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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死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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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陽光的照射下,這道光華格外醒目,且有愈演愈亮之勢。發出的光芒甚至閉上眼睛都能真切地感受到,本來已經往回走的金鎖和黃憲章也感受到了這道光芒所,詫異間回頭一看,兩人錯愕不已。

黃憲章本能地問道:“這是什麽東西?”他長居此地,都不認得這是什麽。

金鎖更是嘴巴都合不攏了,木訥似的叨咕:“寶貝袈裟……”剛說完這四個字,他仿若發現了什麽似的,急忙跑回帳篷,招呼所有人起來。當大家揉著惺忪的睡眼,打著呵欠站在帳篷門口的時候,張開的嘴巴再也合不上了。四個字形容這些人的表現——目瞪口呆,當然,也包括我在內。

我腦海中極力搜索能解釋這種發光現象的答案,但是想破了腦袋也找不出來。我深刻地感受到了一句話的真諦:“書到用時方恨少!”我們幾人還在驚嘆於這種自然現象(不一定是自然現象,姑且這麽稱呼)的奇觀,金鎖卻急不可耐了,他已經急匆匆地進了帳篷穿戴整齊,帶好了裝備,還催促我們:“幾位爺,別慎著啦。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跟我上!”

不管發出光芒的是什麽東西,我們都要前往一探究竟。來一趟昆侖山不容易,遺像的秘密就藏於大山之中,我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何況萬一真如金鎖所說的,是一塊大玉石,我們幾個人下半輩子都可以享受做皇帝的生活了!

想到這一節,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急忙收拾自己的東西。臨出發前,我們仔細檢查了一下身上所攜帶的所有工具,確認無誤後,開始朝著發光點前進。昆侖山被稱為中國的第一名山,萬祖之山,從這些大氣磅礴的稱號就能看出這座山有多霸氣,綿亙2000多公裏,那個發光點看似距離我們很近,但是真正走起來,卻總覺得與它隔著一段距離,怎麽也走不到似的。我們每次舉起望遠鏡查看的時候,發光點都在我們的五點鐘方向,而且距離相仿。這是怎麽回事?我在心裏打了一個大大的句號。

因為金鎖走得太急,加上空氣稀薄,他的呼吸加重,說道:“好家夥,耍你鎖爺呢是不,你等著,鎖爺找到你第一個把你掘了!”

說話間,這片光華逐漸縮小,跟昨天的情形一模一樣。“哎呀,我去,不是吧,你要玩什麽?別介,別介啊。”金鎖慌了神,緊跑幾步,但已經來不及了,光華消失。我擡頭一看,太陽偏西。看來,只能是明天繼續了。大家選了一段稍微平坦的地段紮營。這一晚,金鎖的情緒格外低落。

晚上,黃憲章來找我,神色凝重,說是有事跟我商量。看他鄭重的樣子,我也不敢怠慢,特意背著眾人問他什麽事情。

黃憲章眉頭緊蹙,說道:“不能再往前走了。”

我一楞:“這是為什麽?”黃憲章是向導,我以前也說過,不聽向導的話是大忌,但是我們既然來到了九別峰,距離我揭開遺像的秘密就差一步了,怎麽就不能走了呢?

黃憲章看了看,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他這才很低沈地說:“這裏是昆侖山的禁地。”說著,他掏出了一盒煙,點燃一支後嘬了一口,噴出的藍色煙霧迅速被風吹散,他幽幽問道:“聽說過死亡谷嗎?”

我茫然搖頭。

黃憲章絲毫不驚訝,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耐心說了一件事情。

在莽莽的昆侖山脈中,有一條幽深的谷口,是當地人最忌諱的地方。就連當地的牧民,他們寧願讓自己的牛羊沒有肥草吃餓死在戈壁灘上,也不敢讓其進入昆侖山那個牧草繁茂、古老而沈寂的深谷。因為當地人,將這條深谷,稱之為死亡谷。這條深谷中,常年有動物和人的白骨,關於谷中有什麽,誰也不知道。

說完,黃憲章還特意指給我看:“前面,那道深溝,就是死亡谷了!”

我自己也幹過向導,知道向導有時候說“那裏不能去”不足以使人信服,尤其是一些年輕人,聽過這話後還會勾引起他們極大的好奇心。所以幹脆有時候編一些故老傳說來嚇住他們。我懷疑黃憲章是不是也跟我玩的這手。

黃憲章說絕對不是。他說,他以前手下有個兵,小夥子很勤奮,後來退伍後,娶了當地一個姑娘,倆人過起了游牧生活。碰到時節不好的時候,小夥子也會主動當向導,帶著游客上昆侖山。有一天,他妻子哭哭啼啼地跑到兵站,說丈夫失蹤了。黃憲章很是震驚,因為小夥子妻子描述的地點,恰恰是這條死亡谷。黃憲章當時就急了,趕緊叫上了兩個班的人,帶著家夥驅車來到了這裏。

當時站在了谷口,只覺得勁風獵獵,吹得人臉皮生疼。這些兵別看年輕,年紀最小的都在兵站待了兩三年了,死亡谷的傳說誰都知道。傳聞80年代的時候,附近有座牧場的馬悄悄溜出來,馬群在尋找肥草的途中不知不覺進入了綠草如茵的死亡谷。牧主跟著馬群的足跡追尋,好不容易在第7天發現了馬群,但是察覺自己已來到那棱格勒河的谷地時,不由得一陣戰栗。這時,他見到馬群向峽谷深處逃去。為了找回馬群,他已顧不得自己的安危了。正當他要追趕馬群的時候,恰巧遇上了一支科考隊。科考隊員警告他說,夏天進入這個峽谷實在太危險,勸他盡快離開這裏。牧主告訴科考隊,自己正追趕著馬群,出於無奈不得不往裏闖。說完後,牧主又匆匆向峽谷深處追去。科考隊繼續進行調查,幾天後,他們註意到那個牧主的馬再次在附近出現,只是沒見到理應在一起的牧主。科考隊為了看個究竟,循著馬的足跡前行,結果在不遠處發現牧主仰面朝天的屍體,臉已經開始腐爛了。另外,不知為何他是以托著槍準備射擊的姿勢倒下的。

這個故事並非是傳說,而是事實,所以一段時間內,死亡谷都被列為了禁地。失蹤的那個小夥子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可他為什麽還要進谷呢?黃憲章猶豫再三,決定先進谷看看,他們一行十幾人,各個都是荷槍實彈、訓練有素,就算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也能保證全身而退。就這樣,黃憲章帶著兩個班的戰士進入了死亡谷。

初一進谷口,感受到了絲絲寒意。跟昆侖山脈常有的低溫冷略有不同,這種寒氣是直鉆進脖領的,就像是有人在後面沖你的脖子吹氣,透徹骨髓。很多人都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當黃憲章進入死亡谷後的第一感覺就是,這裏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他就像是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死亡谷外面的場景是一片荒蕪,植被已經發黃,而死亡谷內還是草長鶯飛,流水淙淙,仿佛是世外桃源。黃憲章笑了一下:“說出來你或許不信,有點兒像是童話世界裏的森林了。”

這樣的美景令所有人懸著的心落了下來,大家的情緒也漸漸放松了,有說有笑地朝著死亡谷的深處走去。死亡谷全長不過千餘米,走過幾百米後,大家發現了不對勁,因為森林的場景不過是只有一小片,如果把巍峨的昆侖山比作是一個人,這片森林的大小也只是一個可以忽略不計的痣而已。很快,他們面前就出現了傳說中的場景:幹裂的地皮,光禿禿的峭壁,以及……遍地的屍骸!

昆侖山向以巍峨大氣著稱,這種常出現於影視劇中類似於死亡地獄的場景大家還是第一次看到,剛才還有說有笑的眾人瞬間沈默了。谷中遺骸的數量之巨超乎想象,黃憲章每邁出一步,都是心情沈重。谷中的遺骸除了動物,就是人類的了,但從頭骨看去,葬身於這個谷中的,差不多有二十多人。

這時候,一個班長喊了一句:“在這裏!”大家急忙跑過去,看到了失蹤小夥子的遺體。說到這裏的時候,黃憲章雙手抱著頭,老淚縱橫:“慘,太慘了……”

我也被他略帶哭腔的腔調所動容。黃憲章自己說道,那小夥子的遺體肢零破碎,內臟都已經空了,像是被一種兇猛的猛獸剖開了胸膛……黃憲章無法控制住情緒,我只好了拍了拍他的後背以示安慰。他又說道:“我……我知道,那裏真的是很危險。我甚至懷疑這道光,就是某種動物的把戲,引我們上鉤的。一旦進入死亡谷,我們都將成為它的獵物!”

我沈吟不語,而是在內心細細盤算:動物中靠誘捕這一招的不在少數,比如鮟鱇魚、響尾蛇等……靠發光吸引動物上鉤的,更是鮟鱇魚的拿手好戲。但是說陸地上大白天的有什麽動物可以發光,我還真的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而且能發出這麽一片耀眼的光芒,這家夥得多大個兒啊!

所以,我很快否定了黃憲章的想法,覺得這可能不是他所想的那樣。我想,當初可能是這小夥子誤入死亡谷,遇到了藏狼群。相比於前者,這種說法可能更靠譜。但我並沒有急於表露出來。我隱約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總覺得昆侖山中越是不能接近的東西,才越有我急於追尋的真相。

第二天,那片光華如約而至,我們也徹底摸清了光華出現的規律:每當清晨至正午這段時間,當太陽斜照的時候,這片光華會呈現。但是當正午以後,太陽偏西,光華又會消失不見。摸清楚了這個規律後,我們的行動坐臥也跟著規律了。上午追著光華走,午後就休息。這樣一來,也保證了我們充足的體力。

這樣行進了四五天後,我們終於到達了那片光華的所在地——是一道深谷。站在峭壁上往下看,谷內一片幽靜,恰如黃憲章所說,臨近谷口的位置是蓊蓊郁郁的叢林,再往深處望去,則是荒蕪一片。而光源,則在谷內的最深處。

金鎖咋舌道:“乖乖隆地洞,昆侖山還有這樣的好去處呀!”

我沒有發言,只是看向了黃憲章,他的臉色跟他的姓氏一樣,蠟黃,額頭上的冷汗直冒,神色很是驚慌。

(昆侖山死亡谷,即那棱格勒峽谷,號稱昆侖山的“地獄之門”,真實距離與九別峰相距甚遠,此乃小說家一家之言,諸位看官萬勿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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