果我點頭,太乾一定會想盡辦法幫我,但裏面假如沒有我需要的信息,還會損兵折將,那就得不償失了。錢這東西誰都喜歡,但是我對待錢,有一個前提——我得有命花才行。

我一臉的迷惘,太乾也看出來了。他站在玉石前,觀察著那具棺材。金鎖則握著一把匕首,偷偷摸摸地坐在一邊,匕首尖有意無意地滑動著玉石。

黃憲章把我拉到一邊,說道:“老板啊,淩飛泉去哪兒了?”

我皺起了眉頭:“不是說了嘛,這小子跑了,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忽然,我想起來了一件事情,問道:“你是淩飛泉找來的向導,你們倆認識!”

黃憲章點點頭,居然並不否認,據他自己說,淩飛泉是他一個親戚,但是算遠房中的遠房了,八竿子打不著的那種。只是淩飛泉當年來新疆游玩的時候聯系過一次,請他代為照顧。說起來那個時候的淩飛泉還是個青澀的少年,喜歡冒險,膽子很大。不過有一次,聽說他跟幾個驢友去了一趟東南沿海,回來後整個人就不大對了。

我請黃憲章仔細說說。

黃憲章說道:“這事也是我有一年回老家,聽我二姐念叨的,說淩飛泉跟網上認識的幾個年輕人包了一條船,去找什麽寶藏。過了足有一個月才回來,急得他爹娘都報了警了。這孩子回來後,性格就變得很怪異了,不喜歡說話,常年把自己所在屋子裏,除非是非出門辦事不可,否則絕不動彈。後來聽說,跟他去的那幾個人也不同程度地出了問題。

“雖然我們是不常走動的親戚,但於情於理我都得去看看。那天我到了他家,他娘很熱情地招待了我,說了一些親戚見面常說的話。然後就帶我去見淩飛泉了。我們推開門的時候,淩飛泉很緊張地拉開抽屜,將一件東西丟進去,然後迅速關上了抽屜。我當下明白了:他在藏一件東西。

黃憲章得意地笑了笑:“我調來兵站之前就是搞偵查工作的,當時我就想,這孩子肯定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多半兒原因就在他藏的那件東西上。我走的時候,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娘了,讓她註意點兒。

“這事過去了得有兩個月吧,他們家搬家的時候,他娘給我打來了一個電話,說發現了淩飛泉的那件東西。不過她說不清楚,我就讓他給我拍了張照片。最後是托鄰居的學生發給我的。”

我迫不及待地問道:“是什麽東西?”

黃憲章咂摸著嘴:“奇怪,很怪。他那件東西,是一個黑底,紅色花紋的小盒子,看著挺喜慶的,有點兒像過去結婚女孩兒的嫁妝。”

我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掏出了漆雕盒:“是這樣的嗎?”

“咦,你……你……你……怎麽會有這個的?”黃憲章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紅潤起來,頻繁喘著氣,看樣子十分激動。

沒想到這樣一件漆雕盒,淩飛泉手裏有個一模一樣的。我曾嘗試打開這只盒子,以失敗告終,看來那一段時間,淩飛泉也在跟我做著同樣的事情。我收起了盒子,對黃憲章說道:“這個你就不要問了,總之我敢斷定,淩飛泉出了問題,原因就在那只盒子上。”

“那……只?”

我笑了一下,看樣子黃憲章是對我有所誤會了,遂解釋說我手頭的這只盒子是我自己的,淩飛泉的那只盒子應該還在他那裏。

黃憲章這才嘆了一口氣:“唉,這孩子這次主動聯系我說要我當向導,帶你們進山。盡管危險吧,但我想,他從小就喜歡這個,往山裏走走還能幫助他轉變心態也說不定。沒想到上來就遇到了危險。”

“那……二十年前科考隊的事情是真的嗎?”

“當然,我跟你說的可是句句屬實!”黃憲章一副誓言旦旦的樣子。

“這件事你還對誰講過?”

“淩飛泉知道,他那時候才十幾歲,第一次來新疆玩的時候我跟他說過。”

我了然了:淩飛泉可能是從哪裏知道了我來這裏的目的,幹脆就主動找到了黃憲章作為我們的向導,一步步將我們帶到這個地方來。看來,他從最初報名加入我們的隊伍就是為了殺死我,不過看我命大,幾次都沒有死,他更沒想到我能活著到這裏。也許我距離揭開謎底只剩下一步。他急於阻止我揭露真相,這才痛下殺手……

我苦笑了一下,感覺這個推論有點兒不靠譜,我解開自己身上的謎團,關淩飛泉屁事?不過他既然口口聲聲說受人所雇,那他背後這個人說不定就想阻止我呢!

想到這裏,我凜然一顫,指著玉石深處:“太乾,我要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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